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種菜2
“還買別的嗎,?”
出于對池冰的了解,,申家慶直覺的認為她是扯淡,不想就這個沒什么營養(yǎng)的事情浪費口水,,直接轉(zhuǎn)移了話題。
申家慶其實覺得現(xiàn)在的池冰特別不省心,,經(jīng)常性的想一出兒是一出兒,口齒也靈俐不少,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常讓他無法招架。
不過,,這樣的池冰很鮮活,,相較于從前那個總是沉默寡言的池冰,他覺得現(xiàn)在的她很好,。
“不買了,。”池冰重新把菜籽揣兜里,,用小手拍了拍,,然后摁住。
“上車,,我送你回去,。”
池冰抬起屁股坐上后座,,右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只是吧,我這種菜大計需要你的幫忙,?!?p> 申家慶弓著腰蹬車,速度比從前慢了不少,,他聽了池冰的話,,從嗓子眼里擠出個嗯字兒。
在他的心里,,學(xué)校做值日,,池冰連拎桶水都費勁,怎么可能會種菜,,純屬意想天開,。直覺的把池冰的種菜大計看作小女孩的別出心裁,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樂得哄著她玩兒,。
直到太陽快落山,暮色染紅半邊天空,,申家慶累得胳膊發(fā)酸腰桿子發(fā)軸,,這才知道池冰是真的要種菜,而她要他幫的那個忙,其實也沒多忙,,主要是累,。
他抹去額頭的汗水,用鐵鍬刃兒把剛挖出的一團硬土敲碎,,接著挖下一鍬,。舊襯衫早就穿不住了,被他脫下來系在腰上,。精瘦的身軀沒有一絲贅肉,,肌肉上掛著汗水,如同一粒粒發(fā)光的小珍珠,。
當(dāng)太陽沉入地平線,,黑夜如約而至之時,兩位少年人坐在院子里,,一人揍著一盆面條吸流吸流地吃得正香,。
面條價格有點貴,她平時舍不得吃,。不到一周的時間就煮了兩次,,都是為了家慶。只要是為了家慶,,什么好的她都舍得,。
兩人一邊吃飯,一邊欣賞一下午的勞動成果,,雖然累得夠嗆,,卻很開心。
夢想正在一步步的開始實現(xiàn),,能不開心嗎,!
院子除了留條供進出的小路,,其余的地方全部翻開了,,備了十幾條壟,也澆足了水,,就等著耕種,。
俗語說得好,立夏到小滿,,種啥都不晚,。
北方的四月天正是耕種的大好時機。
池冰除了不得不去上學(xué),,其他時間都泡在菜地里進行辛勤的耕耘,。
功夫不負苦心人。
一周過去,種下去的種子多數(shù)發(fā)芽,,小蔥苗也由原來的蔫不達趴在壟臺上變作一根根直立的小樹樣,,特別精神。
她看著這些小苗,,幻想著不久的將來,,她將要踏上的致富之路,一時間毫情萬丈,。
申家慶進院子的時候,,池冰正一只腳蹬在鐵鍬上,雙手拄著鐵柄,,下巴抵在手上傻樂,。
“大清早的傻笑什么呢,受刺激了,?”
池冰聽到聲音回過頭,,朝著他揚起小下巴,開心一笑,,“你才受刺激了呢,,我這是高興知道不知道?”
“種點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吃的菜就高興成這樣,?”申家慶淡笑著調(diào)侃她,。
他其實一直認為她是在胡鬧。
哪個女孩子愿意一身汗水加塵土的干這種粗活,?
卻沒想到她居然真的堅持下來,,也真的種出了菜,不由得對她起了絲敬佩之心,。
池冰一聽有點急了,,把鍬放回原位后,抬起頭仰望著個子高到令她生氣的申家慶,,非常認真的說道,,“話不是這么說,千里之行,,始于足下,,什么事情都是一點點做起來的。有了今天的努力和期盼,,才會有明天的收獲和喜悅,。”
申家慶頭一次聽說她這么長篇大論的,,總覺得哪里不對,,卻一時沒找著什么詞兒來反駁,略有局促地撓撓頭發(fā)。
撲吃,,一個陌生的笑聲突然出現(xiàn),。
池冰沒發(fā)現(xiàn)申家慶帶了人來,有些懊惱地瞪了他一眼后,,朝他身后望去,。
那是個和他們年齡相仿的男同學(xué),個子比家慶稍矮一些,,身體卻很魁梧,,不是胖,是那種強壯有力的魁梧,。
“你是誰,?”池冰不太高興的嘟起嘴。
實際上她一眼就認出來了,,這個人是申家慶的好朋友林澤,。
在家慶離去后的好長一段時間,一直陪在她身邊,。
她能走出陰霾,,把起精神活下支,林澤功不可沒,。
前生,,她一生未嫁,他一生未娶,。
有些東西她不是不知道,,只是她的一生早就交付出去了,沒辦法回應(yīng),。
帶著一顆愛著別人的心去享受另一個男人的愛,,她沒那么渣。
見到故人,,她也很高興,。可她卻不能主動相認,,因為這個時候她們還是陌生人,。
申家慶閃開身體,把那人完全的讓出來,,不好意思的輕咳一聲,“冰兒,,他是林澤,,高一六班的。”
林澤上前一步伸出手,,爽朗的笑著自我介紹,,“你就是家慶成天掛在嘴上的池冰?冰兒,?真是百聞不如一見,,還是位鐵娘子。你好,,我叫林澤,,你可以叫我阿澤?!?p> “哦,,我是池冰。我以后叫你阿澤,,但你不能叫我冰兒,。”
“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叫我阿澤,,我為什么不能叫你冰兒?這可不公平,,我聽著家慶成天的冰兒冰兒的啊,。”林澤不解的揚眉,,唇角掛著意味不明的笑意,。
池冰人雖小,靈魂卻強大,,怎么可能看不出林澤的調(diào)侃之意,。
但那又如何,調(diào)侃就調(diào)侃了,,再怎么調(diào)侃她也不會同意的,。
冰兒是個昵稱,她才不會讓誰都亂叫呢,。
“沒有為什么啊,,你又不是家慶?!背乇f得自然而然,,無比的坦蕩,家慶的臉卻騰的紅了,。
林澤的笑容擴大,,拉長聲音哦了一聲,,目光完全不是十七八歲的少年該有的深濃。
申家慶的臉被他看得更紅了,,不自在地在他肩上捶了一拳,,“哦什么哦,你是大鵝嗎,?”
林澤嘩地大笑著跑開了,,遠遠的站著,臉上掛著笑,,目光深?如潭,,看得池冰有些不太自在。
池冰的靈魂雖然是個中年婦女,,但真身卻只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臉皮子薄著呢,故作兇巴巴地雙手插腰,,“笑什么笑,,是不是沒事閑地?!?p> 申家慶見她又要炸毛兒,,生怕她說出什么不利于團結(jié)的話來,扯了扯她的袖子,,從褲袋里掏出個東西來塞她手里,,“給你的,以后別再起晚了,。我和阿澤去學(xué)校操場打球,,這就走了?!?p> 少年轉(zhuǎn)過身,,拉著林澤腳步匆匆的離開。
池冰只覺手心發(fā)涼,,拿到眼前一看,,鼻子不由發(fā)酸。
那是只草綠色的小鬧鐘,,只有她巴掌大小,,做成熊貓的形狀,喀噠喀噠的聲音仿佛一首歌,,很清晰,,也很好聽。
她突然想起被罰蹲講臺那天自己的抱怨,,她說沒有人叫她起床,,當(dāng)然會起晚啊,。
沒想到被他記在了心里,,還特地送給她一只小鬧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