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命案
南宮府地理位置優(yōu)越,,位于皇城之南最為繁華的朱雀大街,北接玄武大街,,往南可直通朱雀門,,兩側(cè)便是東,西二市,。
南宮府今天中門大開,,緩緩駛來的馬車引起全府上下的忙碌,,坐在馬夫旁邊的丫鬟連忙拿下馬登,,輕輕掀開車簾。
只見一位削肩細腰,,顧盼神飛的姑娘優(yōu)雅地走下馬車,。
女子大約十四五歲,身穿月白色齊腰襦裙,,腰間還掛著兩個香包,,面貌更是驚為天人,鼻梁微挺,,桃花眼,,細眉,絳唇映日,,氣質(zhì)清冷淡然,,肌膚嬌嫩,。雖然容貌勝過世間任何女子,但也透露著些許稚嫩,,不過胸脯處卻比成年女子還要豐潤,,令人陶醉。
女子一雙深邃的眼眸里還略帶些淚水,,大概是剛剛?cè)ゼ腊萘嗽娓?,還沒有從悲傷中走出來的緣故,讓人看了心痛,。
過了半晌,,南宮父子快步從府內(nèi)走出。爺爺南宮極一瞧見孫女眼角紅潤,,心疼頓時涌上心頭,,連忙上前安慰道:“快讓爺爺看看,咱們的小夢兒這是怎么了,,好了,,好了,別傷心了,?!蹦蠈m極用長滿皺紋的手輕輕地擦去孫女眼角泛起的淚花。
“好了,,趕緊進來吧,,別受了風(fēng)寒?!备赣H南宮祁就顯得有些冷漠,,不過從言語間還是可以看出他對女兒的關(guān)心。
另一邊的宇文憂幾人剛剛經(jīng)歷了一次兇險的刺殺,。
就在剛剛,,他們遇到了一伙蒙面殺手追殺一名中年男子,宇文憂幾人原本就會些武功,,但他們只打跑了蒙面人,,人沒有救下,不過在中年人臨死前交給了宇文憂幾人一封密信,。
“這是一封彈劾信,,彈劾涼州刺史葉展天勾結(jié)蒼穹山神教,企圖造反一事,?!睏罟鈫⒛眯艗吡艘谎酆螅樕查g大變,就要離開,,“我必須趕緊把此事轉(zhuǎn)告給陛下,,晚了就來不及了?!?p> 一旁的宇文憂不知發(fā)現(xiàn)了什么,?仔細看著死去那人的刀疤,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王景之率先看見,,也蹲下觀察著傷口,“這傷口有什么問題嗎,?”
王景之說話的時候,,楊光啟的目光也注意了過來。宇文憂突然看向王景之手中從蒙面人那里搶來的武器,,仿佛恍然大悟般的緩緩站起,,楊光啟連忙走進,問道:“你可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剛才那些人并不是被我們打跑的,,而是他們完成刺殺以后,自行撤退的,,因為他們的實力遠在我們之上,。單從刀口來看,整齊工整,,一看就是經(jīng)常殺人才能做出這般,,而最為重要的疑點在那把刀上?!庇钗膽n接著望向王景之手里握著的長刀,,楊光啟也隨即望去,“我如果沒猜錯的話,,這是一把被改動過后的橫刀,。”
“橫刀,!”楊光啟二人皆尤為震驚,,但楊光啟迅速反應(yīng)過來,“會不會是涼州的守軍,,葉展天派來追殺他的?!?p> 宇文憂臉上掠過一抹微笑,,再次蹲在死者旁邊,從死者的衣襟處竟掏出了一個小令牌,隨手將它扔給了楊光啟,,淡淡道:“你覺得葉展天會不遠千里派人到京城刺殺一個兵部官員嗎,?”
接過令牌一看的楊光啟又是一驚,連忙道:“他并不是從涼州來皇城告密的,,他竟是兵部的官員,,那么那些蒙面人也有可能不是從涼州來的軍士,而是……”
對此楊光啟不敢細想,,如若此事牽扯兵部的話,,那么也一定事關(guān)朝堂,這件事并不是涼州刺史一人想要造反那么簡單,。
宇文憂拿手絹擦了擦手上的血跡后,,說道:“不管此事背后如何,總不是我們這些世家子弟所能插手的,,令牌還回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p> 楊光啟一聽,,竟將令牌塞入衣襟,斜眼看了下宇文憂,,沒有說些什么,,而是將王景之手中的橫刀奪來,淡淡道:“你們不是朝中官員,,怕惹火上身我無可厚非,,但我身為太子伴讀,陛下的千牛備身,,我絕不會允許威脅到王朝穩(wěn)定,,威脅到陛下安危的事情發(fā)生?!?p> 宇文憂緩緩走向滿臉怒氣的楊光啟,,皺眉道:“光啟,你變了,?!?p> 宇文憂在丟下這句話后便與王景之離開了,只剩下站在原地不動的楊光啟,。
傍晚,,宇文府。
在膳廳里,,每個人早已按規(guī)定的位置坐好,,宇文凌夫婦自然是坐在上座,,兩側(cè)坐著宇文凌的子女們,共十一個座位,。
宇文凌的子女,,不多不少,加上宇文憂正好八個,,七個男孩一個女孩,,也正好應(yīng)了那句諺語: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老大出得了廳堂,,入得了廚房,不僅是宇文府的管家也是府中的賬房先生,。
老二自幼體弱,,雙腿殘疾,整日悶在屋里,,已有十年未曾出府半步,。
老三打小習(xí)武,身體強壯,,十三歲時被宇文凌攆去了邊境軍營,。
老四則天性狠毒,心眼小,,與家里的幾位兄弟不怎么親近,。
老五天賦異稟,博學(xué)睿智,,常被人稱有乘龍之才,,現(xiàn)入南汾麋鹿書院學(xué)習(xí)。
老六便是那位鼎鼎大名的宇文小六公子宇文憂,,老七是最聽他話的同父同母的親弟弟宇文政,,八姑娘年齡尚小,正是牙牙學(xué)語之際,。
一臉低沉的宇文憂悠閑地走進廳堂,,當(dāng)他抬頭時,眾人皆看著他,,這時宇文憂才意識到大事不妙,。
宇文家規(guī)第十條:吃飯時晚于長輩到場,可以理解為沒教養(yǎng),,當(dāng)罰,。
“站的跟一尊大佛樣,趕緊給我坐下吃飯,!”
宇文憂被嚇得連忙尋一處坐下,,低下頭就是扒拉著眼前的米飯,,不敢言語,。
不止是他,,一家人也只是低頭吃飯,沉默不語,,唯有宇文凌端起飯碗,,發(fā)出吧唧嘴的聲響。
“對了,,今天我與你母親商議,,你也早到了進書院的年齡,明天你就隨你弟弟一起去書院吧,!”宇文凌緩緩放下飯碗,,拿起嘴邊的一粒米往嘴里填。
眾人也連忙停止了吃飯,,正襟危坐地看向宇文憂,。
宇文憂此時臉色陰沉,不敢言語,。
宇文凌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訓(xùn)斥道:“別那副表情,,待公主及笄后你便是大乾的駙馬爺,如若你還是這般德性,,豈不是丟了我們宇文家的臉面,,所以你就給我去書院好好磨練磨練你那不學(xué)無術(shù)的秉性?!?p> 宇文凌語音落后,,端起飯碗再次吃飯,眾人也紛紛低下頭,,動起碗筷,,唯獨宇文憂一動不動呆坐在那。
宇文凌一邊吃飯,,一邊嘀咕道:“真不知這幾年你在南汾學(xué)了些什么,?一點儒雅之氣沒有,反而帶回了一堆惡習(xí),?!?p> 這顯然是宇文凌對宇文憂回來的這半個月里整日吃喝玩樂,逛青樓表現(xiàn)出的不滿,,但這只是表面,。
雖然分別八載,但宇文凌心里清楚自己兒子的性子,,再加之這幾年從南汾寄來的信件可知,,自己兒子早已文武雙全,,不僅自創(chuàng)劍法,而且兵書可以做到倒背如流,。
宇文憂表現(xiàn)的種種紈绔,,無疑是想通過身上的惡名來反抗這門親事。不管是平民百姓,,還是貴族豪門,,他們都在乎一樣?xùn)|西——面子。
更不用說皇族,,斷然不會讓皇室公主與一個滿身狼藉,,臭名昭著的紈绔成親的。但宇文凌心里清楚,,這門婚事遠沒有宇文憂想的怎么簡單,,想要通過這種手段悔婚,是天真的,,也是可笑的,。
晚飯后,宇文憂還在思念那位上午時遇到的女子,,雖然只有匆匆一眼,,但好像早已相熟一般。
這時,,一位大概二十來歲俊美郎君走了過來,,還在思春的宇文憂連忙拱手道:“兄長?!?p> 這位身高七尺,,俊美的臉龐上透露著一絲滄桑的年輕人就是宇文府的大郎君,宇文憂的長兄——宇文措,。
只見宇文措從袖子里拿出了一袋銅錢,,將它遞給宇文憂,體貼道:“父親讓你去書院不要怨父親,,我們幾個都知道,,父親最為疼愛你了,讓你去肯定也是為了你好,。這些錢你拿著,,別亂花,拿去買點想吃的和衣物,,上學(xué)時用的上,。”
“謝謝大哥,?!庇钗膽n將錢小心的收了起來,,宇文措又隨口說了一句,“別去東市買,,今日午時東市那里死了個人,,不安全?!?p> 宇文措走后,,宇文憂低著頭在原地嘀咕道:“死人……郊外那人大約也是午時被人刺殺的,,僅僅一天,,皇城內(nèi)就有兩人在幾乎同一時間喪命,難道是巧合,,還是有人精心謀劃,。”
心生疑惑的宇文憂緩緩走入房間,,在途中遇到了一個丫鬟,,便詢問道:“你知道今日東市死了人嗎?”
丫鬟對于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嚇得不知所措,,一看又是少爺,,更加不淡定,她顫抖著身子,,微微點頭,。
“死的是何人?”宇文憂接著詢問,,顯得非常急促,。
丫鬟顫顫巍巍的回答:“好像是兵部的人?!?p> 得到答案的宇文憂便放丫鬟離開了,。這可令丫鬟大失所望,本以為是被少爺看上了,,連進行魚水之歡的準(zhǔn)備都做好了,,怎料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的美夢瞬間落空。
宇文憂完全沒有注意到丫鬟的失落,,而是站在原地托起下巴思考道:“又是兵部,,看來京城里將要發(fā)生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