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之濱,,望夫崖,。
這里是青丘秘境的入口,在普通人眼里,,不過就是一處險峻的禿崖,,長著幾顆歪脖子樹和一塊嶙峋怪石。
之所以稱作望夫崖,,皆因為這里是涂山先祖企盼夫君的地方,。
花神甄瑤帶領(lǐng)桃源眾女邁出結(jié)界后,眺望著不遠(yuǎn)處的浩渺清波,。
一時間愁緒似浪涌般翻轉(zhuǎn),,眉心緊鎖。
“大姐,,您為何隱瞞跌境一事,,萬一有歹人入侵桃源,我等該如何御敵,?”
身后一位百花羅裙的女子言罷,,其余人也紛紛投來擔(dān)憂的目光。
“無妨,,桃源的結(jié)界是白衣仙人所設(shè),,世間無人可破,七境歸一的修為,,也夠用,!”甄瑤旋身沖著眾姐妹言道。
其中一個年紀(jì)略小的女子不停撇嘴嘆氣,,一幅埋怨的神色言道:“您是武修,,又不會虛空流光,咱們只能步行回桃源了……”
邁入上三境的陸神謫仙,,只有術(shù)士體系方可御劍和虛空傳送,。
做為武修體系的絕天武尊,雖說力量強(qiáng)橫,,可惜上天入地的神通,,只有九鏡天人才會。
桃源花間地和青丘隔著數(shù)千里,要么選擇以絕頂輕功穿梭于群山荒野,。
要不雇輛馬車,,花上個把月時間回家。
桃源眾女從未踏足過人間,,有些人早已心馳神往,,想見識一番外面光怪陸離的花花世界。
因此,,大家七嘴八舌的討論了半天,,最后一致贊成趁此機(jī)會游歷人間……
桃源歷代花神,自古便以秘法將夢殤花淚藏于體內(nèi),。
早在一百多年前,,這一代的花神便邁入了九境神通。
今日在青丘的幽曇宴上失了這寶貝,,導(dǎo)致修為從九境跌至七境,,甄瑤也是為長生大道賭上了一切。
既然天命如此,,再多想也是杞人憂天,。
倒不如帶著眾姐妹在人間走一遭,見見世面,,也不白活這三百年,。
想到此處,花神甄瑤嘴角勾起一道弧線,,挑了挑細(xì)眉,,言道:“罷了,咱們?nèi)ツ腔ɑㄊ澜缱咭辉?!?p> 崖頂上的這一幕,,使得不遠(yuǎn)處一座山峰上的幾雙眼睛,露出驚詫的神色,。
繼而,,一聲冷笑傳來。
“等了這么多年,,機(jī)會終于來了,!”
…………
呂長歡盯著面前布滿雜草的山洞,內(nèi)里黑漆漆一片,,不由得向后退了幾步,。
身后的密林依舊濃霧籠罩,遮天蔽日,。
偶爾穿透密林的斑駁光暈,,星星點點散落在山洞石壁上,,映出幽綠的蘚跡,像極了小白施展攝魂術(shù)時的雙眸……
方才那三幕詭異的幻境,,現(xiàn)在想想都讓人頭皮發(fā)麻。
幸好最后一幕的涂山祖先頓悟,,放了自己一馬,,這才順利闖過密林幻境。
不然,,以它的修為,,那一縷妖魂還指不定有多難對付呢!
瞅著面前的藏寶山洞,,呂長歡微微闔目,,仔細(xì)感受著里面的氣息。
沒有結(jié)界,,也沒有活物,,只是一處塵封無數(shù)年的寂靜之地。
呂長歡鼓起勇氣,,闊步邁進(jìn)幽暗的黑洞,。
這時,他手腕兒的無垢劍鐲突然間明光大作,,瞬時將整個山洞照的亮如白晝,。
呂蠻子心里一驚,這不就是方才涂山先祖呆過的地方嗎……
一張普通的石床,,以及石桌石凳,,滿是蛛網(wǎng)灰塵,洞里的墻壁掛著一張已經(jīng)模糊不清的畫軸,。
而石桌上,,擺著一尺多長的木匣,覆滿寸余厚塵土,,看似年代極其久遠(yuǎn),。
呂長歡恭恭敬敬地朝著涂山先祖坐過的那張石床拜了拜,口中喃喃:“老祖宗,,打擾您的清修之地,,還望恕罪,恕罪……”
緊接著,,他疾步上前,,將那木匣的塵土拂去,打開一看,,赫然是一幅形似肩胛的骨頭,,平平無奇,,怎么瞧都不像什么青丘的秘寶。
環(huán)顧四周,,整個山洞除了石桌上的骨頭,,再無其它。
呂長歡搖搖頭,,將禹神骨裝進(jìn)乾坤袋,。
方才被狐尾虛影纏住的時候,無垢劍斬落了犀帶,。
這會兒,,巴掌大的乾坤袋只能掛在左手腕。
他摩挲著里面的兩件秘境寶貝,,嘴角上翹,,眉眼間掩飾不住的欣喜。
旋身一瞧,,那木匣子里面還有張羊皮卷,。
難道這是涂山祖先的遺書?
呂長歡展開一看,,不由得皺了皺眉,,上面的字,一個也不認(rèn)識,!
估計這卷遺書,,青丘后人也沒見過,索性一并帶出去交給帝姬,,搞不好上面還有什么囑托,。
此刻,圣狐小白和天狐帝姬雙雙在密林附近頓足凝視,。
呂長歡已經(jīng)在里面待了快半個時辰,,而且一點動靜都沒有。
越是這樣,,白若曦的心越是煎熬,。
早在他邁入密林時,小白幾乎可以肯定,,這是一次十死無生的冒險,。
里面一旦傳來任何動靜,她便會毫不猶豫地沖進(jìn)去,,陪著呂長歡一道赴死,。
可等了半天,密林深處居然毫無聲響……
進(jìn)也不是,,不進(jìn)也不是,,把個八尾圣狐急的直冒汗,。
帝姬白若菱想說些勸慰的話,幾次想開口,,都硬生生的憋了回去,。
一旦得知呂大人命喪此地,親妹勢必會不管不顧的沖進(jìn)去,,這一點,,帝姬自然能猜到。
情至深處,,這個丫頭定會以命殉情。
屆時只能將她打暈,,時間會撫平一切……
想當(dāng)年自己還沒成為青丘帝姬時,,不也這般嗎?
為了一個俗世的男子,,幾乎送了半條命,。
正當(dāng)二人不知所措的時候,密林中緩步走出一道白色身影,,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沖著她們招手。
喜極而泣的圣狐小白沖上前去,,一頭扎進(jìn)呂長歡懷里,,淚灑桃面。
“你,,你還活著……”
帝姬白若菱更是一臉的難以置信,,怔怔望著只斷了腰帶的呂大人,渾身上下連一滴血漬都沒有,。
難道……難道他真的是白衣仙人,?
呂長歡撫著小白的背心,溫柔言道:“活了八百年的白姐姐,,怎么哭起來像個小丫頭似的,,瞧著讓人笑話……”
白若曦漸漸止住泣聲,哽咽說道:“你這命,,也太大了,!這么多青丘先祖的妖魂都攔不住你這蠻子……”
“是啊,!呂大人福緣深厚,,造化曠古絕今,堪稱奇跡……怎么樣,,禹神骨拿到了,?”天狐帝姬收斂心神,,笑盈盈說道。
呂蠻子抬起左手晃了晃腕間的乾坤袋,,一臉得意,。
隨后,白氏姐妹雙雙跪倒在密林前,,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這才和呂長歡一道離開青丘圣墓。
一路上,,呂蠻子添油加醋地講述了里面動人心魄的遭遇,。
愣是把三幕險境變著花樣的,說成了十幾道難關(guān)……
最后,,他將那封羊皮書交給帝姬,,也算是了卻涂山祖先的遺愿。
可白若菱打開一看,,不由得神情呆滯,,雙眸閃著異樣的光芒。
圣狐小白湊上去一瞧,,脫口而出一句話,。
“這是青丘的古文字,失傳很久了,!”
呂長歡瞧著小白搖頭驚奇的樣子,,估計她也不認(rèn)識上面的古文字。
“帝姬姐姐,,這應(yīng)該是涂山祖先的遺書,!”
這是人家青丘的家事,自己一個外人也不方便打聽上面的內(nèi)容,。
不論怎樣,,老祖宗的東西重現(xiàn)青丘,也是好事一樁,。
沒曾想,,天狐白若菱看完后,嘆了口氣,,緊接著悠悠說道:“呂大人,,這并非先祖遺書,而是一則關(guān)于禹神骨的秘聞,!”
呂蠻子眨了眨眼,,不解問道:“這不就是涂山祖先夫君的骸骨嗎?”
“你說的沒錯,,可禹神骨還有一個秘密,,據(jù)這上面所載,,遺骨中殘留著一縷神息,不僅是開啟天門的關(guān)鍵,,而且蘊(yùn)含上古三大異火之一的青冥玄火,,威力無窮,神鬼莫測……”
圣狐小白一聽,,沖著呂蠻子興奮言道:“三大異火,,你已經(jīng)有了琉璃業(yè)火,如今又得了青冥玄火,,這可真是因禍得福?。 ?p> 呂蠻子自然知道這上古三大異火,,還有一種名為“南明離火”,,那是青丘狐族的禁忌。
“羊皮書上可曾提及,,這青冥玄火如何使用?”
琉璃業(yè)火是借著魔宗的火神令,,被無垢劍鐲激發(fā),,想必這禹神骨之中的異火,也會有什么引燃之物,。
帝姬白若菱指了指了他的乾坤袋,,言道:“四靈祖印,!”
借著她又補(bǔ)充言道:“羊皮書最后一句話,,意思是三大異火集齊,方可凝結(jié)出阿羅天圣火……”
“阿羅天圣火,?”
呂長歡嘟囔了一句,,心思怎么又是阿羅天!
這是他第二次聽到這個名字,,之前桃源花間地的起源,,便是那位名叫“甄兒”為救仙人而殞命,最終和仙人的一滴淚凝成了夢殤花淚……
此時帝姬口中的圣火,,又是出自阿羅天……
這個世界的浩渺無窮,,還真是難以想象。
但不論怎樣,,阿羅天圣火定是某種力量極為強(qiáng)橫的神通,,而且與重開天門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
呂長歡自從得到琉璃業(yè)火,,無垢劍簡直成了逆天的存在,。
當(dāng)日御馬湖一戰(zhàn),,自己只是玄機(jī)小宗師,就是憑借著琉璃業(yè)火才險勝了一位雙修的靈官鏡大宗師,。
上古異火的威力,,可想而知……
沒曾想,今日不僅取得重開天門的禹神骨,,還意外獲得了青冥玄火,。
而且激發(fā)玄火的玩意兒,居然是四靈祖印,。
這還真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青丘這一趟,沒白來……
三人行至后山神廟附近時,,忽然從不遠(yuǎn)處跑來一個人,。
近前一瞧,原來是帝姬的隨身丫鬟,,二尾鬼狐,。
小丫頭氣喘吁吁地,指著東面結(jié)界入口的地方,,磕磕巴巴言道:“出……出事了,,桃源……的姐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