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009章 賣糧
“四哥,!”
徐章一臉幽怨的看著始作俑者,,正賤兮兮笑著打量著自己的徐文。
“難道四哥不知擾人清夢是這世上最可惡的事情嗎,?”
徐文卻壞笑著說:“小五做什么好夢了,,怎么笑的那般······那般·······”
徐文忽然卡殼了,絞盡了腦汁也不知該用什么詞來形容方才徐章的笑容,。
說起這個,,徐章的目光更加幽怨,就連眉頭也皺了起來,,輕哼了一聲,,“就不告訴你?!?p> 隨即便翻身起床穿衣,,下床穿上鞋便出了門去院里洗漱。
至于徐文,?徐章決定今兒一天都不理他,。
而且徐章如今才十歲,不過是個半大的孩子,,難道告訴徐文說他做了春夢,?也幸好是十歲,雖然做了春夢,,可身體卻并沒有給出相應(yīng)的反應(yīng),,否則的話,只怕要被徐文給笑死去,。
雖然徐章并不介意,,可被一個十三歲的孩子嘲笑,難免有些膈應(yīng),。
說起這個,,徐章也是滿腹的心酸,分明是一個成年人的靈魂,,可身體卻還是個小朋友,,連男性基本的反應(yīng)都還沒有,古人雖然早熟,,但那指的是心理,,在生理上還未必有后世的孩子成熟的早呢。
后世的孩子自小營養(yǎng)豐富,,各種吃食不斷,,根本不用擔(dān)心發(fā)育的問題,甚至還因?yàn)閿z取過多的激素,從而導(dǎo)致某些身體機(jī)能提前發(fā)育的,。
徐家的伙食雖然不錯,,但卻都是純天然無公害的事物,不含任何化肥激素,,綠色無污染,,純天然無公害,就是提供肉食的牲畜也都是吃五谷雜糧或者綠色植疏長大的,。
發(fā)育緩慢,,有心無力!
想過上夢里的生活,,還且有的等呢,!
夏收過后,徐老爺子便準(zhǔn)備帶著徐青福和徐青山兩個兒子還有徐彬這個長孫進(jìn)了城,,同時去的還有家里的牛車和倉庫里頭剛剛打下來的新糧,,當(dāng)然了,只是其中的一部分,,
當(dāng)然,,自然也少不了一直吵著要去城里,卻始終沒有機(jī)會的徐章,。
老爺子最后把徐文也帶上了,,攏共就三個孫子,總不能帶了兩個卻把剩下的一個擱在家里,,一碗水總是要端平的,,索性便都帶上。
徐家的牛是水牛,,深灰色的皮毛,,長如月牙一樣的牛角,共有兩頭,,耕起田來都很是有力,,母牛今年已經(jīng)有十一歲了,比徐章還大上一歲,,不過加入徐家的時間卻和徐章差不多,。
便是那頭小水牛也已經(jīng)有七歲了,水牛較之黃牛性格更為溫順,,艱苦耐勞,,易于調(diào)教,,而且耕水田要比黃??斓枚唷?p> 徐章很幸運(yùn),因?yàn)槟暧椎木壒?,得以坐在牛車的車轅上,。
而徐老爺子他們卻因?yàn)閻巯Т笏#胫鴥深^大功臣剛剛耕完了家里的三十畝地,,又要拖著沉重的一大車糧食,,生怕把家里的大功臣給累著啦,便都不肯坐車,,都步行走在牛車旁,,扶著牛車幫忙照看車上的糧食,若是遇到上坡下坡了,,還得幫著推車?yán)?,幫大功臣減輕負(fù)擔(dān)。
好在去往鎮(zhèn)上的路地勢頗為平坦,,沒什么太大的坡,。
大伯徐青福牽著母牛走在前邊,父親徐青山牽著小牛走在后邊,,老爺子則帶著徐彬和徐文兩個孫子走在邊上,。
徐章并沒有矯情的非要下地和他們一道走,實(shí)在是這幾日在田里忙上忙下的,,相比于得個懂事兒的贊美,,他更喜歡現(xiàn)在坐在牛車上的享受。
雖然有些許顛簸,,可因牛車走得慢,,顛簸很是輕微。
原身對于溧水鎮(zhèn)的記憶僅僅只在于街上的各色吃食和擁擠熱鬧的街道,,如潮水一樣的人流,,至于其他,完全沒有印象,。
大灣村距離溧水鎮(zhèn)有將近二十里地,,走了將近一個時辰,才到鎮(zhèn)上,。
一個大大的牌坊,,上面刻著漆紅‘溧水鎮(zhèn)’的三個大字,然后便是一條寬闊的大街,,也是溧水鎮(zhèn)的主干道,,十里八鄉(xiāng)趕集的人大多都集中在這條主干道上,做生意的攤販們也都集中在這條街道上,,當(dāng)然了,,其余的街巷也有不少鋪?zhàn)?,但擺地?cái)偟拇蠖喽际窃谶@條街上,街名便是鎮(zhèn)名,,曰溧水大街,。
溧水鎮(zhèn)因溧水而名,溧水饒鎮(zhèn)而過,,溧水大街直通溧水碼頭,,溧水河一路往東北去直通宥陽大江,匯入秦淮河,,最后流入長江之中,。
溧水乃是支流小河,行不得大中型的船只,,但小型的船只卻暢通無阻,,溧水鎮(zhèn)也是因?yàn)檫@個碼頭的建立,而逐漸富裕起來的,,也常有漁人架著烏篷船在河上打漁,。
鎮(zhèn)上的糧鋪在靠近碼頭的位置,幾乎快要橫穿整條溧水大街了,,糧鋪沒什么別致的雅稱,,就叫做盛家糧鋪。
店鋪的掌柜卻并不姓盛,,而是姓王,,是個頗為富態(tài)的中年人,下頜留著一簇鼠須,,看到徐家眾人,,就像是看到了新媳婦一樣,笑盈盈的迎了出來,。
徐家顯然是盛家糧鋪的老主顧了,,徐老爺子也笑臉盈盈的和這位王姓的掌柜打著招呼,把牛車?yán)胶笤洪T外,,店鋪的活計(jì)們便幫忙從牛車上將一麻袋一麻袋的稻谷都卸下來,。
“今年天氣不錯,是個豐年,,老哥家中的收成應(yīng)該不錯吧,?”王掌柜作為糧鋪的掌柜,自然時刻注意著每年的天氣變化,,和地里的收成,。
徐老爺子笑著說道:“托王掌柜的福,今年的收成還行,?!?p> 王掌柜的打量著喲一袋袋被卸下來的沉甸甸的麻袋,,眼里放著光。
“敢問王掌柜,,不知今年的新稻作價(jià)幾何?”徐老爺拱手笑問,。
王掌柜回說:“今年乃是豐年,,江南各州府盡皆豐收,按理說著價(jià)格當(dāng)要比往常賤上一些,,可咱們東家知道農(nóng)人侍弄田地辛苦,,是以在夏收之前便下了令,今年收糧的價(jià)格,,和去歲相當(dāng),,不可隨意降價(jià),不知老哥以為如何,?”
“于去歲相當(dāng),?”徐老爺子瞪大了眼睛,神情異常激動,。
王掌柜的笑著道:“老哥莫要激動,。”
徐老爺子頓時眼睛就霧了,,沖著王掌柜的連連抱拳躬身行禮,,顫顫巍巍的說:“多謝王掌柜,多謝盛大老爺,!”
“盛大老爺真是好人吶,!”老爺子連連感慨,不住的道謝,,就差跪地磕頭的,,老爺子心里頭清楚,這是盛家在特意關(guān)照自家,。
王掌柜的趕忙扶住徐老爺子:“老哥莫要如此,,咱們做生意也有這么些年了,日后還要長久的做下去的,?!?p> 一旁正在卸貨的徐青福和徐青山聽到王掌柜的話,也是激動不已,,就連卸車的速度都快了許多,。
徐文和徐章還有徐彬三兄弟很是識趣的在一旁沒有多問。
抬到后院過稱之后,,一個二十多歲的賬房打著算盤,,一邊高聲說道:“大灣村徐光啟,,共有新稻兩千八百七十七斤三兩”
王掌柜的卻大手一揮:“就算兩千八百八十斤?!?p> “這怎么好意思,!”徐光啟雖然嘴上說不好意思,可臉上的笑容卻怎么也藏不住,。
“老哥咱們家的老主顧了,,不過幾文錢罷了,都是應(yīng)該的,?!?p> “那老頭子就多謝王掌柜的了?!?p> “哎,!老哥不必這么客氣,日后多多照顧我家生意便是,?!?p> “這是自然。王掌柜的放心,,我家的糧食,,都送到您這兒來?!崩蠣斪有攀牡┑┑恼f,,拋開這一點(diǎn),盛家老天爺對徐老爺子的父親有恩,,兩家還是遠(yuǎn)親,,怎么也比旁人要親近,而且盛家厚道,,從未讓徐家吃虧,,于情于理,老爺子都不可能將糧食販給別家,。
“那感情好,!”王掌柜的臉上始終掛著笑容,小眼睛里頭透著幾分精明,。
徐老爺子和王掌柜正客套著,,后院門口處,聽得賬房先生報(bào)的斤兩,,腦子一轉(zhuǎn),,下意識的喃喃道:“八千六百四十文,那就是將近九貫錢了,?!?p> “什么九貫錢呢,?”旁邊的徐文聽到徐章的話,不過聽得卻不是很清楚,。
徐章笑著道:“沒什么,,說咱們家的稻子賣了八貫又六百四十文錢?!?p> 徐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小五這是在說笑呢,?你怎知賣了這么多錢?”
徐章風(fēng)輕云淡的說:“自然是算出來的,。”
徐文笑看著徐章,,“小五連算盤算籌都沒有,,是怎么算出來的?怕不是隨口瞎說的吧,?”言語之中,,頗多不信。
徐彬聽到兩人的對話,,也很是好奇的將目光投了過來,。
徐文耐心的解釋說:“方才王掌柜說了,新稻價(jià)格和去年相當(dāng),,按三文一斤算,,方才稱重又把零頭給抹去了,算兩千八百八十斤,,這八十斤便是二百四十文,,八百斤便是兩千四百文,兩千斤便是六千文,,兩千八百八十斤加起來不就是八貫又六百四十文嗎,?”
多位數(shù)和個位數(shù)的乘法,在乘法里頭幾乎是最簡單的了,,直接心酸就是了,,哪里還要用算籌算盤。
便是兩位數(shù)相乘也可以用心算算出來,,只要掌握了方法,。
徐文和徐彬起初自然都有些不信,可見徐章說的頭頭是道,,一筆筆說的清清楚楚,,心里頭下意識便有幾分相信了。
尤其是徐文卻想起了前些時日徐章提醒他何十六的事情,,心里頭不由得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