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
來人眉心一點梅花,,柳葉彎眉小臉瓊鼻,,一副美艷女兒貌,,尤其是那身段極為勻稱,細腰微扭,,如清風擺柳,,嬌臀圓翹,,頗有勾人之本,,玉腿修長,,既瘦又潤,更具風靡萬千之韻,。
然,來人卻是一束身男裝打扮,,一紫木簪,也橫插于整齊發(fā)髻之中,,使得嬌媚之余,平添了點英氣,。
而如此之人,此刻大步走進店里,,一時,竟倒是有一分‘安能辨我是雌雄’的意味,。
怎耐,江流在見識過那姑蘇九娘水紅菱的女扮男裝后,,已練就了‘火眼金睛’,不待對方走近他那邊,,馬上與同樣看出‘端倪’的九叔,默默往一邊挪了挪,,目光也轉向了別處。
同時,,在挪身之際,,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悄然在他心頭,,萌生了出來,,不過,當他細想時,,卻又想不出所以然來,。
略微搖了搖頭,,暫時拋去了腦后。
……
“咦,,他這么快就識破了我的身份,?不可能吧,,剛才在會場上,我夠收斂神色了,,連歌都沒唱!”
“本想逗弄他一會兒……掃興,,唉,識破就識破,,反正年庚堯那邊已經(jīng)準備好了,看他能咋滴,!”
這來人正是急匆匆女扮男裝,來尋江流的洛陽花魁周娥皇。
她自離了會場,,沒急著追江流,,而是回了《百花群芳閣》里收拾好了一切東西,,還給四皇子雍親王姜鎮(zhèn)留下了個封訣別書,。
做下了那些最后的事,,才毅然決然到了這家《錦繡布莊》,。
但眼下的一幕,卻出乎了她的意料,,以至于令她一些謀劃,無了施展用處,。
不過,,這位名滿洛陽的雍親王親信,終究不是尋常女子,,明知道‘身份泄露’,也依舊從容不迫,,腳步輕移,硬是往江流身邊湊去了,。
值得一說的是,其實周娥皇屬實多想了,,那雪發(fā)少年及雜毛老道至此時,并沒有發(fā)現(xiàn)她就是之前會場上領舞的洛城第一美人。
只是,,發(fā)現(xiàn)了她是女兒身罷了。
也正因此,,江流瞧著周娥皇走近了自己,只稍稍凝視了下,,便安然若素了,。
與九叔,,靜靜瞧著一邊,等待老板去拿衣裳,。
而那布莊老板與他倆不同,常年在五賢街開店,,周娥皇又是他店里常客,,他豈有不識周娥皇之理?
在當他見到女扮男裝的周娥皇第一面,,就認出來了,因而,,還沒等周娥皇走到他店里柜臺邊兒,見他連忙笑著對江流賠禮了下,,就快步迎上周娥皇,躬身笑道,。
“仙……羨公子,您怎么親自過來了,?有什么需要,遣人通知一聲,,小店就馬上給您送到府去!”
“呵呵,,劉掌柜客氣,閑來無事,,來你店里逛逛,天也要變暖和了,,所以,順便想購置一些新衣裳,!”
布莊老板十分知趣地來相迎,,正中周娥皇的下懷,,她似尋常一樣,輕笑著,,隨口接上了話。
只不過,,話音未落,,她故意瞟了一眼江流、九叔倆人,,對著布莊老板,,夸贊道,。
“喔,劉老板你這里生意興隆啊,,都到了這個時辰了,,店里還是顧客不斷,恭喜了!”
“嘿,,這女人倒是會說話,,可惜,這倆家伙看那穿著打扮,,想來也是個窮人,,又只買一件女裝,能掙他什么錢,?”
“不過,,嘿嘿嘿,既然你送上門來了,,那就怪不得我拿你開刀了,!”
“嘿嘿嗯嗯嘿嘿……”
聞聲,布莊老板心里默默盤算了下,,繼而,,偷樂著,笑著恭維周娥皇道,。
“哎,,小店只不過是做點小本生意糊口罷了,公子,,你可莫要再取笑小店了,!”
“您說您想試一下什么款式的,小人這就去給您拿來,!”
話說完,,布莊老板就小跑回柜臺里,動作麻利地找來了店里各種款式衣裳的花名冊,,于周娥皇面前,,邊打開邊指著上面冊子上的衣裳圖樣,介紹了起來,。
“您看,,這是小店新到的一款水袖長衫,料子都是上等綢緞,,還有,,您看這里袖口刺繡,全是用金絲,,繡女親手繡上去的,,保管穿出去,走到哪兒,,都是天下獨一份,,嘿,,也不是小店自夸,要不是朝廷有明令限制一些工藝不能流入民間,,這款長衫再繡上一只飛天火鳳,那……”
“……”
于布莊老板滔滔不絕在一邊伺候周娥皇選衣裳的此時此刻,,周娥皇明著是在選衣裳,,但其心卻全然不在其上,那時不時點頭附和的樣子,,只不過在假裝,。
她要得就是讓江流被布莊老板冷落一邊生悶氣,以來看其有什么反應,。
然,,她雖謀劃的不錯,江流身邊的九叔確也有些生氣,,想立時上去打斷掉她與布莊老板的談話,,但江流的反應,卻又令她有些始料不及了,。
甚至是直覺得無語,。
見江流瞧著布莊老板為了掙到周娥皇身上的錢,,漸漸將自己扔在了一邊,,心中是生出了些不滿,然,,他覺得身處洛陽大城,,今夜又是元宵,城內城外皆是巡邏的兵士,,且他與九叔的身份也比較敏感,,便強忍了下來,還拉了下九叔,,令其安穩(wěn)著站在一邊,,不作聲,靜靜等待,。
終是,,在布莊老板與周娥皇各懷心思,把江流晾了差不多大半時辰后,,周娥皇實在忍不下去了,,抬手隨意指向了花名冊上的一款鑲滿寶石的無袖女裝,嬌笑著對布莊老板,,說了句,。
“哎呦,,差點都忘了你這店里還有其他客人吶,抱歉了,,劉老板,,剛才我也瞧了遍了,就這件吧,,你拿出來給我瞧眼,,合適,我現(xiàn)在就買下來,!”
“呼,,這姑奶奶終于選好了,可累死老子了,,不過,,嘿……嘿嘿嘿,那一件衣裳賣出去,,等于老子這店賣仨月的盈收,,倒是也值!”
縱橫五賢街許多年,,這布莊老板又哪能聽不出周娥皇那話什么意思,?
只不過,他現(xiàn)談成一樁好生意,,就更沒把江流的那樁女裝生意放在眼里了,。
見得,他連忙收起花名冊,,十分順服地應承了下來,。
“好嘞,您稍等,,您稍等,,小人這就去拿!”
緊隨其后,,他在周娥皇的含笑目送下,,稍稍對江流道了下歉意,又見江流沒有什么怒氣模樣,,就扭頭走到店鋪內室里,,去將江流與周娥皇各要的衣裳拿來。
……
“這人,,真是能忍啊,,難怪,能活著走出冷宮,!”
“哼,,你不想惹事,,我就偏去招惹你,看你咋辦,?”
說實話,,周娥皇早已下了決心,也有了謀劃,,在動手之前,,她與江流有無相識,江流對她有何態(tài)度,,壓根兒就無關緊要,。
怎耐,她自己都不知為何,,自見了江流之后,,再一想起來江流的過往,周娥皇就不由自主地想與其接近,,順便好好了解一下自己即將為之付出清白身子及性命的刺殺對象,,是個怎樣的人。
因而,,于這時,,待那布莊老板一走遠,周娥皇似是無聊地隨意瞧了一瞧布莊里的衣裳,,就挪了挪身子,,含笑問了句。
“公子,,您一身風塵,,不是本地人,?”
隨后,,她美眸瞧向了那雪發(fā)少年,玉手微抬,,拱手又說了句,。
“方才,在下忙著選衣裳,,而忽略了公子,,請您莫要介意!”
有句老話,,說得好,。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就因周娥皇誤認為江流早已識破了自己身份,,而沒去遮掩形態(tài)舉止,,還有些刻意地去接近江流。
故而,,在她那話語輕吐后,,他腦海里靈光一閃,去努力回想了遍會場上的歌姬們容貌,,終是發(fā)現(xiàn)了端倪,。
也明白了之前為何會有那似曾相識之感?
見他那水藍眼眸,,突然之間,,睜大了圈,隨之,,帶著一絲警惕,,飽含深意地瞧著一臉安然的高挑‘公子’,笑問道,。
“你若繼續(xù)冷我,,小爺?shù)故沁€不能聯(lián)想到那個洛陽城里十分響亮的名字,可惜,,你沒有,!”
“呵呵呵,小爺也著實想不到這洛陽第一美人,,元宵之夜,,竟不去參選花魁,卻是來了一家布莊,,要執(zhí)意邂逅一個山野少年,!”
“這事要是傳揚出去,這洛陽城里的色鬼們,,不得沖來《錦繡布莊》干死小爺,?”
“是不是啊,?周……娥……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