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在翊坤宮與皇后議事,,永琪便帶著瑛麟,、瑯玦來到翊坤宮,,向乾隆和皇后請安。
乾隆先問永琪:“剛?cè)チ四莾?,感覺如何,?”
永琪答道:“回皇阿瑪,,兒臣知錯,,只是不知道該補償如何才好?!?p> 乾隆又問瑯玦:“云南的風(fēng)景好嗎,?”
瑯玦也怯怯地回答:“回皇阿瑪,兒臣也知錯了,?!?p> “你終于知錯了?”乾隆似笑非笑,,嘆道:“難怪你婆婆要給福隆安再娶一個側(cè)室,,你的確不是個稱職的兒媳!”
瑯玦聽了這話,,疑心敏敏又到乾隆這里惡人先告狀了,,心里一陣憤憤不平,只想立刻與乾隆理論一番,,忍了幾次,,沒有說出口,卻斜著眼,,顯出一副不服氣的模樣,。
幸而乾隆還沒有抬頭,皇后忙趁機打岔道:“皇上,,您召永琪來,,不是為了商議安撫兆惠將軍家里的事嗎?”
乾隆點點頭,,又對永琪說:“你剛才說的補償問題,,朕也在考慮。兆惠將軍常年征戰(zhàn)在外,,很少回家,,以至于只有札蘭泰這么一個兒子,每想到此處,,朕就覺得過意不去,。這個‘補償’嘛,也只能在札蘭泰身上了,朕已經(jīng)準(zhǔn)許札蘭泰承襲兆惠的爵位,,但襲爵之事,,是這些貴族們的常情,其實算不得恩賜,,也就不夠‘補償’了,。”
永琪想了想,,說:“官宦子弟在札蘭泰這個年紀(jì)的,,大多都已經(jīng)娶親了,他卻至今尚未婚配,,都是因為兆惠將軍太忙了,,嫡夫人又早亡,無人為他張羅此事,。如今兆惠將軍過世,,札蘭泰更成了一家一口了,若說補償,,莫若為他賜婚更合適的事,。”
皇后笑道:“五阿哥和皇上考慮的,,果然是一樣的,。皇上方才正在與本宮商議,,要給札蘭泰賜婚,,只是這賜婚的人選,卻不好定,。兆惠將軍乃是先帝生母之侄孫,,又為大清立下汗馬功勞,按理說,,他的獨子,,做皇上的額駙其實正合適??苫噬犀F(xiàn)今未出閣的公主,,只有令貴妃所生的兩個女兒,七公主才八歲,,九公主才六歲,,都還年幼。若是選其他的宗室女子,,又怕札蘭泰不滿,?!?p> 乾隆接道:“皇后說得不錯,當(dāng)年,,兆惠將軍收復(fù)北疆失地,,朕就想對他有格外的嘉獎。其實,,太后要為瑯玦擇婿的時候,,札蘭泰也遞上了名帖,朕曾與太后商議,,不如就趁此將瑯玦許配給他,,札蘭泰當(dāng)時應(yīng)該已經(jīng)從太后那兒得到了消息,大概就等著賜婚的圣旨了,??蓻]想到,瑯玦竟然半夜三更跑到富察家,,搞得外面議論得亂七八糟,把朕的臉都給丟盡了,!朕無奈之下,,只好同意了福靈安為弟做媒!札蘭泰對此事一定極為不滿,!”
聽了乾隆這番話,,瑯玦很驚訝,忽然想起她新婚時兩次遭札蘭泰當(dāng)面調(diào)戲,,現(xiàn)在才明白札蘭泰那時為何做此行徑,。此刻想想,乾隆若是將她嫁給了札蘭泰,,她簡直無法想象,,一想,汗毛都豎起來了,。
皇后反駁道:“皇上,,你不能將這些都歸結(jié)為瑯玦的錯,瑯玦的行為固然有不妥之處,,但敏敏若沒有借題發(fā)揮,,這事怎么會傳到外面?臣妾以為,,分明是敏敏想讓自己的兒子當(dāng)選為額駙,,才使了這么一招!太后轉(zhuǎn)遞給臣妾三個名帖的時候,,札蘭泰在最上面,,第二個才是福隆安,,當(dāng)時敏敏恰好去拜見太后,她一定是看到了,!”
聽了皇后這幾句,,瑯玦恍然大悟,原來當(dāng)年她私闖學(xué)士府那夜,,就已經(jīng)被敏敏設(shè)計了,,敏敏不喜歡她,也不愿意有她這么個兒媳婦,,卻變著法讓她嫁過去,,只為了利用她公主的身份。而福靈安一定是知道敏敏的心意,,才牽線搭橋,,簡直是對這位養(yǎng)母孝敬到了極致,可最后還是被擠了出去,。
乾隆沒有否定皇后的話,,但也沒有贊同,就一句話糊涂蓋過:“不管怎么說,,總之,,現(xiàn)在要是給札蘭泰賜婚其他宗室女子,他心里一定不平衡,。兆惠雖然對朕忠心,,札蘭泰卻跟太后走得近,要是籠絡(luò)不住他,,追隨兆惠那些人,,將來勢必偏到太后那邊去!”
永琪建議道:“皇阿瑪,,皇額娘,,兒臣以為,可以先給札蘭泰指婚,,等七妹到了年紀(jì)再成婚,,令貴妃娘娘是皇阿瑪?shù)膶欏匚豢隙ú惠斀o先純貴妃娘娘,,札蘭泰還能不買賬嗎,?指婚之后、成婚之前,,正好算是皇阿瑪對他的考核期,,他如果想通過考核,還敢對皇阿瑪不忠心嗎,?”
乾隆笑道:“永琪這個想法可以考慮,?!?p> 皇后卻遲疑道:“可是,札蘭泰畢竟比七公主大很多,,令貴妃最疼愛七公主,,她會同意嗎?”
乾隆自信滿滿地答道:“妡妧善解人意,,最懂朕的心思,,當(dāng)然會聽朕的安排,朕會親自跟她說,,這就不用皇后操心了,。”
皇后又考慮著說:“就算令貴妃沒有意見,,可是皇上一旦指婚,,札蘭泰在迎娶公主之前自然不敢娶別人。等公主到年紀(jì),,札蘭泰還得等好幾年的時間,,孤家寡人地熬著,他就不會想法嗎,?”
乾隆聽了,,望著皇后問:“怎么朕說什么,你都覺得有問題,?你是不是覺得令貴妃不能有個這么招風(fēng)的女婿,遮擋了你中宮的光輝???”
皇后冷笑道:“臣妾乃是大清國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清皇室親眷太平無事一家親,,管她區(qū)區(qū)一個貴妃招什么樣的女婿,?”
眼見乾隆和皇后就要起爭執(zhí),永琪忙躬身拜道:“皇阿瑪,,兒臣以為,,皇額娘所慮不無道理?;拾斨噶嘶?,要他等公主成年,這一等,,少說要等六七年,,時間可不短,既然有過四妹當(dāng)初的先例,,札蘭泰豈能不擔(dān)心等來等去一場空,?可是他如果不等,,那就違背了皇阿瑪?shù)闹家狻_@樣,,皇阿瑪賜婚的美意,,倒成了他惴惴不安的束縛?!?p> 乾隆似乎覺得有那么點道理,,問:“那你說該怎么辦?”
永琪答道:“兒臣聽說,,太后早就為十一弟的婚事操心,,但因十一弟年紀(jì)尚輕,就和敏敏夫人交談時相互默許了婚約,。太后此舉,,既籠絡(luò)了富察家的人,又不耽誤為十一弟繼續(xù)物色新人,?;拾敳环烈踩绱耍上蛟m泰暗示賜婚之意,,但七妹年幼,,只好再等幾年。札蘭泰若愿意等,,那自然再好不過,,如果他已經(jīng)看上了誰,也可以先納妾,,沒有正式指婚,,這也無傷大雅?!?p> 乾隆笑點點頭,,道:“好吧!就這樣辦,!稍后朕親自去吊唁兆惠,,以此事安撫札蘭泰?!?p> 皇后站起,,向乾隆行了個禮,道:“皇上,,既然事情都商定了,,臣妾想帶瑯玦出去走走,娘們嘮嘮家常,,先告退了,?!?p> 瑯玦聽了,也趕緊向乾隆告退,,隨著皇后出去了,。
這里,乾隆看著永琪,,又看了永琪身后的瑛麟,,笑道:“這半天了,還沒問候福晉,,多日不見,,福晉好像臉色不太好?!?p> 瑛麟行禮,,答道:“回皇阿瑪,最近有些小毛病,,但無大礙,。”
“確定只是小毛病嗎,?”乾隆盯著瑛麟仔細看了看,,問:“朕怎么覺得,你連說話都是少氣無力的,?”
瑛麟笑道:“皇阿瑪不要關(guān)心則亂,,臣妾不過是當(dāng)了家,料理府中事務(wù),,難免比以前勞累,,哪會有什么大事?”
永琪隨之附和道:“啟稟皇阿瑪,,瑛麟料理家務(wù),難免勞累,,近日又有些不適,,兒臣怕她累倒了,因此已經(jīng)將綿億交于嬙兒照管,?!?p> “讓胡嬙撫養(yǎng)綿億?”乾隆顯然不贊成此舉,,露出蔑視的目光,,問:“胡嬙是什么身份?也配撫養(yǎng)綿億,?”
瑛麟搶在永琪前面答道:“回皇阿瑪,,這是臣妾的心意,。綿偲夭折,臣妾深感自責(zé),,胡格格雖然出身不高,,卻正因是民女,懂得土方法最多,,因此養(yǎng)出來孩子最結(jié)實,。撫養(yǎng)孩子,最重要的不是配不配,,而是誰做得最好,,同為王爺?shù)呐耍龖?yīng)該各取所長,,才好齊心協(xié)力地輔佐王爺,,請皇阿瑪諒解?!?p> 雖然在乾隆面前配合撒謊,,是永琪要求瑛麟做的,可當(dāng)永琪聽到瑛麟在乾隆面前講出這樣一番如此合情合理的理由時,,心里還是充滿了感動,。
乾隆則更為驚嘆,笑對永琪說:“看到了沒,?朕為你選的福晉,,一定是最好的,現(xiàn)在你信了吧,?”
永琪心里怪怪的,,附和地笑著,笑得很不自然,,道:“瑛麟的確挺好,,皇阿瑪很有眼光?!?p> 離開翊坤宮,,永琪和瑛麟一起往宮門的方向走,永琪又一次道謝:“今天真的很謝謝你,?!?p> “王爺對人的信任很難建立,質(zhì)疑倒來得挺容易,。也或許因為我做過不好的事,,所以很難取信于人。但我不是碧彤福晉,不會因為失去信任就心寒,、被冤枉了就對人生絕望……”瑛麟停住了腳步,,深情地望著永琪,嘴角微微揚起笑意,,道:“我有一顆強大的內(nèi)心,,它的強大,來自于我對你的愛,,情之所深,,不可救藥,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都會為了愛你去做好你要我做的每一件事。我從不服輸,,相信有一天,,我一定會走到你心里?!?p> 永琪沒有說話,,他并非完全不信瑛麟,雖然瑛麟是個有前科的人,,但胡嬙也曾撒過彌天大謊,,誰是誰非其實很難定論,他也一向不主張把案件審得明明白白,,以免造成更大更多的傷害,。
只不過,借著這個契機,,他要疏遠瑛麟,,也寧可瑛麟誤會他、怨恨他,。
在他的心中,,一直都覺得他和瑛麟不合適,更何況在了解了瑛麟的身體狀況之后,,從此保持距離對彼此都不失為一件好事,。
而且懲治瑛麟,也能讓胡嬙失去兄長的創(chuàng)傷得到一些心理平復(fù),。
永琪并不確定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但卻是他能想到的最公平,、最圓滿的一種對待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