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一個衣衫襤褸的年輕人來到公堂之上,,直接跪了下來,,一臉悲愴,。
“大人,小的剛剛丟了一塊銀子,,這可是給我妹妹攢的嫁妝錢,,大人你一定要幫我找回來啊?!?p> 王知豐露出勝利的味道,,問道:
“不知你丟了幾塊銀子,銀子重量幾何,?”
“大人,,小的丟了一塊銀子,重量是三兩六錢,!”
王知豐一看秤桿上重量,,不多不少,剛好三兩六錢,。
他帶著和藹的微笑,,來到年輕人面前,和聲說道:
“沒事,,本大人已經(jīng)為你找到銀子了,,在此特意等你,好把銀子給你,?!?p>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銀子遞給了年輕人,。
年輕人滿臉震撼,,這還是他們的縣長嗎,?怎么笑得這么親切,莫非是我以前錯怪他了,?
“謝謝大人,,謝謝大人,妹妹,,你還不過來謝過大人,!”
他話音剛落,一道龐大的身影擠開眾人,,來到縣令面前,。
“小女子謝過大人,當一輩子銘記大人的再造之恩,?!?p> 王知豐看著眼前長相尚可,身材也很是不錯,,唯獨身高一米八的女生,,嘴角不由抽了兩下,這比他高了一個頭了吧,,一米六的他,,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好一個小女子,,你全家都是小女子,。
最后這兩無賴各被打了五十大板,押入大牢囚禁三天,。
塵埃落定,,人群逐漸散去,王萬民和李嘉盛也看到了中年人,。
“你居然沒跑,?”
蘇澈連忙比了個“噓”的手勢,這兩個大草包,!
中年人走到蘇澈身旁,,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欣賞,同時,,拍了拍衣衫,,不經(jīng)意間露出一枚方形銅牌。
唉,,你說巧不巧,,又是一個不經(jīng)意,縣丞和縣令恰好看到了這枚銅牌,。
王知豐還好,,蘇澈之前已經(jīng)悄悄告訴他了,,李剛腳下幾個踉蹌,差點摔個狗啃泥,,兩位紈绔被嚇掉了大牙,。
“滇縣縣令(縣丞)見過巡查使大人!”
王縣令多多少少有點底氣,,剛剛自己的表現(xiàn),,簡直不能太完美,不費吹灰之力地破了個大案子,。
一旁的王萬民,、李嘉盛父子心里就一點譜都沒有了。
“兩位大人,,客氣了,快快請起,。今天這件案子,,辦得干脆利落啊?!?p> 王知豐不敢托大,,謙虛道:
“哪有,哪有,,我們只是運氣好,,碰巧而已,況且這些都是我們分內(nèi)的事,?!?p> 李縣丞應(yīng)和著點頭。
巡查使緩緩說道:
“地方官嘛,,就是要造福一方百姓,,為百姓謀福利,為百姓辦實事,,只有心懷百姓,,才是一個合格的地方官”
隨即,他話鋒一轉(zhuǎn),,冷聲道:
“不過你們似乎沒把心思放在這方面啊,。”
殺機,,赤裸裸的殺機,,這簡直就是道送命題!兩人大腿一抖,,趕忙跪下,,這搞不好要被罷官啊,。
“大人饒命,我們雖然沒有做到一心為民,,但絕對沒有做對不起良心的事,!還望大人明察!”
“哦,?那王縣令,,你要不解釋一下你床底下的一千五百兩銀子是怎么來的,李縣丞也解釋一下你那十八房太太是怎么一回事,?”
“當今朝代,,大廈內(nèi)憂外患,國庫緊張,,你們身為官員,,不禁做不到體恤民情,還利用權(quán)力中飽私囊,,這筆帳該怎么算,?”
顯然,他們的底細都被摸清了,。
“這,,這個……”
兩人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
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就再幫他們?nèi)鰝€慌吧,,蘇澈嘆了口氣,,說道:
“巡查使大人,這是他們和家父正常經(jīng)商所得,,因為朝廷不提倡官員經(jīng)商,,再加上王叔、李叔都答應(yīng)家父保守秘密,,就不太好意思開口,。”
銀子到底怎么來的,,中年人也不想管了,,本來也打算沒有為難他們,剛剛只是試試他們的態(tài)度,,讓他們引以為戒罷了,。
經(jīng)過他的調(diào)查,這兩位地方官雖然有點游手好閑,不務(wù)正業(yè),,但也沒有干過什么人神共憤的事,,頂多就貪了點,懶了點,。
好官遠遠不配,,但也說不上壞官。
大不了今年上貢翻倍,,讓他們把貪的銀子全部吐出來,,正所謂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
“能輕松賺上幾千兩銀子,,還能教出你這樣的子嗣,想來令尊也不是一般人,,可否問下令尊姓名,?”
巡查使稍微有那么一點點感興趣。
“家父蘇有錢,,啥也不是,,守財奴一個?!?p> 蘇澈撓了撓頭,自己老爹應(yīng)該算是守財奴吧,?
中年人神色有些意外,,哦了一聲,道:
“蘇有錢,?既然是他,,那就沒事了?!?p> 蘇澈聞言,,好奇的問道:
“大人認識家父?那要不去府上一坐,?和家父敘敘舊,?”
“你這小子倒是會順著繩子往上爬,我什么時候說認識你爹了,,只是以前聽說過罷了,。”
中年人似笑非笑,,隨后話鋒一轉(zhuǎn),,對準兩位地方官,命令道:
“既然這樣,我也不深究了,,不過你們終究沒做好表率,,就罰你們今年貢銀翻倍吧?!?p> “當然,,如果三天之內(nèi)無法解決這起殺人案,那就不是貢銀翻倍這么簡單了,?!?p> 王縣令面色微白,翻倍,,那豈不是剛好一千五百兩,?
如果只是這樣倒還好,畢竟錢沒了可以再貪,。
然而要求他們在三天內(nèi)破除此案,,這簡直難如登天。
奈何他們不敢得罪巡查使,,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答應(yīng)下來。
蘇澈見沒他什么事了,,朝著兩位大草包使了使眼色,,正準備開溜。
“對了,,你們可別想溜,,鬧區(qū)策馬,怎么著也得二十大板,、關(guān)押三天吧,,至于你,板子就免了吧,?!?p> 慘叫回蕩在公堂之中,一呼一應(yīng),,一道痛苦一道悲切,,余音繞梁,三日不絕,。
一想到自己差點也要吃板子,,蘇澈渾身一抖,連忙告退,。
這就在這時候,,老者一步邁出,擋在他面前,不想讓他過去,。
“小友,,你別走啊,板子雖然不打,,但大牢總得進吧,?”
大牢里陰冷潮濕,每一間牢房都用實木隔開,,牢房里只有一堆干枯的稻草,,躺在上面都嫌硌得慌。
中年人再次用似笑非笑地眼神看著他們,,說道:
“希望你們這次長點教訓(xùn),,如有下次,一律不會輕饒,!”
說完,,他轉(zhuǎn)身離去,王知豐,、李剛雖然心疼自己的子嗣,,但京城巡查使可不是他們能得罪的,只好跟著他離開大牢,。
就在這時,,蘇澈突然吼道:
“大叔,要是我能破了命案,,能不能放我出來,?”
中年人腳步一頓,朗聲回答道:
“倘若你真能破了此案,,放你出來又何妨,?”
牢里沒有溫暖的床,,也沒有丫鬟伺候,,甚至連像樣的飯也沒有,一碟粥,、一個饅頭,,這就是他們的晚飯。
嘴里塞滿饅頭,,蘇澈只覺得味如嚼蠟,,嘴里淡出個鳥來。
遇上京城巡查使,,這下老爹也不管用了,,要不想在這鬼地方呆上三天。
唯有生產(chǎn)自救。
他腦子里閃過無數(shù)的可能,,這三人中至少有一個人在說謊,。
誰說謊,誰就是殺人兇手,,當然也不排除聯(lián)合作案,。
所有辦法都從他腦袋里冒出來,隨后又被否決,,一時間,,他陷入了沉思。
福爾摩斯沒有說過:
“當你排除所有的辦法,,剩下那個即使再不可能,,也就是唯一可行的辦法?!?p> 一個不算成熟的想法在他腦中醞釀,,不過一盞茶時間,他的嘴角浮現(xiàn)出自信的微笑,。
是時候,,把案件的真相告知世人,是時候,,給地獄的亡魂一個公道了,。
傍晚時分,案件被重新召開,。
王知豐,、李剛才剛剛吃完飯,還沒消食,,就火急火燎地趕到衙門,。
“蘇侄兒,你這辦法這能破解此案,?”
“是啊,,這可開不得玩笑,搞不好這是要掉帽子的啊,?!?p> 蘇澈聳肩無奈一笑,說道:
“我也不確定是否有效,,我只能說死馬當成活馬醫(yī)吧,。”
張四牛一臉懵逼地跪在地上,,一旁的魯大壯,、潘金鳳也好不了多少,,都是一臉茫然。
王知豐坐在椅子上,,滿臉憤怒,,看著張四牛的眼神就像看待殺父仇人一般兇狠。
張四牛頓時就有些慌神了,,頭腦飛速轉(zhuǎn)動,,完全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王知豐整整盯了他十分鐘,,這才閉上眼睛,,張四牛暗自松了一口氣。
下一瞬間,,他這一口氣還沒完全松下,,就又被吊起來,王知豐驚堂木一砸,,摘下帽子砸向張四牛,,用無比震怒的語氣說道:
“張四牛,你簡直是禽獸不如,,殺妻不說,,居然還殺了自己的兒子!還把內(nèi)臟都掏出來,!簡直是罪不可恕,,罪大惡極!來人,!給我拉下去砍了?。?!”
“?。?!”
眾人愕然,,當事人更是猶如五雷轟頂,啥都不知道,。
“殺兒子”這三個字回蕩在他腦袋里,,再加上王知豐之前震怒的眼神,,他整個人頓時就慌了,。
“我兒子,我兒子到底怎么了???我兒子到底怎么了,?!”
“聽不見嗎???我叫你們把他拉下去砍了!??!”
見一眾捕快站在原地,面面相覷,,他不禁更加憤怒,,把手中的驚堂木拍得震天響。
捕快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沖上前來,,也不管張四牛如何掙扎,拖著他就往刑場走,。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我求求你,,我求求你,,給我看看我兒子,我兒子到底怎么了,?”
王知豐拿起驚堂木就摔到張四牛面前,,破口大罵:
“你兒子,你兒子已經(jīng)死了,,就是被你殺的,!來人,把他兒子給他抬上來,!”
兩位衙役抬著一個架子來到張四牛面前,,上面還蓋著白布,白布上遍布深棕色的斑點,。
張四牛顫抖著雙手拉開白布,,映入眼底的正是自己平日最為疼愛的兒子。
在尸體胸口處,,血跡染紅了衣衫,,頓時,一股悲愴直沖頭頂,,他不由痛苦嘶吼:
“我的兒,,我的兒啊,!”
王知豐搖了搖頭,,繼續(xù)說道:
“來人,,把這個殺死自己妻兒的禽獸拖下去砍了!”
張四牛睜大眼睛看著他,,把頭用力朝地上砸去,,簡直是不要命了。
“大人,,我兒子不是我殺的,,我求求你,還我兒子一個公道,,我求求你,!我給你磕頭了!”
“哼,!不是你殺的還能是誰殺的?。磕銈儙讉€是聽不見嗎,?把他給我拉下去斬了,!”
衙役拖著張四牛就往衙門外走,張四牛拼盡全力掙開他們,,跑到王知豐面前,,不顧鮮血直流的腦袋,只是一個勁地磕頭,。
“大人,,我兒子不是我殺的,一定是田富貴,!他肯定知道我殺了他姐姐,,就殺了我兒子……”
霎那間,滿座寂然,,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頭的動作,,包括張四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