懿澤抱著必死的決心,,來到九重天上,然后發(fā)現(xiàn),,她真是想多了,!
不用在意天神的法力究竟有多強大,因為壓根沒有一個天神愿意搭理懿澤,,也就談不上攻擊,。她在這里,似乎毫無危險可言,。
想要在九重天走來走去,?隨便!
想要進天帝居住的天宮,?沒門,!
天宮的每個天門、以及每個天府,,都有眾多天兵把守,,是不允許閑雜人等進去的,。懿澤希望能有某個天兵為自己傳信,但是,,沒有一個天兵肯幫她,。
天界只有白晝,沒有黑夜,,懿澤不知自己在這里逗留了多久,,總之結(jié)果就是毫無意義。她見不到天帝,,也見不到任何一個天官,。
懿澤蹲坐在云端,默默自嘲:地神果然卑微,,莫要說見到天帝,,恐怕連偶遇一條天狗,都得靠狗屎運,!
“女神日日在此盤旋,,有何貴干?”
懿澤聽到,,像是有人跟自己說話,,心中陡然一喜。她抬頭,,看到一位花容月貌的仙子,,忙站起,彬彬有禮地問:“請教尊神名號,?”
“不敢,,我道行尚淺,位列仙班不足百年,,掌管百花,,人稱花仙?!?p> 懿澤暗思,,原來是位天仙,并非天神,,料想天神也沒工夫過問自己這檔子爛事,。苦無門路的懿澤,,就將母親丹陽失蹤,、收到天旨、以及穆謖的話,,一五一十地講給花仙,,并告知了自己想要找天帝討說法,、問罪證的心思。
花仙聽罷,,笑道:“我官銜太低,,只有修成花神,才有資格上朝得見天帝,,現(xiàn)如今,,我也無能為力為你引見。不過,,若你只是想知道丹陽弒父之事是否屬實,,我倒可以幫你?!?p> 懿澤好奇地問:“怎么證實,?”
花仙攜著懿澤的手,飛離九重天,,來到了人間京城一處叫做圓明園的行宮,,然后對懿澤說:“花有記憶,我司百花,,可解花語。我聽說,,人間的雍正皇帝是在這里亡故的,,此事發(fā)生未久,見證此事的花兒還未凋謝,。你閉上眼睛,,將手與我搭在一起,共同感知花的記憶,,看看雍正死前都發(fā)生過何事,。”
說罷,,花仙伸出手掌,,將圓明園各花園、各宮室內(nèi)所有花朵之記憶全都聚攏手心,。
懿澤看到這般景象,,著實感到新鮮,她便依花仙所言,,閉上眼睛,,將手搭在花仙手上,然后,,她看到了被還原的雍正之死的真相,。
夜,,靜得可怕。
黑云壓著整座宮殿,,有個飄忽的身影,,在養(yǎng)心殿附近飄來飄去。
有個身著黃袍的中年男人走出養(yǎng)心殿,,懿澤猜想,,那必然就是雍正帝了。他跟上了那個飄忽的身影,,飄飄悠悠地走到了廊檐下,。
有一個女子的背影立在他的眼前,在慘淡的月光下,,披頭散發(fā),、衣裙飄飄,那個樣子,,真的一點都不美,。
“茱洛?”雍正試探性地叫了一聲,。
前面的背影,,沒有做出任何回應(yīng)。
雍正又仔細看了一眼,,猛地打了個冷顫,,那衣著、那手心,、那挺著胸脯的曲線,,分明像是女子的正面,怎會只是個背影,?
可是,,她的頭發(fā),披散的頭發(fā)……又怎么會出現(xiàn)在正面,?
那到底是正面還是背影,?
雍正仿佛丟了魂一般,忽然往回拔腿就跑,,風一般鉆回養(yǎng)心殿,,閉了門,竟然出了一身的冷汗,。
“皇上,,您這是怎么了?”一個妃子迎了過來,,挽住了雍正的胳膊,。
雍正看到妃子,,似乎稍稍平靜了一點,道了一聲:“無妨,,睡吧,。”
妃子扶著他走到了床邊,,剛要躺下,,窗戶卻忽然猛地被風吹開。
雍正抬頭,,望著窗,,他好像明白了什么,用一種不太確信的語氣問:“丹陽,?莫非是你,?”
話音剛落,丹陽現(xiàn)身在他們面前,。
妃子大吃一驚,。
“果然是你……”雍正盯著丹陽看了一眼,他的目光立刻轉(zhuǎn)向丹陽手中的龍錫杖,。
“丹陽,,我可是你的親生父親!”雍正深沉地說了這么一句,,但誰都感覺得到,,他其實是害怕的。他說這句話,,雖然是在道出一個事實,但語氣卻像求饒,。
丹陽冷笑一聲:“我尚且年幼的時候,,你也不曾憐惜,你害死的,,可是我的親生母親,!”
“不,不,,不是這樣的,。”雍正搖著頭,,拼命解釋著:“我是愛茱洛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沒有辦法……”
“你害我母親魂飛魄散,,半點回旋的余地都沒有,,你讓她魂無所歸,、身無處葬,我今天來,,就是讓你為她償命的,!”丹陽沒再給雍正留一點解釋的機會,揮手閃出一道綠色的光芒,,從雍正的胸膛穿過,。
雍正瞬間臉色開始發(fā)青,手扶住了床邊的柱子,,嘴里吐出一口血來,。
“皇上,皇上,,怎么會這樣,?”妃子忙來扶雍正,戰(zhàn)戰(zhàn)兢兢,。
雍正喘息著,,微微抬起頭,手指龍錫杖,,強撐著對妃子說:“我們……我們現(xiàn)在是在夢里,,你……你去拿那根錫杖,不要讓她轉(zhuǎn)動那顆珠子,,不然夢境就會成真……”
沒說完,,雍正的一只膝蓋已經(jīng)跪到了地上,說不出話來,。
丹陽向前走了一步,,走到雍正面前蹲下,用一根手指抬起雍正的下巴:“原來,,你對龍錫杖這么了解,?我的母親還真是傻,難怪你能夠害死她,。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啊,!”
雍正沒有力氣去解釋什么,,只是扯著妃子的衣袖,嘴里不住催著:“快……快……”
妃子看了一眼龍錫杖上的綠珠,,又與丹陽對視了一眼,,忽然面色變得冷靜起來,松開了雍正的胳膊。
雍正緊緊地盯著妃子,,緊緊地盯著龍錫杖杖頭上的那顆綠珠,,眼巴巴地期冀著自己獲救的最后一絲生機。
妃子站起后,,只是向后退了兩步,,然后跪下,向雍正行了一個大禮,,面若無事地道出一句:“臣妾恭送陛下升天,。”
“你……你……朕真是……”雍正絕望地搖頭,,再也撐不起一口氣,,一下子倒在地上。
緊接著,,丹陽默念起了口訣,。懿澤觀其口形,像是龍城訣,。
念訣畢,,龍錫杖上的綠珠隨之轉(zhuǎn)動了一圈,夢境成真,,雍正永遠地死去了,。
然后,丹陽帶著龍錫杖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花仙收起了法術(shù),,懿澤睜開了眼睛。
這次,,母庸質(zhì)疑了,,原來天旨上說得都是實情,丹陽真的殺人了,,而且所殺之人真的是其生父,!
得知真相后,懿澤失落極了,,呆呆地自言自語著:“丹陽沒有被冤枉……也談不上伸冤……她永遠都要被關(guān)在天牢了……我該怎么辦?”
不知不覺中,,懿澤哭了出來,。
“罪名固然成立,但刑罰未必不能減免,?!被ㄏ烧f這句話,像是在安慰懿澤。
懿澤有些迷糊,,問:“什么意思,?”
花仙嫣然一笑,答道:“夢神一族,,只會坐吃等死,,當甩手掌柜,因此天神們都看不起夢神,。這些,,你應(yīng)該知道吧?”
懿澤點點頭,,她自幼便知道,,全族除了她的母親丹陽,別的人毫無上進心可言,。她曾經(jīng)覺得丹陽太古板,、不懂得享受生活,現(xiàn)在想來,,族人們醉生夢死的頹喪之態(tài)才讓人不齒,。
花仙繼續(xù)說:“夢神一族雖有潛入旁人夢境的能力,可‘夢神’的官銜畢竟是天帝所賜,。天帝允許你們占據(jù)勒得海一方,,受享人間香火,你們已然‘食君之祿’,,卻不能‘為君分憂’,,那些兢兢業(yè)業(yè)的天神,看到你們這等清閑,,心中該是何等不平,?一旦抓住了罪狀,恐怕將你們滅族的心思都有,?!?p> 懿澤想起族人們說過的話,便說:“族人們都說,,連凡人都不會把做夢當回事,,夢神只是一個閑職,實在無事可做,?!?p> 花仙搖了搖頭,笑道:“世上從來沒有閑職,,只有被人做成了閑職,。你看,,九重天上,上至天帝,,下至小仙,,每一位都忙得不可開交,毫無閑暇,?!?p> 懿澤好奇地問:“他們在忙什么?”
花仙答道:“下棋,?!?p> “下棋?”懿澤有些迷惑,。
花仙道:“自父神帶領(lǐng)龍,、鳳、麟,、龜四靈開天辟地,,被眾神尊為天地共主開始,不服氣者,,只有一位,,便是后來的魔君。魔君創(chuàng)立魔族,,與神族曾大戰(zhàn)過無數(shù)次,,每一次,雙方都死傷慘重,。父神不忍生靈涂炭,,多次提出息戰(zhàn),但又不敢把天地共主之位讓給魔君,,魔君也不愿退讓,,最后一致協(xié)定‘以棋代戰(zhàn)’。這盤棋,,一下就下了三百多萬年,,此棋,便是人間,?!?p> 懿澤第一次知道,人間的來歷,,原來是神族和魔族為了對弈創(chuàng)造出來的棋盤,,那么凡人,自然是神魔兩族制造出來的棋子,。
花仙又說:“這盤棋開局以來,,舉步維艱,中途出現(xiàn)過不少岔子,,幾經(jīng)改變規(guī)則,,棋局越來越復(fù)雜,總也勝負難分,。神族做事總講求正義,,而魔族往往不擇手段,神族幾次幾乎要輸給魔族,。父神將天地共主之位傳于天帝后,,天帝更是殫精竭慮。為扭轉(zhuǎn)棋局,,先后有不少天神曾自愿投身到棋盤中,,甘為棋子,凡在棋局中立功的,,后來都得到了天帝的嘉獎,。”
懿澤似乎聽懂了花仙之意,,是給自己指了一條明路,,忙問:“如果我也投身到棋盤中去做一顆棋子,也在棋局中立功,,是不是就有機會抵過丹陽之罪,?天帝是不是就能釋放丹陽?”
花仙欣慰地點點頭,,笑答:“在天界,,戴罪立功是常事,你是丹陽的女兒,,當然可以替她立功,。”
懿澤忙又請教:“那我要怎么投身棋局,?又怎么立功,?”
花仙又輕輕一笑,道了聲:“跟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