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公孫玄也算我的兄弟。但他能說出這樣忘恩負(fù)義的話，我著實(shí)有些驚訝,。
心理陰影這個(gè)東西，真是能讓人的個(gè)性扭曲,。
我雖嫌棄公孫玄忘恩負(fù)義,，但我也不是個(gè)挑剔的人。
這個(gè)世界上,，沒有什么人,，是徹底的壞人。
也沒有什么人,，好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
可恨之人，也多有可憐之處,。
正在我的內(nèi)心,，為公孫玄開脫之時(shí),，突然聽到聶輕寒道：“諸位，慕容行是不是惡人,，不用我再說了吧,？“
方臉的晉南不服氣：“慕容行就算做過些扶危解困的事情，也不能就此否認(rèn),，他是個(gè)邪魔外族,。”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聶輕寒冷嗤一聲，連看都不想看晉南一眼,。
方錦宜見聶輕寒動(dòng)怒,，趕忙走上前去，又苦口婆心地道：“聶長老,，世上的所謂真相,，不知道有多少，不過是人云亦云,。如今慕容行是邪魔外族的事情,，已成定論，再難以轉(zhuǎn)圜,。即使少數(shù)人,，當(dāng)真知道慕容行受了不白之冤，那也無力回天,。為今之計(jì),，您身為九劍門的長老，肯定得為九劍門著想,。切不要把禍水,，引到了九劍門?！?p> 方錦宜的一席話,，說得頗有道理。聶輕寒竟然沒有答話,，而是沉吟起來,。
方錦宜見聶輕寒沉吟，便繼續(xù)道：“聶長老,，您是個(gè)聰明人，您應(yīng)該明白,，慕容行是不是惡人,，真言宗是不是魔物,，其實(shí)不過是個(gè)幌子。真言宗只要放在九劍門,，九劍門將永無寧日,。真言宗是逆天的武學(xué)秘籍，不管其中記載的武功是正是邪,，真言宗本身,，就是引人入魔之物。真言宗,，只能引起貪欲,、覬覦和搶奪。這樣的魔物,，聶長老也一定不希望放在凌若淵身邊吧,？”
“真言宗，并不是武學(xué)秘籍,?！甭欇p寒沉吟良久，終于開口說話,。她的語氣,，明顯和緩不少。
“不是武功秘籍,？”方錦宜似乎有些生氣：“聶長老,，我真心為你綢繆，你為何要騙我呢,？”
聶輕寒不為所動(dòng),，還是重復(fù)道：“真言宗，不是武功秘籍,?！?p> 不要說方錦宜生氣，就連我,，那么好耐性的人,，也有些生氣起來。聶輕寒用這樣粗糙的手段,，就想要斷了我們對(duì)真言宗的念想,？那怎么可能？
于是我也不滿道：“聶長老,，您這樣說,，就不厚道了。”
“不是武功秘籍,？那是什么,？難不成還是言情話本？”我氣呼呼地道,。
其他人笑了起來,。
肖成笑得很難看：“我與令徒凌若淵交過手。她的劍術(shù)詭異,，不完全是九劍門的傳承,。如果不是在真言宗里學(xué)了其他武功，難道還是她自己自創(chuàng)的,？”
聶輕寒沉著個(gè)臉：“你們不相信,，我也沒有辦法?！闭f完,，她竟然整了整衣衫，作勢(shì)就要離開,。
我立即將聶輕寒一攔,，皮笑肉不笑地道：“聶長老，您要出門??？”
“與你何干？”聶輕寒沒好氣地道,。
我自然是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于是我繼續(xù)纏著她道：“聶長老，您不會(huì)出門去找凌若淵吧,？”
“與你何干,？”聶輕寒好像沒有其他話可講了。
“要不您帶我們?nèi)フ伊枞魷Y吧,?！蔽艺ＵＱ劬Φ溃骸爸灰枞魷Y交出真言宗，從此以后,，我們?cè)僖膊粫?huì)為難她,。您、凌若淵,、九劍門,，從此以后，樂得清閑,，豈不好,？”
聶輕寒終于仔仔細(xì)細(xì)地盯著我看了一陣,。
“真言宗，并不在凌若淵身上,?！甭欇p寒緩緩道。
我們又是一驚,。
凌若淵這個(gè)人，古靈精怪,，若是她把真言宗藏起來,，我們今日又是一場空。
沒想到,，聶輕寒仍是緩緩道：“真言宗,，在我這里?！?p> 我的天,！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
我的心啊,，就如同波濤中的扁舟,，起起伏伏。
果然,，其余七人,，也頗為震驚。
段云奇道：“這真言宗,，不是在凌若淵那里嗎,？”
聶輕寒淡淡地道：“我從凌若淵那里搶過來了?！?p> 半天不開腔的祁錚突然發(fā)出一陣頗有深意的感嘆：“不錯(cuò),。聶長老確實(shí)喜歡從凌若淵那個(gè)小鬼那里搶東西。我辛辛苦苦找尋多年的寶貝蛇玉,，此時(shí)不正好在聶長老的玉缺劍里嗎,？”
聶輕寒根本沒有搭理祁錚，只是面無表情地道：“真言宗,，對(duì)凌若淵毫無意義,。所以，真言宗,，現(xiàn)在屬于我了,。”
聶輕寒言語雖輕,，但擲地有聲,，仿佛在宣布主權(quán),。
我們的心，又是一沉,。
不管怎么說,，凌若淵是個(gè)江湖小輩，從她那里搶東西,，還是容易些,。而這個(gè)聶輕寒，江湖中有名的硬骨頭,，如今她也對(duì)真言宗起了私占之心,，恐怕我們要完?duì)僮恿恕?p> 我不禁感慨道：“真言宗果然是逆天的寶貝，連一向逍遙淡泊如斯的聶長老,，也為之傾心,，真是沒想到?！?p> 聶輕寒輕嗤一聲：“那是我的事,。”
方錦宜,，對(duì)聶輕寒,，有些惺惺相惜。只見她上前一步,，幾乎要拉住聶輕寒的衣袖：“聶長老,，真言宗是寶貝，更是禍水,。如今你將其放在身邊,，只怕會(huì)招惹麻煩?！?p> 聶輕寒將衣袖一甩,，還是不為所動(dòng)：“那是，我自己的事,?！?p> 方錦宜還是不死心：“你如此固執(zhí)，難道不怕讓九劍門也因此陷入紛爭的漩渦之中嗎,？”
聶輕寒定睛看了看方錦宜,，突然笑了起來：“巧了。我剛好與九劍門鬧翻了,。今日我便是要離開九劍門,。從此，我與九劍門再無瓜葛,?！?p> 此話一出,，我們個(gè)個(gè)呆若木雞。
聶輕寒,，可是九劍門最耀眼的人物,。
難不成，她被豬油蒙了心竅,，為了個(gè)真言宗而背叛師門,？
嗚呼哀哉！
貪欲這個(gè)東西,，果然是世上最可怕之物,，讓人面目全非。
只見方錦宜呆立在原地,，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道：“怎么，怎么可能,？”
只見聶輕寒從腰間取出一頁紙,，在方錦宜面前一晃。
我伸長了脖子,，只隱隱約約看到幾個(gè)字：生死相棄,，江湖相忘。
下面是曾瀾和聶輕寒的簽名,。
莫名地,，我竟有些傷感。
為了利益權(quán)勢(shì),，自古以來,，多少兄弟反目？多少朋友離間,？
但聶輕寒似乎并不傷感,。只聽她淡淡地道：“曾瀾是個(gè)思想守舊之人。其實(shí)風(fēng)險(xiǎn)越大之事,，獲益往往越高,。既然她不愿意讓九劍門涉險(xiǎn)，那自然也不能,，與我分享,，真言宗的榮光?！?p> 話音一落,，我們自然心中明了。
聶輕寒獨(dú)占真言宗的野心,，已經(jīng)昭然若揭,！
大概在方錦宜的心中,，聶輕寒是一個(gè)孤高絕立的人。現(xiàn)在見聶輕寒如此,，方錦宜似乎好生失望,。她惆悵地問道：“那，聶長老,，你如今有何打算,？”
聶輕寒輕笑一聲：“天大地大，任我逍遙,?！?p> 說罷，聶輕寒竟然長袖一揮,，決然而去,。
剩下我們八人，呆立原地,，大眼瞪小眼,。
如意珠陸連山道：“如此一來，恐怕我們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p> 大家聽了一陣沉默。
很快,，肖成打破了沉默：“你們難道想就這樣回去嗎,？”
我忍不住回答：“不然呢？”
肖成瞪了我一眼：“然后繼續(xù)在江湖中不生不死,，不冷不熱的,？”
我一滯，嘀咕道：“聶輕寒可不比凌若淵,，她不是我們能招惹的……”
肖成又瞪我一眼：“蠢才,！如今是天助我也。機(jī)會(huì)就在眼前,，都不知道把握,。”
聽肖成將我評(píng)價(jià)為蠢才,，我有點(diǎn)氣惱：“什么機(jī)會(huì),？就你知道？”
肖成冷笑道：“如今真言宗雖然在聶輕寒手中,。但聶輕寒已經(jīng)脫離九劍門,。她武功再高，也是孤掌難鳴,?！?p> 我驚呼道：“難道要硬搶?。俊?p> 肖成用眼睛斜瞟著我,，挑釁地道：“難道你不敢,？”
我不禁支支吾吾起來：“也不是不敢。但我們畢竟是,，是名門正派……”
肖成聽了,，竟然放聲大笑：“名門正派？你若是正派,，如何今日會(huì)來這九劍門,？歷史是強(qiáng)者寫的。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哪一個(gè)名門正派,，沒有殺伐征戰(zhàn)？如今我們?nèi)羰菉Z了真言宗,，從今往后,，天下，就是我們的天下,。當(dāng)我們的門派，與武林中的強(qiáng)者并肩之時(shí),，還有誰敢妄議,，我們是正是邪？”
肖成的話說完,，我們又是一陣沉默,。
肖成很不耐煩，將手一揮道：“愿意放手一搏者,，便跟我走,！”
說完，肖成便大步向前,。
而我們,，稍一躊躇，紛紛跟了上去,。
.
.
在安樂山的一條山澗邊,，我們追上了聶輕寒。
山澗沒有名字,。
山澗里不知名的紅花,，開得熱熱鬧鬧。
濃艷似血,！
聶輕寒轉(zhuǎn)過身,，望著我們,，似乎一點(diǎn)都不驚異。
“你們,，有何指教,？”她冷冷道。
肖成一拱手,，聲音洪亮：“聶輕寒,，交出真言宗，我們便不為難,?！?p> 聶輕寒竟然笑了起來：“好！你們直白坦誠,，豈不快哉,？”
肖成有些迷惑：“那，你答應(yīng)了,？”
聶輕寒還是輕笑道：“當(dāng)然不答應(yīng),。”
肖成面色一沉,，聲音陰厲起來：“聶輕寒,，你可知，你將真言宗帶在身邊,，有什么后果,？”
聶輕寒淡淡地道：“后果便是，無窮無盡的追殺,?！?p> 我們聞言一驚。
驚的是,，聶輕寒深知自己的前路艱險(xiǎn),。
更驚的是，她竟如此灑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