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金陵城出現(xiàn)了幾起詭異的殺人案,。
死者皆是被活生生剖出心臟,而身份,大都是些聲名狼藉的負心之人,。
有朝三暮四,,整日流連煙花的富家子弟,。
也有拋妻棄子的明朝陳世美……
坊間傳言,,兇手是一位被情郎拋棄的紅衣女子,死后化作厲鬼向這些風(fēng)流種子索命,。
這類民間的兇案,,是由六扇門的捕快負責(zé)偵緝,自然不可能到北府司那里,。
呂長歡想起這件事,,也是無意中聽馬瓊提了一嘴。
更主要的,是今夜萬儀樓除了赫連長公子和小老弟之外,。
還有一群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緊挨著赫連彬的那間雅席,坐著六扇門的總捕頭,,閻振,!
呂長歡穿越的第二天,這位總捕頭曾經(jīng)率領(lǐng)著一幫鷹犬闖進呂府,。
要不是衛(wèi)公國也來湊熱鬧,,說不定就和閻振干了起來,!
挖心血案攪得金陵城沸沸揚揚,,據(jù)聽說死者生前都曾來過紅袖雅筑。
他的出現(xiàn),,想必是來調(diào)查此案,!
也是湊巧,命案盡都是在天姬魁首名揚京城后,,才陸續(xù)發(fā)生,。
凡此種種,不得不讓呂蠻子懷疑,,這幾樁大快人心的血案,,是夏雪焉干的!
化作舞姬的前朝公主,,其狠辣的手段,,呂長歡可是見識過。
曲終人散,,萬儀樓登時變得光照如晝,,紅袖十二釵紛紛離開舞臺中央,各自去往熟悉的??脱抛闶?。
天姬魁首柳腰一旋,便要下臺離開,。
這時,,總捕頭閻振高喝一聲道:“天姬姑娘,留步,,本官有話要問,!”
在秦淮兩岸,除了禮部的教坊司之外,,對岸的大小秦樓楚館,,可都是六扇門的地盤。
在場的,,大都是京城商賈富甲,,鮮有官階大過六扇門的人,。
就算有,也不會輕易暴露身份,,去管三法司的閑事,!
挖心血案一看就是江湖手段,應(yīng)天府自然也不會過問,,只能由六扇門偵辦,。
閻總捕頭一聲高喝,登時讓在場所有人愕然一愣,。
照理說,,即便是名滿京城的花魁,可也畢竟是布衣庶人,,民見官總要施禮問安,。
只見天姬魁首的婀娜倩影立在原地,卻不曾轉(zhuǎn)身,。
顯然是沒有把總捕頭放在眼里,。
羅玉裳提著百花裙疾步來至閻振面前,頗有些驚恐的言道:“大人,,天姬姑娘跳舞跳的乏了,,回后堂歇歇,奴家這就讓花姬姑娘過來陪您,!”
閻振方才雖說嗓門不小,,可還是帶著幾分客氣。
究其原因,,也是因為之前聽說紅袖雅筑背后有北府司照應(yīng),,這才沒有耍橫。
前幾次來雅筑詢問,,皆被羅管事以各種緣由給擋了回去,。
今日好不容易見到天姬魁首,哪兒能錯過機會,。
閻振沖著羅玉裳擠出一絲難看的笑容,,言道:“職責(zé)在身,與你家天姬姑娘見一面難比登天,,今日本官有重要的事情,,務(wù)必要問個清楚!”
說罷后,,他繞過羅管事徑直走向舞臺中央,。
呂長歡在雅席內(nèi)也是納悶,冷美人的氣海竟然絲毫察覺不到!
不可能???難道……
聯(lián)想到羅玉裳,呂蠻子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但是瞧著天姬魁首無風(fēng)自起的裙裾,,想必是在凝聚氣海。
死幾個負心渣男倒是小事,,可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六扇門的總捕頭,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閻振若是擱在江湖,,那是一等一的高手,可在修行者眼者中,,就是個渣渣,。
天姬魁首的殺意,,他自然感受不到,。
渾然不知自己已經(jīng)一腳踏進鬼門關(guān)的閻總捕頭,在距離天姬不到十步時,,突然感到身側(cè)倏地閃過一個影子,。
再一抬眼,面前站著一位風(fēng)流公子,。
一身淡青色儒衫,,手搖折扇,面如冠玉,,精神奕奕,。
嘴角上翹顯出一幅傲人的姿態(tài),斜眼瞧著六扇門的總捕頭,。
呂長歡方才也想著起身去解圍,,只是要等等雙方的態(tài)度變化。
畢竟閻振說話的語氣,,還帶著幾分客氣,。
而冷美人,更不會不問青紅皂白胡亂殺人,。
沒曾想,,半路殺出一個赫連彬……
閻總捕頭可不認識面前這位,心想不過就是個管閑事的公子哥兒,。
可從剛才鬼魅般的身法,,又不像是江湖中人。
莫非……
姓閻的畢竟是見識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物,理智提醒他,,面前的絕非普通之輩,。
“在下六扇門總捕頭閻振,敢問閣下是,?”
“碧海長生殿,,赫連彬!”
這小子說話的時候,,將頭扭向身后望著美人,,看都沒看總捕頭一眼。
道宗的長公子,,不僅僅是修行界的貴人,,還是海東候的嫡子。
早已行完冠禮的赫連彬,,可是貨真價實的小侯爺,。
閻振聽罷后趕忙俯身行禮,恭敬地道了句:“卑職參見小侯爺,!”
同時心里暗罵了一句倒霉,,今兒出門沒看黃歷,怎么盤問一個青樓女子會特么這么困難,。
赫連彬冷哼一聲,,旋身來帶天姬魁首近前,盯著那道驚鴻背影,,雙眼放光,!
“天姬姑娘,這廝冒犯予你,,是殺是留,,請姑娘吩咐!”
呂長歡怒目圓睜,,瞅著赫連彬那副諂媚的樣子,,肺都快氣炸了!
萬儀樓幾乎所有人,,聽到臺上的公子來自碧海長生殿,,還是姓赫連。
頓時炸鍋了一般,,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試問天下間誰人不知“神淵夜候”四個字,,道宗更是這些商賈富甲趨之若鶩的對象,。
能得一顆道宗煉制的玉魄神丹,,起碼多活十幾年!
“呦,,今兒個可熱鬧了……”
“閻總捕頭這下要倒大霉了,。”
“誰讓他平日里飛揚跋扈,,活該,。”
“赫連長公子一表人才,,又是神淵夜候的兒子,,天姬姑娘傍上他,恐怕日后京城再無人敢覬覦嘍,!”
“誰說不是,,一個青樓女子,能得到長公子的垂青,,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啊……”
萬儀樓內(nèi)喧嘩聲四起,,紛紛想象著天姬魁首盈盈一拜后,如何向赫連公子拋送媚眼的模樣,。
可等了半天,,也沒見她轉(zhuǎn)身,而是一幅要走的樣子,。
閻總捕頭見勢不妙,,也打算腳下抹油……
“誰讓你走了?”赫連彬背對著他冷言道,。
繼而收起折扇,沖著美人背影溫柔言道:“姑娘留步,,這廝如何處置,,還請示下?”
“殺了他……”天姬停住腳步后,,隨口說道,。
這三個字,可把閻振嚇了一跳,。
同時,,也讓赫連長公子愕然一愣。
本想替美人解圍,,沒想到她卻讓自己殺人,。
赫連彬再是風(fēng)流成性,可還是有腦子的人,。
六扇門總捕頭雖說官職不高,,但畢竟是朝廷官員,,為了一介青樓女子當(dāng)眾殺了三法司的人。
這種蠢事,,他可不會干,!
正當(dāng)赫連彬哭笑不得的尷尬當(dāng)口,與他同桌的那幾位公子哥兒,,也湊了上來,。
其中一人揚著下巴,滿面不屑言道:“天姬姑娘,,你未免太把自己當(dāng)回事了,,堂堂赫連長公子焉能為你一個青樓舞姬殺人,除非給人家做個小妾,,否則,,你就是慫恿殺人!”
旁邊幾人也紛紛附和,,指責(zé)冷美人不識抬舉,。
赫連彬瞧著自己偽善的面具被撕掉,也顧不得什么君子風(fēng)度,。
邪笑一聲言道:“做小妾就不必了,,今夜替你解圍,來我等雅席小酌一杯,,如何,?”
話音剛落,這小子伸手就要拉美人的大紅水袖,。
“拿開你的臟手……”
萬儀樓懸著的那顆明珠,,被這一聲虎嘯之音震得搖搖欲墜。
臺上出言不遜的那幾位浪蕩公子,,硬是被震得耳膜破裂,,滲出絲絲鮮血……
繼而紛紛抱頭蹲下,一幅痛苦不堪的樣子,。
赫連彬畢竟是水母鏡高手,,懷中又有法器護身。
手心下意識燃起一團火焰,,神識凝聚之際,,環(huán)視著整個萬儀樓。
三境以下的術(shù)士,,是無法感應(yīng)到武修的存在,。
可就在他目光落在一處珠簾雅席的時候,里面一道身影如鬼魅一般,,眨眼出現(xiàn)在舞臺中央,。
緊接著,,里面又閃出四道人影,分別站在了閻總捕頭,,以及那幾個浪蕩公子旁邊,。
其中一人高聲喝到:“北府司辦案,閑雜人等速速回避,!”
好家伙,,萬儀樓內(nèi)眾人一聽“北府司”三個字,像是見了鬼一般,,撒丫子就跑,!
閻振立馬認出了突然出現(xiàn)的高手,正是北府司的四大金衛(wèi),。
被繡衣衛(wèi)使喚了這么多年的總捕頭,,自然認得他們。
“梁大人,,這,,這是怎么回事?”
北府司四大金衛(wèi)齊齊到場,,這還是金陵城頭一遭,。
梁守正拍著閻總捕頭的肩膀,笑著說道:“放心,,我看誰敢動你,!”
方才赫連彬的囂張語氣,也確實惹惱了幾位水母鏡的金衛(wèi),。
六扇門雖說名聲不咋地,,可自家的狗,豈容他人隨意羞辱,。
閻振瞅著高臺中央的錦衣公子,,怎么看,怎么眼熟……
當(dāng)日帶人闖進呂府,,他連小鐵衛(wèi)的名字都不知道,瞥了幾眼就被衛(wèi)國公趕了出去,。
“那位是,?”
“繡衣衛(wèi)指揮使,呂大人,!”
“他就是呂長歡,?”
“放肆……”
閻總捕頭脖子一縮,趕緊住口,,遠遠朝著玄色錦衣的指揮使大人恭敬地作揖,。
呂長歡哪兒有功夫搭理他,,眼睛盯著赫連彬手心那團火焰,嘿然一笑言道:“干嘛,,想放火燒了這里不成,?北府司辦案,還是請長公子速速離去的好,!”
對待這位仁兄,,呂蠻子也是為難的很。
若是換做旁人,,早就不由分說剁了那只爪子,,
可他一來是赫連彩衣的親大哥,又是神候之子,。
二則小老弟還在這里,,搞不好會連累到他。
因此,,呂長歡的語氣還算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