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dāng)是誰,這么晚了,,還有興致游園?原來,,是五阿哥的福晉?!边@又是慶妃的聲音,。
懿澤走到慶妃面前,行禮道:“慶妃娘娘,,臣妾迷了路,,正在尋路出宮?!?p> 慶妃笑問:“這黑燈瞎火的,,福晉怎么一個人都沒帶?”
懿澤不擅長撒謊,,隨口應(yīng)付道:“臣妾只是想一個人走走,。”
慶妃點頭笑道:“今日若不是我閑來無事,,出來散步,,福晉這會兒恐怕就不能‘一個人走走’了,福晉不謝謝我嗎,?”
懿澤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原來,娘娘剛才是專程為我解圍的,,那我還真得謝謝娘娘了,。”
慶妃道:“既然今日偶遇,,本宮正好有一件事告訴福晉,。福晉可能不知道,十四阿哥染上了天花,,同在延禧宮的蘭貴人似乎跟這件事有些關(guān)系,已經(jīng)被皇上打入冷宮了,。我想,,她在那里過得恐怕不會太好,福晉與蘭貴人有舊交,有空的話,,不妨去寬慰一下,。”
懿澤有些驚異,,她許多時候已經(jīng)不關(guān)注宮里的事了,。她一時想不明白,失寵許久的青嵐,,怎么可能突然去害令貴妃的兒子,?
慶妃笑笑,將自己隨身宮女的燈籠拿給懿澤,,說:“這個借給福晉,,天色不早了,福晉早些回家去吧,!”
懿澤拿著燈籠,,拜別慶妃,尋路又回到了神武門,。
神武門的守衛(wèi)卻擋住了懿澤:“福晉請在此稍候,,等奴才讓人通知了榮郡王,才能給福晉放行,?!?p> 懿澤斥問:“你是什么人?膽敢阻攔我,?我有皇上親賜的令牌,,可以隨時出入宮門,你難道不知道嗎,?”
那侍衛(wèi)道:“奴才胡云川,,是神武門的守衛(wèi),是榮郡王交待奴才,,若看到福晉,,必須留住,等他來了一起帶走,。奴才只是奉命行事,,還請福晉見諒!”
懿澤聽了,,無奈地站在那里,。
胡云川搬來了一張椅子,請懿澤里面坐著休息,,卻被懿澤一腳踹翻了,。
胡云川不敢再言語,繼續(xù)站崗。
懿澤就站在神武門一側(cè),,等著永琪到來,。
過了一會,果然永琪的馬車到了,。
永琪掀開布簾,,伸手拉懿澤上車。
懿澤并不理會永琪,,自己上了車,。
胡云川在一旁看到,心中默默感慨這個福晉脾氣太大,,然后眼看著馬車遠(yuǎn)去,,還繼續(xù)守夜站崗。
坐在馬車上許久,,懿澤都沉默著,,永琪也沉默著,連空氣都是沉默著,。
懿澤忽然問:“你憑什么限制我的行蹤,?”
永琪答道:“我是擔(dān)心你,一個女子,,大半夜亂跑,,出了宮門要是丟了,天下這么大,,我上哪找你去,?”
“我有的是功夫,用不著你瞎操心,!”
“你既然這么厲害,,怎么還能被神武門的侍衛(wèi)攔住,?”
“那是我不屑于跟他們動手,!”
永琪望著懿澤,問:“你是不是現(xiàn)在看見我就想吵架,?”
懿澤沉默不答,。
永琪嘆道:“都子時了!你夜不歸宿,,我都沒有責(zé)怪你,,你竟然還來指責(zé)我?我認(rèn)識的懿澤,,怎么會是這個樣子,?那個知書達(dá)禮的姑娘去哪里了,?”
懿澤突然掀開布簾,,跳下馬車,。
永琪沒能拉住懿澤,忙叫停了馬車,,下車來看她,。
懿澤跌在地上,她的手臂已經(jīng)擦傷了,,膝蓋也透出一點血跡,,卻瞪著眼睛一動不動。
永琪忍不住大聲呵斥:“你是不是瘋了,?”
懿澤還是一動不動,,正臉也不看永琪。
永琪嘆道:“看來,,我是真的不夠了解你,,現(xiàn)在我才發(fā)現(xiàn),我真受不了你,!難怪皇額娘會說你是一匹狼,!”
懿澤冷笑道:“王爺就要娶新的福晉了,我是狼還是小白兔,,重要嗎,?”
永琪咆哮起來:“你不想看見我娶她,那你就跟我走??!我真的弄不明白,你讓我娶她,,然后又因為這件事天天跟我過不去,,你到底想干嘛?”
懿澤輕輕地?fù)u了搖頭,,道:“我不能跟你走,。”
永琪點點頭,,問:“你這么難過,,到底是因為在乎我?還是因為有人搶了你嫡福晉的位置,?”
懿澤不答,。
永琪看起來很失望,又問:“你要的根本不是我,,是嫁給我才能得到的一切,,是嗎,?”
“是!”懿澤心里也燒著一團(tuán)火,,她看著永琪的眼睛,,執(zhí)拗地說:“就算我現(xiàn)在只是側(cè)福晉,將來依然有機(jī)會成為皇后,,但是跟你私奔,,我就什么都不是了?!?p> 永琪聽了懿澤的話,,字字鉆心,他靜靜地站了起來,,獨(dú)自一人,,回到了馬車上,呆呆地坐著,。
卓貴伸頭,,問:“王爺,這……這是要唱哪一出???”
“回府?!庇犁魃盥裰^,。
卓貴看了看跌坐在地上的懿澤,哪敢駕車走人,,又弱弱地問:“那……那福晉呢,?”
永琪抬起頭,突然喝道:“她想去哪,,就讓她去哪好了,!”
“啊,?”卓貴愣住,,又看了一眼懿澤,還是不敢走,。
永琪無奈地再次下了車,,抱起懿澤,一起回到馬車上,,向卓貴咆哮起來:“現(xiàn)在能走了嗎,?”
卓貴嚇得一身冷汗,忙駕車前行,。
之后,,永琪就在府中下了禁令,,沒有他的允許,懿澤不得踏出府門一步,。
終于,,到了指定的日子,永琪奉旨娶回來了他的嫡福晉——西林覺羅·碧彤,。
碧彤住進(jìn)了正殿,,那個永琪題名為“琴瑟館”的地方,,標(biāo)榜著永琪和懿澤夫妻琴瑟和鳴的地方,,這是多么的諷刺!
從那天開始,,懿澤明白,,她的災(zāi)難,一定會源源不斷地到來,。
新婚之夜,,永琪沒什么好心情,他看到了新福晉碧彤,,雖然沒有傾城的驚世容顏,,但也是個秀麗的美人。
最難得的是,,她善解人意,,能細(xì)心體察到永琪的感受。
掀開紅蓋頭的那一刻,,碧彤就看出來了永琪并不開心,,偶爾有一點笑容,也不過是勉強(qiáng)出來的禮貌,。
她猜,,一定是她的到來,為永琪原來的婚姻生活增加了不愉快,。
所有禮數(shù)結(jié)束后,,永琪似乎無心就寢,也不多說話,,一直在桌案前寫字,。
碧彤為了不使永琪為難,便謊稱自己被復(fù)雜的禮節(jié)累壞了,,要早些休息,,然后就真的睡了。
然而碧彤的陪嫁中,,卻有太后的眼線,,在第二天清晨收拾床鋪時,,發(fā)現(xiàn)沒有落紅,在永琪帶碧彤請安之前,,就已經(jīng)知會了太后,。
按照規(guī)矩,永琪和碧彤清晨早早就起床了,,然后入宮向太后,、皇上、皇后等請安,。
他們先到了太后的壽康宮,,碧彤為太后奉了茶。
太后問:“永琪,,對你的新福晉,,可還滿意?”
永琪無奈地答道:“碧彤溫柔大方,,秀外慧中,,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妻子?!?p> “是嗎,?”太后的笑容若隱若現(xiàn),問:“你不會是在騙我吧,?”
永琪道:“孫兒不敢,。”
太后又問碧彤:“那換福晉來說說,,永琪對你如何,?”
碧彤笑道:“王爺溫文爾雅,對臣妾十分體貼,?!?p> “不錯啊,!才剛成親,,就這么有默契了?”太后看看永琪面無表情的臉,,又看看碧彤充滿甜味的微笑,,渾身都不自在。
碧彤笑道:“這都是太后教導(dǎo)有方,?!?p> 太后也笑意盈盈,問:“福晉說得這么好,,那能告訴哀家,,你們昨晚都做了什么嗎,?”
碧彤漲紅了臉,羞答答地看著左右侍立的宮女,,低聲答道:“太后恕罪,,臣妾實在不好回答。新婚之夜,,還能做什么,?”
太后忽然嚴(yán)肅起來,問:“福晉是要讓哀家質(zhì)疑你的貞節(jié)嗎,?”
碧彤連忙跪下,,永琪也吃了一驚。
碧彤叩首道:“太后恕罪,,昨夜臣妾本該侍奉王爺,,奈何……臣妾身子不爭氣,竟然在大喜的日子里染了風(fēng)寒,。王爺千金貴體,臣妾生怕把病過給了王爺,。沒想到,,王爺十分體貼,不但沒有怪罪,,還悉心照料,,昨晚親自喂臣妾服藥,臣妾果然今天起來就覺得好多了,?!?p> “原來如此啊,?”太后笑道:“看來,,是我錯怪福晉了?”
碧彤笑道:“太后如此關(guān)懷王爺和臣妾,,臣妾感激涕零,。”
太后道:“你們還要去拜見皇帝,,哀家就不耽誤時間了,,還望你們別辜負(fù)了哀家的關(guān)心,哀家可等著你們的好消息呢,!”
離開壽康宮,,永琪心中難免有些愧疚,低聲說了句:“對不起,,差點讓你蒙受不白之冤,?!?p> 碧彤笑道:“王爺言重了,皇室有祖宗留下的規(guī)矩,,王爺也有自己的情緒,,如果能為你解憂,哪怕只是一丁點作用,,那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p> “真的嗎,?”永琪心中有些許感動,他望著碧彤的臉,。
從碧彤進(jìn)門,,永琪還是第一次把所有目光都投給她。
碧彤微笑著點點頭,。
永琪問:“你知道我心中有憂,?”
碧彤又點點頭。
永琪又問:“那你知道我為何而憂嗎,?”
碧彤笑道:“等到王爺愿意講的時候,,自然會告訴臣妾?!?p> 永琪也笑了,,他很感動,拉住了碧彤的手,,輕輕地說:“我們走吧,。”
永琪帶碧彤拜見了乾隆,,又到翊坤宮去見皇后,,六宮妃嬪都在皇后處,碧彤一一拜見,,卻并沒有看到永琪的生母愉妃,。
離開翊坤宮后,碧彤問:“愉妃娘娘怎么不在皇后這里朝會呢,?要不,,臣妾單獨(dú)去拜見一下?”
永琪詫異地問:“你也要去見我額娘,?”
碧彤十分不解:“難道我不應(yīng)該見她嗎,?”
永琪愣了一下,似曾相識的場景,一模一樣的一句話,,竟然是從兩個不同的人嘴里說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