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處雅靜的茶館之內(nèi),兩名男子席地而坐,,交談之聲不時(shí)傳出,。
“白公子,我余游能與你相識,確實(shí)是一件幸事,,卻不知你來此帝都有何貴干,?”
“問藥,我聽聞帝都之中有一藥閣,,里面藥道大師數(shù)不勝數(shù),,更是有著各種治愈天下奇癥的神奇丹藥?!?p> “但我畢竟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所以先前此舉,,也有與余公子結(jié)交之意,,只是恐會不小心打亂了余公子的布置,還請余公子不要怪罪,?!?p> “白公子言重了,你能僅僅自我與那女人的對視中,,便察探出我們是在演戲,,也無非是因?yàn)榘坠由響衙匦g(shù),心智過人,,我之所求,,也不過是糊弄住那幫喜好傳播流言的坊間看客罷了?!?p> “但不知余公子意欲何為,,可否為在下解惑?”
“既然白兄不是帝都之人,,而且又是一個(gè)聰明人,,我也沒必要隱瞞了?!?p> 隨即那余公子便講述起來,,只是一塵聽完卻不由面目一怔,真相終究還是超乎了他的想象,。
“家父乃是正四品文官中書侍郎,,按常理來說,縱使我天生無法修行,,只需多多學(xué)些為官之道,,與人結(jié)交,早晚能在朝中謀得一立身之地,?!?p> “但是,,我不愿意?!?p> “為何,?”
“因?yàn)槿缃竦某钟行﹦邮帲矣l(fā)不穩(wěn),?!?p> “而且,這也是家父的安排,?!?p> “那年我被診斷出體質(zhì)特殊無法修行之后,最開始本欲將心思撲在這讀書治世之上,,但卻被家父給止住了,,他給我分析了一通利弊之后,讓我選擇,?!?p> “為官者必須站隊(duì),,一招不慎恐有殺生之禍,,而且,也有史冊留名之險(xiǎn),?!?p> “難道史冊留名不是一件好事嗎?”
一塵詫異地問道,。
“若是流芳百世自然是件好事,,只是如今的時(shí)局,更有可能留下的是臭名,?!?p> “家父預(yù)見到亂世將至,為官者不拿出舍生取義的心志,,注定難以逃過災(zāi)劫,。”
“可若是當(dāng)個(gè)紈绔子弟,,或許命會更長一些,。”
“所以,,一番權(quán)衡之后,,我便活成了你先前看到的樣子?!?p> “這,!”
一塵是真的沒有料到,,自己只是隨隨便便地欲要與一官場子弟結(jié)交一番,卻引出了這么多的門道,,隨即他慌忙地將話題引至了別處,,畢竟,他之所求只是問藥,,有些事知道太多反倒不是一件好事,。
“什么!想不到白兄你竟還有那等靈韻之咒的本事,!”
“你可真是個(gè)高人?。 ?p> “不行,,那我可不能放跑了你,。”
“這樣,,白兄你那名為仙欒的高階道源玄藥的事情,,我來幫你想些辦法?!?p> “作為交換,,你幫我一個(gè)忙如何?”
余游自一塵透露的秘術(shù)之中尋得了無限妙用,,像是狗看到了骨頭,,隨即用一抹錚亮的目光緊盯著他,仿佛生怕他不答應(yīng)一般,。
“這,!”
一塵聽到他的一番說辭,心中早已有些意動,,畢竟自己若是能不費(fèi)周折地將那仙欒帶回去,,帝都之行便可圓滿宣布成功了,可隱隱之間,,他總覺得余游的目光有些不對,。
“余兄,你先說,,要我?guī)褪裁疵???p> “我想讓白兄你去一趟教坊司?!?p> “教坊司,?”
“那是我唐國的一處宮樂教習(xí)之地,里面盡是些多才多藝的美人,?!?p> “你知道,,我為了讓自己紈绔的名聲傳得更像一些,自然少不了與她們打些交道,?!?p> “有時(shí)與她們真戲假做,有時(shí)與她們假戲真作,,來來回回,,也欠了她們一些情分?!?p> “所以,,我想借助白兄你這靈韻之咒,去輔助她們排練一些歌舞,?!?p> “畢竟,宮中不久之后有一場很大的宴席,,那可是她們難得的契機(jī),。”
“而且你要知道,,教坊司里的姑娘比之天香閣的,,那可是不知?jiǎng)倭硕嗌俦丁,!?p> 一塵見那余游目光兀自涌現(xiàn)出幾分異光,,哪里還不知道他心里是些什么打算,不由又打趣了幾聲,。
“想必于余兄而言,屆時(shí)便能因此讓她們倒欠你一些情分,?!?p> “恐怕這日后?!?p> “白兄,,你我都是聰明人,看破不說破,!”
“這日后之事,,日后再說?!?p> “不過,,我這紈绔演了這么多年,也確實(shí)沾染了一些惡習(xí),?!?p> “有時(shí)真的放縱起來,,倒發(fā)現(xiàn)還挺快活?!?p> “額,。”
有些無言的一塵猶豫再三,,奈何余游口中的承諾誘惑巨大,,最終還是答應(yīng)了這場交易。
可是直到他真的在那侍郎之子余游運(yùn)作之下,,托關(guān)系進(jìn)入了乾靈宮里的教坊司時(shí),,他才知道,他一路上的擔(dān)心到底是什么:
桃花災(zāi)劫,!
舉目望去,,盡然是些面若桃花,媚眼勾人的才藝女子,。
歌姬張著自己的櫻桃小嘴,,紅唇輕啟,吐露出一段又一段的妙音,。
舞姬仰著自己天鵝般修長的脖頸,,身體舒展,勾勒出極度誘人的曲線,。
最重要的是,,她們似乎人人都修行了魅術(shù)一般,一個(gè)個(gè)將自己裝扮得極為養(yǎng)眼,,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之中,都在無形地散發(fā)著某種撩人的味道,。
這他娘的,,所幸靈隱寺一行,自己當(dāng)了三個(gè)月的和尚,,也讀了那么三個(gè)月的佛經(jīng),,總算是練就了一些定力。所以縱使眼前鶯歌燕舞,,也能做到臉不紅,,氣不喘,身不動,。
他簡直不敢想象,,若是不借助紫氣,自己的身體還能頂?shù)米,。?p> “白大師,,可以施咒了”,,一個(gè)女姬首對著一塵虔誠呼喚道。
他得了指示,,見眾位女姬都擺好了陣仗,,便凝神靜氣,心念驟起,。
南風(fēng)咒:靈韻之咒,。
轟!
只見一道極為輕盈的靈風(fēng)被一塵御住,,隨即向著那正在排練歌舞的眾人罩去,,如被一道天上的霓裳裹在身上,女姬們只覺心神一顫,,隨即瞬間變得耳聰目明起來,。
她們的靈智也像是因此提升數(shù)倍,不管是對于樂理,,技法,,舞藝,都到了一種極度敏銳的地步,。
最重要的是,,她們在音樂舞蹈的演繹中,尋得了一種極其美妙的韻味,,經(jīng)過反復(fù)的練習(xí),,更是如同在腦海之中烙下了一道殘韻一般,使得她們原本單薄的聲線不自覺地變得飽滿,,僵硬的舞姿變得柔和,。
在那女姬首驚喜的目光中,這場專為通天會準(zhǔn)備的樂舞愈發(fā)地渾然天成,。
可一塵卻看得有些犯困,,五日了,他陷入在這樣的女人窩里整整五日了,,而且遭受的全是一些非人的折磨。
有身著暴露的女姬在他坐下之時(shí),,假裝撿拾東西,,乃至彎下身子。
有聲音動聽的女姬借機(jī)與他私語,,甚至在他耳旁吹氣,。
但最令一塵痛苦的是,到了晚間的宴席,,這群賊心不死的女人,,便拼命地向他灌酒,,所幸自己身懷紫氣,否則必定要被她們所榨干,。
彼時(shí),,夜又深了,那場令人痛苦的宴席再度來臨,。
“諸位姐妹,,這英俊的白大師可是余公子的朋友?!?p> “你們與余公子的新仇舊怨,,不如一并地算在他的頭上?!?p> “否則,,通天會之后,可就再沒有這樣的好機(jī)會了,?!?p> “呵呵呵!”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突然傳出,,桃紅滿面的眾女更是帶著洶涌的波濤向他涌去,。
一塵聞聲一動,當(dāng)即如臨大敵一般阻下眾女,。
“等等,,你剛說的通天會是個(gè)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