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面差異的呂長歡見鬼了似的東張西望,,卻聽到屏風(fēng)后面的大司寇重咳一聲后言道:“呂長歡,,別看了,是傅某人,!”
這神通也太……靈魂出竅,?還是隔空打牛……也沒見屏風(fēng)后面的人影有任何動作吶,!
不過聽著大司寇的聲音,,明顯中氣不足,嗓音略帶嘶啞但卻透著股子慈靄,。
呂蠻子心知剛才大司寇這一扶,,是不想讓他多禮,隨即抱拳言道:“小的拜見國師,!”
稱呼國師而不是大司寇,,也是因為自己的身份還是北府司繡衣衛(wèi),而且大明上下提及這位,,也是尊稱一聲國師……
“青丘秘境可去了,?”國師幽幽問道。
怎么一上來就問我狐妖的事情,,莫非怪我偏袒涂山一族……呂長歡諾諾回道:“嗯,!去了……”
“欲淡則心虛,心虛則氣清,,氣清則理明,!很好,沒有貪戀秘境,,復(fù)而回歸,足見你心性澄明無垢……”
國師夸贊呂長歡的一番話,,登時引得挽夜三子表情各異,!
大首領(lǐng)荊墨陽白凈的臉上閃過一絲莫名驚詫,上一次聽到大司寇夸人的時候,,是十年前帶著老六魏玄從蜀地回來,。
洛千芊和云廬劍子則是滿面欣喜!
早間,荊首領(lǐng)只是安排他二人去北府司帶小鐵衛(wèi)來鎮(zhèn)魂樓,,至于為什么,,他只說是大司寇的安排。
如今聞聽呂長歡得了大司寇的贊許,,而且評價還不低,,自然為他感到高興。
此刻呂長歡腦子里卻是一堆問號,,難不成國師大大也去過青丘秘境,?不然他怎會知曉那里諸般誘惑。
“國師謬贊,,小的凡夫俗子一個,,只是家中母親弟妹需要照顧,絕非什么淡薄之人,!”
面對深不可測的國師,,最好的應(yīng)對之法就是實話實說,半句虛言,,都會讓自己陷入被動,。
當然,摻些水分還是有的……
“呂承安,,日后稱呼我一聲傅老即可,,不必整日將國師二字掛在嘴邊!”
一旁的洛千芊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么,,開口問道:“傅老,,挽夜第八子,我沒聽錯吧,?”
荊墨陽白了眼小七,,沖著呂長歡微微一笑:“大司寇誠邀你加入挽夜司,可愿意,?”
突然降臨的幸福令人措手不及,,還沒等呂蠻子反應(yīng)過來,洛千芊歡喜言道:“太好了,,這下我就是老七,,不是小七了!傻大個兒,,愣著做什么,,還不跪下磕頭……”
“休得胡鬧,我挽夜司何時有磕頭的規(guī)矩,?”荊墨陽瞪了眼口無遮攔的洛千芊,,復(fù)又對呂長歡言道:“你可愿意,?”
“愿意……愿意,承蒙國師,,呃,,不對,承蒙傅老和大首領(lǐng)器重,,承安必誓死效忠,!”
呂長歡當初不是沒動過心思,可一來這挽夜司沒有俸祿,,自己在北府司好歹是個從九品的繡衣衛(wèi),,吃公糧混國企,它有保障??!
二來這挽夜司神神叨叨,也不了解,,萬一掉坑里豈不是追悔莫及,。
因此,加入大明驅(qū)魔斬妖的這個公益組織,,成了自己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最后一種選擇。
可自從見識了劍神大佬和滅諦佛陀的驚天修為后,,加入挽夜司的念頭與日俱增……
再有后來昭獄被劫,,呂府被襲以及指揮使冷大人被罷黜,這一系列事情發(fā)生后,,陷入種種麻煩和泥潭的呂長歡,,只剩下挽夜司這一條路可選。
聽得挽夜司誠意邀請自己,,當時便有些激動,,一連說了三個“愿意”!
挽夜七子在沒有外人在場時,,俱都稱呼大司寇為“傅老”,,既然允許呂長歡稱呼這兩個字,心思細膩的大首領(lǐng)當即明白了屏風(fēng)后面之人的意圖,。
況且,,就算傅老不開口,自己也有邀請呂長歡加入的意思,,誰讓這小子連青丘狐族都能擺平呢……
面對突然而至的妖禍,,挽夜司上下俱都感覺力不從心,加之傅老每隔十年都會大病一場,!
在他老人家最虛弱的時候,,金陵大亂,后面接踵而至的大妖,,僅憑目前這七位,,顯然是捉襟見肘。
呂長歡識妖辨妖,,降妖斬妖的本事,,不光是洛千芊一人見識過,連兩位宗師級的人物都贊不絕口,,不請他請誰,。
此時,大司寇微微言道:“承安,,老夫重病纏身,,未免將濁氣染給你,就不見面了,,日后,,聽墨陽的話就好!”
呂長歡答應(yīng)了一聲后,,又朝著荊墨陽抱拳言道:“還望大首領(lǐng)日后多加照顧,!”
“這樣,我等先行去往樓外,,讓大司寇好生歇息,!”荊老大旋身沖著屏風(fēng)后微躬一禮,手搖折扇緩步下樓,。
魏玄和洛千芊施禮后跟著一道離開,,呂長歡正打算轉(zhuǎn)身,卻聽到屏風(fēng)后面?zhèn)鱽硪痪湓挘骸皩⒛銘阎性滦既谶M無垢劍鐲,,可提升其威力,,讓老二幫你,去吧,!”
我去,,今兒碰到神仙了!怎么傅爸爸什么都知道……呂長歡一臉懵逼地道了句:“多謝傅老提點”后,,鬢角隱隱現(xiàn)出汗珠,,一溜煙地跟著出了鎮(zhèn)魂樓。
秋日風(fēng)高氣爽,,四人來至鎮(zhèn)魂樓外的青石廣場,,白衣飄灑的荊老大開口言道:“呂長歡,恭喜你成為挽夜第八子,,不過,,還得委屈你留在北府司,!”
呂蠻子此刻還沉浸在傅老方才那一番話中,突然聽到荊墨陽這么一說,,頓時滿面疑惑,。
幾個意思,讓我做二五仔……呂長歡不解問道:“還請荊老大講明白些,!”
“如今紫氣充盈的金陵城受到邪祟威脅,,恐怕牽扯的事情遠不止想象中那么簡單,挽夜司一向獨立朝堂之外,,消息難免閉塞,,我們需要一個暗樁,查出妖禍的源頭,!”
荊墨陽這么一解釋,,呂長歡即刻明白了他的用意。
挽夜七子至少都是小宗師以上的人物,,名頭太盛,,追蹤線索查找妖禍源頭,牽扯的可不僅僅是幾只大妖那么簡單,!
涉及到赤明子那幫人,,恐怕還沒等大佬們露面,就被嚇跑了,,豈非誤事,。
有了一個北府司不起眼的小鐵衛(wèi)出手,自然不會引起太多人注意,,這么安排,,荊老大確實辦事謹慎周全。
不過還有一個現(xiàn)實的問題,,冷指揮使被罷黜,,也就意味著自己在北府司朝不保夕,如何上演這出無間道,?
“荊老大,,如今在北府司是同知大人當家,今日我又在眾人面前得罪了他,,恐怕……”
荊墨陽微微一笑:“無妨,,我這里有一塊金令,是太后御賜,,危急之時可助你脫困,,另外,若需要兵馬相助,可憑金令去找神機營的李溢謙相助……至于你挽夜第八子的身份,,切記保密,,棋差一招,滿盤皆輸,!”
神機營是京郊禁軍三大營中的火器營,,乃是大明裝備最為精良的野戰(zhàn)部隊,擔(dān)負著“內(nèi)衛(wèi)京師,,外備征戰(zhàn)”的重任。
神機營雖說只有五千人,,可戰(zhàn)力恐怖,,能抵十萬雄師,光是紅夷大炮就有八百門,,五花八門的火器數(shù)不勝數(shù),,儼然是大國重器。
執(zhí)掌神機營的指揮使,,則是太后的親弟李溢謙,,官拜二品云麾將軍,封忠勇侯,。
在太后心中,,挽夜司可不僅僅是斬妖除魔的秘密機構(gòu),賜予金令一事,,意味深長……
呂長歡第一天加入挽夜司,,便得了這塊能調(diào)動神機營的金令,頃刻間成了大明最有權(quán)利的繡衣鐵衛(wèi),。
同時讓呂蠻子頓感意外的是,,挽夜司雖然不插手朝政,卻擁有著傲視天下和百官的權(quán)勢,,足見當今太后對挽夜司的信任程度,。
“荊老大,這么重要的金令交予我手,,不妥吧,?”呂長歡盯著大首領(lǐng)手中沉甸甸的金牌,確實燙手,。
荊墨陽輕搖折扇:“疑人不用,,疑人不用,挽夜司既然選擇了你,,自然信得過,!你要對付的,可不僅僅是妖……”
說罷后又沖著洛千芊使了個眼色。
呂長歡扭頭瞧著小仙女來到自己身后,,蔥削玉手撫在后心,,默念法訣,俄頃,,一道青煙縷縷升騰,,不痛不癢也沒有任何感覺。
荊墨陽微微一笑:“你身上的隱符已經(jīng)解開,,對你的考驗也算結(jié)束了,。”
“隱符,?”呂蠻子嘴里嘟囔著,,莫名其妙望著洛千芊!
小仙女撲哧一樂,,從懷間拿出那面小銅鏡,,狡黠言道:“你以為我們挽夜司真是千里眼順風(fēng)耳嗎?還記得當日在北府司門口,,你吞下那顆回復(fù)氣血的丹藥嗎,?里面混入了探人行蹤影像的影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