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隆安楞了一下,,沒太明白,。
永琪忙阻攔道:“不許去,!誰準(zhǔn)你擅自傳我的命令?”
瑛麟十分氣憤,,質(zhì)問永琪:“難道你不知道札蘭泰剛剛對你做了什么嗎,?他看到你落水,不但不救你,,還拼命地把你往水里按,!他要置你于死地!”
福隆安大吃一驚,,罵道:“札蘭泰這個混蛋,,竟然敢當(dāng)眾謀殺王爺,?”
說罷,,福隆安就氣呼呼地準(zhǔn)備出去。
永琪坐起,,再次大喊:“福隆安,,站住,!”
福隆安回頭,,對永琪說:“現(xiàn)在不趕緊去抓,估計那小子一會兒就跑了,!”
永琪卻道:“札蘭泰雖然驕縱頑劣,,但心地并不壞,做事向來都是一時沖動,,不會蓄意謀害,。他今晚不過偶然撞見我落水,卻一時之間起了殺心,,這里面的緣故,,我想你們跟我一樣清楚!他還很年輕,,卻已經(jīng)父母雙亡,,連個兄弟姐妹都沒有,是個孤苦無依的人,。你們?nèi)羰且灾\害皇子的罪名把他給抓了,,傳揚出去,,他還能有活路嗎?”
瑛麟反駁道:“可他本來就做了謀害皇子之舉,!我們又沒有冤枉他,!你以為你現(xiàn)在好心放他一馬,他就會感動嗎,?只怕他會從此以為有把柄攥在你手里,,巴不得盡快將你趕盡殺絕!”
永琪仍然固執(zhí)己見,,答道:“放他一馬,,那是我欠他的,應(yīng)該還給他,。至于他是會因此感動,、還是因此更記恨我,都是他的決定,。我不能因為擔(dān)心他下一次可能的謀害,,就把他推到無法翻身的地步!”
瑛麟為永琪的善意感到生氣和不值,,氣沖沖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一把將桌上的茶壺、茶杯推到了地上,。
福隆安想起札蘭泰多次過分的言行,,巴不得立刻抓起來問罪,可此刻看到永琪如此堅持,,他也不好公然違背,,不知何去何從,只是迷茫著,、猶豫著,。
永琪抬頭望著瑯玦,問:“難道你也不贊成我嗎,?”
瑯玦才是云南一行的罪魁禍?zhǔn)?,盡管她對札蘭泰有諸多不滿,可是看在死去的兆惠份上,,也認(rèn)為放過札蘭泰的這一次可以算作還債,,于是勸福隆安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札蘭泰的確情有可原,,罪不至死,,你不能借這次機會公報私仇!就把這件事爛在肚子里吧,!”
福隆安深吸一口氣,,算是默認(rèn)了瑯玦的說法,。
夜已深,瑯玦推著福隆安道:“我們還是回去吧,,不然五哥也是不能好好休息的,。”
福隆安向永琪,、瑛麟行禮道:“王爺和福晉若還有用到臣的地方,,請盡管吩咐,臣先行告退,?!?p> 永琪點點頭,瑯玦,、福隆安一起離開了,。
永琪下床來,走到瑛麟身邊,,看了瑛麟手臂上包扎的紗布,,問:“你的傷口深不深?”
瑛麟冷笑一聲,,問:“你是在關(guān)心我嗎,?”
“你是為了救我才受的傷,我怎么能不關(guān)心,?”永琪靜靜地望著瑛麟,,勸道:“不要生氣了,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請原諒我的不知好歹。我必須是一個懂得感恩的人,,你為我做的每一件事,,甚至每一個細(xì)節(jié),我都會記在心里的,?!?p> 瑛麟聽了這幾句話,心中有些許感動,,她也站了起來,,癡癡地望著永琪,再次為自己澄清道:“既然如此,,那么,,能不能請你相信我?皇阿瑪曾經(jīng)看上我,,但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是你的妻子,,我的心里也只有你,無論你愛不愛我,,我都不可能有二心,,我不會做出對不起你的事,以前不會,,以后更不會,,你能相信我嗎?”
永琪不喜歡討論這種事,,只是低聲答了句:“我本來就沒有不信你,,你不必去證明什么?!?p> 瑛麟稍稍放下心來,,又說:“那你也應(yīng)該會明白,今天密室發(fā)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里沒有天下會,、也沒有我爹,一切都是懿澤在作怪……”
“我不想提這件事,?!庇犁鞑辉哥敫孳矟傻臓睿虼舜驍嗔绥?,慢慢走到躺椅旁,,準(zhǔn)備休息。
瑛麟快步走過去,,拉住永琪的胳膊,,祈求一般地問:“你今晚去睡床上好不好?你現(xiàn)在是個病人,,你需要我貼身照顧你,,行嗎?”
永琪沒有作答,,默默離開躺椅,,回到床上躺下。
瑛麟躺在永琪身旁,,輕輕吻過他的額頭,,永琪沒有拒絕,但也沒有任何反應(yīng),,只安靜地躺著,,閉目養(yǎng)神。
瑛麟?yún)s情不自禁,,更進一步趴到了永琪身上,,吻過永琪的唇邊,。
永琪突然睜開眼睛,本能地將瑛麟推了下來,。
“你就那么……”瑛麟害臊又生氣,,想說又不知道怎么說。
“對不起,,我沒有體力,,也沒有心情?!庇犁鱽G下這么一句話,,就翻身面朝里睡了。
半夜,,永琪真的發(fā)起燒來,,瑛麟只好又起身去宣御醫(yī),御醫(yī)來為永琪開了藥,,瑛麟又吩咐人去煎藥,、喂永琪服藥,后來永琪發(fā)汗,,瑛麟又不住地給他擦汗,,折騰得幾乎一夜沒睡。
天亮后,,瑯玦又早早地來看永琪,,問詢病情。
瑛麟告知道:“夜里發(fā)了燒,,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退燒了,。御醫(yī)說幸好如今不是冬日,春上是一天比一天暖和的,,吃幾服藥,,慢慢就好了?!?p> 瑯玦看了看躺在床上的永琪,悶悶地問:“可是我怎么覺得,,五哥的臉色越發(fā)糟糕了,?”
瑛麟淡淡一笑,嘆道:“若是有些人肯來看他一眼,,自然就能好得快些,!”
瑯玦聽了,立刻跑了出去,。
永琪知道,,瑯玦必然是去找懿澤了,。
瑯玦來到隔壁,只見門是開著的,,懿澤正坐在房內(nèi)寫字,。
瑯玦走到懿澤身邊,叫道:“五嫂,,我五哥病了,,難道你不知道嗎?”
“知道,?!避矟纱鹬挘⒉惶ь^,。
瑯玦問:“既然知道,,你為什么不去看他?”
懿澤答道:“他那里不缺人手,?!?p> 瑯玦見懿澤這般態(tài)度,心里很不舒服,,她也不管懿澤是否愿意,,就只管拔掉了懿澤手中的筆,拽著懿澤的胳膊,,強行帶到永琪房中,,朝永琪喊道:“五哥,你看誰來了,!”
永琪雖然看到了懿澤,,那卻是一張冷若冰霜的臉,他實在是高興不起來,。
懿澤也看到了憔悴的永琪,,更說不出什么慰問關(guān)心的話。
對視半晌,,永琪忍不住開了口,,問:“昨晚,你是看著我掉下西湖的,,我差點死在里面,,你怎么就走得那么干脆?”
懿澤冷冷答道:“我不懂水性,?!?p> “你救我,還需要靠水性嗎?”永琪望著懿澤,,苦笑道:“有時候,,我真的很想知道,如果我就這么死了,,你是不是都不肯為我流一滴眼淚,?”
懿澤不做聲。
瑛麟想說其實懿澤是救了永琪的,,但幾番猶豫,,還是沒有說出口。
瑯玦默默地嘆著氣,。
外面通傳“皇上駕到”,,瑛麟、瑯玦忙都出門相迎跪拜,,永琪也坐起來穿鞋,。
乾隆幾步走到床邊,按住了永琪,,交待道:“你安心躺著,,不要多禮了,你這樣子,,朕看著都覺得懸心,。”
陳進忠在一旁附和著笑道:“可不是嘛,!皇上晨起聽說王爺病了,,連早膳都顧不得吃,就急著來看王爺,?!?p> 永琪只好再次躺下,低頭道:“讓皇阿瑪操心,,是兒臣的不是,。”
乾隆問:“朕聽說,,你昨夜不慎落水,,看病又折騰了一夜,還有人說刺客冒充你,。到底怎么回事,?是有刺客對你不利嗎?
瑛麟一眼看到札蘭泰就在門口侍立,,他不但沒有逃跑,竟然還伴隨圣駕一起來了。
她頓時又一肚子火氣,,搶在永琪開口前向乾隆告狀:“啟稟皇阿瑪,,哪里有什么刺客?王爺是意外落水,,本來可以很快就被救上岸的,,是札蘭泰故意將王爺拖在水中,差點淹死,,王爺凍久了,,才會肺病復(fù)發(fā),大半夜地發(fā)燒,!”
乾隆扭頭,,瞟過札蘭泰一眼。
札蘭泰慌忙進屋跪下,,辯解道:“皇上,,臣冤枉,臣開始真的以為是有刺客冒充王爺,,他穿了便服,,臣才會看錯,臣……”
“皇阿瑪,!”永琪截住了札蘭泰的話,,解釋道:“札蘭泰起初誤以為水中有刺客,才跟侍衛(wèi)們傳錯了話,。后來他看到是兒臣落水,,一直在想辦法救兒臣,是兒臣的腳被水草纏住了,,脫不了身,,以至于在水中掙扎許久。天太黑了,,瑛麟沒看清,,就誤以為是札蘭泰對兒臣不利?!?p> 札蘭泰聽了永琪的陳詞,,感到一陣意外,一時又羞愧滿面,,低下了頭,。
瑛麟瞪著眼睛,氣憤地斥責(zé)道:“王爺,,你要為了一個害你的人犯下欺君之罪嗎,?”
“瑛麟,的確是你看錯了,他是在救我,!我是當(dāng)事人,,難道不比你清楚嗎?”永琪固執(zhí)地肯定著自己的說辭,,并用目光壓制了瑛麟,。
瑛麟無奈地閉了嘴,又氣得滿臉通紅,。
這樣的小心思,,乾隆豈能看不出來,但永琪堅持這么說,,乾隆自然不能公然否定,,那樣永琪就是“欺君”了。
但乾隆又怎能忍得了外人謀害自己最心愛的兒子,,轉(zhuǎn)而用另一種罪名來質(zhì)問札蘭泰:“札蘭泰,,你身為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連榮郡王都分辨不清,,救援遲緩,,差點釀成大錯,如此失職,,朕要你何用,?”
札蘭泰慌忙叩首,道:“臣知罪,,求皇上給臣一次將功補過的機會,,臣以后一定恪盡職守,保護好皇上和王爺?shù)陌踩??!?p> 永琪又替札蘭泰求情道:“皇阿瑪,天黑無燈,,兒臣身著便服,,又沒帶侍從,看錯也在情理之中,,札蘭泰已經(jīng)盡力了,,求皇阿瑪寬恕,!”
乾隆淡淡地笑著,,問永琪道:“在你眼里,是不是所有人都值得寬???”
永琪拱手答道:“回皇阿瑪,,上天有好生之德,無論任何人,,曾經(jīng)做過什么事,,若能知錯就改,何必不網(wǎng)開一面,?更何況,札蘭泰太年輕,,一念之差,,在所難免,且也沒有釀成大錯,,兆惠將軍只有這一脈香煙,,兒臣妄自揣測圣意,也是不愿這一脈香煙斷了香火的,,懇求皇阿瑪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