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乾莫被江水水問的莫名其妙,但瞧他那個樣子又不像是無中生有,便回道:“西朝不比蠻子,,皆是漢人,,拋卻別的不說,在朕眼中他們同樣也是朕的子民,。”
“皇上既有如此博愛之心,何不在命西南邊境城鎮(zhèn)沿途施舍些粥飯呢,?”
江水水這邊剛說話,賈樺便厲聲道:“荒唐,,難不成大西朝不養(yǎng)的人,,我們大歌朝卻要當個冤大頭去幫人家養(yǎng)百姓?”
離乾莫也是坐在龍椅上微皺著眉頭看著江水水,,江水水見狀笑道:“左丞相此言詫異,,我知道您是擔心什么,,您是擔心吃了咱們的飯,渡過了難關還不記得咱的好,,對不對,?”
賈樺一甩袖子道:“自然如此,西朝賊人刁鉆,!”
江水水摸著腰間的玉佩,,從容不迫的回道:“說句大不敬的話,百姓們只求有安頓之地,,有糧食可以果腹,,并不在乎是給大歌朝當子民,還是給大西朝當子民,?!?p> “放肆!”離乾莫打斷了江水水的話,,厲聲喝道:“難不成說朕的子民并不愛朕,,而是只要誰給飯就跟誰的刁民?”
江水水作揖道:“皇上現(xiàn)實的講,,若是餓得都快死了,,誰還會在乎些別的東西呢,再者說前有春秋戰(zhàn)國為例,,百姓,,官員那一個不是擇木而棲?”
離乾莫一時語塞,,端起茶杯來喝了一口才繼續(xù)說道:“即便如此,,這與能不能解決邊患有什么關系?”
“回皇上,,一個國家是否強盛一是看朝廷是政治清明,,再者就是看人口了,把人口吸引了過來便可充盈自己的國力,,額....這些暫且不提,,按眼下的情況來說,聽剛才諸位大人所言,,西朝旱澇之地緊挨著咱們西南邊境,,若我們不廣施善德,西朝百姓見咱們吃得好,,穿得好,,不免心生嫉妒,誓死擁護西朝,而如果我們展現(xiàn)出咱們大歌朝的善意和氣度,,西朝的百姓就會念咱們的好,,紛紛站在咱們這一邊?!?p> “看現(xiàn)在的情形,,西朝的兵員之所以比以往的多,大部分都是因為旱災的原因,,壯丁們沒飯吃,,才去當?shù)谋@樣問題就來了,,誰能沒有家人呢,,我們一旦在邊境沿途施舍粥飯,收獲了西朝百姓的信任和感激之情,,待這些兵員返鄉(xiāng)探親之時,,便會從家人的空中得知此時,勢必軍心渙散,,我們同時也成了他們眼中的正義的一方,,而大西朝連年只顧征戰(zhàn),卻對他們不管不顧,,便成了惡的一方,,這種觀念只要形成,大西朝便師出無名,,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啊?!?p> 離乾莫在上面聽得只點頭,,就連沐天休幾位大臣也是思索起來,,這會子聽見江水水不繼續(xù)往下說了,,離乾莫瞪大眼睛道:“這就完了?”
江水水咳了兩聲,,咽了咽口水道:“呢個,,皇上,臣今一早吃的鹵肉,,有些咸了,,現(xiàn)在有些.....”
聞言,離乾莫拍著扶手大笑起來,,揮著手道:“快快,,給他上杯茶。”
“不用皇兄,,我這杯沒喝,,給他吧?!?p> “行行,,一樣?!?p> 秦壽接過茶杯給江水水遞了過去,,江水水見離歌笑沖自己擠眼,也不搭理他咕咚咕咚的喝完了一杯,。
“夠嗎,?”
江水水把茶杯遞了回去道:“謝皇上,臣夠了,,夠了,。”
離乾莫一邊整理靠枕一邊說道:“繼續(xù)往下說,?!?p> 江水水繼續(xù)說道:“但是做到這件事情,還不足以妥善的解決這件事情,,權當是一個引子,,至于能引起多大的反響,實在未知,,但是只要咱們雷厲風行肯定會有所收獲,,皇上....打鐵還得自身硬,有些事情,,您身居皇宮可能不清楚,,咱們百姓....”
“皇上,臣以為此計可行,,但是有些細枝末節(jié)還有待商議,,不如先讓西南各省的太守將各地的存糧匯總一下才是,在先自足的情況下再行施舍,,畢竟一旦施行,,所需的糧食也不是個小數(shù)目啊?!便逄煨葜苯恿水?shù)膶⒔凑f完的話直接扼殺在他的咽喉之中,。
離乾莫抓起桌子上的玉珠手串盤摸了起來,半晌之后才開口道:“就先這么辦吧,,總比什么都不做的強,,讓西南邊境各省的太守把糧倉的情況匯總后給朕呈上來,,朕有些累了,這事過兩天再議,?!?p> “江水水?!?p> “臣在,。”
離乾莫眼神深邃的盯著江水水道:“你可又給朕一個驚喜,,這件事情要是辦成了,,朕要怎么賞你才好?”
江水水抱拳彎腰道:“皇上,,如果此事真的成了,,臣還真是有一個小小的要求?!?p> 離乾莫笑個不停,,揮了揮手道:“那朕可得好好聽聽這個小小的要求是什么,你說吧,?!?p> “回皇上,臣.....臣想回楓林鎮(zhèn)侍候我那病入膏肓的師父,?!?p> 此言一出,離乾莫及離歌笑包括沐天休皆是面色一凝,,幾乎同時出口道:“他怎么了,?”
沐天休干咳了兩聲雙手插袖恢復了平靜,離乾莫倒是沒在意他們倆,,皺著眉頭問江水水:“江老身體怎么了,?”
“回皇上,家?guī)熥蛉諄硇?,說舊疾發(fā)作,,已病入膏肓,讓我趕回去再他臨終前見一面,,順便..若有不幸,,讓我料理后事?!?p> 離乾莫站起身來,在臺上來回踱步道:“江老本身就是九品高手,,身子骨也一向硬朗,,怎會如此,?”
“唉~事事難預料,還望皇上恩準,?!?p> 江老頭的身子骨硬朗著呢,江水水也是沒辦法了,,才那自己師父的性命編了個瞎話,,這樣的事情在離乾莫眼中江水水自然不會扒瞎,所以是一百個相信,。只是苦了遠在楓林縣的江耿介端著鳥籠不停地打噴嚏,。
“既然這樣,也不用等到那個時候了,,朕現(xiàn)在就.....”
離乾莫剛要放江水水走,,卻看見離歌笑沖他使眼色,便明白了其中可能有蹊蹺,,便吞吞吐吐的道:“朕現(xiàn)在就..就..派人去西南邊境,,讓他們抓緊把需要的情況送上來,你切莫著急,,江老吉人自有天相,,沒事的,好了,,今天就到這里,,都退下吧~”
“臣等告退!”
“呢個,,歌笑你留一下,,朕有話和你說,江水水你該干嘛干嘛去吧,?!?p> 江水水嘴角扯了扯,這都到嘴邊了,,怎么突然變卦了,?正搖頭晃腦的走著呢,剛到門口站定,,就只覺得身上被火燒一樣難受,,扭頭一看沐天休正在寬闊的臺階口負手而立盯著自己。
江水水咽了咽口水走了過去行禮,,就是不知道該叫什么,,叫世伯,不成,,估計他和老頭子也沒好到那種程度,,叫叔,?矯情,他也不愛聽,,叫老丈人,,那估摸著江水水就橫死在京城的某條胡同里了,所以干脆什么也沒有說,,等著他先開口吧,。
可是等了半天,沐天休就只是用那雙灼熱的眼睛看著江水水一句話不說,,江水水只覺得他自己后背的汗都把內(nèi)衫沁濕了,。
“丞相.....”江水水終于忍不住先開口了,只不過他剛叫了一聲,,便聽見沐天休說:“讓她回家住幾天,。”
“???”江水水懵了,他的意思是說讓沐一珞回家住幾天,?
“咳咳,,呢個,這事還是您....”
沐天休不再聽江水水說話,,轉身下了臺階,,邊走邊說道:“最晚后天,不然我就去你府上住幾天,,又或者讓你這輩子在地下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