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琪心里很不舒服,他往前走了幾步,,走到胡云川面前,問:“你還杵在這做什么,?”
胡云川答道:“我不放心福晉,想看看她有沒有事,?!?p> 永琪不由得再次怒上心頭,,問:“你這么關(guān)心她,,是什么意思?”
胡云川反問道:“我不能關(guān)心她嗎,?”
“她是我的妻子,,用不著你來關(guān)心!”永琪開始變得有那么點失態(tài),。
胡云川卻很不屑,,淡淡一笑,問:“王爺還記得有這么個妻子嗎,?”
“我們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guān)!”永琪瞪著眼睛,,厲聲問:“你留在這里,,到底是為了嬙兒,還是為了懿澤,?”
胡云川如果敢說是為了懿澤,,他大概就要立馬滾蛋了,畢竟他只是寄人籬下,,只好忍了忍,,答道:“當(dāng)然是為了嬙兒?!?p> 永琪也強壓著自己涌動的心緒,,對胡云川說:“那就請你多為嬙兒考慮一點,別讓我去跟她解釋為什么不顧親戚情分,!我命令你,,立刻給我出去!”
胡云川終于離開了,。
永琪也出去了,。
玥鳶看著這一幕,不禁捏了一把冷汗,。她不得不擔(dān)心一件事,,這是世上所有男人最大的忌諱,,更何況永琪是個皇子?如果懿澤一朝不慎,,任憑夫妻之間的感情再深,,恐怕也會墜入萬劫不復(fù)之地。
夜間,,玥鳶悄悄叫出金鈿,,因金鈿比較嘴快,她不敢與金鈿明說自己的擔(dān)憂,,只說:“如今胡格格得寵,,福晉每天活得如槁木死灰一般,越來越?jīng)]有地位,。我真的很擔(dān)心,,倘若胡格格生下兒子,恐怕遲早會騎到福晉頭上,?!?p> 金鈿皺著眉頭,同樣憂慮道:“我也擔(dān)心,,以前孟冬姐姐在這兒,,不論什么事情,總能立刻出主意,、解決麻煩,,我卻笨得很,一點忙都幫不上,!”
玥鳶道:“我看得出來,,王爺很在意福晉,福晉也期待王爺回頭,,只是兩個人表面上都僵持著,,才讓胡格格鉆了空子!福晉但凡能不要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他們之間就有轉(zhuǎn)機,。你是福晉的陪嫁丫鬟,對她了解多一點,,你勸勸她,!”
金鈿一臉無奈,解釋道:“你是不知道,!她從來都不會服軟,,從小到大都沒有!就算是別人在她面前裝孫子,她都未必能下得來臺,!”
玥鳶憂慮著胡云川的存在可能帶來的麻煩,,難免心急,催促道:“辦法總會有的,,你再想想,!”
金鈿苦思冥想了一夜,實在想不出什么主意,。但她想到了一個人,,就是卓貴,他一向鬼主意最多,。
次日天剛剛亮,,金鈿就來到紫薇寒舍,來找卓貴,。
卓貴正在指揮人打掃前庭院,,看到金鈿招呼他,,走過去問:“干嘛,?”
金鈿問:“王爺昨晚是不是又在望雀樓?”
卓貴笑道:“這還用說嗎,?朝服都給拿到那邊去了,,每天在那邊梳洗了,直接就去上朝了,!”
金鈿嘟囔道:“天天都在那兒,,我們小姐豈不是一點機會都沒了?你能不能勸勸王爺念個舊,,也到福晉那去去,!”
卓貴搖了搖頭,笑著說:“我的姐姐,,我勸王爺去了也沒用,,左右不過是被你主子給攆出來,還是省了這一趟吧,!”
金鈿嘆了口氣,,她不得不認(rèn)可,卓貴的說法是對的,。
卓貴嬉皮笑臉地跟金鈿嘮起來,,問:“你知道,福晉和胡格格最大的區(qū)別在哪嗎,?胡格格太主動了,!她只要有一丁點機會,都會用盡全力把王爺傍得牢牢的,不僅溫柔,,還特能煽情,,每次都能把王爺感動得稀里嘩啦!而福晉呢,?見天板著一張臉,,動不動就翻舊賬,王爺不想提什么,,她就越要說什么,,還說得那么難聽,王爺能不疏遠(yuǎn)嗎,?”
金鈿牢騷道:“可福晉畢竟是世家的大小姐,,難免驕傲自負(fù)。胡格格只是個平民丫頭,,伏小做低是常情,,怎么可能一樣嘛?”
卓貴笑道:“世家小姐也罷,,平民丫頭也好,,王爺連皇上都敢頂撞,怎么可能總是看福晉的臉色過日子,?我也知道,,福晉不可能像胡格格那樣整天做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但有點女人的溫柔總可以吧,?最起碼不要總那么強勢不是,?”
金鈿搖了搖頭,道:“我們家小姐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若是在他們從前感情好的時候,,或許還能有一些溫柔可言,如今王爺移情別戀,,小姐只會比王爺更擺架子,,半點都退讓不得!”
卓貴想了想,,又說:“其實,,王爺和福晉相知多年、情深似海,,只是福晉邁不過失去世子的痛苦,,王爺又因為碧彤福晉的死耿耿于懷,彼此之間都由愛生恨,,胡格格才有機可乘,!想撮合他們舊情復(fù)燃,,一點都不難!”
金鈿欣喜地問:“你有辦法,?”
卓貴笑了笑,,伏在金鈿耳邊叮囑了兩句。
金鈿大吃一驚,,問:“什么,?你要我給小姐下藥?”
卓貴用食指“噓”著,,朝四面看看,。
金鈿羞得面紅耳赤,低聲編派卓貴道:“這是什么餿主意,?也虧你想得出來,!你怎么不給王爺下藥呢?”
“王爺那個人,,哪里還用得著下藥,?”卓貴齜牙咧嘴地笑著,又對金鈿說:“福晉是王爺?shù)慕Y(jié)發(fā)妻子,,我是不忍心看他們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才出此下策!我在王爺身邊,,看得最明白,,王爺心里最在意的那個人,肯定還是索福晉,!若是福晉能再有個孩子,王爺哪里還能一直留心胡格格肚子里的孩子,?而且福晉也能彌補失去世子的傷痛,,有孩子在中間牽扯著,一來二去,,他倆不就慢慢好了嗎,?”
金鈿聽了,覺得有些道理,,忽而又想到:“可是,,王爺和胡格格也會因為孩子,永遠(yuǎn)都牽扯著??!”
卓貴翻了個白眼,笑問:“咱們家王爺可是皇上心目中的太子,,你還能不讓他有三宮六院嗎,?重要的是,誰能坐在未來中宮那個位置!胡格格的出身,,就算生了兒子,,也當(dāng)不了皇后!但若是福晉有兒子,,做皇后還是十拿九穩(wěn)的,,你想想,我說得對不對,?”
金鈿點點頭,。
卓貴又一次伏在金鈿耳邊,叮囑了幾句話,,金鈿認(rèn)真地聽著,,兩個人就約好了時間,里應(yīng)外合,,做一個破鏡重圓的撮合之計,。
這些日子,懿澤總是茶不思,、飯不想,,常常神情呆滯地坐在窗前望著遠(yuǎn)方,每次都要玥鳶和金鈿勸著,,或是瑛麟來陪著,,才勉強吃一些東西,卻還是食不知味,,日日消沉,。
又到了用膳的時間,玥鳶做了幾樣精致的小菜,,拿到懿澤房中,,勸道:“福晉,吃一些吧,?”
懿澤搖了搖頭,,癡癡望著窗外。
寒風(fēng)呼呼吹著,,怕是又要下雪了,。
“寒冬天氣,福晉不要總是吹風(fēng),?!鲍h鳶放下飯菜,走到窗前想把窗戶關(guān)掉,。
懿澤伸手抵住了窗戶,,輕聲地說:“不要關(guān),,我心里悶,想透透氣,?!?p> 玥鳶無奈地站在一旁。
門開了一個小縫,,金鈿探頭看了一眼,,心中約莫著大概沒有問題,然后才推開門,,端著一個托盤進(jìn)來,,托盤上放了一個酒壺。
酒壺里已經(jīng)放了卓貴給的藥,,這讓金鈿有點心虛,。
金鈿墊著腳走到懿澤身邊,堆著笑容說:“小姐要是吃不下東西,,要不先喝點酒,?”
玥鳶愣了一下,問:“你怎么勸福晉喝起酒來了,?”
金鈿笑道:“一醉解千愁嘛,!小姐每天都這么郁郁寡歡,我給她找點樂子,,總勝過無所事事,!”
懿澤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明晃晃的酒壺,。
玥鳶問:“福晉喝過酒嗎,?”
懿澤凝望著酒壺,靜靜答道:“只喝過一次,?!?p> 金鈿忙殷勤地放下托盤,舉起酒壺,,向酒杯中倒了滿滿一杯。
玥鳶又問:“什么時候喝的,?”
懿澤望著酒杯出神,,卻沒有回答。
金鈿低聲告知玥鳶:“當(dāng)然是新婚之夜的交杯酒了,!”
玥鳶和金鈿都不再吱聲,,只看著懿澤。
懿澤望著酒杯,,又回憶起大婚時的風(fēng)光,,還有婚前的種種,。
在宮女生涯中,身份的卑微讓她常常被利用,、被陷害,,她也曾痛苦、失落,,甚至看不開,,可永琪總會為她解圍,時刻關(guān)注著她的心事,。
當(dāng)乾隆終于為永琪和她賜婚的時候,,她是那么的開心,當(dāng)時,,宮內(nèi)賀喜的人往來于延禧宮絡(luò)繹不絕,,宮外的賀客更是踏破了御史府的門檻,連一向偏心宜慶的母親陳氏都因為懿澤光耀門楣而另眼相看,。
大婚的禮節(jié)很繁瑣,,懿澤從雞鳴勞累到日落,疲憊不堪,,心里卻很甜,。
因為備婚而多日不能得見的永琪和懿澤,在新婚之夜掀開蓋頭的那一刻,,彼此都會心一笑,,飲過交杯酒,打上同心結(jié),,在朦朧的燭光中,,他們許下了終身的誓言。
她永遠(yuǎn)不會忘記,,當(dāng)晚永琪篤定的目光,、赤誠的誓言:“我,愛新覺羅·永琪,,一生一世心里只有索綽羅·懿澤一人,,也只娶一人,永不相負(fù),?!?p> 想到這里,懿澤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金鈿馬上又滿上一杯。
玥鳶看著,,有些焦慮,。
懿澤以為此生最幸福的那一段時光,,就是新婚之后的那幾個月,他們每天形影不離,,你儂我儂,。
永琪在霧靈山上為她遮雨,在夜間將她冰冷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暖著,,她至今仍記得永琪當(dāng)時的心跳,、和自己手心的溫度。
懿澤的眼淚簌簌流下,,又端起酒杯,,全部喝下。
金鈿再次滿上一杯,。
玥鳶按住金鈿的酒壺,,問:“你成心要把福晉灌醉?”
金鈿把玥鳶拉到一旁,,伏在玥鳶耳邊,,把聲音壓得極低:“王爺一會兒過來,小姐只有醉了,,才不會攆人,!”
玥鳶愣了一下,知道是計,,便沒再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