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廢皇神教
蒼穹山,,為公堂,。
在九級臺階之上,有一石凳,一位身披黑袍的神秘人正襟危坐,,由于戴著龍紋的黑色面具,,所以分不清男女,更別提長相如何,。在神秘人面前還站滿了身穿夜行衣的教徒,,他們皆面戴黑色面罩,黑壓壓的一片,。
這時,,一個教徒綁著一位被破布捂著嘴,黑布蒙著眼的少年,,大約已到弱冠,。
“你就是葉弘,葉子忌,?!弊谑噬系纳衩厝税l(fā)出空靈般的詢問聲。
“正是,,葉子忌拜見神君,。”少年顫顫巍巍地道,,接著他做出叉手禮,,高舉于額頭,“佛法不滅,,神教永存,,大道之行,天下為公,?!?p> 神秘人放聲大笑,轉(zhuǎn)身看向身后寫著“天下為公”的鑲金牌匾,,沙啞道:“事成之后你想要什么,?涼州諸郡還是大乾江山,亦或是美人榮華,?!?p> 安京皇城,大乾皇宮之內(nèi),,皇帝親審宇文措殘害皇室宗親一事,,但遲遲沒有找尋到證據(jù)。宇文措也無法自證清白,,只能繼續(xù)關(guān)在獄中,,只因那一晚他確實與李戈有口角之爭,,也說過燒死李戈的一類話,最重要的是那一晚他離開李府后,,并沒有回到家中,,宇文措自己也記不清去哪了,只知道清醒過來后,,人已在鬧市,,并且已過午時。
這時,,身穿紫袍,,佩金魚袋的左羽林軍大將軍荀冰慌張跑了進來,高舉一封信函,,“啟奏陛下,,涼州刺史急報,蒼穹山邪教于今日清晨發(fā)動叛亂,,現(xiàn)今已攻下臨右,,漢江二城,現(xiàn)已攻打宛城,,宛城危急,,望陛下定奪?!?p> 皇帝沒有太多的慌張,,而是緩緩接過奏折,因為他早已預(yù)料到蒼穹山一徒在近些日子一定會有大動作,,這下蒼穹山神教大舉出山,,便是一舉剿滅的天賜良機。
蒼穹山位于涼州地區(qū),,是一處四季長滿樹木的地方,。曾經(jīng)也是戰(zhàn)略要地,易守難攻,,但由于此地突發(fā)許多怪事,,又加之與西秦戰(zhàn)事焦灼,缺少士卒,,因此朝廷撤出了駐守在這里的軍隊,,自此之后,此地便一直荒無人煙,。
直到十三年前,,邪教教眾在京城起義失敗,退至蒼穹山上,,安營扎寨,,朝廷曾幾次出兵圍剿,,但均已失敗告終。
而涼州則是靠近京畿地區(qū)的一個重要戰(zhàn)略要地,,是大乾西境的門戶,涼州一有閃失,,那便意味著西境全線崩潰,,西方蠻族可肆無忌憚的馬踏安京。
因此涼州地區(qū)一直駐扎著皇帝最為信任的軍隊,,閑時刺史負責(zé)訓(xùn)練以及管理,,戰(zhàn)時聽從皇帝指揮。
“傳朕旨意,,從京畿大營調(diào)五千輕騎,,由……”皇帝停頓半晌,陷入了沉思,,而后又言,,“由晉州侯龍毅領(lǐng)朕兵符前往涼州調(diào)動涼州守軍,另外任命左羽林將軍荀冰為副帥協(xié)助龍毅平亂,?!?p> “臣遵旨!”荀冰緩緩?fù)讼隆?p> 安京城內(nèi)街道南北交通,,東西縱橫,,一條寬達一百五十米的大街為中軸線,將都城分為兩邊,,看起來猶如棋盤的格局,。
用于貨物交易的“市”設(shè)在城市的中心位置,分為東西二市,,這里商賈云集,,邸店林立,物品琳瑯滿目,,貿(mào)易極為繁榮,。
而閑安茶館便位于東市,是京城達官顯貴必來之地,,更是天下儲茶種類最多的茶館,。
這里有世間少有的安逸,沒有車馬人群的喧囂,,唯有檀香以及茶的濃濃香味,。
“廢皇神教……想不到他們又出來作妖了?!?p> 茶館內(nèi),,宇文憂與鄧熙碩聚在一起,,就在今日廢皇神教叛亂的消息傳遍了京城,造成城中一片混亂,。
“這廢皇神教一直宣揚‘天下為公’的教義,,為各國皇室所不容,但又偏偏在乾國最為活躍,?!编囄醮T淡淡道。
正在二人閑聊之時,,蘇言亮二人走了進來,,還是和平日一樣,文琮坐下,,蘇言亮才敢入座,,好似已經(jīng)刻在骨子里的自覺。
在二人進屋坐下后,,又有一人走入,,是一位俊俏的郎君,其容貌絕不輸于在坐的所有人,,就連一向?qū)γ婷渤錆M自信的宇文憂在他面前也顯得格外普通,。
“光啟!”宇文憂一驚,,這段時間一直不見身影的楊關(guān)啟為何會在此地,?
楊光啟環(huán)顧一周,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一頭白發(fā)的鄧熙碩身上,,彎腰行了個叉手禮,,道:“想必這位便是秦王殿下。如今邪教作亂,,京城多有不安,,殿下這段時間還是莫要出府了,以免誤傷自己,,省的母國擔(dān)憂,。”
“那是一定,,本王一定謹記楊大人的好言叮囑,,也在此恭賀楊大人榮升大理寺少卿了?!编囄醮T微笑著說道,。
“只是代理職權(quán)而已,待案件一結(jié),,一切便可回歸正軌,?!闭f完,楊光啟拿出幾份卷宗遞給宇文憂,。
春季的最后一場雨還是下了,,給動蕩不安的安京城增添了些許寒冷。
傍晚,,被雨水沖刷過后的乾皇宮更加陰濕寒冷,,身穿紫袍的老者撐著雨傘慢步走在皇宮之內(nèi)。
“老丞相深夜入宮有何要事,?”大內(nèi)總管徐錄將南宮極手中的油紙傘收起,,抖了抖上面的雨水,,放在一旁,,接著整理起南宮極的官袍。
已到花甲之年的大乾右相南宮極微笑道:“公公在這深宮之內(nèi)生活也有幾十年了,,難道還不打算找個打趣人嗎,?”
“老丞相真會說笑?!毙熹浀哪樕蠑D出一抹苦笑,,瞟了一眼下面,無奈的搖頭,。
徐祿將南宮極帶入屋內(nèi),,皇帝正在蠟燭的微光下批閱奏折。南宮極瞧了一眼徐祿,,只見他微微搖頭,,接著南宮極小心翼翼地將手中的奏折放了上去,李光韻這才反應(yīng)過來,。
皇帝轉(zhuǎn)過身子,,右手臂放在龍枕上,徐祿連忙將一旁的明黃色披風(fēng)給皇帝披上,,皇帝捏了捏額頭,,疲憊道:“老丞相有要事嗎?”
“啟稟陛下,,金吾衛(wèi)來報,,近日京城里多有不安,人心惶惶,,老臣以為陛下應(yīng)早日加強對全城戒備,,以防討賊有變?!蹦蠈m極拖著滄桑的嗓音說道,。
“朕知道了,,朕立即知會禁軍巡視京城,加強戒備,?!?p> 話音剛落,皇帝便重新拿起一旁的奏折,,斜眼一看南宮極遲遲不見離開,,便再次詢問道:“老丞相還有事嗎?”
南宮極環(huán)顧一周,,彎腰謹慎地道:“老臣近日偶然聽聞魏公治下六部,,二十四司故意拖延涼州軍務(wù),更有甚者竟與賊寇有所勾結(jié),,意圖不軌,。”
皇帝猛地直起身子,,臉上的疲倦被怒火燃燒殆盡,,怒道:“竟有此事!”
看見龍顏大怒,,滿殿的太監(jiān)宮女慌忙下跪低頭,,南宮極也默不作聲,臉色凝重,?;实壅痖_披風(fēng),順手將案邊角上的奏折撥弄在地,,“徹查,!經(jīng)中書門下將可疑人等呈至御前,朕定要嚴懲不貸,?!?p> 南宮極將要離去,又停留半晌,,輕聲問道:“陛下,,葉展天與邪教勾結(jié)一事該當(dāng)如何?”
皇帝沒有說話,,按理來說,,彈劾信前些月便呈至御前,可皇帝卻遲遲不詔葉展天入京受審,,只因背后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原因,。
李光韻的生母不是當(dāng)今太后,而是二十年前死在皇宮的妃子葉美人,只因當(dāng)今太后為皇后時一直無所出,,所以先帝將皇子中最有能力的李光韻過繼給了當(dāng)今太后,,而葉美人也由于兒子被搶便早早離世了。
這葉美人正是涼州刺史葉展天的妹子,。
“此事尚未查清,,又逢涼州危急,因此不易臨陣換將,,此乃兵家大忌,。”皇帝此言一出,,南宮極也不好再說些什么,,無奈弓腰退下,皇帝也在徐祿的攙扶下離開龍塌,,穿上長袍朝殿門走去,。
“先是兵部孟準(zhǔn)、趙群,,接著是工部裴荀,,最后是李戈,,僅兩月之內(nèi)竟都死于非命,。裴荀可是朕一手提拔的,他的忠心勝過朝中多數(shù)人,,李戈更是朕的堂弟,,宗室之內(nèi)少有的翹楚?!闭f著說著,,皇帝看向一旁的大內(nèi)總管徐祿,“告訴大理寺以及侯達,,若七天之內(nèi)還未查清事情真相就不必來見朕了,,自覺向吏部遞辭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