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冬隨后探聽到,,這幾天,,皇后與眾妃嬪都在查愉妃生病之夜所有宮人的行蹤,,并追查誰身上有新傷口,,忙將這個消息告訴了懿澤,。
懿澤忙關(guān)心道:“皇后查出什么了嗎,?”
孟冬搖了搖頭,答道:“自然是查不到的,,因為那晚在長春宮的人,就是你,!地上的血跡,,也是你留下的,對吧,?”
懿澤點了點頭,。
孟冬不解地問:“你一而再地去長春宮,到底是為了什么,?”
懿澤低頭無言,,她前世年紀(jì)太小,知道的東西太少,,什么都不懂,,才會指望得到蛟龍的幫助,卻被蛟龍利用和欺騙,,現(xiàn)在還丟下這么個爛攤子,,她深深感到苦惱。
孟冬道:“王爺已經(jīng)在懷疑你了,,我聽說,,他去了學(xué)士府?;噬献屖绦l(wèi)統(tǒng)領(lǐng)福靈安徹查那晚出入宮門的人,,如果我沒猜錯,王爺應(yīng)該就是去問那晚出入宮門記錄的,?!?p> “那我就更不能說了……”懿澤陷入恐慌之中。
“為什么,?”孟冬更加不解,。
“因為我這次入宮,是隱身而去的,。如果永琪查不到我的進(jìn)出記錄,,我卻出現(xiàn)在宮中,,他該怎么想我的存在?”
孟冬聽這話,,吃了一驚,,也覺得只能繼續(xù)隱瞞。
懿澤想到蛟龍說的那句“懼則生疑,,疑則生變,,父神和母神數(shù)百萬年的感情就此付之一炬,是不是很可悲,?”
如果永琪知道了懿澤的來歷,,會不會害怕呢?會不會也懼則生疑,、疑則生變,?
想來,父神和母神數(shù)百萬年的感情尚且如此,,更何況她和永琪只是短短幾年的婚姻歲月,?
永琪來到學(xué)士府,先尋到了福靈安,,問:“皇阿瑪讓你查的,,你查出什么頭緒來了沒?”
福靈安答道:“回王爺,,夜間進(jìn)出宮門的人并不多,,微臣早就查完了,沒有一個受傷的,,查不出什么,。”
“那……出入宮門的記錄,,能借我看看嗎,?”永琪不好意思地笑笑。
福靈安道:“王爺恕罪,,非職責(zé)所在,,不能外傳,這是規(guī)矩,?!?p> 永琪點點頭,福靈安的答案果然不出他所料,,笑道:“我就想知道一下,,懿澤那晚有沒有入宮?!?p> 福靈安對于永琪這個問題,,感到十分奇怪,,問:“側(cè)福晉在不在府里、有沒有入宮,,王爺還能不知道,?還要到微臣這里來查?”
永琪不知如何回答,,也覺得怪怪的,。
福靈安答道:“沒有。不止那晚,,側(cè)福晉已經(jīng)很久都沒有入宮了,。”
永琪稍稍放下心來,,暗自慶幸他在家時沒有盤問懿澤,,否則冤枉了懿澤,恐怕又得好多天日子不好過,。
福靈安又問:“恕卑職斗膽,王爺為何要如此發(fā)問,?莫不是側(cè)福晉恰巧在那晚受傷了吧,?”
“沒……沒有,怎么可能有那么巧呢,?”永琪不擅長撒謊,,他的笑容也顯得很假。
福靈安笑道:“沒有便好,,卑職奉命查長春宮的怪事,,若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線索,還望王爺如實告知,?!?p> “這個自然?!庇犁麟S口附和著,。
福靈安自然看得出永琪的敷衍,并不揭穿,,只是提醒著另一件事:“既然今日王爺問到這里,,有件事,微臣不得不告訴王爺,。早些時候,,微臣曾親眼目睹側(cè)福晉一個人從長春宮走出來,被臣和下屬逮了個正著,?!?p> 永琪驚詫地問:“這……這是什么時候的事,?”
福靈安答道:“就在四公主下嫁沒多久,也是夜深人靜時,。而且,,側(cè)福晉還故意以別的事做障眼法,逃過了臣的追蹤,。臣沒有上報,,但太后后來還是知道了。太后對于側(cè)福晉的行蹤,,好像格外留意,。只是那段時間,皇上和太后都忙著為香妃的事爭執(zhí)不休,,沒工夫理會罷了,!”
永琪低頭沉思一陣,他的疑惑越來越多了,。
福靈安笑道:“看來,,王爺對自己最寵愛的側(cè)福晉,并不是很了解,?!?p> 永琪頓時覺得有些沒面子,便不再提懿澤,,轉(zhuǎn)而問道:“提起瑯玦,,我已經(jīng)很久沒見過了,她最近過得好嗎,?”
福靈安道:“回王爺,,公主如今有了身孕,家母是不敢為難她的,,應(yīng)該過得還好,。”
“瑯玦懷孕了,?”永琪大吃一驚,。
永琪忙辭別了福靈安,去探望瑯玦,。
在他的心目中,,瑯玦一直都只是一個小孩子,猛然聽說這個孩子也即將為人母,,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激動,。
走到瑯玦居住的園子,永琪令人向內(nèi)通報,。
過了一會,,瑯玦的侍女梅蝶出來,,向永琪稟報道:“公主去花園散步了,王爺是在這里等,,還是去花園找,?”
永琪問:“是額駙陪著公主一起去的嗎?”
梅蝶搖了搖頭,,答道:“額駙整日都是在書房一個人呆著,,很少來陪公主?!?p> 永琪不解地問:“這是為何,?他們既然已經(jīng)有了孩子,感情總該比先前好些了吧,?怎么還是不常在一起,?”
“奴婢也說不好,額駙每天回來,,公主都要求額駙以國禮三跪九叩方得入內(nèi),,即便沒有外人也是如此。上次太醫(yī)院為公主診出喜脈之后,,額駙便說以公主養(yǎng)胎為重,,向老爺夫人請準(zhǔn),搬到書房去住了,。”
永琪聽說如此,,更感到憂愁,,起身到花園去尋找瑯玦。
他逢人便問瑯玦的去向,,花園不算大,,沒多大一會,永琪便追上了瑯玦,,呼喚著瑯玦的名字,。
瑯玦在花園中心不在焉地走著,總出神想著過去的事,。
身后的侍女月牙推了推她,,說:“王爺在后面喚公主呢!”
瑯玦回頭看到永琪,,站著等,,等永琪到了眼前,才癡癡叫了一句:“五哥,?!?p> 永琪打量了瑯玦一番,,心疼地問:“你怎么瘦了?”
瑯玦還未開口,,就已淚流滿面,,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
月牙有眼色,,叫著所有侍女閃到一邊,給他們兄妹單獨說話的機(jī)會,。
永琪問:“你到底怎么了,?我聽說你有喜了……”
瑯玦的聲音有些沙啞,更帶著哀傷,,輕聲地說:“五哥,,我努力過了,可是我失敗了,?!?p> “什么意思?”
“我不想看見福隆安,?!?p> 永琪不知該說些什么,只好勸解道:“孩子都有了,,你還在想些什么呢,?”
瑯玦聽見永琪這么說,兩手握成拳頭去捶肚子,。
永琪忙拉住了她,,拽住她的胳膊,問:“你這是做什么,?”
瑯玦閉上眼睛,,傷心地哭泣。
永琪心里難受極了,,忍不住把瑯玦攬在懷中,,瑯玦就痛快地哭了起來。
半晌,,瑯玦慢慢止住,。
永琪道:“不管怎么說,孩子是無辜的,,你既然造出了一個他,,就得為他負(fù)責(zé),你怎么能連這點也不明白?”
“有了他,,我們兩個便要一輩子綁在一起了,。”瑯玦有氣無力地答了這么一句,,言語中充滿無奈,。
永琪問:“你……是不是還在想著福靈安?”
瑯玦沒有正面回答永琪的問題,,只說:“我真的已經(jīng)很努力了……之前,,皇額娘苦口婆心地勸我,胡嬙也勸我,,后來,,五嫂也勸我,我也知道,,木已成舟,,我努力放下過去??墒歉B“材?,他根本不信任我,我很慪,,既然他都沒有誠意,,憑什么我要努力?”
“我去找福隆安談?wù)??!?p> “不必了,他外邊已經(jīng)有人了,!”
“什么,?”永琪瞪大了眼睛,氣憤地說:“那我更得找他談了,!”
永琪走回福隆安和瑯玦居住的院落,直奔書房,,敲了敲門,。
瑯玦跟在永琪的身后,也站在書房外等待,。
福隆安開了門,,看到永琪,問:“你看她就好了,,找我做什么,?”
瑯玦在后面,淡淡地問:“你見了榮郡王和本公主,連請安都不會嗎,?”
“對不起,,我忘了!”福隆安慢慢俯下身,,道:“微臣……”
沒等福隆安說完,,永琪拉起了福隆安,回頭問瑯玦:“這里就咱們?nèi)齻€人,,你們天天見面,,有必要這樣嗎?”
瑯玦不答,,繃緊著一張臉,。
福隆安也默不作聲。
永琪便問福隆安:“瑯玦現(xiàn)在有孕在身,,你不多陪陪她,,老一個人呆著做什么?”
福隆安冷冷答道:“她不需要,?!?p> “你怎么就知道她不需要?”永琪不太確信地問了一句:“你是不是外邊有別的女人,?”
福隆安聽了,,氣不打一處來,指著瑯玦問:“是她跟你說我外邊有人是吧,?天天說我外邊有人,,我外邊有誰啊,?倒是給我找出來,!”
瑯玦也沒好氣地說:“你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有時候甚至徹夜不歸,,不是外邊有人是什么,?”
福隆安反問道:“我回來做什么?回來給你磕頭???”
永琪站在中間,半天插不上嘴,,兩邊揮手道:“給我個面子,,先別吵行嗎?”
又是一片沉默,。
永琪問福隆安:“你又沒差事,,出去那么久干嘛?”
福隆安答道:“就是因為我沒有差事,她整天說我不長進(jìn),,我只好去各處跟著學(xué)學(xué)了,。”
永琪點點頭,,又問:“那徹夜不歸是怎么回事,?”
福隆安道:“親戚家里,同窗家里,,我誰家不能?。坎幌牖貋砜茨樕T了,!”
瑯玦生氣地問:“你看誰臉色了,?天天見了你娘,跟耗子見了貓似的,,在我面前耀武揚(yáng)威,,這會兒還說得這么委屈,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神氣的樣子,,像是在看臉色嗎,?”
福隆安回道:“我敢在你面前‘耀武揚(yáng)威’?你是公主,,天天把君臣綱紀(jì)掛在嘴上,,我就算有這個心,能有這個膽量嗎,?”
“你承認(rèn)有這個心是吧,?”瑯玦好像逮到了證據(jù)。
福隆安十分無語地問:“我什么時候承認(rèn)了,?”
“你剛說有心的,!你就是要氣我!”
“我氣得了你嗎,?”
兩人爭執(zhí)不下,,永琪耳朵聒噪得混亂極了,突然大喊一聲:“停,!”
這里又安靜了,。
永琪對瑯玦說:“福隆安與我也算半個同窗,據(jù)我看來,,他倒不是這樣的人,你也別瞎猜,。雖然按照祖宗定制的禮法,,額駙是需向公主行君臣之禮,可你們畢竟是夫妻,這又是在家里,,你也得為他留些尊嚴(yán)吧,?以后除非宮中宴請、或者朝臣來賀,,行禮就免了吧,!”
瑯玦不答。
福隆安道:“微臣謝王爺恩典,?!?p> 永琪又對福隆安說:“且不論瑯玦是公主,就看在她小小年紀(jì)生母早逝的份上,,你也該多讓著她一點,。皇阿瑪子女多,,又勤于政事,,瑯玦其實很缺少父母的關(guān)愛,你是她的丈夫,,就是她終身的依靠,,即便受了氣,想想你受父母的疼愛,,比一比,,心里就沒什么不平衡了?!?p> 福隆安低頭作揖道:“王爺教訓(xùn)得是,。”
永琪笑道:“如今恭喜你們,,就要有孩子了,,好好珍惜,日子還長著呢,!我就先回去了,,你們要聽話?!?p> 瑯玦道:“五哥,,我送送你?!?p> 永琪道:“你有身孕,,還是多休息吧,讓駙馬送我就行,?!?p> 于是,,福隆安送著永琪出來了。
快到學(xué)士府大門時,,永琪再次勸說福隆安:“我知道,,你對瑯玦的從前還是耿耿于懷??墒?,那些事畢竟都過去了,夫妻之間,,應(yīng)當(dāng)有起碼的信任才對,。”
福隆安無奈一笑,,問:“王爺對兩位福晉都完全信任嗎,?從不質(zhì)疑嗎?”
永琪愣住了,,不知該如何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