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俊看著二爺挺苦悶,,便鼓動二爺去紅春樓玩玩,,二爺無動于衷,,還是在喝悶酒,。
“三爺您是不是遇著不稱心的事了,。有什么事,,二爺盡管吩咐,?!?p> 崇武思量分家之后的事情,,好像那一件都對自己不利,小梅的事情被人重新提起,,風(fēng)險很大,;胡杏花的好事也不能繼續(xù)了,監(jiān)視的眼睛很多,,無從下手,,小弟弟憋得難受,真是想好好發(fā)泄一下。然而他很清楚,,得不到胡杏花固然難受,,真正內(nèi)心郁悶的是小梅的事情,總覺得是一根刺扎在心里,,時不是會刺痛他,。女人之事可從長計議,案子一事可是關(guān)乎身家性命的事情,,眼下是最要緊的是對劉師爺封口,,不讓他再生來攪動這糞缸。
崇武問道:“你近日看到府衙的劉師爺了嗎,?”
“好幾日沒見了,,這小子不是好東西?!瘪R俊有些看不慣他仗勢欺人的樣子,,如今二爺問起,必定是要辦什么事,,便問,,“有什么事,二爺請吩咐吧,?!?p> “他欠著二爺?shù)那榱耍阏姨忑埖鼗⑷?,讓他們?nèi)ソ逃?xùn)一下劉師爺,,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就這么說,,讓他別管別人的閑事,,小心腦袋。記住,,別真的傷了他,,只是警告。事后每人十兩銀子,?!?p> 馬俊聽言有些吃驚,二爺要動衙門的劉師爺,,膽子是太大了,。但礙于二爺?shù)耐?yán),他也不敢拒絕,,便應(yīng)承道:“二爺,,您放心,。我這就去辦?!?p> 馬俊得到二爺?shù)姆愿溃阏归_行動,,找到天龍和地虎,,起先兩人有些害怕,畢竟是做違法的事情,,而且還是知府衙門的師爺,,確實(shí)不好惹??陕犝f只是教訓(xùn)一下,,并不傷人殺人,便就點(diǎn)頭了,。隨后,,兩人將劉師爺?shù)男雄櫭靡磺宥?p> 有一晚,劉師爺從衙門出來,,邁著方步顯得很自在,。走到一處轉(zhuǎn)彎處,突然冒出數(shù)個蒙面之人將其拖進(jìn)僻靜之處,,一陣毒打,。
劉師爺害怕之極,可還是裝腔作勢來嚇唬:“哎喲,,你們是什么人,?別打了。告訴你們我可是官府的人,,我是劉師爺,。”
蒙面的高天龍說:“是皇上的人又能怎樣,?別喊了,,不然要你的命。告訴你這個狗奴才,,有位爺讓我告訴你,,別管人家閑事,不然的話不知那天就是你的祭日,?!?p> 劉師爺心里清楚,必定是趙家的事情,,可聽口音是外鄉(xiāng)人,。他想,,一個外鄉(xiāng)人不會如此大膽,肯定有人唆使,,壽陽地面上有誰敢如此大膽動衙門師爺,,只能是趙家。但此時他清楚,,好漢不吃眼前虧:“好漢饒命,,好漢饒命,小的決不敢多管閑事,,請各位放過小的,。”
“今天放了你,,你可要記住,,別再犯在我們幾個兄弟手里,否則我們隨時可要了你和家里人的命,?!?p> “謝謝好漢,謝好漢不殺之恩,?!?p> 蒙面人放了劉師爺后,他一蹶一拐地跑回衙門,。
鄭安得知情況后,,惱羞成怒,一拍桌子說:“誰敢如此大膽,,竟敢綁架毆打官府師爺,。”
劉師爺一副委屈的樣子:“大人,,劉某多年來一心一意為了府衙確實(shí)得罪了不少人,,可從沒有象這樣受盡凌辱啊,大人你得給我作主啊,?!?p> “你放心,我立即讓人去查,,一定得嚴(yán)肅查處,。不過這事還沒有線索,無憑無據(jù)可怎么辦,?”鄭安嘴上這樣說著,,但心里卻在想,這劉師爺一定是得罪了別人,,要不然誰會去惹他呢,?這些人既不傷害他,,也沒有要挾錢財,只是懲罰一下,,并沒有要他的命,,這只有他劉師爺自己心里清楚。
“是啊,,我也是納悶此事,,是何人對下官有如此深仇大恨啊,?”劉師爺心里猜測就是趙家所為,但他不敢說出來,,如果知道他私自去找何連喜,,得罪趙家,他生怕鄭安怪他,。
“好了,,好了,就這樣吧,,你先回家歇歇吧,。待事情有了線索,查清案子,,本官一定為你作主,。”
劉師爺回去之后,,鄭安連忙叫捕役班頭柯和貴,,秘密交代了一番。
鄭安知道,,劉師爺不肯說明為什么被人打,,是怕再生禍害,必須搞清楚情況才能定論,,所以他派人暗地里先去打探一番,。不過,劉師爺?shù)氖虑椴⒉皇撬[心的,,最大的問題是魏伯仁仍然不肯離開壽陽,,非得在壽陽搞點(diǎn)事情出來,想以此挾迫他作出讓步,。這一點(diǎn),,鄭安看得很清楚。雖然魏伯仁先后找了王三,、何連喜,,似乎一無所獲,,后面的棋究竟怎樣走,鄭安還猜測不透,。
這時同知沈南進(jìn)來:“稟報大人,,最后期限的日子即將臨近,但是捐銀之?dāng)?shù)遠(yuǎn)不足,,這沒有完成之?dāng)?shù),,大人,你看如何是好,?”
鄭安沒有感到驚奇,,看著眼前的沈南,露出焦急的神色,,他禁不住冷笑起來,。沈南也太怕事情了,他是壽陽資深的官吏,,已經(jīng)侍候過二任知府了,,做事謹(jǐn)慎,不敢多管事,,升遷自然就慢了,,好歹他家族曾經(jīng)在康熙爺時得過褒獎,世代為江南省官場所敬仰,,多少也庇祐著他,。
“沈大人,各級官吏的情緒怎樣,?”
“大人,,每個官員都能訴說一本苦經(jīng)啊,怕是不能滿足魏大人的要求了,?!鄙蚰舷肓讼牒笳f,“如果此時動員商戶也捐銀,,我們衙門的面子就會好看得多,。”
“衙門里官差不愿意多捐銀,,富商又怎肯出面,?”鄭安感到有些難,朝廷的意思是讓江南省自救,,必然是官府之事,。況且壽陽商家都清楚,衙門官員平日里進(jìn)帳不少,,遇上事情又去找商家,,會引起他們的反感,。倘真若動了商家這步棋,自然脫不了官商勾結(jié)的嫌疑,,對壽陽也不是件好事,。
沈南見大人猶豫,又問:“是啊,,本官知道,,強(qiáng)行攤派是不好,自愿繳納又不肯,,那我們怎么辦,?”
“我那個老同學(xué)是個死腦筋,逼急了他什么事都能干,,皇上是他的后臺,,我們有什么法子?這樣吧,,我會稟報魏大人,承諾過些日子進(jìn)行二次捐銀,,不能讓魏伯仁肚子里窩著火干等著,,余下的拖延著慢慢來,說不定過些日子,,江南省各地都讓捐銀攪亂,,怨憤四起,自然會有人來收拾這副爛攤子,。沈大人,,你跟商家溝通一下,準(zhǔn)備下步商戶的納捐,。更重要是,,朝廷遲遲不肯撥款,壽陽的修繕事宜如何辦,?”
沈南點(diǎn)頭,,覺得鄭安大人考慮還是周到的,便連忙卻辦事了,。
魏伯仁看到壽陽的捐銀又增加部份,,再說想查的案子也是沒有頭緒,鄭安又在承諾,,便順便下個臺階,,給老同學(xué)鄭安一個面子,準(zhǔn)備起程先回省府衙門,。走的這一天,,魏伯仁去衙門辭別,。
“鄭大人,本官壽陽地界駐足月余,,多有打擾,,不便之處望鄭大人見諒?!蔽翰蚀藭r全然沒有同學(xué)交往之態(tài),,一副官腔,至所以這樣也就是想讓鄭安明白,,此次壽陽之行是公事公辦,。
“理解,理解,。若是本官是皇命在身,,也是身不由已,不見怪,,不見怪,。”鄭安滿臉笑容,,舉手作揖,,“欽差到此,招待不周還望海涵,?!?p> 魏伯仁看著鄭安,眼神里仍然表現(xiàn)出遺憾的神色:“朝廷督辦一事,,請鄭大人早日安排,,不可誤事。我們同學(xué)之情嘛,,只能日后在敘,,魏某定擺酒賠禮道歉?!?p> 鄭安搖搖頭:“欽差言重了,,鄭安乃一介書生,小小知府,,怎敢麻煩欽差大人,,等壽陽賑災(zāi)結(jié)束,請欽差光臨壽陽,,本官定當(dāng)竭盡全力,。”
倆人道別,都知道說的是官面堂皇的話,。
鄭安還擺出特別重視的樣子,,組織衙門的差役一百多人將欽差送出城門,給足了魏伯仁的面子,。
鄭安望著魏伯仁的轎子遠(yuǎn)去,,他的內(nèi)心并不平靜,因?yàn)?,魏伯仁對壽陽并沒有放過,,壽陽是全省最富的衙門,尚且不能完成捐銀自救的任務(wù),,可想而知,,魏伯仁心里實(shí)在是不痛快。陳萬全肯定高興,,鄭安為江南省替他擋了一道,,后邊的事情便會好做多。然而這也正是鄭安所擔(dān)心的,,以魏伯仁的脾氣,,他絕對不會善甘罷休的,或許是經(jīng)退為進(jìn),,不知他下步出手是什么牌,,鄭安百思不得其解。思前想后,,覺得王三不用太擔(dān)心,不會有什么把柄落在他的手里,,到是這個何連喜肚子里藏著什么貨色,,必須弄清楚。
捕役班頭柯和貴很快就傳來消息,,何連喜最近神態(tài)和行為有所異常,,與趙家人有過接觸。鄭安聽了稟報,,已經(jīng)明白了事情的大概,。魏伯仁之所以想從這里入手,一定是認(rèn)為趙家是壽陽首富,,既然是首富,,那么壽陽的官府必然是趙家的座上賓,有著千絲萬縷的利害關(guān)系,,以此為突破口,,獲得線索,或者抓住衙門的把柄,壽陽就得地震,,到那時,,壽陽府就得投降。
想到這里,,鄭安身上感到一陣涼意,,不由得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