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掌故探病
孟小魚再次將自己送到閻王殿前,,閻王卻又不愿意收她。
當(dāng)她再次醒轉(zhuǎn)的時候,,陸掌故正坐在她的榻前,。
“義父?!泵闲◆~轉(zhuǎn)頭看著陸掌故,朝著他甜甜地笑,。
一年不見,,這老古董的頭發(fā)全白了,臉上的皺紋也更多了,。
“丫頭,,”陸掌故聲音慈祥溫和,,眼中卻含著淚,他摸了摸她纏著紗布的脖頸,,“還疼嗎,?”
“不疼了,?!?p> “太子殿下說你回來了,為父還不信,,沒想到你真的在這里,?!崩先思衣曇暨煅?,終究是扛不住這樣的變故。
“嗯,。未第一時間去拜見義父,,是我的不是,。”
“你雖行事乖張,,卻向來很有分寸,。你不來見義父,,定有你的難處,。”
孟小魚聽了眼淚忍不住就盈滿了眼眶,,哽咽著問道:“是太子殿下讓義父來的?”
陸掌故點(diǎn)頭道:“殿下說你一回來就病了,,養(yǎng)了好久總算有了點(diǎn)起色,,他便跟你提完婚之事,,你不愿意,,弄傷了自己,。”
想不到上官凌云還有如此坦誠的時候,,竟敢將她自殺的事告訴陸掌故,。
“丫頭,,”陸掌故又說道,“你若不愿意嫁他,,為父便出面推了這門親事,,接你回老夫府上住?!?p> 孟小魚心中一陣默哀,。
掌故不過是個文官,對付得了當(dāng)朝太子,?
更何況,,他如此一大把年紀(jì),招惹她這么一個惹禍精在府上,,他不怕被她折騰,,她還不忍心折騰他呢。
孟小魚再次擠出一抹微笑:“這事我自己管得了,,不勞義父費(fèi)心了,。”
“婚姻大事,,自古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故你不喜歡的婚事,,還是由長輩出面拒絕的好,。”陸掌故這次一點(diǎn)都不頑固了,。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這不明白著要就著孟小魚的心愿行事,?
孟小魚不想跟他糾纏這個事,,故意轉(zhuǎn)換話題:“義父,您可知道宇寧王之事?”
陸掌故左右環(huán)顧,,又跑到窗邊把窗子關(guān)上,,低聲說道:“丫頭,這事以后切莫提起,?!?p> 孟小魚被他這不經(jīng)意的動作和話語給弄感動了,鼻子一酸,,又有些想哭:“義父,,我之前只顧跟您斗嘴,未曾跟您細(xì)講過我的身世,。我曾受宇寧王爺和蓉公主的恩惠,,也差點(diǎn)成了他們的義女。他們未來的女婿就是宇寧護(hù)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管愈,,此人于我有救命之恩,。”
陸掌故一聽,,急了,,臉上的神情極其緊張,嘴巴不停地發(fā)出“噓噓“之聲,,讓她不要再說,。
他見孟小魚終于住了嘴,湊近她身旁,,壓低聲音說道:“哎呀呀,!丫頭,難怪你之前老跟為父打聽宇寧那邊的事情,。你這身世委實(shí)嚇人,,以后切莫再跟人提起。宇寧王帶兵謀反,,這事朝野皆知,,哄動天下。沒人敢公開談?wù)摯耸?。你如今身在東宮,,身邊耳目眾多,千萬小心,!”
“宇寧王死了,?”孟小魚淚眼婆娑地問道,心存僥幸地希望上官凌云所說的一切都是騙她的,。
“死了。”陸掌故嘆了口氣,,有些痛惜,,“儒皇在位時,老夫還是一名少卿,,曾親自去恭賀過他的大婚之喜,。葛寧宏的父親去世前做過十幾年國相,他本人又容貌才華俱佳,,是都城有名的才子,,跟蓉公主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儒皇后來還特意封了他為異姓王,,將宇寧那么好的地方封給了他。想不到他竟會如此忘恩負(fù)義,,竟偷偷帶了軍隊(duì)潛往都城企圖謀反,,想要謀奪江山。丫頭,,以后你可千萬莫跟人提起你與他的關(guān)系,,否則必遭殺身之禍?!?p> 孟小魚無聲嘆息,。這個陸掌故還真是枉讀了一輩子書,讀進(jìn)去一肚子的腐朽,。
她問道:“那宇寧世子葛玄凱呢,?他如今在何處?”
“他本來帶兵增援西北關(guān),,趕走了西嶺人,,立了戰(zhàn)功的?;噬狭钏麃矶汲鞘芊忸I(lǐng)賞,,誰知他卻連軍隊(duì)一起帶來了。這還罷了,,他讓軍隊(duì)在都城逗留了一月有余,,竟未打算走。大家正疑惑之際,,他卻偷偷帶兵溜出城外,,意圖與宇寧王所帶軍隊(duì)來個里應(yīng)外合。好在皇上發(fā)現(xiàn)得及時,,在都城外便將他偷偷截住了,,可他狡詐異常,,竟然逃走了?!?p> 孟小魚大驚,,問道:“義父,您是說世子出都城就被皇上截住了,?”
陸掌故點(diǎn)點(diǎn)頭,。
孟小魚頓時明了,她和管愈回到都城之時,,葛玄凱怕早已出事了,,但管愈大概并不知情,仍舊往宇寧方向追趕而去,。
“那么,,世子只是失蹤?”她追問道,。
“他是失蹤了一段時日,。但宇寧王府走水后,他潛回王府去查看,,被埋伏在附近的官兵抓住了,。”
孟小魚頓覺沮喪,。原來,,上官凌云說的都是真的。葛玄凱真失蹤過,,然后又被抓了,。
她仍不死心地問道:“管愈呢?”
“管愈,?宇寧護(hù)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管愈,?”陸掌故蹙眉沉思?!盀楦覆⒉蛔R得此人,,但朝廷到處貼通告通緝他,他便一夜之間成名了,?!?p> “義父,他可還活著,?”孟小魚急切地追問,。
陸掌故搖頭:“為父并不知。這兩日,,朝廷撤了葛玄凱的通緝令,,連帶著管愈的通緝令也撤了,。他要么也一并被抓到了,要么就死了,。事情尚未弄清楚前,,刑部是不會拿到朝堂上公開議論的?!?p> “義父能否設(shè)法帶我去獄中探望宇寧世子?”
上官凌云說,,葛玄凱交待了,,管愈受了重傷,不治而亡,。這話到底是真是假,,只有她親自問了葛玄凱才能知道。
陸掌故連連搖頭:“孩子啊,,莫說你此刻身在東宮被人時刻監(jiān)視著,,即便你出去了,老夫我也無力送你去探監(jiān),。葛玄凱如今可是重刑犯,,誰都不允許去探視。而且,,這事若讓皇上知道了,,難免會被視為同謀?!?p> 孟小魚淚水漣漣,,心想管愈到底是死是活,怕是無人能告訴她了,。
“蓉公主呢,?”她喃喃問道,總期盼著上官凌云說的東西有些是假的,。
“聽聞宇寧王被剿殺后,,皇上派人去通知蓉公主,也有查封宇寧王府之意,。王府的下人大約有人事先得到了消息,,知道宇寧王出事了,竟然搶奪起王府的東西來,,意欲占為己有,。大約有人覺得自己拿的東西太少或是怕被官府事后審查,竟于半夜一把火燒了王府,,蓉公主被燒死了,。待皇上派去的人到達(dá)時,,宇寧王府已被燒成了一片灰燼?!?p> 又是火,!陳皇后一把火燒了冷宮,陳皇后之父陳國相在家被火燒死?,F(xiàn)在,,諾大的宇寧王府也被一把火燒了。
孟小魚不由得一陣陣?yán)湫?,又有些狐疑:“王府極大,,院子極多。如若只是一把火,,不一定能燒到蓉公主,。”
“老夫聽聞,,那晚風(fēng)勢極大,,王府的下人又早已做鳥獸散,故無人救火,。宇寧王府被燒了三天三夜,,已經(jīng)燒成了灰燼?!?p> “還有葛若蘭呢,?她也被燒死了?”
上官凌云說過,,葛若蘭失蹤了,。
葛若蘭只是一介女流,活著還是死了都不影響大局,,上官凌云沒必要騙她吧,?
“葛若蘭就是宇寧郡主吧?聽說官兵后來去清理走水后的王府時,,似乎并未找到她的尸體,。皇上派了官員專門清查此事,,官員說王府走水當(dāng)晚極其混亂,,王府的婢女小廝跑的跑死的死,留下來的沒幾個,。官員審問了幾個還活著的下人,,有的說她被燒死了;有的說她逃走了,;還有人說她被幾個小廝侮辱了,,小廝擔(dān)心事后官府找他們算賬,,就抓著她跑了。唉,!好好一個王府郡主,,就這樣不知所蹤了?!?p> “宇寧王爺是在哪里被皇上派去的人圍剿的,?”
“中盛城?!?p> 中盛城是中盛郡除了都城外最主要的城市,,地理位置上差不多在尚赫國的正中間,是宇寧城到都城的必經(jīng)之地,。
孟小魚幽幽說道:“看來皇上根本就沒想要宇寧王進(jìn)入都城?!?p> “早在九年前,,皇上便下了詔令,宇寧的王公貴族,、官員軍士等,,未奉詔不得入都城。這個入都城是指不得靠近都城兩百里,。宇寧王親自帶著五千軍士,,浩浩蕩蕩地到了中盛城,中盛城離都城一百八十里,,其反心昭然若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