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橫面前這座土黃色的山峰極其高大,形狀詭異,。
別的山峰都是上細(xì)下粗,,唯獨這座山峰是上粗下細(xì),。
山峰頂部比山根處要粗上不少,頂部形狀崢嶸,,一個大山峰上布滿了細(xì)長的小山頭,,枝枝叉叉,斜斜指向蒼穹,。
張橫越看越覺得這山峰像是一個巨大的龍頭,,龍嘴在山崖下,,而鼻孔在半山腰,龍角則在山頂,,那些枝枝叉叉的小山頭,,應(yīng)該便是地龍的巨大鬃毛。
“如果這座高達千丈的山峰便是地龍的頭顱的話,,那這地龍得有多長,?”
張橫手持長戟,邁開大步,,向山上行走,,越想越驚:“那豈不是得綿延幾百里?怪不得翻一下身子,,會造成這般大的動靜,!”
他提氣輕身,身子如同一道火焰一般,,從山根處一溜“燒”了上去,,雖然不如修士駕馭法寶升空的速度為快,但也并不算慢,。
片刻間到了山腰處,,直上左上角處一個噴出煙柱的所在。
山上兩根黃色的煙柱直沖云霄,,直徑至少有十幾丈上下,,張橫靠近噴煙吐霧的左側(cè)山洞時,越靠近時,,就越能感受到前方巨大氣流飆射時帶出的狂風(fēng),,聲音震耳欲聾,沖擊的虛空之中都生出細(xì)小的電光來,。
“怪不得他們都無法從這地方進入里面,,單憑這煙柱之威,估計都沒有幾個人能扛得住!”
張橫站在半山腰處,,渾身皮甲抖動,,頭上戴著的頭盔都差點被狂風(fēng)吹走,急忙用絲絳再系了幾個扣,,這才氣沉丹田,,一步步向冒出黃色煙柱的洞口走去。
他之所以不想等到午時三刻再去懸崖下等待地龍吐珠,,一是不想與那些修行之人摻和到一塊,。
他張家世代武勛,從未與這些江湖修士有過什么牽扯,在他看來,,這些人不事生產(chǎn),,目無法紀(jì),攪鬧天下,,算得上是最不穩(wěn)定的一批散漫分子,。
他是好人家出身,如非必要,,不想與這些江湖修士有什么接觸和交往,,他只想好好經(jīng)營一下自己的四方城,讓下轄百姓好好生活,,自己也好好修煉,,如此便足矣。
二則是因為自身修為的緣故,,強于肉身,,但因不通道法,無有法寶,,騰不得云,,駕不得霧,無法飛行,,若是貿(mào)然跳入懸崖,,一旦發(fā)生爭斗,將會處于極度的劣勢,,為自身安全著想,他也不可能與這些修士一樣,,前去懸崖排名采摘龍珠,。
龍珠總共才有那么幾顆,這么多人都想要,,不打起來才怪,。
在平地之上,張橫不懼群戰(zhàn),,更不懼單打獨斗,,若是升空而斗,張橫此時修為不到,,還真不欲摻和這種事情上去,。
是以最佳選擇就是另辟蹊徑,看能否以別的方法摘取龍珠,。
若是實在摘不到,,那也沒有辦法,反正只要這些修士們能將龍珠全都摘下,地龍的目的達成,,自然也就不再翻身動地,,四方城百姓才能真正的安穩(wěn)下來。
張橫的目的是解決地震,,至于龍珠能不能拿到,,倒在其次。
此時攀山尋珠,,也只是想早點將龍珠采摘,,結(jié)束地震。
前方風(fēng)聲呼呼,,張橫一步一步貼地前行,,每走一步,便在黃石山體上踩下一個腳印,,如此潛運真元,,手中長戟插入山體,以長戟為扶手,,走一步插一下,,慢慢的挪移到了洞口附近。
“他要做什么,?”
山腳下的紅衣少女看著張橫接近左側(cè)煙洞,,驚道:“那可是地龍的鼻孔,他這是想要鉆進去嗎,?不想活了,,也沒有必要這么自殺吧?”
旁邊中年文士笑道:“這地龍鼻息也分陰陽,,他此時靠近的乃是左側(cè)純陽洞,,洞內(nèi)蘊含極其燥熱剛猛的氣息,以此人修為,,靠近都難,,還想鉆進去,絕無可能,?!?p> 這地龍左右鼻孔的氣息大不相同,左陽右陰,,噴出的鼻息威力極大,,昔日也曾有修士想要從鼻孔鉆入地龍口竅,結(jié)果連人帶法寶都被純陽氣息煉化,,直接化為一股白煙,,神魂俱滅,。
是以從此以后,不再有修士敢用別的方式探尋龍珠,,只能選擇作為穩(wěn)妥的方式,,靜候時日,按照子午時辰,,各憑機緣前去采珠,。
張橫不知這些典故,自以為比別人聰明,,實則也是小看了眾多前人,。
“不對!”
他靠近煙洞口時,,感受到幾乎要融化自己身體的高溫,,心中生出一種明悟來:“這些修士能參悟修行之道,不應(yīng)該想不到從地龍的鼻孔探查,,他們之所以乖乖等待時間,,按照規(guī)矩行事,肯定是前人經(jīng)歷過極大的教訓(xùn)之后,,方才循規(guī)蹈矩起來,。”
這煙柱蘊含極高的溫度,,洞口甚至都有巖漿滾動,,張橫靠近之后,須眉都被烤焦,。
“不過老子修煉的乃是九轉(zhuǎn)大還丹,,熬煉軀體,以至萬劫不磨,,正缺少一個煉體的好地方,,這地龍的鼻息正合我用!”
張橫只是靠近煙洞這一會兒,,呼吸熱風(fēng),吞吐熱氣,,便已經(jīng)感到了體內(nèi)真元的急速運轉(zhuǎn),,整個人被熱風(fēng)吹拂,似乎體內(nèi)殘渣都被熱風(fēng)吹走了一部分,,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變得通透起來。
“舒爽,!”
此等感覺就如同泡澡,,初始洗澡水尚熱,,人入其中頗有不耐之感,一旦適應(yīng)了洗澡水的溫度,,便會覺得舒爽無比,,搓泥洗塵,得其所哉,。
張橫此時情形,,便如泡澡,尋常修士懼怕地龍鼻息不敢靠前,,唯獨他不懼高溫,,哈哈一笑,迎著赤黃色煙柱,,順著山洞,,緊貼洞璧,以長戟為扶手,,向內(nèi)大踏步走去,。
在他步入山洞的一瞬間,護體罡氣已然從他體內(nèi)生出,,形成一股無形的蛋殼形氣罩,,將自身包裹,在高溫下不住震蕩,,隨時都要崩散,,但卻一直不曾崩開。
張橫體內(nèi)真元急速運轉(zhuǎn),,牽引周遭熱力,,以鍛打自身,一顆顆細(xì)小的血珠從他毛孔中噴出,,加入外噴的氣流之中,,隨著他邁步前行,他的體型眼見的消瘦起來,,雙目精光吞吐,,皮膚泛起微微光澤,每呼出一口氣,,便有淡淡血氣隨之而出,。
他穿在身上的皮甲、頭盔以及手中的諸多兵器上,,都有符文急速閃動,,俱都顫鳴不止,如同活物一般在龍息中吞吐不休,,光芒不斷閃動,。
“果然帶勁兒,!”
張橫體內(nèi)心法運轉(zhuǎn)到了極限,越往里走,,越是感到燥熱無比,,腳下所踏之地依然變成了滾滾巖漿般的熱質(zhì),整個山洞都在微微顫動,,如同巨獸打鼾,,發(fā)出隆隆巨響。
張橫運功抵抗熱流之時,,還要施展輕功腳踏熔巖,,不使自己墜落,一步步前行之時,,每一步踏下,,都感到自己前方的熱流難以抵抗,可真往前走時,,自身體魄也相應(yīng)的進行加強,,勉強能夠抗衡而不被煉成飛灰。
如此且走且停,,走了片刻之后,,前方燥熱更甚,順著山洞轉(zhuǎn)了一個彎,,一路斜斜向下,,漸漸到了一個巨大的山洞之中,酷熱之氣迅速消散,,只覺得遍體清涼,。
在這山洞里有一潭清水,發(fā)出誘人清香,,洞窟頂部有明珠子在空中載浮載沉,,發(fā)出種種色彩,整個山洞中隱約有奇妙的聲音響起,,令人如聆仙樂,,張橫凝神傾聽片刻,自己的的軀體都隨著樂聲微微律動,,似乎整個人都要與這座洞窟甚至整個山峰融為一體,。
剛才一身火氣在律動中緩緩?fù)鲁觯麄€人說不出的舒爽,。
“我這是到了地龍的口腔里了?”
張橫站在洞窟之內(nèi)運功良久,,只覺得周身精氣如沸如煮,,似乎連一座山都能扛的起來,,雙目之中精光爆閃,心念動間,,身子陡然一閃,,已然到了十幾丈開外,激起一股強風(fēng),,吹的一潭清水蕩漾不休,。
“這潭清水是什么?”
張橫看著洞窟內(nèi)的清潭,,想了想,,伸手探向腰間,將蛇皮水袋拿到手中,,欲要灌上一袋,。
卻發(fā)現(xiàn)這潭清水竟然十分的粘稠,猶如漿糊一般,,清香氣撲鼻而來,,令張橫精神大震,差點忍不住俯身喝上幾口,。
“如果這洞窟是地龍的嘴巴的話,,那這清潭的潭水就有點古怪了,大約便是地龍的涎水,,據(jù)說龍涎有諸般妙用,,可老子身為四方城民團教頭,怎能喝它的涎水,?”
若是吃屎可以長生,,你吃還是不吃?
張橫站在清潭前猶豫再三,,終究還是沒有喝上一口的勇氣,。
將水袋灌滿之后,他抬頭看向洞窟頂部載浮載沉如同石磙般大小的幾顆發(fā)光珠子,,嘴巴咧開:“這應(yīng)該便是龍珠了,!只是未免太大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