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6日

　　今天柳丁整整齊齊的收拾了家里的床被,，最近她的人氣有些低或者說是停滯不前，每到這個時候她都會去向鄰居家借來小貓仰仰,，那是一只長毛的波斯貓,，放在她直直的秀腿之上，然后她熟練的打打游戲,，沒有什么技術(shù)含量,，卻會為她找來一大批互動粉絲，直播間顯得特有人氣兒,。

　　人與人之間是需要不停變換,，不停提供新鮮感的,，你跟唱兩首最新歌曲,，去看兩場最新的電影，大家就不會忘了你,，只是柳丁不想那么累,，柳丁只想摟著貓發(fā)呆，她不想唱歌,，不想跳舞,，也不想跑到電影院。

　　網(wǎng)絡(luò)世界里一旦你消失了很久,，大家明明還記得你,，卻就是有些不想跟你聊天，不想開口跟你打招呼,，怪只怪從前互相太熟絡(luò),，所以不經(jīng)意就切斷了想要寒暄的念頭。

　　現(xiàn)實生活里這倒是也沒有什么,，只可是對于主播的直播間來說,，這小小的遺忘竟然也成了頭等大事情，每一個主播都那么的重視,。

　　柳丁覺得這世界的重心放錯了,，人們不是應(yīng)該更加關(guān)注自身嗎？為什么要把自己的生活放在看主播互動上面呢,？自己的朋友呢,？自己的健身計劃呢,？自己親子互動呢？

　　唉,。

　　想到自己也是一個主播,，柳丁又有一些失落。

　　她垂頭喪氣挪步到門口,，伸手敲著隔壁的門,，鄰居探出頭來，有氣無力的說：

　　“是你呀,，快進來看看他吧,！”之后三五只小貓湊上來，咩咩的叫喚不像是平時甜甜的歡迎聲,。

　　“他們好像在問我應(yīng)該怎么辦呢,？”柳丁順著幾只小貓的方向走過去，看到籮筐里奄奄一息的仰仰,。

　　“它從小區(qū)的棚改頂層掉下去的,，軍事劍鋼筋的一頭正穿刺在她右眼睛和右腦上了?！?p>　　“仰仰,？仰仰？”

　　柳丁試探的喊一喊他,，仰仰拖著半個身子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尾巴夾的緊緊的，還是伸出舌頭舔了舔柳丁,。

　　它后腿在顫抖,，前腿卻癱軟。

　　“躲開點吧,，你白色的衣裙被弄臟了可不行,。”鄰居一把手抄向了仰仰的肚子,，就那么把他抓了起來,。

　　“是我把他救回來的，換做了別的主人家看到了這樣的貓,，早就會扔掉了吧,？”

　　鄰居很自信的仰起臉，站起身來,，手中還是一把抓著仰仰的腰,，帶動仰仰脫離了地面。

　　“放下他吧”

　　柳丁伸手去搖晃鄰居的胳膊，她覺得這樣子抓受傷的貓?zhí)珰埲塘恕?p>　　“你說的也是”

　　鄰居把貓扔在籮筐里,，一整個兒端起來,。

　　“您要干什么呀？”

　　“整個都扔掉呀,！”

　　“也許他會好起來呢,？”

　　柳丁伸長著胳膊攔著鄰居，她細細的小胳膊,，哪里有鄰居的粗壯呢,？鄰居輕輕一抬手就繞過了她的阻礙，比劃著地上其他小貓嘲笑起來

　　“你看我養(yǎng)的貓咪們,，你看看……我養(yǎng)了這么多的貓,，我會不知道貓的死活嗎？就是沒救了的呦……不中用啦,?！?p>　　“那您把他給我吧！”

　　柳丁搶過了籮筐,，她不想再說什么,。轉(zhuǎn)身出了鄰居家，但她也不忘了對鄰居說一句謝謝,，打擾您了,。

　　因為她知道，這一位土生土長,，生活在大都市的S城的鄰居眼中,，離開的時候不說謝謝,，那可不是她一個人的事,，那會被當做是她們所有村子人的都不禮貌且沒有教養(yǎng)。

　　“我好心提醒你的啊,，貓有九條命的,，可別讓他死在你家里，不然賴著不走的,！”

　　柳丁沒有說話,，徑直往門口走去，鄰居追上來繼續(xù)對她說

　　“小姑娘啊,，死貓掛樹梢,，死狗順水流，你的那個籮筐啊,，你不要丟掉它,，你要把他掛起來，貓咪可不喜歡讓老鼠吃掉它的身體的呀！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報仇的哦,！”

　　柳丁愣愣的在原地站了一下，轉(zhuǎn)身問道：

　　“你真的喜歡貓,，為什么拋棄它,？”

　　“那不一樣的呀小姑娘，他都已經(jīng)快死掉啦,，就算不死掉,，啊，你瞧他那也是頗腿兒的貓,，嗯嗯……獨眼的貓?。∷黄亮搜?！”

　　鄰居一邊說著,，一邊指著自己的腿，擠咕著自己不大不小的眼睛,。

　　柳丁轉(zhuǎn)過頭,，淺淺的，用盡全力的嘆了一口氣,。她什么都沒說,，只是轉(zhuǎn)身的一瞬間，心臟沉沉的落了下來,。

　　如果有一天我也這樣不漂亮了,，我的粉絲又會怎樣拋棄我呢？也會送給我一個籮筐將我掛在樹梢,，把我的死亡昭告天下,，還是直接把我丟棄在角落里，讓我自生自滅,。

　　她下了樓梯,，想帶著仰仰去找小怪，低頭用裙子為他擦了擦臉,，弱弱的嗔道：

　　“仰仰不害怕死亡,，也不怕疼，卻不喜歡被拋棄的感覺,，對吧,？”

　　這時她正巧看到籮筐里有一個小小的迷你奶瓶，應(yīng)該是鄰居為了表達自己對仰仰的喜愛,，放進來的,。不知道哪里來的怒氣,，她抓起奶瓶遠遠的扔了出去。

　　“跟你的奶去懂禮貌吧,！”

　　她對著丟奶瓶的方向大聲喊出這句話,，你看，就連包容的晴空也不忍包容這個裝滿嫌棄的瓶子,，呼啦一下將它垂落在地面上,，地面也嫌棄的讓它滾了一滾。

　　柳丁心里舒坦多了,。

　　她一路安靜的加速度的競走,，沒有瘋狂的跑，因為小時候她在電視里看到過的,，受傷的人最怕是顛簸,。

　　轉(zhuǎn)過一個路口，《巴士怪味道》的大黃字清晰映入眼簾,，夜色還沒突兀,，小攤位們已經(jīng)魚魚雅雅的整齊羅列在檔前。

　　“仰仰怎么了,？”

　　小怪坐在吧臺里關(guān)切的站起來,，她只一眼就看出了血泊里的貓咪是仰仰。

　　“他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先給他止血,，做一做簡單的處理呀！”在小怪的忙活下,，傷口和止血都做得很到位,，她先是清理傷口，又是止血,，沒有一點慌張,，也沒有一點多余的動作。

　　“你怎么會做這些呢,？又怎么帶了那么多的藥呢,？”

　　“為了不讓自己那么一無是處唄,，萬一哪天你跳舞受傷了,，還能幫幫你?！毙」趾茌p松的說著：“一個月前,，隔壁桌有個小朋友被魚刺卡到喉嚨，多虧我這里準備了壓舌板和小細鉗,?！?p>　　她一邊說著，一邊換快餐店的工作服，衣服穿到一半斜斜挎在身上,，她又想起來了些什么,，笑嘿嘿的說道：

　　“對了呀，一周前還有一個老伯伯,，他的假牙好久都沒有清洗了,，導致他口腔都潰瘍很嚴重，好些牙齦肉都腫的很高,，他讓我少加些辣進去,，我答應(yīng)他用浸泡液幫他清洗假牙，但他要每個月都來我這里吃上一小鍋,。哦,！還有一次啊……”

　　此時此刻的小怪在柳丁的眼睛里，就像是自由女神,，外國那個大大的招牌塑像的就像小怪一樣閃爍光輝,，高大的立在所有人仰視之處。自由女神年輕的時候,，一定是一個隨身帶著醫(yī)藥箱的好姑娘,。

　　她一邊想，一邊對著小怪傻笑,。

　　“小怪,，你真好?！绷⌒ξ馁?。

　　“哎！還沒完呢,，傻丫頭,。”

　　小怪用筷子戳一戳仰仰的頭和四肢,，一本正的說：

　　“你看他,，還是會死掉的，要是在我家鎮(zhèn)上就好了,?！?p>　　“我家鎮(zhèn)上呀，還真的有個奇人,，這世界啊說大不大,，說小不小，還真是要多認識一些人,，指不定能干什么時候啊,，你就能遇上棘手又……”

　　小怪越說越跑偏,，柳丁只好打斷她：“你說有奇人能治好仰仰？”

　　“恩,！是?。∥壹夷莻€鎮(zhèn)子可是不小,，從這里出去兩個小時就能到的呀,，就是這里往西走，那就是大牧場了,，我小時候就在那里玩的……就是有個奇人能治各種動物的,！”

　　小怪越說越激動，眼神和手指都不由自主的指向她理想中的西北方“我聽說的就只有他治好了一只駱駝,，還有一只雞,，還有我小時候養(yǎng)的一只鴨子?！?p>　　“那都是仰仰這樣受傷了,？”

　　“那倒不是。那只駱駝聽說她卸甲和脫毛,，動物園覺得有些影響形象,，才去找他治療一下的。那只雞我聽說是溺水了,?！?p>　　“你的鴨子呢？”

　　“哎呦~”小怪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她短短圓圓的卷發(fā)均勻一卷卷排在腦頂,，她低頭的一瞬間就真的想韓劇里的大媽，餐飲真的是一個催人老的行業(yè),，柳丁默默想著,。

　　“我的鴨子是吃太多，腸胃出了點問題啦,?！?p>　　“那你還能找得到他嗎？”小怪先是搖頭,，又是點頭：

　　“嗯……他還在鎮(zhèn)上的話,，那就能啊,！”

　　就這樣小怪帶著仰仰出發(fā)了,，她們乘坐隔壁賣哈密瓜哥哥的小卡車，“酷差酷差”的消失在柳丁的視線里,。螳熊決定出發(fā)找柳丁之前,，跟老板請了一星期的假，他還是點開了柳丁的直播,，思索著這是S城的哪里呢,？一個星期的時間能夠不能找得到呢？思索好久,，他還是決定先去給自己買一套像模像樣的西裝搭配一個昂貴的打火機,，這才行。

　　為什么是打火機呢,，螳熊最開始想要為自己配一款手表的,，可惜櫥窗里的手表價格實在太貴，十幾萬塊才是起價,，讓他心里咯噔咯噔有些疼,，同樣價格的打火機他能買到最好的，但是手表他只能夠買到最傻最差的一個,。

　　他可以很紳士的告訴柳?。?p>　　“我不喜歡戴腕表，我喜歡收藏打火機,?！?p>　　下樓的時候螳熊漫不經(jīng)心，D通院的住宅不會讓人有任何期許,，這里沒有漂亮姑娘,，也沒有好吃的早點，沒有任何值得他炫耀的事情,，除了今天一早門前那個載滿哈密瓜的小卡車,。

　　“嘿嘿，這么多瓜,，還有一個新疆打扮的人,，真有意思?！?p>　　螳熊正盯著哈密瓜的眼睛,，瞬間移動到了從車上下來的姑娘，或者說姑娘的手里,，那只她知道名字的小貓,。

　　“仰仰？”

　　螳熊試探的問,，他不確定這只有半邊臉,，奄奄一息的小家伙是不是仰仰，或者說他希望自己看錯了,。

　　姑娘轉(zhuǎn)過頭來,，胖胖的臉蛋嘿嘿一笑：

　　“你認識我嗎,？認識仰仰？”聲音緩而慢,。

　　“你是……是巴士怪味道的老板娘,？”

　　“哦！啊呀,，天哪,，真的好開心，你是……看直播知道的吧,，看來那丫頭真的很有影響力哦,！”

　　“那丫頭是……柳丁嗎？”

　　“沒錯??！柳丁讓我來幫仰仰找到醫(yī)生治療，仰仰現(xiàn)在真的情況緊急,?！?p>　　說著他把籮筐給她看，紗布上滲透著凝固的血,，貓咪一半的身子有點冰涼,。“以前鎮(zhèn)上的西北有個牧場,，你知道哪里嗎,？”

　　“昂？”螳熊覺得不可思議,，但又覺得是情理之中,，他早該猜到仰仰和小怪就是來找鎮(zhèn)上這個奇怪的動物醫(yī)生。

　　“是,，那是我的老板,，我?guī)闳グ伞,！?p>　　“恩,。”小怪點頭的時候,，頭上一圈圈的卷發(fā)跟著抖動起來,，螳熊覺得很有趣。她走到路口伸開胳膊想要打車,，螳熊卻說：

　　“這么近的路不用打車,，我們騎這個出發(fā)，你上來?！?p>　　“哇,！”小怪一點兒不嫌棄，跳上三輪車“你有車哦,！好酷,！”

　　“公司給配的,?！?p>　　其實那段路程也挺遠的，但是螳熊習慣了騎三輪車,，卻不喜歡做出租車,，也許是因為他體格略胖，蜷曲著腿,，小小的空間讓人不自由,。一路上，螳熊除了左轉(zhuǎn)右轉(zhuǎn),，就是忙著回答小怪的問題,。

　　“你是什么工作呀？”

　　“我啊,，我送鮮奶的,。”

　　“你說仰仰會好嗎,？”

　　“一定會的,。”

　　“恩,，我覺得也是,。”

　　“哇,，你們園區(qū)這么大,。”小怪在車上東晃西晃,，動作幅度很大,，讓螳熊保持平衡就有些吃力，畢竟他平時都是拉送瓶瓶罐罐,，它們是不會說話,，不會動起來的。

　　“咦,！有車哎,？”

　　“是啊，聽口音你是本地人,？幾年前的時候這里的生態(tài)園跟老板的牧場久合作了,，現(xiàn)在可不是我小時候的寵物診所嘍,，現(xiàn)在可正規(guī)了！”

　　螳熊說著,，來了自信：

　　“你見過哪個公司的院子里都要養(yǎng)車跑來跑去的,？為了衛(wèi)生和安全吶。就不允許外人開車往里進的,，近來都要坐那個公司巴士才行的,。”

　　“30一位,?！?p>　　螳熊回過頭來，跟小怪驕傲的指了指前面路過的大巴士,?！澳悄銕臀沂×?0塊錢那！”

　　“不止,！一來一回,，要六十了！“

　　說著兩個人嘿嘿的笑起來,。

　　“你多久沒回來了,？”

　　“恩，6年多了,，我爸死了之后,，我出去讀書，那時候總是想著往家里跑呀,，后來過了幾年,，我媽嫁人了，嫁到太Y去了,。我就沒再回來過了,，這里沒什么念想了，沒什么親人了嘛,，然后……我也要省點路費呀去更大的世界看看,。那時候為了賺錢，我就一邊讀書,，一邊給人家打工煮串,，串肉啊，還有擦玻璃,，鞋店的玻璃最難擦,，書店的工作晚上七點之后才會最累，臺球廳的工作很輕松但是要學會賠笑臉，客人的球具都有編碼,，弄壞一套球具你可就糟糕了,，賣牛仔褲每個月說是就加班四天，其實啊……那四天的新貨碼都碼不過來,，裝滿的推車滑車要那么~那么沉,，你都要自己一個人推的！還有啊……”

　　“到了,，就是這了,！”

　　螳熊把車停穩(wěn)了，拉小怪下車,。聊天時間總是過得很快,，他不自覺的看著姑娘懷中的小貓,，他想這姑娘將來生了孩子也會這樣認真的抱在懷里吧,？現(xiàn)在的兩個人，還真的像新婚夫妻為小寶寶探病呢,。就是這丫頭啊,，有時候有點分不清事情的緩急輕重，一直跑題,，卻很可愛,。

　　這就是他第一次見小怪，給小怪下的定論,。

　　今天的牧場,，有市區(qū)領(lǐng)導視察和拍攝，兩個人沒穿工作服會影響到公司的形象面貌,，只能朝著偏僻的小側(cè)樓梯方向步行走去,，一路上遇見螳熊很多同事，兔子,，狐貍,，老鷹，還有大象,。大家互相打招呼,，就讓小怪起了疑

　　“怎么他們叫你什么？什么糖什么熊,？”

　　她問道,。

　　“螳螂的螳，小熊的熊,?！?p>　　樓梯里只要輕輕說一句話，就會傳的很遠很遠。這是最簡單的回答,，螳熊想要盡快結(jié)束這段對話,。

　　“你的名字怎么是兩個動物呢？別人都是一個的,?！?p>　　“哦！”螳熊意識到這不是一個可以簡單回答的問題,，只能細細的,，軟軟的聲音去講：

　　“面試那天，原本招聘了兩個人運輸牛奶,，我們每個人2000元的工資,，可是后來呢，螳螂他覺得太累了,，做了兩天就不做了,，老板聽說之后就很氣憤，問我能不能做兩人的工作,，我說能啊,，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就這樣啊,，我的名字就開始叫螳熊,，我拿兩個人的工資，4000塊,?！?p>　　“哇！好棒,！”

　　小怪一步一步慢悠悠的往樓梯上走,，螳熊已經(jīng)甩了她一大截

　　“快點走吧，仰仰還等著你救命呢,?！?p>　　“哦哦！對,！”

　　小怪拍拍腦袋,，開始加速度。兩個人來到屋子里,，簡簡單單的辦公室空空當當沒有半點裝飾,，連大白都沒有刮過，有點冷的的房間里,，是一個清瘦的老先生坐在當間,，不等螳熊開口介紹,，小怪就撲過去問道：“先生你記得我嗎？

　　我是小鴨子,，幾年前的那個吃多的小鴨子是我養(yǎng)的呀,！”

　　先生抬頭笑了，說：“呦,，長這么大的姑娘了,。”

　　起身,，拍拍小怪的頭頂,，先生知道的，沒有任何事情,，一個走出去的姑娘怎么會跑回鎮(zhèn)上呢,？他一眼就看到籮筐里的小白貓，戴起來白色手套,。

　　螳熊遞過來細細的黑框眼鏡,，順手拖過來一把簡單的木凳子，小怪也立馬說道：

　　“他叫仰仰,?！?p>　　先生低頭看了看，嘿嘿一笑,，說道：“還有救?！比齻€字一出口,，氣氛都變得輕松。

　　“給柳丁打個電話吧,！”螳熊在一旁提醒小怪,，小怪立刻就慌張的抓起手機來撥通了柳丁的號碼，螳熊很想對小怪說：

　　“能不能告訴柳丁,，遇見了我,？”可是他總覺得不太好。

　　仰仰的病情真的可以治療,，需要先生為他針灸：“他的傷不是其他的外力造成的,，傷在頭部的神經(jīng)，它的四肢是健全的,，只是神經(jīng)不能控制他一側(cè)的腿了,，需要針灸頭上的神經(jīng)，兩三天的治療傷口,，七天八天的針灸和按摩……”

　　他說什么小怪都不記得,，小怪只是覺得,，自己真的幫到了柳丁和仰仰，自己也不是一無是處,。

　　“你很熱心,。”

　　“恩,？你也是,！小鴨子！”螳熊和小怪互相稱贊,。

　　“嘿嘿”小怪傻傻的笑起來,。

　　“你知道嗎，以前我的小鴨子病了就來找過這個先生,，他問我鴨子有沒有名字,，我當時就愣住了，我說’鴨子不就是鴨子嗎’他說沒有名字的動物他可看不了,，要有名字才能跟動物說話,。”

　　“后來呢,？”

　　“后來,，我就跟他說，我的鴨子有名字,，她叫：’?。▲?！子,！’”小怪精彩的故事，讓螳熊覺得她很頑皮,，有種錯覺,，他覺得小怪如果去做直播，會更加有人氣,，她比鏡頭前的柳丁更加能說愛笑,。

　　柳丁總是高貴的，冷靜的,，讓人問問題之前都要思考掂量,，仔細揣度。

　　生怕一個不小心,，鬧了笑話,。

　　“后來你猜怎么招？他啊就喊我的鴨子‘小鴨子’結(jié)果啊,，鴨子真的像聽得懂他說話一樣,，真的就救活了,。”

　　“那時候你那么小,，一定很崇拜他吧,。”

　　“沒有,，我崇拜我自己,！”小怪驕傲的說

　　“可是我在80多只鴨子里，挑了這一個回來養(yǎng),，它就是福大命大,！最有福氣的鴨子！”

　　“后來呢,？”

　　“后來過年的時候我出去玩,，它被我家人偷偷殺了給吃了……我可是堅決不吃的！……我一口都沒吃,?！毙」终f著略有傷感，她說：

　　“你知道嗎,？那天給鴨子看完病,，我就很驕傲的抱著我的鴨子，先生跟我說‘回去要快給它取個正經(jīng)兒的名字,。沒有名字又那么好的東西,，會先舍你而去?！诙晡野衷诠さ爻鍪铝?。

　　我爸從小沒有名字的，人們都叫他方家老大,，方老大。然后我就對著我爸的身體喊：‘方老大,，你醒醒啊,，方老大’他也沒醒。再后來我們找人為他刻墓碑,，刻上的也是方家老大,。我爸就好像沒來過這世界一樣，他什么也沒看到過,，沒吃過好的,，沒穿過好的，沒有檔案,，沒上過學,，沒有過正經(jīng)的名字,，衣服也就那么一兩件，平時也很少跟人說話,，過年過節(jié)他沒錢給我們買什么禮物,，也更不會送給別的人禮物，也就很少有人給他送禮物,，沒有禮尚往來,。他離開了之后，就真的像從沒出現(xiàn)在這世界上一樣,。除了我的世界,，他好像沒出現(xiàn)在任何人的世界里?！?p>　　螳熊愣愣的看著天空,，他沒有安慰小怪，也沒有講講自己,，就是什么都沒有說,，然后假裝聽不見，聽不懂小怪說的話,，他就是安安靜靜的,，等小怪說完，這是螳熊對待悲傷的表達方式,，安靜是螳熊認為最莊嚴,，最盛大的回應(yīng)。

　　那天小怪住在螳熊家里,，兩個人一起吃了關(guān)東煮,。

　　小怪與柳丁視頻聊天的時候，電話里柳丁很認真的教育小怪,，她說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這可不行。螳熊背對著小怪刷碗,，就算水池嘩啦啦的聲音,，也遮不住柳丁的大聲音，他聽到了,，卻假裝聽不到,，他只是不轉(zhuǎn)身，在心里偷偷的笑,，原來柳丁是這樣保守的姑娘,，真讓人開心。

　　第二天,，小怪早早的收拾好行李,，決定搬到農(nóng)場去住,。螳熊點點頭不挽留，他覺得柳丁說得對,，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很危險,，才不到一天，自己已經(jīng)對這個姑娘忍不住多看兩眼,。

　　送小怪出門的時候,，螳熊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把拉住她的手,。

　　“那個,，小怪，可不可以不要告訴柳丁我的工作,?！?p>　　看到小怪笨笨的似懂非懂，螳熊又繼續(xù)解釋道：

　　“因為我,，一直在跟柳丁說我要開會,，她不知道我的工作是送羊奶?！?p>　　“好吧,！”小怪先是一口答應(yīng)，又有些勉強的說：“不過我不太會撒謊,，干脆什么都不說吧,，只能這樣了！”

　　“不,！就說是需要開會的工作吧,！”

　　“好吧”小怪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拖著行李箱撇了撇嘴吧,，她總覺得柳丁根本不會問螳熊的工作是什么,，如果要問，昨天就已經(jīng)會好奇的問了,，不是嗎,？

　　小怪走后，螳熊繼續(xù)在家休假,。

　　他盯著柳丁的視頻，一天,，兩天,，直到第八天，視頻里出現(xiàn)了小怪和貓,。

　　螳熊開心的笑了,。

　　他看到貓咪的一只眼睛被黑色綢布的眼罩遮擋起來,，那眼罩縫紉的做工有些罕見，但是也勉強算得上酷,。柳丁說這只酷酷的男貓他不叫仰仰,，他叫船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