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淵將河婆拉得更緊了,追問道:“吐奚容,,你告訴我,,慕容行,,是什么人?”
河婆卻更加可怕地咳嗽起來,,不但如此,,她竟一頭栽倒,吐出大口的鮮血,,面如死灰,。
凌若淵大急,沖上前去,,將河婆扶住,。
河婆睜開雙眼,沖著凌若淵露出一個慘淡的笑容,,哀聲道:“你的家,,在鄯州[47]。那是個美麗的地方……”
話音未落,,河婆仿佛陷入了混沌,,她的眼睛,越來越灰暗,。
凌若淵竟然大哭起來:“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河婆仿佛清醒過來。她抓住凌若淵的衣袖,,用盡力氣高聲道:“求你,,救救,救救……我的兒子……”
還沒有說完,,河婆竟然氣絕而亡,。
凌若淵有些發(fā)懵,呆在原地,,一動不動,。
秦松走過來,扶住凌若淵的肩膀,,想要安慰她,。
凌若淵卻突然站起身來,抹了一把眼淚,,大聲道:“你們聽見了嗎,?河婆她說,慕容行是個好人,!那些事情,,都是河婆抹黑他的,!”
“是是是,?!鼻厮蛇B連點頭:“我們都知道。這些不過是肖成的陰謀,?!?p> 站在我身旁的鐘懿,此時也插嘴道:“只是不知道肖成抹黑慕容行,,是何意圖,?”
凌若淵突然決絕地道:“我現(xiàn)在就去找肖成,問個清楚,?!?p> 說完,凌若淵就要跑出樹林,。
秦松將她一把抓住,,溫言道:“你不要沖動。此事還要從長計議,?!?p> 凌若淵一把將秦松甩開,生氣地說:“還等什么等,?我現(xiàn)在就去找肖成那個偽君子,,我還要去救小羊倌?!?p> 二人正在糾纏,,突然聽到一陣厚重的男音,從我的身后傳來:“你想找我,?正好,,我也想找你!”
肖成,!
那么熟悉的聲音,,我豈會認不出來?
我猛地轉過身去,,果然看到肖成,。
不止肖成,還有晉南,,陸連山,,以及抓著小羊倌的詹淇。
小羊倌遠遠地看到河婆,,哇地一聲大哭起來,,掙扎著就要跑上前去。
但詹淇死死地抓著小羊倌,,讓他動彈不得,。
凌若淵看見肖成,,大怒道:“肖成!你為何要誣陷慕容行,?”
“誣陷,?”肖成冷笑一聲:“你可有證據(jù)?”
“證據(jù),?”凌若淵一愣,,指著河婆道:“河婆剛才親口對我說,是你指使她,,誣陷慕容行,。”
肖成用眼睛瞟了一眼河婆,,冷冷道:“河婆已死,,就是死無對證。你還有何證據(jù),?”
“你,!”凌若淵氣得臉色發(fā)青,話都說不清楚了:“你,,你還自稱正派,。你,你顛倒是非,,卑鄙,,卑鄙無恥!”
肖成反而露出個笑容,。他望著氣急敗壞的凌若淵,,幽幽道:“凌若淵,你公然放走河婆,,你不會是河婆的同黨吧,?你這么著急,為慕容行洗冤,,你究竟是他的什么人,?”
凌若淵想也不想,便脫口而出:“慕容行是我的父親,?!?p> 一言畢之,眾人皆驚,。
鐘懿大驚失色,,趕忙上前去拉扯凌若淵。
肖成很快恢復了平靜,,若有所思地道:“這個外族妖孽,,竟是你父親,?”
凌若淵大怒,厲聲道:“什么妖孽,?肖成!你休要胡言,!”
說完,,凌若淵竟一把抽出背上的長劍,向著肖成一指,,便攻了過去,。
凌若淵的身形極快。長劍一轉眼便攻到了肖成的面門,。
肖成大吃一驚,,慌忙用鳳翅鏜去擋凌若淵的長劍。
哪知,,鳳翅鏜還沒有接觸到長劍,,長劍突然銀光一閃,不見了蹤影,。
肖成有些發(fā)懵,,慌亂地去尋凌若淵。
只見凌若淵,,如同鬼魅一般,,不知何時,騰身到了肖成的頭頂,。
而凌若淵的長劍,,從正面橫掃,變成了從上而下的凌空一刺,。
肖成躲閃不及,,只能勉力向旁邊快步一躲,卻也被凌若淵的長劍,,掃到了手臂,。
他的手臂,出現(xiàn)一條長長的血痕,,汩汩冒血,。
我驚叫一聲,心中隱隱作痛,。
而肖成大怒,,大喝一聲,反手便將鳳翅鏜向凌若淵狠狠劈去,。
凌若淵還未落地,,忽地在空中一個翻身,,避開鳳翅鏜一劈。
肖成將手中鳳翅鏜,,連續(xù)左右翻轉,,向凌若淵追擊而去。
數(shù)百斤的鳳翅鏜,,在肖成的手中,,如同竹棍一般靈活,翻飛自如,。
凌若淵將長劍護在身前,,連連翻轉,鳳翅鏜竟然絲毫近身不得,。
肖成見鳳翅鏜不能接近凌若淵,,便干脆停了下來。他手持鳳翅鏜站定,,雖渾身血跡,,卻威風凌凌,如同天神,。
凌若淵也停下翻轉,。她緊握著手中的長劍,戒備地盯著肖成,。
但肖成也坦然地瞪著凌若淵,,仿佛堅決貫徹敵不動,我不動的戰(zhàn)術,。
這二人,,就這樣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好一陣,。
凌若淵果然沉不住氣,,她冷哼一聲,便將長劍一個挽花,,向著肖成正面攻去,。
肖成卻冷靜地看著凌若淵,不躲不閃,。
直到長劍攻到面前,,肖成才快速將鳳翅鏜一揮,將長劍擋開,。
但鳳翅鏜,,依舊沒有接觸到長劍。
凌若淵身形一虛,竟閃到肖成背后,。
她長劍一掃,,便攻肖成后背。
誰知,,肖成仿佛早有準備,。他快速回身,仍舊用鳳翅鏜將凌若淵的長劍擋開,。
凌若淵一擊不中,,竟又閃到肖成側方,將橫掃變成了挑劍,。
而肖成只是冷靜地翻轉鳳翅鏜,,一次次地將凌若淵的長劍擋開,。
凌若淵的身形極快,,幾乎看不清楚。
她那看不清楚的身影之中,,我卻覺得異常優(yōu)美,。
凌若淵的翻騰跳躍,似乎不是劍術,,而是一場舞蹈,。
這舞蹈看起來,不似中原的舞蹈一般,,溫婉如水,。這種舞蹈,顯得妖嬈而霸道,。
凌若淵的劍術凌厲,,再加上這種舞蹈一般的身形,她的進攻,,確實讓人難以抵擋,。
但,肖成竟定定地立在原地,,穩(wěn)如泰山,,滴水不漏。
他的鳳翅鏜,,或劈或掃,,每一次都能將凌若淵的長劍擋開。
數(shù)十招之后,,凌若淵停止了出劍,。她落在肖成面前,定定地望著他。
凌若淵皺皺眉頭,,沉聲道:“肖成,,我倒是小看了你?!?p> 肖成得意地一笑:“凌若淵,,你號稱天下第一劍,以快劍出名,。其實只要以不變應萬變,,你便能奈我何?”
凌若淵一愣,,鄙夷地道:“你一個男人,,卻如同烏龜一般,有何值得炫耀的,?”
說完,,凌若淵突然將長劍一收,只身向肖成奔來,。
肖成見凌若淵收了長劍,,有些摸不著頭腦。他下意識地將鳳翅鏜一個橫掃,,就要擊中凌若淵,。
只見凌若淵左手一伸,單掌來接,,掃來地鳳翅鏜,。
在場的人,無不驚訝,。
肖成的鳳翅鏜,,以剛猛著稱。凌若淵的赤手空拳,,眼看就要落個手骨粉碎的下場,。
我心中一驚,幾乎要閉上眼睛,,不忍再看,。
凌若淵這個人,美則美矣,,就是太剛強了些,。
俗話說過剛易折,是不無道理的,。
這剛強的性格,,早晚會吃虧,。
但這么個貌美的女子,若是斷了左手,,真真是太可惜了,。
因此我忍不住大叫道:“肖成!手下留情,!”
但肖成,,并沒有因為我的大叫,而對凌若淵心生憐憫,。
鳳翅鏜還是硬生生地掃到了凌若淵的左手,。
但凌若淵的左手,并沒有碎裂,。
不但沒有碎裂,,還異常靈活。
這只左手,,將肖成的鳳翅鏜一握,,再往后一拉。
而肖成,,驚訝地發(fā)現(xiàn),,自己的鳳翅鏜,,竟然從自己的手中,,被生生拔了出去。
自從肖成的父親將鳳翅鏜,,傳到他的手中,,這支鳳翅鏜,便伴隨肖成東征西戰(zhàn),,從未離手,。
而如今,鳳翅鏜,,竟然輕輕松松,,被一個女子拔了出去,并被隨隨便便地,,扔在了地上,。
肖成大驚,但也心中明了,。
凌若淵能徒手接住鳳翅鏜一擊,,她的內力,是如何的可怕,?
凌若淵不是以劍術聞名嗎,?何時有這樣的內力?
肖成想不通。
他也來不及想,。
因為凌若淵一個回身,,右手中的長劍便已架在了,肖成的脖子上,。
肖成震驚不已,,大吼起來:“凌若淵!你用的不是九劍門的劍術,!你用的是什么邪門功夫,?”
凌若淵只冷冷一叱:“關你何事?”
一旁的晉南,、陸連山等人,,也是面面相覷,神色古怪,。
而詹淇,,嬉皮笑臉地將手中的小羊倌放開,向前一推,,討好地道:“凌姑娘,,你莫要生氣。我們只是嚇唬一下這個孩子,。怎么會真的對個無辜稚子動手呢,?”
隨著小羊倌飛一般地躲到我身后,凌若淵也將架在肖成脖子上的長劍一收,。
但她仍然冷冷地盯著肖成,,一字一頓地道:“肖成,你嫁禍給慕容行,,是何目的,?”
肖成臉色發(fā)青。他的鳳翅鏜,,正了無生氣地,,躺在不遠的地上。
沒有了鳳翅鏜,,肖成再也硬氣不起來了,。但他冷著臉,也不答話,。
倒是一旁的詹淇,,陪著笑臉,沖著凌若淵道:“凌姑娘,,你莫要生氣,。這是一場誤會,,誤會?!?p> 凌若淵皺皺眉頭,,還想發(fā)問。
但秦松上前一步,,將凌若淵一拉,,搶言道:“既是一場誤會,那我們也無謂在此糾纏,,傷了和氣,。各位就請離去吧?!?p> 肖成冷哼一聲,,撿起鳳翅鏜,轉身就要離去,。
但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轉過身,遲疑地望著我,。
我卻一眼都不想再看他,。
.
.
[47]鄯州:今青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