“現(xiàn)在你可以說說此案的疑點(diǎn)了吧?”閆森確實是有些心急了。
“大人,,此處人多眼雜……”
“都隨本官回去!這一把火燒得,,那常永義絕不可能再回來了……”閆森冷哼了一聲,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啪,!啪!啪……”
“?。“,?!啊……”
新昌縣縣衙的大堂上,魏喜大字形趴在地上,,兩邊各有一名衙役,,手持船槳模樣的板子,正在賣力的揍著,,板子輪的那叫一個呼呼掛風(fēng),。
魏喜平日里驕橫霸道,從不把衙役們放在眼里,,還時不常占他們的便宜,,一干衙役們早就對他不滿了,只不過是敢怒不敢言罷了,,如今落到了他們的手里,,那還能有好?
一柱香的時間過去了,,魏喜趴在地上人事不省,,下半身浸泡在血水里,那叫一個慘不忍睹,。
“啟稟大人,,魏喜已昏死過去,還差二十,!”一名衙役向上稟報道,。
“那二十大板暫且記下,將魏喜潑醒,關(guān)進(jìn)牢房,,待案子結(jié)束后再定他的失職之罪,!”閆森擺了擺手。
兩名衙役就像拖死狗似的將魏喜拖了下去,,地面上拖出了一道鮮血印記,,令人看了怵目驚心。
縣衙內(nèi)堂,,閆森摒退了閑雜人等,,只剩下了他和石鋭凝兩人。
“石代班頭,,這件案子有何疑點(diǎn),?你現(xiàn)在可以說了吧?”閆森直接把稱呼改為了代班頭,,心意表達(dá)的已經(jīng)非常直接了,。
“大人,這個案子雖然看似簡單,,但其中的疑點(diǎn)實在是太多了,!”
“說說看?”
“其一,,若兇手真的是常永義,,那么他的殺人動機(jī)是什么?死者馬德全夫婦剛從關(guān)內(nèi)來到新昌縣不過才三天,,他們與常永義應(yīng)該沒有什么矛盾,,即便是有,也不至于讓常永義殺人吧,?常永義有家有業(yè),,還有那價值連城的財寶,這根本就說不通,!”
“嗯,!有道理,接著說,!”
“其二,,據(jù)死者的妻子謝氏所說,那名兇手在闖進(jìn)臥房時說了句‘我殺了你們這對狗男女,!’,,由此可見兇手是認(rèn)識他們的,然而兇手卻只射殺了馬德全便大叫了一聲逃走了,,并沒有繼續(xù)射殺謝氏,,由此推斷,,那兇手很有可能是殺錯了人,因此才會大叫一聲逃走,,可是那兇手又怎么會殺錯人呢,?難道他連目標(biāo)的家也會找錯嗎?”
“有理,!繼續(xù),!”閆森不住地點(diǎn)頭。
“其三就是那迷藥,,迷藥是從常永義家的店鋪窗欞上發(fā)現(xiàn)的,,又是誰留下的呢?若是一般的盜賊,,那常永義家中卻并沒有丟失任何財物,,若是常永義留下的,那他怎么會在自己家中使用,,又想迷倒誰呢,?”
“其四,常永義家中的那批財寶又是從何而來,?那么一大堆奇珍異寶,,絕不是常永義這種人能夠擁有的,其來路必然不正,,到底是常永義藏在那里的,,還是另有其人,?”
“其五……”
“好了好了,!”
閆森滿意的笑道:“石代班頭,如何破案是你的事,,本官聽得頭都大了,。你盡管放手去做,有什么困難就找本官,,一定要盡快破案,,本官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
“卑職定會全力以赴,,不負(fù)大人所望,!”
“好了,天已經(jīng)很晚了,,你也該回去好好休息了,。”
“卑職告退……”
回到自家院子里的時候,,石鋭凝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居然還亮著燈,,門也是虛掩著的,,這讓他心頭一熱。
“哥,,你回來了,!都這么晚了,今天一定很忙吧,?”石穎兒笑著迎了上來,。
“小蕓呢?”石鋭凝輕聲問道,。
“她已經(jīng)睡下了,。”
“你怎么還不睡,?”
“人家擔(dān)心你嘛,,你不回來我睡不著?!?p> 石鋭凝疼愛的拍了拍她的頭,,輕聲道:“小穎,哥有個好東西給你,?!?p> “什么好東西呀?”石穎兒驚喜的問道,。
石鋭凝從懷中拿出了那支翠玉手鐲,,遞到了石穎兒的眼前。
“呀,!好漂亮的鐲子,!”石穎兒接了過去,看了又看,,愛不釋手,。
“這鐲子一看就很名貴,值不少銀子呢,!哥,,你是從哪兒得來的?”石穎兒拿著玉鐲在燈前細(xì)細(xì)的看著,。
“知縣大人送的,,你可別再去把它給當(dāng)了啊,!”石鋭凝笑道,。
“哥,瞧你說的,!這可是你頭一回送人家禮物,,我就是餓死也不會把它給當(dāng)了的,!咦?”
石穎兒仔細(xì)的看著手鐲,,突然皺起了眉頭,,輕咦了一聲。
“怎么,?有瑕疵么,?”石鋭凝想當(dāng)然的這么認(rèn)為。
“哥,,你快來看,,這鐲子上好像還刻著字呢!”
“什么,?”
石鋭凝倏地一驚,,趕緊湊了過去。
“你看,,在這兒,。”石穎兒手指著玉鐲內(nèi)側(cè)的某處說道,。
石鋭凝將眼睛幾乎貼在了玉鐲上,,這才看到鐲子內(nèi)側(cè)居然有著幾道紋路,紋路非常緊湊,,如同綠豆大小,,看上去像是一個字,但是什么字卻看不清楚,。
他略微思忖了一下,,立刻找來了一張紙和一塊黑色的布,先將紙卷成了圓錐形,,罩在了燈罩上,,然后又用布包裹在了紙上,。
屋內(nèi)頓時漆黑一片,,唯有一束黃色的光線從圓錐的小孔中透射出來,直射房梁,。
“幫我扶著,。”
“哦,?!笔f兒趕緊伸出了雙手,小心的扶好,。
石鋭凝拿著玉鐲,,將有紋路的那一點(diǎn)湊到了光束上,。
這回看得是清清楚楚,還真是一個字:“左”,。
“左,?是什么意思?鐲子上怎么會刻這么一個字……”
石鋭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冥思苦想著,。
“如此珍貴的玉鐲,它的第一任主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在上面胡亂刻字,,肯定有什么含義,。一般情況下,那些王孫貴族,、大富之家有時也會在自家的首飾上面刻字,,刻的基本上都是自己的姓氏……沒錯!一定是姓氏,!這個鐲子原先的主人一定是姓左,!”
石鋭凝恍然大悟,在腦海中飛速的搜尋著有關(guān)姓“左”的人家,,很快他便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曾經(jīng)轟動整個遼東府,甚至震動了京師的大事,!
八年前,,襄平縣左氏錢莊搬遷,結(jié)果運(yùn)銀車隊在途中被劫,,押送車隊的人全部被殺,,后來在山中的一座破廟里發(fā)現(xiàn)了十五具尸體,全部都是中毒身亡,,經(jīng)查證,,這十五人正是搶劫車隊的劫匪,自此線索中斷,,而被劫走的三大車財寶也不知所蹤了,。
此案因被劫走的財寶數(shù)目巨大,并且關(guān)系到數(shù)十條人命,,從而如同引發(fā)了地震一般,,不光是遼東府,甚至在京師都引起了不小的震動,。
而錢莊的老板左宇軒乃是遼東知府的親娘舅,,為此知府姚洋大為震怒,限期一個月內(nèi)破獲此案,,然而劫匪全部被毒斃,,根本毫無線索可尋,,為此不但遼東府總捕頭被連降三級,襄平縣知縣丟了烏紗,,就連襄平縣的班頭也沒能幸免,,被發(fā)配充軍了。
時間一長,,此案便漸漸的淡出了人們的視野,,成為了一樁無頭公案。
“難道說這批財寶就是當(dāng)年左氏錢莊被劫的那批財寶,?要真是這樣,,那這個案子可就能稱得上是驚天大案了!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