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魯書院,。
墨池,!
魚盼盼來來回回地看了幾遍邀約信,上面的兩行字,是她認為里頭最有效的信息,。
一塵無奈地看著本性難移的她,再度將那封他只看了一半的信奪回,,在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之后,,他的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邀約,?
我乃是帝都新貴,,雖然對各方勢力了解較少,卻也知那齊魯書院是孕育文官的搖籃,。
文武之爭,,不過是半年多以前的事情,可這書院中的唐淺墨卻以私人的名義,,邀我前去墨池靜坐,,莫非是種試探?
試探我對文官一派的態(tài)度,,或者說是了解我的為人處事,?
如果這么說的話,這唐淺墨作為文官一脈的先鋒,,應(yīng)該是個男人,。
先不說這個名字,聽著就像是個男的,。
他覺得更大的可能性是:自己昨日的風(fēng)流之事傳出之后,,讓眾人看到了投其所好的可能性,所以,,才會有眼下這一出,。
應(yīng)該是如此了,女的哪能這么開放,,兩心一用之下,,一塵最終做出了自己的判斷。
不過,,就是這字寫得太漂亮了一些,。
“大哥,你看出了什么,?”魚盼盼試探著問道,。
一塵將他口中的推理一說,她立馬高興起來。
“也就是說,,這齊魯書院盛產(chǎn)賢士,,而且這唐淺墨,極有可能便是一名賢士,?”
“你這,!”
一塵無語地看著她,這果然符合她一如既往的做派,。
“怎么,,大哥你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干什么?”魚盼盼突然變得有些不滿起來,。
她哪里猜不出他大哥心中的輕視,,可是,這本就是當初她上岸的初衷??!堅守初衷有什么錯。
“難道大哥你不想帶我去,?”
“如果不想的話,,那你就介紹你口中的那位大賢士給我認識?!?p> “這可是你親口說過的話,,還是說你想違約?”她繼續(xù)逼問道,。
面前眼前之人的強大壓迫,,一塵最終敗下了陣來。
大賢士的事情他并非是一紙空談,,而是暗中有了人選,,只是他初入帝都,尚不明確官場的形勢,,有些步子他還不敢馬上邁,,有些人他還不敢隨便見。
須得試出了渾水的深淺,,他才敢真正地挽著褲腳踏進去,,否則,一招不慎,,牽連到自己倒是小事,,最主要的是,他怕魚盼盼成為那最大的受害者,。
而這番道理,,在之前的飯后,,自己已然跟她的大妹子說了一遍,可架不住她的那顆芳心,,太過躁動而又急切,,根本聽不進去。
如今,,既窺得了賢士的蹤影,她便如狗啃到了骨頭一般,,哪里還肯松口,。
“罷了,怕了你了,,你隨我一道去吧,!”
“但是記得,在外面一定要守規(guī)矩,?!币粔m無奈地應(yīng)承道。
魚盼盼立刻喜笑顏開,,恢復(fù)了一副江南女子的溫婉作態(tài),,一塵看著這么能裝的她,真的懷疑她是不是上天派下來降服自己的,。
半路之上,,一塵因為實在是不太放心,又同她約法三章,,見她連連稱是,,這才將注意力更多地放到了赴約這件事上。
對于這齊魯書院之行,,其實他最大的目的不是去展露自己,,而是為了另外一樣?xùn)|西。
說出來,,興許會讓此時的魚盼盼笑掉大牙的東西:
贖身,。
他想從那幫文人騷客的口中,打聽一些關(guān)于給官妓贖身的法子,,他相信素來風(fēng)流的他們,,定然自己做過或者聽人做過這樣的事情,所以,,他想去取取經(jīng),。
耗費了一些時間,各懷鬼胎的兩兄妹終于是到達了目的地,,憑借著那封帶有齊魯書院印記的邀約信,,他們也順利地踏了進去,。
只是才剛?cè)雰?nèi),魚盼盼便故意拉開了與一塵之間的距離,,這也是他們先前約法三章中的內(nèi)容,。
一塵于是獨自一人在那偌大的齊魯書院之中探尋起來,在旁人的指引下,,他很快來到了那片長滿了荷花的墨池近處,。
令人感到驚嘆的是,那方墨池的水竟然是黑的,,荷花也不似尋常荷花,,而是長的又高又壯,有的還只是粉嫩的紅色,,有的卻仿佛吸收了池中的墨水一般,,變得更黑更粗,上面竟還隱隱顯出了發(fā)光的字跡,。
組合起來,,像是一篇圣人文章,可一塵看不太懂,,獨獨從字跡上面感受到了一道道纏繞著的圣人之氣,。
看來,這齊魯書院確實是有些不俗??!他由衷地贊嘆道。
不過,,有諸多秘術(shù)在身的他,,卻也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男人,發(fā)現(xiàn)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之后,,便收回了自己的雙目,,轉(zhuǎn)而專心地尋覓那位唐兄的下落。
可掃視了一圈,,卻不曾發(fā)現(xiàn)半個男人的影子,,獨獨在那墨池上方一道懸浮的黑亭之上,隱約窺見了一道女子的背影,。
難道人不在,?
沒理由啊,!這位唐兄既然誠心邀我,,不可能行如此無禮之舉,而且,,那邀約信上分明約好了時辰,。
還是說,!一塵突然生出了一道大膽的想法。
不可能吧,!難道竟有女人如此大膽,,她是不知我的傳說,還是根本對此不以為意,?
不過,,仔細想想也是,士子風(fēng)流是這帝都數(shù)千年的常態(tài),,也許是我想的太多了,。
還是去會她一會吧!
真假雌雄,,一探便知。
于是,,一塵隨意一躍,,便飛至了那四角亭延出去的走道上面,剛欲出聲,,卻見那女人轉(zhuǎn)過頭來,,然后,倆個人都懵了,。
“唐韻,!”
“白一塵!”
他們互相叫了聲來,,臉上無不布滿了愕然,。
一塵見到這位一年多不曾想見的故人,暫時按捺住了心中的疑惑,,而是將那封署有唐淺墨三個字的邀約信拿給了她看,,同時追問她與此人的關(guān)系。
直覺告訴她,,唐韻出現(xiàn)在這里絕不是偶然,,而且更重要的是,她也姓唐,。
“什么,,她是你親姐姐!”一塵再度驚呼道,。
隨即,,自唐韻的口中,他得知了一個近乎有些滑稽的真相,。
按照唐韻的說法,,這封信竟然是出自她的手筆,。
“是的,因為我,,我有些仰慕那傳說中的冠軍侯,,又害怕自己的身份卑微,便冒用了我姐姐的字跡,?!碧祈嵥坪鹾苌偃鲋e,連言語都有些結(jié)巴,。
說完,,她便用自己的那雙漂亮的大眼睛緊盯著一塵,生怕他看出什么端倪,。
這是她先前見自己的姐姐羞憤得幾欲昏死過去,,才想出來的法子。
“你的姐姐不知道此事,?”
“不,,不知道?!?p> “對了,,你,你怎么成了冠軍侯了,?!?p> 此時,像是有些撐不住的唐韻,,面色也越發(fā)地緊繃,,一道心聲不停地狂喊道。
別問了,,再問就要露餡了?。?p> 一塵見她神色有些怪異,,只當她是被自己的身份驚住了才有些放不開,,便也沒有深究。
雖然有些遺憾,,他還以為能遇見一位老嫖客呢,!
于是,倆人便正式地敘起舊來,。
而唐韻在他答應(yīng)了自己對此事秘而不宣的請求后,,像是完成了一項艱巨的任務(wù),心情也變得愈發(fā)地歡快,,她往日的那些沉寂的心思也開始了泛濫,。
但這樣格外融洽的一慕,,卻讓藏在隱處的兩雙美眸看不懂了,她們因此都生出了一道大膽的想法,。
魚盼盼:大哥不是去結(jié)交賢士嗎,?怎么泡起妞來了。
唐淺墨:那些教司坊的傳言竟是真的,!此人果真是個登徒子,!如今三言兩語,便引得了我妹妹仿佛春心萌動了一般,,不能再拖下去了,。
“登徒子!”
她嬌斥一聲,,便飛閃了出去,。
魚盼盼見狀也驚了,大哥竟真的是在泡妞,,這情敵都出現(xiàn)了,!
然后,她便也加入了混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