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
兩名侍衛(wèi)押著蘇畢文停在北廂房的門前,推開門,,粗暴地把蘇畢文扔了進去,。
“副尉有令,從現(xiàn)在開始,除了干活和吃飯,你不許出房間,若有違背,,必將嚴懲?!?p> 侍衛(wèi)傳達完晨光的命令之后,,頓了一下,又補充道:“別忘了,,申時到院子來領(lǐng)活,,否則沒有晚飯?!?p> 說完,,就去關(guān)門。
“等等——”
鼻青臉腫的蘇畢文趴在地上,,使出全身的力氣扒著房門,,喘著粗氣說:“給我......藥......不然......怎么......干活......”
“藥?”
侍衛(wèi)冷笑了一聲,,嗤道:“南殿的規(guī)矩,,斗毆者不得醫(yī)治,尤其是挑釁我們的人,?!?p> 聞言,蘇畢文臉色發(fā)青:“進來時......沒有這......規(guī)矩......”
“現(xiàn)在有了,?!笔绦l(wèi)居高臨下,輕蔑地俯視蘇畢文,。
規(guī)矩嘛,自然是什么時候想有就什么時候有,。
蘇畢文聽得火大,,臉由青變白,,扒著房門的手指也隱隱發(fā)白:“你們......”
欺人太甚!
“這就是南殿,,你當初進來時就該料到這樣的后果,,呵,還真當我們吃素的,?!?p> 侍衛(wèi)冷言冷語了一番,走進去一腳踢開蘇畢文,,粗暴地關(guān)上門,,鎖上。
“可惡......”
蘇畢文用力錘擊地面,,卻只是輕輕一壓,。
他嘴角泛起自嘲,楚王也就是近十五年才得了個“仁慈”的名號,,在這之前,,楚王可是戰(zhàn)無不勝的煞神,手底下的兵又豈是良善之輩,?
今天是他大意了,,這出戲也唱過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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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乎乎的飯菜入口,瓊花心里一陣溫暖,,她快速吃完,,又快速收拾好桌子、房間,,將食盒遞給水蓉:
“辛苦水蓉小娘子了,。”
水蓉接過食盒,,譏誚地說了一句:“都被家族拋棄了,,還講究什么?”
崔衡玥一記眼刀子射過去,,可惜水蓉已經(jīng)轉(zhuǎn)身出了房間,。
瓊花看見了,忍不住走過去勸崔衡玥:“玥玥,,這水蓉小娘子是穆云將軍派來的,,不能得罪。
“我們?nèi)缃衲芎煤没钪?,全仰仗楚王,,他的人,都不能得罪,?!?p> 說到這里,,瓊花看向崔衡玥的眼神變得疑惑:“玥玥,你這兩天是怎么了,?不僅半夜去跳崖,,還對楚王的人動手,你是真的打算違背娘子的遺言嗎,?
“一直以來,,你都很聽娘子的話,做事勤懇,,對楚王的人恭恭敬敬,,從來沒有犯過錯,這兩天是怎么了,,怎么接連犯錯,?
“你是不是真如他們所說,被撞壞了腦子,,連娘子教的存活之道都忘了,?”
存活之道?
崔衡玥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一幅幅畫面,,全是王氏教導(dǎo)她的情景,。
“還有,你從前最討厭吃這些齋菜了,,說吃了十五年,,從來沒有換過花樣,都吃得想吐了,,怎么今日倒覺得好吃了,?”
“......”
崔衡玥抬起下巴,目光微移:“因為,,今日的齋菜確實比以往的好吃,。”
瓊花面露狐疑:“怎么可能,?我吃著味道還是跟從前一樣啊,。”
“咳......”
崔衡玥正思考該以什么理由糊弄過去,,就聽見瓊花猛地拍手:“我明白了,,之前你守靈,沒怎么睡覺,,也沒怎么吃東西,,就算吃進去,你也吃不出什么味道。
“昨夜又折騰了一宿,,體力耗損嚴重,,如今又受了傷,自然是吃什么都覺得香,。
“對,沒錯,,就是這樣,。”
崔衡玥:“......”
對,,沒錯,,就是這樣。
以后,,她會收斂的,。
崔衡玥沖瓊花彎了彎唇,算是回應(yīng),。
看見崔衡玥這個勉強的笑容,,瓊花卻一陣心酸,拉著崔衡玥往床的方向走,。
崔衡玥不適地收攏手掌,,想甩開瓊花,下一刻,,她又松開了拳頭,,任由瓊花把她拉到床邊坐下。
“現(xiàn)在這里沒人,,玥玥,,你老實告訴我,你為什么要跳崖,?”
“我......”
一個人影躍上門窗紙,,朝中間移動。
崔衡玥看見后附在瓊花耳旁,,飛快地說了一句話,。
“你......”
“吱呀”一聲,房門打開,,水蓉走了進來,。
瓊花立刻收起驚愕的表情,看向門口,。
只見水蓉進來后,,就搬了個小杌子在門邊坐下,然后掏出話本看了起來,。
“玥玥,,你的傷還沒好,,要多休息,快躺下,?!?p> 瓊花收回目光,幫崔衡玥脫掉外衣,、鞋子,,扶著她躺下,又給她蓋好被子,。然后走到繡架旁,,習慣性地去拿繡花針,卻發(fā)現(xiàn)繡花針不見了,。
她愣了一下,,起身走到水蓉面前:“水蓉小娘子,能給我一根繡花針嗎,?玥玥衣服破了,,我想給她做件新衣服?!?p> “沒有,。”水蓉頭也沒抬,,翻了一頁,。
瓊花訕然離開,在書案后坐下,,鋪好白紙,,拿起筆畫了起來。
崔衡玥扭頭看了看水蓉,,又看了看瓊花,,然后閉上了雙眼。
屋中很安靜,,靜到崔衡玥能聽見水蓉翻動話本的聲音,,還有瓊花作畫弄出來的輕微聲音。
不知過了多久,,水蓉看完了一本話本,,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
看見瓊花還保持著作畫的姿勢,,水蓉心生好奇,,就朝書案走了過去。
“你在畫什么?”
突然聽見水蓉的聲音,,專心致志作畫的瓊花手抖了一下,,一滴墨水落在紙上層層疊疊的花瓣上。
畫作瞬間失了神韻,。
瓊花在心里嘆惋了一聲,,放下毛筆,笑著回答:“這是鞋面的花樣,,玥玥的鞋子破了,,我打算給她做雙新鞋?!?p> 她們住在南殿,一切花銷都是楚王安排的,,不用自己出錢,。
但就是因為如此,不管好的壞的,,喜歡的不喜歡的,,她們只能接受安排,不能有意見,。
楚王的人每次送來的布料都很粗劣,,瓊花沒有辦法,就只好在其他方面下些功夫,,譬如鞋面和裙衫上的花樣,,還有繡法。
水蓉扭頭掃了眼床前的鞋子,,然后吩咐瓊花:“重新畫一張,,我要和這張一模一樣的?!?p> 說完,,水蓉就離開了房間。
瓊花怔住了,。
崔衡玥聽見動靜,,睜開了雙眼,迅速用目光掃了一遍屋內(nèi)的情況,。
見房門緊閉,,水蓉不在房間里,崔衡玥立刻下了床,,朝書案走去,。
“玥玥,你怎么起來了?”
瞥見崔衡玥赤裸的腳,,瓊花驚叫道:“玥玥,,你怎么不穿鞋?”
崔衡玥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隨口回了一句“忘了”,,就走到書案旁,去看瓊花的畫作,。
畫得不錯,,沒想到一個丫鬟的畫技如此之高。
這樣想著,,崔衡玥的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出一張張畫作,,上面全是首飾,但不太好看,,其中還有一張短刀的圖樣,。
崔衡玥恍然大悟,原來那些東西都是瓊花想出來的......
“玥玥,,快坐下,。”
瓊花不知何時拿來了崔衡玥的鞋子,,按著崔衡玥坐下,,給她穿上鞋子。
崔衡玥忽然抓住瓊花的手臂,,問:“你有迷藥嗎,?”
迷藥?
瓊花有點懵:“玥玥,,你要迷藥做什么,?”
“當然是把他們都迷暈,然后逃出這個鬼地方,,你別忘了,,住在地窟里的人是不能出去的?!贝藓猥h道,。
從前,她住在外面的大通鋪,,還能在南殿到處走走,,曬曬太陽,看看星月,。
如今,,住在這北地窟,,別說星星了,連只蟲子都看不見,。
她必須先逃出北地窟,,才好圖謀之后的事。
瓊花面露心疼,,抬手去摸崔衡玥的頭發(fā):“玥玥,,不要折騰了,我們就安安靜靜地在這里過日子吧,?!?p> 崔衡玥不自然地往旁邊挪了挪,又問:“那你有毒藥嗎,?”
“沒有,。”
怕崔衡玥又說出什么驚人的話,,瓊花連忙解釋:“你就別惦記了,,我們這些住在南殿的人手中是沒有藥的,也沒有毒藥,。
“平時有個頭疼發(fā)熱,他們也不會給我們藥,,除非他們大發(fā)善心,。”
原來,,她的藥都是楚王大發(fā)善心給的,。
崔衡玥眸中閃過一絲狠勁:“既然如此,那就只剩下一條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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