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水相隔河兩岸,,芙蓉帳底君奈何,!
異世界的大明朝,,還是有些風(fēng)景和歷史,與呂長歡前世頗有相似之處,!
比如十里秦淮,仍舊是帝都金陵城最為繁華的所在,。
只不過對岸的江南貢院,,變成了數(shù)不清的勾欄瓦舍和青樓妓館。
另一側(cè),,依舊是朱樓玉殿,,曲徑回廊,夜夜煮酒笙歌的十八樓教坊司,。
一水之隔,,代表著兩個階層。一個是大眾洗浴,,一個是溫泉會所,!
呂蠻子和姜烈雖說賺了些賞銀,,那也消費不起禮部管轄的教坊司。
打個茶圍,,五兩銀子,,一晚上沒個百十兩甭想出來……擱誰都得蛋疼!
說不準(zhǔn)再碰上被繡衣衛(wèi)請去喝茶的哪位大人,,呦,,您來了,改天再來北府司坐坐……
還是去勾欄瓦舍這種接地氣的場所聽曲兒喝酒,,實惠又自在,。至于街尾那些妓院窯子,哼……
二人臨出衙門時褪去差服換了一身便裝,,順便叫上了一個小鐵衛(wèi),,姜頭兒的親外甥。
馬化龍,,和馬爸爸一字之差,,五官粗獷膀大腰圓,與呂蠻子年歲相仿,,可修為,,已是意土上品境!
北府司最有機(jī)會晉升銀衛(wèi)的武者,,前程似錦,。
平日里也不怎么搭理呂蠻子這個憨憨,要不是親舅舅喊著,,還在校場練功呢……
帶著親外甥逛秦淮河,,也就是大胡子能干出來。
“舅父,,您先請……孩子,,別客氣,一起,!”呂長歡腦補(bǔ)著二人在花樓香閨的畫面,。
聽說是呂蠻子請客,馬化龍差點兒驚掉下巴,,和姜烈一樣的感覺,,這頭蠻牛死過一回轉(zhuǎn)性了!
今晚的秦淮河有些不一樣,,教坊司那邊雖說熱鬧,,可卻破天荒地被對岸壓了一頭。
新開了一座與眾不同的“青樓”,,名曰“紅袖雅筑”……
與旁邊的“宜春院”,、“留香院”,、“醉紅樓”等脂粉氣熏人的青樓妓館不同,光是五層高的恢弘建筑,,便遠(yuǎn)勝其他花樓,。
再加上牡丹石榴的彩漆裝飾和鏤空木雕,越發(fā)顯得富麗堂皇,。相比曾經(jīng)譽滿京城的教坊司輕煙樓,,更勝一籌……
呂長歡三人來到車馬如龍人群熙攘的紅袖雅筑門前,仰著脖子瞅著五六丈高的飛檐歇山和金漆店招,。
一句臥槽行天下,!
“舅父,這區(qū)區(qū)一座青樓怎么弄得和皇宮似的,,太夸張了吧,?”馬化龍鄒眉道。
大胡子姜烈捏著酒糟鼻子,,瞟了一眼這個外甥,言道:“切…就跟你去過皇宮一樣,!走吧,,瞧這架勢,怕是比教坊司還他娘的狠,,別被人宰了,!”
呂長歡卻盯著門前兩幅對聯(lián)怔怔出神,沒想到,,這家紅樓主人的文才倒是不俗,。
“此地有佳山佳水,佳風(fēng)佳月,,更兼有佳人佳事,,添千秋佳話?!?p> “世間多癡男癡女,,癡心癡夢,況復(fù)多癡情癡意,,是幾輩癡人,。”
這對聯(lián)朱漆描金,,堂堂皇皇,,任誰來都先凜然一振。
幾個讀書人瞧著對聯(lián)指指點點,,一臉不屑,。
“不過是一點朱唇萬人嘗的青樓妓館,,來句給自己鑲金邊的臭詞爛句,有辱斯文……誒,,那位姑娘挺?。 ?p> 魁梧如山的呂蠻子站在一群儒生中間,,顯得突兀猝然,,白眼翻了幾個酸秀才后,又盯著那副對聯(lián),。
呂長歡雖說對詩詞沒什么研究,,可就是覺著上面的話有味道,思之若悟,!
“臭小子,,裝什么酸呢,你看得懂嗎,?”姜烈說罷便拉著呂蠻子要離開,。
碰巧這時,一群身穿靛藍(lán)制服的公差突然而至,,罵罵咧咧地驅(qū)趕著紅袖雅筑門口的賓客,。
“六扇門辦差,閑雜人等回避……”
呂長歡一眼便認(rèn)出大嗓門的捕頭,,正是那日闖入自己家中的漢子,,大方臉銅鈴眼,一副兇橫跋扈的鷹犬模樣,。
四人正巧站在紅袖雅筑的石階下面,,也沒人注意,倒是那幾個酸秀才被六扇門的人推搡著給哄了下去,。
這樣的事情在金陵城倒也司空見慣,,尤其是魚龍混雜的秦淮河這一岸,本就是應(yīng)天府和六扇門的管轄地界,。
呂長歡他們?nèi)私裢硎莵韺ら_心的,,不愿自降身份搭理這幫鷹犬,掃了興致,。
姜烈招手言道:“走唄,,有啥好看的,這幫人是來找茬的,!”
三人心知肚明,,六扇門就是來收保護(hù)費的……
但凡在教坊司對岸新開的紅樓瓦舍,哪兒個不得孝敬這幫大爺,,江湖規(guī)矩,!
完事了再和應(yīng)天府三七開,,當(dāng)然,六扇門分大頭,!
料想這紅袖雅筑的主人初來乍到,,仗著財雄勢大沒有提前和這些片兒警打招呼。
這不,,人家找上門來了,,隨便給你安個罪名,總保你仨月開不了張,。
他娘的,,來的正是時候……呂蠻子見著這些六扇門的鷹犬,頓時一股無名怒火竄起,。
瞧著紅袖雅筑的老鴇龜奴們一窩蜂地跑出來,,朝著那位大方臉捕頭又是作揖又是賠笑,一疊寶鈔也是塞進(jìn)后者手里,。
本以為賄賂些銀子便可了事,,卻沒想到,人家壓根兒就瞧不上,。
這不是錢的問題,,是面子上的事兒。
如此一座惹眼的紅樓開起來,,沒個幾萬兩銀子,,怕是撐不起這么大的排場,,區(qū)區(qū)幾十兩就想打發(fā)六扇門,,足見這位老板是個萌新小白。
姜烈二人瞅著呂蠻子那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樣子,,也只好一并躲在人群中,,靜觀其變。
其實大胡子心里明白,,這小子因為那天六扇門闖到自己家里的事情,,正憋著壞呢……
老鴇和龜奴們面面相覷,瞧著眼前的官爺一副誓不罷休的樣子,,頓時僵著那里手足無措,。
正在這時,從臺階走下一位百花曳地裙的美艷婦人,,桃花雙眸暗帶風(fēng)情月意,,倩腰婀娜拘束的燕懶鶯慵……
瞧著年紀(jì)也有三十出頭,正是女子豐姿冶麗的風(fēng)韻徐娘之齡,。
呂長歡唧唧陳贊一番后,,側(cè)首看著大胡子,,嚯……眼睛珠子都快蹦出來了!
姜烈年近四十卻孑然一身,,典型的不婚主義者,,聽說少年時的一位青梅竹馬不幸早逝后,立誓終身不娶,。
美艷不可方物的百花裙女子,,瞧這派頭像是紅袖雅筑管事之人,沖著大方臉捕頭盈盈一拜言道:“民女羅玉裳,,是紅袖雅筑的管事,,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還望大人海涵,!”
大方臉捕頭聽到這么一句酥到骨子里的嫵媚嬌嗲之聲,,渾身汗毛直豎,順著美人兒的玉肌粉面往下一瞧,,大紅抹胸半露著誘人溝壑,。
大庭廣眾之下,身為六扇門的捕頭自然不敢當(dāng)街無禮,,即使是風(fēng)塵女子,。
大方臉捕頭喉結(jié)聳動,嗓子眼吞下一口金律玉液后言道:“和我走一趟吧,,羅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