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霜劍派
“高情憶逐曉云空,,不與梨花同夢…”
墨霜劍派位處川西崇山峻嶺之中,,曈曈銜山景,渺渺翔云跡。第一代掌門人見這千峰百嶂,,江山如墨,,云霧如霜,,就在這扎根,開創(chuàng)了墨霜劍派,。
自開派至今已有七八千年,其歷代弟子集天地萬物之靈,,勤修劍術(shù),,入世斬妖除魔,行天下大義,,深得愛戴尊崇,,登門拜訪,一心求學(xué)的人連綿不絕,,摩肩接踵,。弟子早已有千余人,早已領(lǐng)袖各門諸派,。
“聽說門派里來了新人了…”
“今年的招募入門不是還早著嗎?”
“掌門和長老親自下山接的人,,那日我在山門當(dāng)值,,看得清清楚楚…”
“噓,就是他就是他,!”
周圍的弟子聊得越來越熱鬧時,,謝之珩正跟隨著引路的人穿過庭院,邁上石階,,走進大殿,,姿態(tài)端莊地向坐在上位的人行禮。
殿內(nèi)坐著的幾人除去在落云山見過,,也有幾位新面孔,,但個個看起來器宇不凡,讓人敬畏,。
坐在主位上的墨霜劍派掌門張瑞棠一臉笑意地看著謝之珩,,率先開口,“之珩啊,,我是你張師公,,這幾位都是你的師叔師伯?!?p> 謝之珩鞠躬一拜,,“謝之珩見過張師公,見過各位師叔師伯們,?!?p> 墨霜劍派長老李戍鈞眼底透著輕蔑,話語間更是嘲諷,,“謝璟與妖女勾結(jié),,謝璟之子還算什么墨霜劍派弟子,。”
張瑞棠聞言臉色隨即陰沉了下來,,大殿內(nèi)每個人頓時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謝之珩只依稀記得一些關(guān)于爹娘的記憶,。
那天夜晚漆黑如墨,,父親一手攙扶著病弱的母親,一手牽著自己,,不知要往哪去,,又好像永遠都沒有終點。
只是突然出現(xiàn)了許多人攔住了他們的去路,,籠罩在黑暗中的父親將母親和自己護在身后,,神色凝重,拿劍的手肌肉緊繃,,手心冒汗,,完全顯露了自己的不安,只能將注意力放在包圍著他們的人身上,,只是周圍的人都黑著臉,,手拿武器,殺氣四溢,。
“爹,,他們是誰?”盡管謝之珩聰慧,,也不能明白如今是怎么個情況,。
謝璟故作輕松地說道,“之珩沒事,,不要怕,,帶著你娘躲起來,不要被他們找到,?!?p> ………
之后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自己是如何與母親走散的,,謝之珩都記不清了,,只記得最后只剩他一人慌不擇路沖進了林子里。
林中雪地松軟,,印出他慌亂逃竄的腳印,,后方還有人順著他的腳印,緊隨其后,。
“咻”的一聲,,幾道兩寸長的暗器劃破皮肉,,還有一道竟硬生生插進謝之珩的小腿,頓時已血肉模糊,,依稀可見森森白骨,。
謝之珩痛呼一聲,重重地滑了一跤,,摔得有些頭暈?zāi)垦,!?p> 陌生的男子飛身截住謝之珩,“小兔崽子,,哪里跑…”,,欲用手里的短匕結(jié)果了他。
“慢著,,欺負個孩童算是怎么個事,。”
摔倒的謝之珩強撐到這就昏迷了,,再睜眼自己便到了落云山,。
“之珩…”
謝之珩聽見有人喊自己,霎時從回憶里回過神,。自己回到墨霜劍派的目的,只不過是找出當(dāng)年的來龍去脈,,為爹娘報仇,。
張瑞棠思考過后,開口說道,,“之珩,,接下來各位師叔師伯會教你一些心法口訣,輔佐你通過入門考核,,很快你便是墨霜劍派的弟子了,。”隨后張瑞棠又囑咐了一些修煉心法,,便讓謝之珩回到自己房間內(nèi)休息了,。
接下來幾日,謝之珩將爹娘之死怪罪于自己不夠強大,,于是日復(fù)一日地用練武來麻痹自己,。他本身就長得很是俊秀,就連資質(zhì)都是一等一好,,很是得師叔們的器重,。只是平日里沉默寡言,大部分時間都是獨來獨往,。
這里每個弟子都對謝之珩充滿好奇,,有人嫉妒心切,,有人冷眼旁觀,也有人刮目相看,。
“謝師兄,!”
一位八九歲的女孩正提著衣裙向謝之珩奔去。女孩臉色白膩,,嬌小玲瓏,,渾然天成地散發(fā)著一種高貴的氣質(zhì)。她正是張掌門的千金,,張樂菱,。
謝之珩自己都說不上來張樂菱為什么總是粘著他,可礙于掌門的面不好輕易展現(xiàn)出來,。平時都是能躲就躲,,這個小姑奶奶可不是什么好惹的。
“崚山近日出現(xiàn)了作怪的邪祟,,爹爹很是頭痛,,我說這有什么的,謝師兄一出手全部都能搞定…”
“我對邪祟不感興趣,?!?p> 謝之珩頭痛得很,收起劍正欲離去,。這小姑奶奶平日里最愛就是搬弄是非,,顛倒黑白。
“可是我說服了爹爹,,只要謝師兄除掉了崚山的邪祟,,那你就是我名副其實的師兄啦!”張樂菱嬌俏的臉上露著一抹期待,,又繼續(xù)補充道,,“況且我打探過了,崚山作亂的只是一些低等的邪祟,,再加上還有我…”
“……”
崚山
一路上,,樂菱小師妹嘰嘰喳喳像只鳥兒一樣說個不停,謝之珩不喜與人交流,,好在與其同行的還有一人,,墨霜劍派李戍鈞長老之子,李立軒,。
“小師妹,,你渴了嗎?”
“小師妹,你累不累,,要不要歇會,?”
謝之珩心里煩悶得很,按照這個走一步歇三步的走法,,根本不用去崚山除邪祟了,,邪祟自己都怕會待得不耐煩離家出走。
風(fēng)席卷天邊黯淡的流云,,不知道過了多久,,終于能看到崚山的一點影子。謝之珩感覺不對勁,,明明離崚山還有一段距離,,空氣中卻充滿了肅殺的味道。
“大家小心,?!保x之珩還是忍不住提醒了一下,。
“謝師兄,,你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嗎?”
“小師妹,,你別聽謝之珩胡說,,他一個連考核還沒通…”
李立軒話還沒說完,不遠處的山林間赫然出現(xiàn)一只龐然大物,。龐然大物身形像蟒,,周身赫然圍了一圈土黃的光,正在空中盤旋,。
“爹爹可沒跟我說過那邪祟竟然這么大啊…”
“小師妹,我覺得此等邪祟非我們能對付的,,我們還是回…”
“別動,,”謝之珩靜下心來思索一番,隨后背道,,“大如黃蛇,,然而無鱗,有一謂如魚翅翼之…這是鯈,?!?p> “鯈?這可不是低等邪祟啊…”
“管它是什么東西,,小師妹我們走吧,。”
李立軒牽住小師妹,,欲起身離開,。誰知那鯈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來勢洶洶地向他們撲來。當(dāng)龐然大物就在自己面前,,說不害怕那是假的,。
謝之珩最先反應(yīng)過來,豎起劍身擋擋在前面,。這一擋,,謝之珩被這一撲震得后退數(shù)百米,五臟六腑都劇烈地痛起來,,踉蹌了幾步才穩(wěn)住身形,。
那鯈沒有一點要退縮的樣子。身形一躍,,一道快如閃電的毒液從血盆大口中吐出,,直向他們撲面而來。
“躲開,!”
說時遲那時快,,三人四處逃竄躲藏,毒液落在三人原來的地方,,地面已被腐蝕出個幾個黑漆漆的洞,,方圓幾里寸草不生。三人看著面前的地面上還殘留著暗紫色的粘液,,被嚇出一身冷汗,。如果自己當(dāng)時沒有躲開,只怕現(xiàn)在連骨頭灰都不剩了,。
鯈森寒目光正直勾勾地盯著他們,,張著血盆大口,搖擺著蛇尾,,好像在思考今晚先吃哪只,。
謝之珩清晰地感覺到冷汗順著他后脖頸一路流向背脊。其他人更是嚇得面色蒼白一動都不敢動,。
謝之珩再次舉劍,,手腕一轉(zhuǎn),劍在他的指尖旋轉(zhuǎn)出去,。只聽見破空聲,,鯈被劍氣所牽制住,受了些皮肉之傷,,但想只憑借這一招取勝,,謝之珩心里沒有把握,只能思考著其他應(yīng)付之策。
“謝師兄,,我來幫你,!”
謝之珩回頭望去,張樂菱一步跨出,,手里的長劍見機砍向鯈的腹部,。但畢竟只是個十歲的姑娘,力氣又小,,也不能致那怪物于死地,。
鯈痛苦地尾巴亂甩,重重地撞向周圍的樹木石塊,,借機逃脫開了謝之珩的牽制,,露出參差尖銳的牙就向謝之珩咬去。
飛濺的碎石木枝嚇得三人趕緊雙臂抱頭,。李立軒本打算讓謝之珩一人牽制住那怪物,,自己找機會拉著小師妹逃跑,可誰知小師妹竟也是個勇猛果斷的女子,。如果現(xiàn)在只有他一人逃走,,以后在劍派可就再也抬不起頭,說不定還被掌門和爹一頓數(shù)落,,倘若是他殺了這怪物…
李立軒突然想起臨行前,,李戍鈞交給自己的獨門暗器,隨即劍往天上一挑,,人緊隨著使出輕功,,眨眼間已經(jīng)手拋出火蒺藜刺向鯈的眼珠。
烏黑的血鋪天蓋地地澆灌下來,,李立軒被這污血沖得連翻好幾個跟頭,,摔得鼻青臉腫。
沒想到李立軒歪打正著攻擊到這鯈的命門之處,。鯈從空中跌落下來,,散發(fā)著一股似腐肉般的惡臭。
謝之珩不敢輕敵,,趁機而上,連砍帶劈數(shù)十刀,,塵頭大起,。一道響徹云表的怪叫聲響起,待塵埃落定,,那鯈已四分五裂,,一動不動了。謝之珩現(xiàn)在才感覺一陣后怕,如果李立軒沒有刺中,,那么恐怕現(xiàn)在自己已經(jīng)是鯈的開胃小菜了,。在那生死攸關(guān)之際,腦子里竟然回想的都是落云山上的點滴…他摒棄掉心里的想法,,自己身上還有血海深仇未報,,他怎么能去想些別的。
墨霜劍派
“…剎那劍,,只見我凌空而起,,雙手高舉自己的長劍刺向那邪祟,邪祟接連慘叫幾聲,,正欲攻擊我,,我就微微側(cè)身那么一躲,轉(zhuǎn)手又給它一劍……”
纏得像個木乃伊的李立軒在吹噓自己是如何打敗了邪祟,。
“誒呦,,我的好兒子可真厲害啊,!”
李戍鈞滿意地摸了摸胡子,,一臉驕傲樣,他也沒有想到平日嬌縱蠻橫的兒子竟如此有出息,。
張樂菱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出聲幫謝之珩反駁?!懊髅魇侵x師兄為我們擋下一擊,,不然你以為你還有命活著除掉那邪祟?”
“好了好了,,你兩人別吵了,。”,,直到張瑞棠出聲才止住張樂菱與李立軒的爭吵,。也真是怪了,怎么崚山的低等邪祟變成了鯈,,還差點傷了人,,實在是太過兇險…
張瑞堂關(guān)切地問道,“樂陵,、之珩,、立軒,你們現(xiàn)在身體還有無大礙,,這可要請人仔細檢查,,馬虎不得,。”
今早三人回來之時,,每個人灰頭土臉,,面色蒼白無力,踉踉蹌蹌,,經(jīng)過一上午的休息,,好轉(zhuǎn)了一些。
得到三人無礙的回復(fù),,張瑞棠才放下心來,,將目光投向謝之珩,“之珩,,這次你臨危不亂才能三人聯(lián)手擊退邪祟,,你已經(jīng)是墨霜劍派的入門弟子了?!睆埲鹛拿嫔⒊?,思索一番,“也是時候讓你拜師了,,你可愿成為我的親傳弟子,?”
??!在場的人無一不結(jié)舌瞠目。
謝之珩只是“歪打正著”抵擋了鯈的致命一擊,,而墨霜劍派的入門弟子也是需要經(jīng)過層層選拔和考核,,再加上千載一時機遇,才能有幸成為一名親傳弟子,。
李戍鈞心里微震,,謝璟是張瑞棠最偏愛的師弟,沒想到掌門竟愛屋及烏到這份上了,。他皺了皺眉,,“掌門,這不合規(guī)矩,,恐墨霜劍派眾弟子也不能信服,。”說完又與張瑞棠對視一眼,,見對方并沒有開口打斷,,又繼續(xù)說道,“武境的尋靈試練準(zhǔn)備開始了,,掌門也很頭疼此次的人選,,如果謝之珩能在試煉中嶄露頭角,那便不同了,?!?p> 張瑞棠確實也為這事頭疼不已,在他還在思索時,,謝之珩已經(jīng)應(yīng)了下來,,如果成為親傳弟子今后在墨霜劍派查詢真相也能更方便些。只是現(xiàn)在遇上些強勁的對手連自保都成問題,,看來自己還需要更加勤勉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