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幾人便收拾妥當(dāng),,往鎮(zhèn)東的豐山出發(fā),。
望亭鎮(zhèn)這里山清水秀,也不至于人跡罕至,,豐山不過是個不出名的小山,,山腳下也有一二村落,生氣蓬勃,。
玉珠并不急著上山,,而是特地尋了一戶村民打聽豐山上可有怪事。
一個上了年紀(jì)村民道:“倒也沒什么怪事,,這些年了大家都這么過……哦前頭好幾年,,倒是有好幾個人說見著過野人,后來也沒蹤影了,?!?p> 賀長蔚聽了“噗嗤”一聲笑了,原本都做好準(zhǔn)備能聽些神神鬼鬼的故事,,要知道村民是最愛編纂一些鬼神故事的,,什么亂起八糟的都能扯到怪力亂神,這點沒人比他這半個道士更清楚了,,可這次只是野人,,不夠格不夠格。
“我看就是山上的大猴子,,你們還叫他野人,。”
村民也不生氣,,對口中的野人并無多少敬畏:“也有可能吧,,之前大家還琢磨著抓了它賣給江湖雜耍的多少能掙幾個錢,后頭也沒害人,,出現(xiàn)的也少了,,就沒人管了?!?p> 玉珠倒是頗有興趣,,又與人家聊了會兒,,可是再問別的,村民也說不出什么了,,就那么大點的山,,要說鬧鬼鬧神的,也不合適吧,。
簡單在村民家中用了些午飯,,在村民收了銀錢感恩戴德的眼神中一行人才繼續(xù)上山。
東坡的樹林灌木會多一些,,因此沒有人在此定居,,只有村中獵戶常來,地上可見不少陷阱和捕首夾,,處處都有人和動物,,甚至家畜的腳印,也確實算不上荒僻,。
走了一段路,,姚亨便又表現(xiàn)出他對花鰭鳥的了解來了:
“那鳥喜歡高處,我們還得往上爬一爬,?!?p> 山路并不險峻,只是泥濘不好走,,玉珠人小,,腳勁便沒有幾個男人穩(wěn)當(dāng)。
“你還挺要強(qiáng)的,。這里這么多人,,隨便叫誰拉你幾把都不用費這么大勁,?!?p> 賀長蔚大概光爬山?jīng)]意思,就去和玉珠搭話,。
玉珠不想理他,,小巧的鼻尖上微微沁著汗,她皺眉看著向上的山路,,說道:“賀少爺若有閑,,不如看看這山中有沒有什么古怪?!?p> 賀長蔚落了個沒趣,,心道她這小小年紀(jì)的倒是老成,還一副愛教訓(xùn)人的模樣,,頓時閉了嘴不再多說,。
“快到了,。”姚亨道:“我聽到了鳥叫,?!?p> 他一馬當(dāng)先,手中柴刀揮舞,,繼續(xù)劈開沿路阻擋的枝丫,,為后面的人開路。
幾人終于尋到了花鰭鳥的蹤跡,,在一片樹影中可見時不時的鳥影閃過,。
姚亨皺眉道:“應(yīng)該就在這附近。不過,,這山里的王八窩也不是好找的,。”
他恨透了差點害他性命的巨黿,,只以王八稱呼它,。
玉珠想了想說:“它雖然能在陸地行走,但絕不可能與我們一樣爬山上來,,必然是通過地下暗河,、山泉水、溪澗,,我們沿著水源找一找就是,。”
幾人覺得有理,,又聽她繼續(xù)道:“若是我猜的沒錯……它吞了怨珠的地方,,大概是在一個墳?zāi)怪小烆^即便沒有墓碑,,墳土也和別的地方不一樣,。”
唐慎訝異:“墳,?”
玉珠點頭,。
阿妙的墳。
幾人一路尋過去,,果然尋到了一道清淺的山泉,,姚亨掬了一捧水說道:
“這樣淺的山泉沒有干涸的跡象,多半是連著地下泉水的,?!?p> 看來就是在這附近了。
原以為會花費一些時間,在天黑前都未必有發(fā)現(xiàn),,誰知進(jìn)展卻比預(yù)想的快,。
“找到了!”
同行的另一個護(hù)衛(wèi)眼疾手快,,忙出聲喊眾人,。
唐慎過來,贊賞道:“常山,,有你的啊,。”
這皮膚黝黑的護(hù)衛(wèi)嘿嘿一笑,,他便是如今代替荇藻跟在唐舒懷身邊的常河的兄弟,。
常山用手里帶著的鏟子扒開一蓬蓬亂草,一具骸骨很快就展露在眾人面前,。
在場唯一會感到害怕的姑娘也沒有什么反應(yīng),,其余幾人自然也不好有什么反應(yīng)。
賀長蔚抖了抖腿,,但又想他一個道士還怕死人,,真是有辱師門,只得強(qiáng)撐著說:
“終,、終于找到了啊,。”
玉珠蹲下身,,正要伸手,,旁邊倒是眼疾手快地有人遞上了一副手套。
唐慎心中慶幸這次阻止了他,,只說:“你戴著這個再上手,。”
見她接過,,他才松了口氣,。
玉珠姑娘與巨黿尸體不得不說的二三事著實讓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玉珠問:“姚護(hù)衛(wèi),,你可能簡單判斷一下這骸骨的年紀(jì),?”
知道他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玉珠也沒有客氣,,姚亨如今也不介意她把自己當(dāng)仵作用,也蹲下身,。
他不是真的仵作,,不過對于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的骸骨還是能區(qū)分的,。
“這是個男人,,且年紀(jì)很大了,也不知是什么人,,死在這里,,尸體被野獸啃食干凈,只剩一具骨頭在這無人收斂,?!?p> 眾人意識到,這怎么也不像是個墳,,反倒像是個意外死在這里的人,。
唐慎最先反應(yīng)過來:“村民說的野人,該不會就是這個吧,?!?p> 玉珠點頭:“大概是了?!?p> 賀長蔚奇怪:“他一個人,,躲藏在這山中做什么,附近也沒有房屋,,他就真的餐風(fēng)露宿?。俊?p> “或許是為了守著什么東西吧,,也或許是不想出去,。”玉珠想了想,,問姚亨道:“之前打聽到的消息,,阿妙有個老父親,在她死后就失蹤了……”
“你覺得這就是他,?”姚亨想了想:“確實有這個可能,,只是天長日久,只剩一具骸骨在這,,恐怕就是官府來人也難以辨認(rèn),。”
即便找到阿妙的父親也不是他們的目的,,玉珠建議:“我們幫他掩埋了吧,。我猜他守在這里,是為了替阿妙看墳的,。她的墳應(yīng)該離這不遠(yuǎn)了,。”
姚亨道:“你是說阿妙……她當(dāng)年沒有死在那場火里面?”
玉珠搖頭:“可能還不止她,?!?p> 姚亨沒有再多問,幾人手腳麻利地將骸骨埋了,,堆了個墳頭,,也叫人入土為安了。
之后幾人繼續(xù)尋找,,但卻再無所獲,,眼看天色漸晚,再沒有發(fā)現(xiàn)就只能下山了,。
幾人雖然沒有明說,,但心里大概也是對玉珠生疑的,常山倒不是怕辛苦,,他只是覺得玉珠一個小姑娘,,說什么就是什么有點太玄乎,找了個機(jī)會也偷偷勸姚亨是不是回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