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塚外圍出現(xiàn)的兩位仙官,,應(yīng)該對神秘的圣域最為熟悉。
呂長歡拱手問道:“敢問二位,,能否講講這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夜游仙苦笑一聲,側(cè)首看了眼同伴,,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見,。
只見蒼白如紙的日游仙眉頭微蹙,,凄涼言道:“我二人現(xiàn)在不過是最后一重天的低階巡守,根本沒有資格談?wù)撈渌酥靥斓氖虑?,什么圣域,,你們只?dāng)是一處被遺忘的廢墟便好?!?p> 老仙人言談間,,滿目戚然,雙眸黯淡,。
仿佛眼前的廣闊天地在他二人眼中,,只是三尺囚籠,禁錮著曾經(jīng)逍遙天界的魂靈,。
呂蠻子瞧著他們對圣域之事諱莫如深,,又是這幅戚戚然的表情,也不好意思再追問下去,。
但從這番話中不難看出,,所謂的九重天如人間一樣,仍舊是階級分明,,階層固化,。
底層仙人的頭頂,永遠(yuǎn)懸著至高無上的王座,!
此時,,洛千芊也對之前的冒失也有些愧疚,盈盈一拜道:“千芊是個急性子,,冒犯兩位了,!”
夜游仙微微一怔,打量著眼前修為匪夷所思的仙子般人物,,回了個半禮道:“姑娘的這身本事,,絕非凡人,不知來自哪兒一重天,?”
他這一問,,登時讓小仙女滿面愕然。
“我只是人間女子,,并非九重天的仙人,!”
兩位仙官聽罷面面相覷,一臉不可思議,。
九重天仙域有種說法,,所謂一重天一重境,第九重天的月輪天,,所有神祇都是九重神境的修為,。
洛千芊方才的寒陰訣只用了不到兩分力,,卻展現(xiàn)出至少五重天以上的實力。
可瞧著她一臉真誠,,也不像說謊的樣子,。
難道真是來自九重天之外的世界?
于是沖著呂長歡問道:“年輕人,,你們打算尋找哪兒位強者的本命元神,,神塚葬的太多了!”
黑瘦仙官問話的同時,,將手中的無垢神劍還給呂長歡。
一旁的小仙女急切回道:“楚神仙說神塚祭壇上,,有他的本命元神,!”
“你說什么?”
日夜游仙突然異口同聲問道,,身軀微顫,,眸中透著緊張,甚至是恐懼,。
方圓幾十里的神塚葬著無數(shù)自九重天隕落的仙家元神,,既然楚夜能讓他二人至此,想必是尋找其中強者之一,,借凡人之軀蘊養(yǎng)以獲得神力,。
可眼前這個名叫呂長歡的年輕人,明明是個凡間人物,,哪兒來的什么本命元神,。
遑論祭壇上的!
那可是整個圣域的禁忌,,別說觸碰,,就是私下談?wù)摱歼`背九重天天律……
夜游仙緊張言道:“姑娘,切莫信口胡說,,祭壇供奉的元神,,那可是……”
“別說了,你還嫌咱兩不夠慘嗎,?”
日游仙打斷他的話,,目光卻一直停留在白衣年輕人身上。
到現(xiàn)在他也看不出呂長歡有什么特別之處,,除了身上有股所謂的人間紫氣,,修為也不入流。
放在塵世間或許是什么修行高手,,可這里是圣域,,九重天眾神隕落之地,。
比起身邊一襲嫁衣的女子,簡直如螻蟻蒼鷹之別,!
此刻,,呂長歡心里雖說有些失望,可如今神塚和祭壇近在咫尺,,又不能輕易放棄,。
于是陳懇言道:“不瞞兩位,此番闖進(jìn)這里,,只為救人……若是有什么難言之隱,,我二人也不強求!”
“哎,!不是不愿意坦誠相告,,你們知道嗎,楚夜就是因為打祭壇的主意,,才被圣域驅(qū)逐,,別說守墓人那關(guān)過不了,就算是僥幸得手,,也會驚動鈞天大帝……”
事到如今,,日游仙也顧不得許多,既然他二人要闖圣域禁地,,只好說出這番觸犯天律的秘聞,。
“鈞天大帝?”呂長歡聽罷不禁渾身一顫,,嘴里咕噥著這個名字,。
原來白衣楚夜是因為祭壇的事情才被驅(qū)逐,而他們口中鈞天大帝,,莫非就是楚神仙提及的那位“大人物”,?
這時,夜游仙無奈一嘆,,解釋道:“楚夜可是第九重天月輪天的少帝,,鈞天的親兒子啊,!就因為盜取那個人的本命元神,,不僅被奪了神籍,連元神也被封印,,趕出了圣域,!”
“我二人受過楚夜的恩德,就因為他闖祭壇時沒有示警,,從八重水星天被貶為最低階仙吏,,連通天建木都不能靠近,,每日只能在神塚外圍游蕩!”
日游仙言罷,,滿目愴然,,回憶起數(shù)千年前那一幕,至今心有余悸,。
一部分真相浮出水面,,似乎看起來解開了謎團(tuán),卻又出現(xiàn)了新的迷局,。
而且似乎是整件事的核心,!
神塚祭壇的本命元神,到底是誰的,?
為何堂堂月輪天少帝甘愿冒著被放逐的風(fēng)險盜?。?p> 而他居然說元神是自己的,!
難道…難道……,?
我到底是誰,?
呂長歡再次陷入謎團(tuán),,眉心緊皺,臉色蒼白,。
俄頃,,他終于忍不住開口問道:“祭壇的本命元神,本來是屬于什么人,?”
枯槁老人本能地望了眼日游仙,,即刻意識到自己說出了不該說的秘密,鬢角的汗珠淌個不停,。
“算了,,既然已經(jīng)說了,那就說他個明明白白,,既然楚夜讓他來取那東西,,心中定然有盤算!”
日游仙言罷,,指著半里外的雜草叢幽幽道:“那里是阿羅天……”
他的話剛說了一半,,突然間自虛空閃出一道丈余高身影,怒喝道:“住口,,你二人活膩了嗎,?”
話音未落,只見他手中的巨斧猛然劃出一道霸道罡氣,,勢如萬鈞,。
“快閃開,!”洛千芊雙指捻訣,再次祭出寒冰法陣,。
這寒陰訣不僅可以殺敵,,亦有防守之能,不論刀劍兵器還是罡氣術(shù)法,,皆能抵御,。
可日夜游二仙雙眸緊閉,紋絲不動,,一幅原地等死的樣子,。
霎時間,霸道罡氣將二人攔腰斬斷,,鮮血四濺……
而這股強橫的力量并沒有停滯,,而是繼續(xù)朝著呂長歡和洛千芊襲來。
法陣祭出的瞬間,,凝結(jié)成一堵高有數(shù)丈的冰墻,,這才將那股罡氣消弭殆盡。
呂長歡心里一緊,,也顧不得其它,,指著身后半里外的神塚喊道:“快走,去拿元神,!”
而兩位坦誠相告的仙人欣然赴死,,他似乎也猜到了什么。
突然殺出來的巨人神將,,若猜得沒錯,,定是神塚守墓人!
眼見冰墻再次收到?jīng)_擊,,洛千芊旋身抓住八子的手腕兒,,朝著神塚的方向飛奔而去。
二人越過半人高的雜草叢,,眼前頓時豁然開朗,。
同時,密密麻麻的墳堆盡頭,,一處低矮石臺出現(xiàn)在視野里,,薄薄一層霧氣籠罩下,隱約能看見一方銅鑄的四足方鼎,。
而身后,,是那個巨人神將的暴喝聲。
“你擋住他,我去拿本命元神,!”
呂長歡叮囑了一句,,朝著祭壇銅鼎的方向急掠而去。
手持利斧的巨漢猶如半垛城墻,,一身破破爛爛的鎧甲,,銹跡斑駁,護(hù)心鏡碎裂處隱約能看見似要爆裂的遒勁肌肉,。
眼瞧著兩個凡人闖進(jìn)神塚,,自己又被一堵寒冰高墻攔住去路,牛鈴一般的雙眸登時迸出炙熱的血紅,。
雙手緊握大斧舉過頭頂后,,狠狠朝著冰墻劈去。
可連著劈了數(shù)次,,冰墻除了幾道裂紋,,竟然紋絲不動。
而洛千芊則是一邊回首望著兔起鶻落的呂蠻子,,一面緊盯鋼樁鐵柱般的守墓神將,,隨時準(zhǔn)備祭出更強大的法陣,為八子爭取時間,。
宣花巨斧每次劈向冰墻的時候,,仿佛鑿山一般,發(fā)出震天徹底的鏗鏘巨響,。
呂長歡狂奔的時候,,聽著身后的巨響,,心頭一緊,。
這么大的動靜,怕是已經(jīng)傳到了建木神樹那里,,可千萬別把什么鈞天大帝給招來……
正當(dāng)他距離祭壇不到十幾步時,,突然間,三道魁巨身影同時出現(xiàn),,各執(zhí)偃月刀,、甕金錘和鎏金锏。
三人如怒目金剛,,高舉神器同時喝到:“闖神塚者,,死!”
呂蠻子被這聲雷威之音差點兒震暈,,本能的腳尖輕點,,縱身向后退了數(shù)丈。
無垢劍鐲瞬間從手腕兒脫離,,三把飛劍風(fēng)馳電掣般襲向三尊巨神,。
緩過神兒的呂長歡心里納悶,,自從進(jìn)入神域,這無垢劍像是瘋了一般,,完全不受自己的控制,。
飛劍未至,它居然自己爆發(fā)出一股駭然劍氣,,勢如驚濤,。
可惜,這三個家伙兒與之前的黑白游仙可不同,,堪稱恐怖,。
劍氣斬到人家殘破的盔甲上,連一絲火星兒都沒有,,緊接著,,三柄飛劍猶如秋風(fēng)掃落葉,被其中一人手里的偃月刀輕松蕩開,。
飛劍落地后還原成劍鐲,,無論呂蠻子如何召喚,都紋絲不動,。
此時,,洛千芊也看見了這一幕,紅影兒一閃,,眨眼便出現(xiàn)在呂長歡身邊,。
正待她掐指念決準(zhǔn)備祭出大陣的當(dāng)口,八子急忙阻止道:“等等,,這里距離祭壇太近,,再遠(yuǎn)點兒!”
若是猜的沒錯,,小仙女估計會祭出自己的得意陣法,,伏羲神響大陣。
此陣法覆蓋的范圍太廣,,若是將四大守墓神將和他們二人都困在這里,,可就麻煩了!
拿回本命元神必須速戰(zhàn)速決,,不能耽誤太多時間,。
二人退回到剛才的位置,而此時,,那堵冰墻已然裂紋叢生,,估摸再有幾斧子就得徹底崩毀。
果不其然,看護(hù)祭壇的三個守墓人同時追殺而來,。
瞧著個個身軀如鋼鐵巨柱,,可跑起來有如一陣狂風(fēng),幾息便沖到他們面前,。
呂長歡也是納悶,,堂堂守墓神將,眨眼間遨游天地,,抬腳千里,。
為何在神塚的地界,卻不用類似虛空踏境的術(shù)法,。
難道這里有什么禁制,?
那洛千芊虛空踏境是怎么回事?
呂蠻子腦海的問題一閃而過,,隨即大聲喊道:“半里地,,應(yīng)該夠了!”
小仙女心領(lǐng)神會,,抓著他的胳膊瞬間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