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風外無言愁萬疊 【十五】
依照著左裘所言,在修羅道一處長廊下尋到一個地下入口,。
隱隱感知到了其中的陰森鬼氣,,耳畔似有怨鬼的哀戚。
這些個豢養(yǎng)在畜生道的鬼奴,,便是那些曾經(jīng)行兇的邪祟怨鬼,。
只是仍然保留了一絲善性,在被陰曹吏捉拿之后,,便會以【忉利天鎖】和【菩薩鏡】洗滌一身的鬼氣,,宛若新生一般。
當然這是有個大前提,那就是這些個邪祟尚保留著殘存靈識,,重新再澆筑一遍,。
鬼奴專門替陰曹吏們干臟苦活,替陰曹吏完成任務(wù),,也算是為它們先前所作所為贖罪,。
若是運氣尚可,大難不死,。
在修途之上,,仍可陰體歸陽,成就鬼仙之軀,,幾近入道,。
凝實了肉身之后,再通過其他法門繼續(xù)修行,,未嘗不可,。
其他修士修行也是如此。
像來自登天道的修士既可以修行看家本領(lǐng)《度厄經(jīng)》,,也可求教于西方世界以此來精進修為,。
從來沒有拘泥于一道的說法。
拘于一格當中,,于人于己,,是歷練,也是束縛,。
只是一般都只會將這些個鬼奴當成工具使用,,絲毫不給它們休息的機會,雖說這些鬼奴本就無需休息,。
因此一路下來,,真正能夠修成鬼仙的鬼奴寥寥無幾。
對于這些邪祟來說,,這名為新生,,其實就是換另外一種方式折磨它們。
雖說能修成鬼仙對于這些個當了一輩子孤魂厲鬼的邪祟來說是極大的誘惑,。
誰讓它們之前犯下種種惡端,,便只能留下贖罪。
昔造種種惡業(yè),,今日百般償還,。
因果循環(huán),早就注定在冥冥之中,。
空氣里彌漫著潮濕腐朽的氣味,,關(guān)鳩猛地吸了幾口,,青鑊色的雙眸好似迸出了磷光。
慢慢走了下地道里面,。
關(guān)鳩莫名覺察到了當中的陰冷,。
這狹長的甬道內(nèi),只有墻壁上掛著的如豆燈火在微微發(fā)亮,。
抬頭望去,,遠處只有深邃的晦暗。
隱隱有陰風從其中飄來,,夾雜著凄怨的鬼嚎,,聞?wù)吣戭潯?p> “今日有點異常...”
左裘雖說中了樓琰所下的毒,一時半會難以提用靈氣,。
但憑借多年來對酆都府內(nèi)部結(jié)構(gòu)的熟悉程度,,他察覺出了這酆都府當中的些許異常。
“小心為上,!”
雖然就算是放在往常,,畜生道也是相當寂寥。
內(nèi)中偶然會傳有鬼奴的低吼和陰曹吏的呵斥,。
像今日這般寂靜,,還是頭一次。
“不走了,!回頭,!”
左裘才察覺出不對勁后,當機立斷,。
此時,,聽到了盡頭的幽暗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一頭重,,一頭輕。
行動相當緩慢,,以關(guān)鳩不錯的聽力中能感知得到,,腳步飄浮,來者身上應(yīng)該有傷,。
那腳步聲越來越近,,一片漆黑中漸漸顯露出那個身影,。
關(guān)鳩眉頭緊蹙,,膝蓋微微彎曲,隨時準備后撤,。
忽然,,那腳步莫名頓了一下,,在微弱的燈火映照下,顯現(xiàn)出那瘦弱的人影,。
“你...你終于來了,。”
人影的面目漸漸清晰,,在看清楚之后,,反倒讓關(guān)鳩心中莫名一驚。
來的人蓬頭垢面,,衣衫襤褸,,還沾染著血污,身形微微發(fā)顫,,就像是棵樹苗,,在大風中被隨意摧殘。
但若是細細辨認,,關(guān)鳩還是瞧得出來那人影是誰,。
那便是關(guān)鳩頭天來到五趣轉(zhuǎn)輪道便認識的,名為辜泓清的陰曹吏,。
“你怎么......”
關(guān)鳩看著來人的狼狽,,心中有些訝異為何會是出現(xiàn)在畜生道,又為何弄得一身狼狽,。
若是論交情,,關(guān)鳩其實并不太熟悉辜泓清。
相反,,關(guān)鳩面對一臉熱情的辜泓清,,心里還升起了排斥。
在他有限的認知當中,,如此這般熱情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必然有詐。
“鬼奴暴動了,?!?p> 辜泓清許是受傷太過嚴重,并沒有察覺出關(guān)鳩眼中的審視,,依靠在冰冷的巖壁上大口喘著粗氣,。
“不知為什么潛藏的兇性被激發(fā),鬼奴們紛紛變得躁動起來,。趕過來鎮(zhèn)壓暴動的陰曹吏死傷大半,,還讓幾只鬼奴跑丟了。
我比較僥幸......勉強活了下來,,里面還有不少兄弟還喘著一口氣,。不過......也就只剩下一口氣了......”
“賴玄衣呢,?”
關(guān)鳩背后響起了令辜泓清頗感熟悉的聲音,雖是身上有著傷勢,,辜泓清立馬聽出了那聲音是誰,。
“陰曹吏辜泓清見過刑堂大人左裘,在下現(xiàn)下身負重傷,,不便行禮,,希望大人海涵?!?p> 其實在酆都府內(nèi),,并沒有明確形成如同天師府或者巡撫司那般明確的制度。
因此上下之間,,并不怎么嚴明,。
便是現(xiàn)下,辜泓清身上有傷不方便行禮,,左裘也覺得沒什么大問題,。
因為眼下還有更重要的問題,便是鬼奴逃竄,。
若繼續(xù)放任下去,,遲早會成為繼大澤鄉(xiāng)之后,又一起慘案,。
若是還游蕩在酆都府內(nèi),,那算是萬幸。
倘若流離在外,,以被喚醒的兇性來看,,只會變本加厲。
這便是當下令左裘最為頭疼的事情,,在酆都府呆了將近二十余年,,還從未聽說過畜生道發(fā)生過一次暴動。
今日還是頭一份,。
辜泓清喘了有好一會兒,,慢慢轉(zhuǎn)過身子緊貼著墻壁,慢慢滑落下來,。
“賴大人好像帶著一種陰曹吏去捉拿剩下的鬼奴去了,。”
“大人,,那我們.....?”
關(guān)鳩聽樂后,,試探性地詢問了一下左裘。
比起在這里和辜泓清虛為委蛇,,關(guān)鳩還是更愿意出去協(xié)助賴玄衣一道捉拿鬼奴,。
畢竟,關(guān)鳩還是十分戒備辜泓清,,畢竟不清楚莫名接觸自己的目的是為何,。
“回轉(zhuǎn)陰牢,應(yīng)該還有一眾陰曹吏在......”
“大人,,我們難道不是去......”
關(guān)鳩似乎明白了左裘的意思,,只是不太明白了都到這個節(jié)骨眼上怎么還想著爭權(quán)奪利的事情。
“就去陰牢,,拉一群低階陰曹吏出來協(xié)同賴玄衣去捉鬼奴......
......畢竟是人多力量大,。”
關(guān)鳩心中莫名一冷,,這些個鬼奴非比尋常,,更何況現(xiàn)下是激起了他們的兇性。
眼前的辜泓清是四階陰曹吏,,仍是在這場暴亂之后變得遍體鱗傷,。
若要是一群來自陰牢的低階陰曹吏,就像是羊入虎口一般,,仍由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