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解夢
叮!電梯停在第二十五層,,門緩緩打開,。
朱沐陽看到正對著電梯的大門,,不禁頭皮發(fā)麻。
與其說是大門,,不如說是由青銅鑄造的惡鬼腦袋:青面獠牙,,眼如銅鈴,猙獰兇惡,,一副擇人而噬的樣子,。
“惡鬼腦袋”后是該層唯一的房間。
長廊上鋪著沒過腳踝的土鱉,、蜈蚣,、毒蜘蛛、蟑螂等軀殼殘?jiān)?,潮乎乎的,,散發(fā)著令人作嘔的氣味。
轟然雷鳴,,“鬼口”大開,,“吐”出十多個(gè)兔女郎。她們都端著木盆,,把殘?jiān)乖谀_旁,,井然有序地回去。
劉志顯然早已習(xí)慣,,只是微微皺鼻,,淡定地走過“殘?jiān)贰保恢煦尻杽t覺得鼻子被木塞堵住了,,胃里翻江倒海,,比走在狗屎鋪成的路上還惡心。
在“鬼口”將要合上時(shí),,劉志快走幾步,,單掌托住,請朱沐陽先進(jìn)。朱沐陽微微躬身,,以示道謝,,略一縮肩,就跨了進(jìn)去,。
屋內(nèi)燈光昏暗,,陰慘慘的霧氣彌漫,但足以看清房間的每個(gè)角落,。
他一眼就看到坐在客廳正中的……
老人,?
這哪里是人?分明是一座肉山,,占據(jù)了整個(gè)房間的二分之一,。
那顆幾乎頂著天花板的大腦袋,放在贅肉層層疊疊的巨大身軀上,,猶如蛋糕上的一粒櫻桃籽,渾身遍布大大小小的老年斑,,插在他身上的幾十條輸液管另一端連在大大小小的中藥罐上,。
臭烘烘的紫色霧氣正是從他身上飄出來的。
不用旁人介紹,,朱沐陽也猜得出這位就是劉家的主人劉光欣,。
二十多位樣貌清麗的兔女郎照看著沸騰的中藥罐。
“小心,,這小家伙身上的霧有蹊蹺,。看她們的眼,?!焙偰锬锛鼻械靥嵝选?p> 朱沐陽裝作隨意地掃一眼,,見兔女郎都目光呆滯,、動(dòng)作機(jī)械,宛如提線木偶,,心中一驚,,“該不會(huì)是被控制了吧?怎么辦,?”
“當(dāng)然是用異香抵御了啊,。”狐貍娘娘不慌不忙地施展神通,。
“你所說的異香該不是狐臭吧,?”朱沐陽半開玩笑。
“你再敢胡說八道,,信不信我一爪子撓死你,?你這個(gè)什么都不懂的小崽子,,不看看那兩位在干什么?”狐貍娘娘急了,,破口大罵,。
朱沐陽往躬身分立在劉光欣兩側(cè)的一男一女看去。
男的肥胖如豬,,有一張猥瑣的臉,,寬大的道袍都幾乎被渾身贅肉撐破;女的則女強(qiáng)人模樣,,戴著金邊眼鏡,,穿著爽利的白領(lǐng)裝。
兩人周身各散發(fā)著不同顏色的柔和氣體,,如屏障把毒氣隔絕在外,。
朱沐陽又看向劉志,見他也是如此,,回想起他剛才單掌托起幾百公斤重的大門,,恍然大悟,接著聞到了清新的氣,,精神為之一振,。
“凡是異人靈獸,都可用法力化為異香,,以抵御瘴氣,。”狐貍娘娘還在為他剛才的玩笑而生氣,,語氣很是嚴(yán)厲,。
“胡可秀、郭麗娜,,你倆在我家做門客足足有六年,。說句不自謙的話,自認(rèn)為對你倆還不錯(cuò),?!崩先酥袣夂茏悖暼绾殓?。
“劉家的恩情,,我連在睡夢中都不敢忘?!狈逝种心昴腥擞颓换{(diào),。
“您有什么要求盡管提吧。”女人不卑不亢地答,。
“俗話說,,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shí)。甭覺得我說話不中聽,,先小人后君子,。今天若解夢讓我很滿意,每月加錢,,不然,,老規(guī)矩,一百零八樣酷刑要嘗個(gè)遍,?!?p> 沒等劉光欣說完,十多個(gè)肌肉嶙峋的赤膊大漢各拿著鐵鏈,、鐵錘,、烙鐵、長鐵釘之類的刑具從右側(cè)的小房間里魚貫而出,。
他們皮膚粗糙如松樹皮,,雙眼都微微發(fā)紅,略張開的嘴露出一小截兒獠牙,,兇神惡煞,瞅著胡可秀和郭麗娜冷笑不止,,如看到腐肉的豺狗,。
郭麗娜和胡可秀面色慘白;劉志卻神定氣閑,,一副等待看好戲的樣子,。
“甭怕,不過是一些小輩兒,。有我在,,你盡可以橫著走路?!焙偰锬锇参恐煦尻?。
“到了這鬼門關(guān),害怕也無用,。待會(huì)兒他若找我麻煩,,我就拼個(gè)魚死網(wǎng)破?!敝煦尻枬M不在乎地說,。
“我最近被一個(gè)夢擾得不思茶飯,整整餓瘦了幾圈。兩位都是解夢的高手,,一較高下吧,。我只要最優(yōu)的那個(gè)?!眲⒐庑滥樕限抢馁樔庖蛘f話而如鐘擺一樣晃動(dòng)不停,,
郭麗娜和胡可秀相視一眼,目光中硝煙滾滾,,大有一觸即發(fā)之勢,。
“女士優(yōu)先?!焙尚阃笸肆艘徊?,狡猾地笑著說。
郭麗娜瞪他一眼,,但已被架在高臺(tái)上,,沒有退路,扶了一下眼鏡框,,懇求劉光欣:“必須先言明,,我說過的,他不能再說,?!?p> 胡可秀心中一驚,剛要反駁,,卻被劉光欣示意閉嘴,,只得悻悻地退到一旁。
“接連幾晚都在做同一個(gè)夢,,一棵活了千百年的老樹突然被閃電擊中,,在暴雨中燃起大火,化為灰燼,。不久后,,從灰燼中長出兩棵嫩芽。嫩芽吸收了老樹的養(yǎng)分,,欣欣向榮,。”劉光欣長吁短嘆,。
郭麗娜雙目微閉,,念念有詞,似在詠唱優(yōu)美的詩歌,。她每唱一句,,頭頂便冒出一張帶著幽藍(lán)火苗的紙牌,。
“這小妮子用的是西方占卜術(shù)的一種,道行還可以,,應(yīng)該能解開姓劉的夢,。”狐貍娘娘打了個(gè)哈欠,。
待唱完五十二句后,,郭麗娜緩緩飛起,秀發(fā)隨之在風(fēng)中微漾,,隨意抓了一張紙牌,,以美聲唱法不疾不徐地唱:“萬即一,一即萬,。一似滅非滅,,藏于萬之中?!?p> “故弄玄虛,。”胡可秀嘲諷地笑,。
郭麗娜語罷,,輕輕落地,睜開眼,,目中含笑,,“恭喜劉老先生,一代表個(gè)體,,萬代表劉家,。個(gè)體消亡,劉家長存,。嫩芽茁壯成長,代表著劉家的財(cái)富會(huì)暴增,?!?p> “胡說八道,你在詛咒劉老先生必定會(huì)死,?!焙尚悴淮笈钢惸扰龋骸巴衢T邪道,,不足信,!”
郭麗娜不屑地瞥胡可秀一眼,自信滿滿地等待劉光欣的反應(yīng),。
“我要說的話,,胡道士全替我說了,。”劉光欣臉色陰郁如被抹了黃豆醬,,輕喝一聲:“上刑,!”
壯漢們?nèi)绫凰┝税偬斓墓罚恢魅顺度チ随i鏈,,當(dāng)然興奮異常,,嘯叫著沖過去,掄起鐵錘,、鎖鏈打向郭麗娜,。
“我不可能算錯(cuò),你存心殺我,?!惫惸却笈嚨仫w起,,祭起五十二張牌,。
這些牌鋒利如匕首,破空而去,,悉數(shù)刺中壯漢們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