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心呆在晉王府算了算日子,,前日蕭緒走之后就再沒看見他的人影。
而這府里的丫鬟對她十分客氣恭敬,,是真正把她當成主子看待,,簡直是照顧的無微不至。她想要什么,,下人都會弄來,,于是她想,如果她要天上星星,,她們是否也會想辦法弄來,,對,絕對有可能,。
只有一點,,她想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發(fā)生的事,卻被丫鬟好言攔住,,如果錦心堅持出去,,丫鬟急了,就會跪下求饒,,錦心最怕她們這樣,,只好作罷。
丫鬟端著藥膏過來,,錦心知道該換藥了,。
她坐在寬敞的榻上,丫鬟小心翼翼拆紗布,,抹藥,,藥膏冰冰涼涼抹在指尖很是舒服,手指傷口愈合速度極快,。
她看著精致小巧的盒子,,里面裝著透明的液體,問:“這是什么藥,,效果怎么這么好,。”
丫鬟眉眼彎彎,,微笑道:“這是冰肌膏,,它國送來的貢品,整個梁國就兩盒,,太子一盒,,殿下一盒。就這小小一盒價值連城,,殿下都舍不得用的,。”
錦心聞言心中生出受寵若驚的感覺,。
她問:“殿下現(xiàn)在做什么,?”
丫鬟搖搖頭,道:“奴婢不知,?!鳖D了頓,又道:“殿下肯定忙著呢,,他得了空定會來看姑娘,。”
“是嗎,?!?p> 正說著,,門口忽然出現(xiàn)白色身影。
錦心抬頭,,心中豁然雀躍,,笑容在臉上綻放。
蕭緒緩緩靠近,,丫鬟忙起身行禮,看著余下未包扎的手指,,留也不是走也不是,,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蕭緒擺擺手,,丫鬟會意,,連忙告退。
他毫不客氣的坐到她身邊,,拿起藥膏輕輕為她上藥,,然后撿起繃帶條為她包扎。
錦心有些不自在,,道:“殿下,,還是我自己來吧?!?p> “別動,。”
他溫柔又霸道的語氣,,令她心馳神漾,。
她知道以她的身份該與他保持距離,不該與他糾纏,。
可是他的溫柔像一束光驅(qū)散了她的黑暗,,更像毒藥,亂了她的理智,。眷戀他的溫柔,,戒不掉他的毒,那就暫且拋棄理智,,享受他給予的溫暖,,哪怕只是片刻,足矣,。
等到包扎完,,錦心斂了心神,挪了挪身子,,問:“殿下,,兇手有沒有找出來,?”
蕭緒見她避開他,眼中閃過不悅,。
他溫聲道:“找出來了,,已經(jīng)結(jié)案了?!?p> 錦心怔了怔,,道:“是誰干的?”
蕭緒道:“指控你的丫鬟已認罪伏法,?!?p> 錦心捋了捋思緒,沉默半響,,眉心蹙成一團,,道:“不可能?!?p> “怎么不可能,?”
錦心看著蕭緒的眼睛,道:“這是一個局,,有人故意引開阿諾讓我落單,,丫鬟故意帶我去竹林,途中有人故意撞我將我衣袖染上藥膏,,隨后蕭寶林前來質(zhì)問我,,然后所有的人來到竹林?!?p> 頓了片刻,,又道:“且不說一個丫鬟殺不了一個大男人。試問,,她是如何說服所有的人前去竹林,,如何算計的蕭寶林,如何引開阿……白惜諾,?!?p> 蕭緒一臉平靜,道:“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沒事了,。”
錦心有些急,,道:“怎么會不重要呢,,真兇還在逍遙法外,況且南亦辰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p> 蕭緒道:“他不好糊弄又怎會認為你是兇手,。”
錦心噎語,。
忽然間,,她想到了一個人,他的母妃,,姜貴妃,,這個人為了她的兒子逼她嫁給南亦辰,曾在離子坡要置她于死地,,是的,,只有她才有這樣的本事做出這樣大的局,也只有她有足夠的理由去害她,,
她猶豫再三,囁嚅道:“你母妃……”
蕭緒望著她滿是質(zhì)疑的目光,,微微一笑,,道:“你只猜對了一半,南亦平不是母妃所殺,,母妃沒有理由殺南亦平,,她不過是借著南亦平的死把臟水潑到你頭上?!?p> 錦心斟酌一番,,試探道:“殿下,你知道真兇是誰,?!?p> 蕭緒深深看了她一眼,道:“別再探究這個問題,,好嗎,?”
錦心道:“既然知道,為什么不公之于眾,?!?p> 蕭緒道:“錦心,有些事情不知道更好,,知道的越少,,命才能越長久。我只能告訴你,,不是我母妃做的,。”
錦心見他語氣中有著明顯的不悅,,遂低下頭不再追問,。
蕭緒察覺自己語氣不妥,,溫言細語道:“錦心,相信我,,我不告訴你,,是為了你好?!?p> 錦心抬頭微笑道:“你為我做到這個地步,,我又怎會不信你。那個…丫鬟認罪是你做的嗎,?”
蕭緒道:“這件事必須有人出來認罪才能了結(jié),,她本身就是個罪人,不可惜,?!?p> 錦心低聲道:“我不是可惜,只是你這么做,,姜貴妃會不高興,。”
蕭緒挑了挑眉,,道:“你這是在擔心我嗎,?”
錦心茫然道:“啊,!”
南府,。
太夫人披著孝服跪在靈堂前,面色憔悴,,眼中布滿血絲,。南亦辰同樣披著純白孝服,與太夫人并排而跪,。
他沙啞著聲音,,道:“娘,您身子不好,,去休息吧,,這里交給我就行了?!?p> 太夫人咳了咳,,道:“我知道你在暗查亦平死因,他們說是兇手是個丫鬟,,誰信,?你且去吧,查清楚,,讓他瞑目,?!?p> 南亦辰強忍著眼淚,哽咽道:“您先去休息,,亦平看您這樣會難受的,,我去去就來?!?p> 他踏出靈堂,,見到不遠處的方廉佑,迎了上去,。
然后默契的并肩而行,,來到一處僻靜處。
南亦辰道:“可有去牢中打探,?”
方廉佑道:“那丫鬟在牢里自盡了,。”
南亦辰瞠目,,不自覺提高聲音,,道:“自盡?”
他握緊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沉聲道:“清河郡主那邊怎么說,?”
方廉佑道:“問過了,,她說并沒看見傅錦心殺人,她也是被人刻意引進竹林中,。只是她突然反口甚是蹊蹺,。”
南亦辰道:“白惜諾那邊如何,?”
方廉佑道:“各種刑罰都用上了,,人已半死不活,就是不松口,,什么也問不出來,,骨頭太硬?!?p> 南亦辰道:“傅錦心……”
方廉佑道:“大人是懷疑她,?”
南亦辰道:“她和晉王殿下競這般熟絡?!?p> 方廉佑道:“是否要請她回府,?”
南亦辰瞪了他一眼。
方廉佑吞了吞口水,,一時之間,,云里霧里,。
南亦辰道:“隨她去。等我忙完一切,,親自去裴府細查,,總會找到蛛絲馬跡。不過,,這件事,,傅錦心肯定逃不了干系?!?p> 晉王府,。
錦心日日錦衣玉食,與丫鬟也漸漸熟絡,。
丫鬟喚綠茵,,對她從無半分不敬,也因為太過周到令她怎么也適應不了,,畢竟從來沒有人對她如此恭敬,,與阿諾相比不在一個層次。
想起阿諾,,她百思不得其解,。那個陪她度過最難的日子,多次護她救她,,怎么會是千夜閣的閣主,。是她派人刺殺太夫人,又是她陪著她取夕顏花,,她究竟要干什么,?在她身邊有什么目的。
錦心也問過蕭緒,,阿諾怎么樣了,,可是每次蕭緒都避之不談。
于是她也不再過問,。
她也不想再知道什么了,,在這里她過的很開心,南亦辰也沒有來找她,。盡管她遲早要離開,,至少現(xiàn)在不用,拋開所有的煩惱,,今朝有酒今朝醉,。
時間過得很快,約莫半月有余,一開始還擔心南亦辰來找她,,后來發(fā)現(xiàn)他沒來,。于是她漸漸放下心來,恍惚中以為日子會一直這樣下去,。
這日,,綠茵陪她漫步在蜿蜒的回廊。
忽然,,她看見晉王府的下人,,腳步生風的朝蕭緒所在的“醉月堂”而去。
錦心見他面色有幾分慌張,,有些好奇,,于是跟在后面,尾隨而行,。
綠茵道:“姑娘是要去找殿下,?”
錦心瞥了一眼綠茵,不否認,,點點頭算是承認,。
她一路跟著,剛到醉月堂門口,,聽到里面的聲音,,整個人僵住了。
“殿下,,南亦辰求見,。”
“讓他進來,。”
蕭緒的聲音平靜溫和,,聽不出任何起伏,。
錦心的一顆心沉了下去,知道遲早要面對,,還是忍不住難受,。
她站了一會兒,轉(zhuǎn)身離開,,綠茵亦形影不離的跟隨她,,這一點讓她想到了阿諾。在她有危險的時候,,阿諾亦是形影不離的跟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