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竹塹前還有很多事情要安排清楚,,一是竹塹的人事安排,,二是唐王朱聿鍵的安置問題,三則是如何處置鄭芝豹,,掐指一算,,鄭芝豹也在他這里吃了大半年的牢飯,。
晚間,朱琳澤在竹塹主城的王府延請幾個核心的高層一起吃飯,。
朱琳澤吃飯也沒什么講究,,他甚至連主席客席這些席位座次都分不清。
至于吃什么也很隨意,,什么好吃,,有什么就吃什么,比如在南京他最經(jīng)常吃的就是南京的烤鴨,。
今天的晚飯也很簡單,,每個人一大海碗糟菜泥鰍煮粉干,朱琳澤捧著海碗吃的津津有味,,心里還在想著辣椒的事情,,要是有辣椒入味,這粉干的味道能更好,。
朱琳澤經(jīng)常到軍營堂食,,吃軍營食堂的飯以了解軍營的伙食情況,曹德發(fā),、李定國,、李國志這些武人早就對朱琳澤的吃相見怪不怪,反而覺得閩王平易近人,,接地氣,。
倒是陸聞達、沈鐵,、徐佑這些文人幕僚基本沒和朱琳澤吃過飯,,對朱琳澤的吃相有點意外,,這哪像是尊貴的藩王,明明就是餓死鬼投胎,。
“圣上已許本王開府治事之權,,此番回南京本王要開府,身邊需要有人襄助,。陸長史你隨我回南京,,沈長史你負責接替陸長史在竹塹的工作?!?p> 朱琳澤的胃口很好,,很快吃完滿滿一海碗粉干,紫鵑遞一張干凈的帕巾給朱琳澤擦嘴巴,。
朱琳澤開口,,眾人急忙放下手中的碗筷,幾個武人胃口好,,海碗里的粉干已經(jīng)吃了大半,,幾個文人幕僚海碗里的食物卻還沒怎么動過。
朱琳澤知道有他在他們這飯不會吃的自在,,就像后世沒有人聚餐吃飯喜歡和領導長輩一桌一個道理,。
沒有理會他們吃沒吃飽,朱琳澤摸了摸肚子,,伸手將腰間的革帶放松一些,,繼續(xù)他的人事安排。
“竹塹附近幾番勘探都沒勘出鐵礦礦脈,,上到造銃制炮,、下到打制農(nóng)具,都要用到鐵,,閩督張肯堂和鄭芝龍沆瀣一氣,,在鐵料上卡咱們脖子,鐵礦對于咱們來說至關重要,,咱們不能受制于人,,必須自主,本王已經(jīng)向圣上上疏,,請求開荒崖州,,那里也是不毛之地,不過有上好的銅鐵,?!?p> 說著朱琳澤環(huán)視室內諸人,朱琳澤的核心幕僚目前為止就三人,,陸聞達要幫襯著開府,,沈鐵留守竹塹,開荒崖州的擔子自然就落到徐佑肩上,。
“屬下愿去崖州開荒,。”
朱琳澤剛剛來竹塹的時候徐佑就跟來了,,徐佑也是親眼目睹竹塹從一個人口只有數(shù)百的小漁村發(fā)展成為一個人口逾五萬,,水田二十五萬畝有余的港口城市。
在墾荒竹塹的過程中,,徐佑也積累了不少墾荒經(jīng)驗,,足以勝任墾荒崖州。再者,,崖州的起步條件可比竹塹要好多了,。
朱琳澤點點頭:“徐先生去崖州本王便可寬心了,陸軍這邊屆時會抽調兩哨人馬隨先生前往崖州,,所需吏員醫(yī)徒乃至錢糧等物先生列個清單給本王,,本王會為先生全力籌措,地方官那邊本王會和他們打招呼,,先生只需專心墾荒之事,。
不過墾荒崖州和竹塹有所不同,竹塹優(yōu)先墾田,,以生產(chǎn)糧食為主,,而此番墾荒崖州的目的首要目的在于尋銅鐵之礦脈并盡快開采,先生可多帶些礦工過去,?!?p> 開墾竹塹是為了生產(chǎn)糧食,崖州雖然水熱條件也很好,,也適合種植水稻,,發(fā)展農(nóng)業(yè)生產(chǎn)但朱琳澤開墾崖州的首要目的在于獲取銅鐵等戰(zhàn)略資源,并將崖州打造成一個通向南洋諸國的貿(mào)易中轉站,。
人事安排做完了,,接下來就該討論如何安置唐王朱聿鍵的問題了。
陸聞達曾在朱聿鍵手底下供事,,朱聿鍵有恩于他自然是希望能夠厚待朱聿鍵,,以報答朱聿鍵往日的恩情。
徐佑和沈鐵二人則表示開荒竹塹不易,,不宜待之太厚,。
權衡之下,朱琳澤還是決定撥給唐王朱聿鍵二十萬兩白銀,,水田一萬畝,。
銀錢一次性給完,,水田分兩批給,暫時先撥給朱聿鍵五千畝水田,。有這二十萬兩白銀和五千畝水田,,足夠朱聿鍵在竹塹過的逍遙快活。
除此之外,,再調三十多名舊時唐王府的老卒并一哨的兵“保護”朱聿鍵,。
做完這些,就剩下最后一件事要解決了,,那就是如何處置鄭芝豹,。
鄭鴻逵和鄭森叔侄二人在南京為鄭芝豹的事情可謂是操碎了心,前前后后送了朱琳澤價值高達三十多萬兩白銀的禮物,。
這三十多萬兩白銀權當是鄭芝豹的贖金了,。
不過朱琳澤并不打算就這么簡單地將鄭芝豹放走,放走鄭芝豹之前還要搞點事情,。
朱琳澤帶著王遠來到鄭芝豹的囚籠,。
這大半年來朱琳澤對鄭芝豹是好吃好喝供著,不過就是不放鄭芝豹出囚籠,。不過鄭芝豹可沒有李定國的待遇,,李定國能在球籠里讀書,而鄭芝豹在一日兩三餐之余,,除了睡覺便只能思考人生,。
大半年下來,鄭芝豹雖然體重不減,,甚至還胖了一些,,不過卻是面容憔悴,精神狀態(tài)堪憂,。
一看到朱琳澤,,鄭芝豹異常激動,逮著朱琳澤毫無邊際地瞎扯起來,,想要和朱琳澤說話,。
人是群居動物,但鄭芝豹這大半年來過的卻是獨居動物的生活,,在朱琳澤的交代下,,連送飯的獄卒都不會和鄭芝豹說一句話。
“鄭芝豹,,本王今兒心情好,,決定放你南安,讓你們兄弟幾個團聚?”朱琳澤背著手,,像看動物園的動物一樣看著囚籠內的鄭芝豹,。
聽說朱琳澤要放了他,鄭芝豹異常激動:“此話當真,?多謝南陽王,!多謝南陽王,!”
被朱琳澤囚禁了大半年,,鄭芝龍的精神狀態(tài)已經(jīng)幾近崩潰,聽說朱琳澤要放了他,,也顧不上許多,,不住地叩頭謝恩。
“什么南陽王,!這是閩王,!”
王遠對囚籠內的鄭芝豹喝斥道。
“多謝閩王開恩,!閩王千歲,!閩王萬歲!”鄭芝豹語無倫次道,。
“鄭芝豹,,你可知他是誰?”朱琳澤指著王遠問鄭芝豹道,。
鄭芝豹感覺王遠有些眼熟,,但偏偏想不起王遠是誰,連連搖頭道:“不知道,,我并不認識此人,。”
“既然你不認識,,本王這就告訴你,,他叫王遠,原是劉香舊部,,后在施大瑄的麾下效力,。”朱琳澤笑瞇瞇地對鄭芝豹介紹起王遠,。
“那又如何,?”鄭芝豹一頭霧水。
劉香海盜集團覆滅之后,,投靠鄭家的劉香舊部不在少數(shù),,鄭家高層對此事也是知情的,不過劉香集團的核心高層死的死,被抓的被抓,,已經(jīng)掀不起什么風浪,,他們鄭家就是大明東南海疆的天,因此對此事越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并沒有深究,。
施大瑄手底下有劉香舊部,這并不奇怪,,這廝是想在放我之前挑撥我鄭氏集團內部的關系,?鄭芝豹如是想道。
“本王也知道,,你們有很多劉香的舊部在你們鄭家效力,,不過此人不一樣,此人當初可是劉香手底下的大功臣,,曾親手用漁網(wǎng)網(wǎng)上你二哥鄭芝虎,。然后在漁網(wǎng)內塞上石頭沉入海底喂魚,你二哥鄭芝虎因此喂了魚尸骨無存,?!?p> 言罷朱琳澤不再和鄭芝豹多言,和王遠轉身離開了竹塹監(jiān)獄,,獨自留下已經(jīng)發(fā)狂的鄭芝豹,。
“施大瑄!我要殺了你,!”
還沒走出監(jiān)獄,,朱琳澤耳邊便傳來鄭芝豹撕心裂肺的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