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策馬來到城外,經(jīng)過一條荒僻的小路后,,便能遠(yuǎn)遠(yuǎn)瞧見一座孤墳,,和躺在孤墳旁邊的男子。
顧如雪立即翻身下馬,,朝男子走去,,只見他雙目緊閉蜷縮著躺在地上,蒼白的臉上滿是淚痕,。
顧如雪慢慢蹲下身,,想把他臉上的頭發(fā)拂開,可伸出手才發(fā)覺自己的指尖竟在微微顫抖,。
她眉頭微蹙,,停頓片刻后最終還是把手收了回來,她朝他心口的傷痕看去,,又是那個地方……
蘇江晚,,你竟傷了他兩次。
惑心拿出隨身攜帶的金瘡藥,,給他簡單包扎后,,便把他扶到了顧如雪的馬上,。
顧如雪把他兩只手按在自己腰間,不讓他倒下去,,接著一揚繩子,,馬兒一聲長鳴向前跑去。
夕陽下,,一白一紅兩道身影在蕭條的平原上疾馳,。
慕南衣靠在顧如雪肩頭,恍惚間似乎聞到一股冷香,,他半昏半醒,,感覺靠著的這個肩膀是那么熟悉,熟悉得讓他心安,,仿佛一下子便抹平了這三年間所有的痛苦,。
他不由得圈緊手臂,心口的傷好像不那么痛了,,他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時也如現(xiàn)在這樣,坐在那人背后,,雙手環(huán)著她,,任由她帶著自己,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世界末日,,他都不怕,只要能在她身邊,,哪怕此時此刻就此死去,,他也心甘情愿。
顧如雪低頭看了看環(huán)在腰間的手,,不由得搖了搖頭,,終究還是個小孩子……
回到清竹院,顧如雪給他重新包扎了一次,,看著他熟睡中依然皺著眉頭的樣子,,心里微微一嘆。
到了晚上,,等她再來看他時,,卻見他全身是汗,里衣和發(fā)絲都粘在身上,,皮膚和嘴唇都變成了粉紅色,,睡得極不踏實。
她連忙探了探他的額頭,燙得嚇人,。
她叫來惑心,,給他把完脈,熬藥服下后,,這才放下心,。
“姑姑……”
她剛準(zhǔn)備離開,卻聽見他又在囈語,。
“姑姑,,你別離開南衣好不好?南衣再也不貪玩了……”
顧如雪復(fù)又坐下,,給他撥了撥因汗水打濕粘在額前的發(fā)絲,。
這句話,她記得他之前說過,,在北涼皇宮,,在她決定來南朝的最后一晚。
他駕著馬,,一身紅衣,,一路從月亮山直奔皇宮,那個時候的他,,是北涼皇城最意氣風(fēng)發(fā)的少年,。
那晚,大明宮外,,他拉著她的手,祈求她不要走,,那是她第一次看見這個少年流淚,,但是,那個時候的她心里并未有多少波瀾,,只是很平靜甚至略帶冷漠的告訴他,,她已經(jīng)決定好了,無人可更改,。
然后拖著長長的華麗的宮裝,,轉(zhuǎn)身進(jìn)了大明宮,自此與他三年未見,。
她不知道他這三年是怎么過來的,,也不知道當(dāng)她轉(zhuǎn)身的那一刻,他是什么樣的神情,。
或許,,三年后的今天,她有些明白了……
顧如雪的視線停在慕南衣身上,此時此刻的他,,俊美妖異,,像專勾人命的水鬼,明知危險,,卻又帶著無盡的誘惑,。
她沒來由的撫上了他的嘴唇,因發(fā)熱顯得又紅又嫩,,觸感非常好……
等等,,她這是在干什么?
顧如雪一下驚醒過來,,連忙準(zhǔn)備抽回手,,卻在抽回的那一瞬間,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臂,,她嚇了一跳,,連忙朝床上的人看去,只見慕南衣不知何時,,竟然醒了,。
此時他正蹙著眉頭,不解的看著她,,“你……在干什么,?”
被少年這樣直勾勾的逼問,她一時之間竟然有些緊張起來,,“剛剛你臉上有只蚊子,,我給你趕走……”
“現(xiàn)在是冬天?!鄙倌甑穆曇粢驗榘l(fā)燒而顯得有些沙啞,。
“那可能是我看錯了吧!”顧如雪幾乎想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小屁孩,,現(xiàn)在果然是長大了啊,說話的語氣和神情都能給人壓迫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