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訣別或許都不是訣別,,有的人冥冥中與你必有千絲萬縷的細絲牽引,時不時扯著你的心又痛了,。即使兩人已成平行線,不會交集,,他什么也沒做,,可就是若隱若現(xiàn)的蝴蝶效應(yīng)一樣影響了你,。
方佳不知道怎么回事被送回了老家,大伯大媽在照顧她,,那時候記憶很模糊,,她還不夠上一年級的年齡,但是卻去老家上了一年級,只記得老家的小學(xué)是紅磚房,,一進校門就有一個碩大的五星紅旗,。陌生的環(huán)境使她害怕,不是她太敏感了,,而是周遭太粗糙了,。后來十幾年后她從大人那里得知這段時間是她父母在博弈,拿她在博弈,。她成了一個東西,一個可以拿來威脅,,可以拿來賭氣的東西,,推來推去,,一會又成了一個包袱,誰也不想背著的包袱,。即使是時間也撫不平這段時間帶來的不安全感,,巨大的恐懼感籠罩著她,,即使她還不知道什么是害怕,一舉一動她都害怕,,害怕陌生,害怕父母,。她誰也不想理,更不想說話,。
沒多久,,方佳又回到了家里,這個家里從此再也沒有父親的存在,。爸爸,,好久不見了,他是去做了其他人的爸爸,。雖然沒有爸爸,,可生活卻異常的平靜,方佳和姥姥姥爺小姨在一起很快樂,,她并沒意識到爸爸是多么重要的角色,她以為她和別人過著同樣的生活。姥姥姥爺把方佳捧在手心里,,姥爺常說,,你要月亮你姥姥都能去給你摘。姥姥會滿足方佳的所有需要,,在姥姥姥爺這里,,她不是包袱,,不是東西,是小孫女,,是個人,。而她不知道,此時父母早已“訣別”,,是他們?nèi)齻€永遠沒辦法再同框,再一起去公園,,爸爸沒辦法再給她和媽媽拍照的那種“訣別”,是他們?nèi)齻€沒辦法擠在一個床上的那種“訣別”,。一場沒有問過她意見的“訣別”卻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她的三觀,影響著她的心態(tài),,影響著她的成長,屬實過于殘忍了,。
把方佳送去老家的那段時間,顧曼終于斷舍離了,,說句實話,她恨了生活,,恨了方嚴,,甚至方佳,。禾青青的出現(xiàn)打破了她全部的生活,磨滅了這個女人的全部生機,,她不過是一個不到三十歲的可憐女人,,被寵大的她怎么也想不到生活這樣玩弄她的靈魂她的身體她的婚姻,很巧的是,,禾青青和她年齡一樣大,方嚴的出現(xiàn)卻讓她恢復(fù)了生機,,以至于不顧一切也要搶到手,,大概無所謂道德,無所謂素質(zhì),,無所謂臉面,,這是愛嗎?誰能知道呢,?
那天很晴朗,,還是九月九日,一個好日子,,顧曼起了大早,,和方嚴同時出現(xiàn)在民政局門口,方嚴面無表情帶著一些歉疚一些無奈,。顧曼還以為這是一場夢,,一場可以醒來的夢,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走到這一步,周圍的一切都足矣傷害她,,仿佛把她暴露在槍林彈雨中,,心里被擊穿成無數(shù)個小洞,機械的簽字,,機械的走開,。拿走屬于自己的房子,股票,,不留給狗男女一絲一毫的東西,,令人作嘔。顧曼簽了字就徑直走回了家,,沒一句道別,,方嚴的內(nèi)心我不信他不苦澀,苦澀又能怎樣呢,?這個世界真的是你不爭取,,自有人來爭取,佛系在方嚴這里真的過不下去,。
方嚴和禾青青在一起真的快樂嗎,?和顧曼在一起完全不一樣,,如果顧曼是個公主,那禾青青就是廚娘,,她可以一天到晚做飯做家務(wù)不帶停的,。方嚴享受的是被捧的高高的快樂,,禾青青一家人對方嚴早就達成一致了要捧殺,。當他是個公子,當他是個尊貴的稀有的公子哥,,其實他是嗎,?聽不出話真假,識不出人忠奸可能會毀了他一輩子的內(nèi)心世界,,這無關(guān)現(xiàn)實生活過得怎樣,,是內(nèi)心受折磨,是拉不下臉皮承認自己的錯誤,。這是沒有擔當嗎,?倒是有的。擔當了禾青青的后半生,,擔當了禾青青兒子的后半生,。
方嚴迅速組建了新家庭,,和禾青青,還有季小朋,。迅速搬離了舊居,,新房子是廠里原來給顧曼方嚴分的一室的房子,,顧曼把這個房子給方嚴了,。方嚴在這個小地方迅速和禾青青布置開了,同時和家里人拉開了架勢,,誓死不離開禾青青,,說真的,,他也說不清是哪根筋出了問題,,就非她不可了,。在廠里抬頭不見低頭見,禾青青和顧曼,,他和顧曼,,他可以全然忘記方佳,忘記這個小女孩沒有爸爸,。私欲充斥了他的腦海,講真的好像他還未成年一樣沖動,,幼稚,,猶豫不決,。禾青青這下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撬來的墻角總算是落定了,,她還不忘巴結(jié)巴結(jié)方嚴母親,,硬是把顧曼沒做到的巧言令色都做了一遍,或許就是命吧,。
禾青青父母去的早,,家里三個個哥哥三個姐姐,家族勢力是挺大的,,比起顧曼,,少了一絲書香門第多的是絕地反擊的勇氣。從小她下定決心要進城,,要風(fēng)光,,她不要在農(nóng)村活著,在農(nóng)村爛掉,,她要豁出去,,活下去。十幾歲跟著二姐來到捷視廠,,給小侄子做飯,,打掃房間,,確實看夠了眼色,學(xué)會了做飯做家務(wù),,勤勞,,卻不知從來也學(xué)到了勾引男人的一套。禾青青和顧曼可不同氣質(zhì),,她帶點風(fēng)塵,,帶點妖嬈,確實可以滿足男人膚淺的想象,,皮膚白,,臉白,確實是有韻味,,有故事。方嚴從未見過這樣的女人,,難逃這一劫,。禾青青為了在城里落戶安家,嫁給了季小朋他爸季楓,,那個男人后來抽上了大煙,,禾青青也是無奈的操持著家里,開了理發(fā)店,,季楓也算又高又帥,,可是抽大煙這誰也受不了。禾青青在理發(fā)店見過各式各樣的男人,,方嚴卻是她見過出身最正氣的,,在廠里也算個小領(lǐng)導(dǎo),難免有了非分之想,,她再想起季小朋的未來,,決心給他換個靠譜的爹,即使,,這男人曾是別人的爹,,即使,這男人還是別人的男人,。她也,,可以有辦法,說句難聽的,,小三這個詞,,她無所謂,只要可以過上她想要的生活,,這又算什么呢,?
離婚之后,,顧曼夜夜難眠,她似乎還妄想方嚴會回頭,,而一邊的方嚴早已和禾青青拍起了結(jié)婚照,,禾青青迫不及待上位,豈是顧曼可以想象的,?純是心思過于純真了,。顧曼把方佳扔給父母,還無暇顧及,,就想著怎么能讓方嚴禾青青不好過,。
時間這幾年走的很慢,發(fā)生的事顧曼始終歷歷在目,,物是人非對顧曼對方佳來說,,體會的深入骨髓,依然是廠里傍晚灰暗的燈光,,依然是那個三室一廳的房間,,依然是廠里上下班廣播的音樂,依然是哪那個廠門口那間早餐店,。每一處都是灰色,,每一處有她的影子的地方此時都幻想成禾青青。心立刻被揪著一樣疼,,真的快要死了,,真的是茍活。
廠里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也多,,尤其是他們這對金童玉女,,方嚴扛著被人戳著脊梁罵的話語維持著與禾青青來之不易的小家,往日上臺表演的風(fēng)采和自信早已不在,,他和許多朋友斷了聯(lián)系,,不愛與人交往了。逼不得已就圍著禾青青,。方家人也看不慣方嚴和禾青青,,沒事也不會過多聯(lián)系,方嚴在自己的世界里,,捧殺著,,酥麻著,沉醉著,,不想掙扎,,也不愿回首往事。如此就好,。方佳的事他也忘記于心,,禾青青拉著他教育季小朋,,方嚴很是上心,管教嚴格,,平時也允許季小朋去看他親爸家,,方嚴也很大度,作為繼父來講,,“在其位謀其事”,,禾青青家人更是把他越捧越高,簡直成了教育家,,思想家,。
人生有很多個車站,在這個車站,,二十九歲的顧曼和三十歲的方嚴告別了,,四歲的方佳和三十歲的方嚴告別了,即使她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做不了,。而二十九歲的禾青青霸占了顧曼的老路繼續(xù)走,方嚴成了季小朋的爸爸,,成了禾家的一位座上客。
至此,,方佳在學(xué)校依然很快樂,,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加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