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剛剛進屋的青年修士正是當(dāng)今眾生薄筑基榜上排在第二位的陳道玄,。
陳道凡正是他的親弟弟,。
陳道玄兄弟二人也是進入羅河宮的第一批陳家弟子,只不過弟弟陳道凡修為稍低,,提前出來了,。
他那把摧金古琴正是他此行在羅河宮中最大的收獲,而羅河宮真正的傳承則是被兄長陳道玄盡數(shù)繼承,。
在這個特殊時期,,修仙界紛亂將起,家族內(nèi)幾乎沒有弟子選擇外出,,除了陳道玄藝高人膽大之外,。
沒曾想,自己前腳離開,,后面就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F(xiàn)在他只想給自己的弟弟報仇雪恨。
中年修士是陳家大管家,雖然修為不高,,只有筑基初期,,但是這些年一直在幫忙管理家族內(nèi)部事務(wù)。
陳道凡實力尚淺便被允許外出,,大管家多少沾點縱容失職,。
面對現(xiàn)在家族內(nèi)的第一人,大管家心中也是略顯忐忑,,對于這兄弟倆他自然是再熟悉不過了,。
這兄弟倆算是家族旁支,并不是直系,,他倆的父母在族內(nèi)也沒什么權(quán)勢,,平時家族內(nèi)自然也沒有對他們有什么特殊的照顧。
哥倆修煉資質(zhì)都不錯,,弟弟桀驁不馴,,修為尚可,不高不低,。
哥哥卻是一向彬彬有禮,,喜怒不形于色,修為即使在宗內(nèi)的年輕一輩也能排在前十,。
羅河宮降臨之時,,正巧哥倆在附近,這才得以率先進入仙宮之中,。
大管家面對比自己年輕十幾歲的陳道玄,,心中卻不知為何有些發(fā)虛,只能應(yīng)聲說道:“道凡他是為了上云令,,接受了大南國的邀請,,前去暗中阻攔大晉國那邊的軍隊進軍?!?p> “哪支軍隊,?”
“銀龍軍,約三日之后抵達宛城,?!?p> 陳道凡居然去插手凡間兩國的戰(zhàn)爭,這一點是陳道玄沒有想到的,,如果他在族內(nèi),是一定不會同意弟弟去趟這攤渾水的,。
但是族內(nèi)明明知道這件事為何沒有出面阻止,?
他看向大管家,后者立刻明白了他想問什么,急忙解釋道:
“道玄,,我真的阻攔過了,,但是道凡他說是你讓他去的,說是有了上云令,,你進入天宮得到更高的傳承之后對家族也頗有好處……”
陳道玄心中一緊,,腦海中浮現(xiàn)出弟弟離開仙宮時候的畫面,本來以為至此之后可以兄弟二人共尋長生之道,,卻沒想到經(jīng)此一別天人兩隔,。
至于大管家說的是否是真的已經(jīng)不重要了,他知道弟弟的性格,,那種情況下他想離開陳家出去歷練誰也攔不住,。
現(xiàn)在他只想找到殺害他弟弟的修士,替他報仇,。
銀龍軍,?一支大晉國的凡人軍隊怎么可能殺死一位筑基初期還有仙器傍身的陳道凡?
這人起碼是筑基中期,,或者說可能不止一人,?
陳道玄閉著雙眼微微點了點頭,沒再看向那略顯緊張的大管家,,轉(zhuǎn)身離開,。
……
宛城。
“參見大人,!”一名士兵大步走進帳中稟報道,。
帳中案桌之后一位身著軟甲之人立刻聞聲站起詢問道:“有消息了?”
案桌一旁還架著一套金光熠熠的鎧甲,。
“回稟大人,,銀龍軍雖然遭到了的攔截,但是早已解決,,并加急行軍,。明日一早便可抵達宛城?!?p> “知道了,,去吧?!?p> 目送這名將士離開,,他的目光一轉(zhuǎn)停留在旁邊木架之上的暗金鎧甲。
許久,,他走上前去,,輕輕撫過上面的一些刀劍之痕,。這套鎧甲雖然擦拭的晶瑩透亮,但是卻擦不掉那身經(jīng)百戰(zhàn)留下的劃痕,。
可以同時擔(dān)任宛城的城主和城中守軍的領(lǐng)袖,,盧東林甚感肩上的責(zé)任重大。
如今已經(jīng)年近五十的他,,頭上卻不見一絲白發(fā),,刀削的面龐和其上那道長長的疤痕任誰也不會將他當(dāng)做一位讀書人。
面對大南國的入侵,,盧東林似乎又想起了二十年前的自己,。
大晉國的疆土原本并沒有這么大,二十年前,,乾元境也不是只有現(xiàn)在這四個國家而已,。
當(dāng)年晉皇親自率兵攻打周圍一眾小國,作為隨身副將的他不知穿著這身金鎧為主子扛了多少暗刀,,臉上的疤痕也是當(dāng)年留下的,,那時他還不到三十,正值壯年,。
不過這么多年來他卻始終以這道疤為榮,,他覺得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榮譽。
戰(zhàn)爭勝利后,,晉皇同樣待他不薄,,將宛城這塊肥水之地交給了他。從未任過文職,,只知道拋頭顱灑熱血的盧東林明白這正是晉皇對他的信任,。
這么多年,宛城及周圍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條,,以至于大晉國的大臣們都快忘了這位城主大人當(dāng)年也是征戰(zhàn)沙場的勇猛之士,。
二十年后的今天,大南國連下兩城,,如果再沖破宛城那就等同于打通了邊境,,直搗黃龍進入大晉內(nèi)部疆土。
這么多年的兢兢業(yè)業(yè),,只有他自己清楚,,這二十年他沒有荒廢,雖然他身在城主一職,,但他更向往的是征戰(zhàn)沙場的日子,,從他一直留有這座軍帳就能看出這一點。
如今這一天終于來了,,雖然遲到了二十年,。
大晉國力日益增強,,沒有戰(zhàn)事困擾。但是天有不測風(fēng)云,。
風(fēng)云突至,盧東林卻沒有絲毫畏怯,,就算傳聞大南國那邊有修仙者暗中推波助瀾,,他依舊能感受到自己的興奮,身體中那些仿佛早已凝固的血液重新滾燙起來,。
挪步走出軍帳,,映入盧東林眼簾的是一座座將士方陣,這便是他二十年來的苦心經(jīng)營,。
來到宛城的第二年,,他便暗中請奏晉皇,想在宛城為大晉國筑就一支邊關(guān)之軍,,晉皇沒有讓他失望,,答復(fù)他的結(jié)果是自然肯定的,并親自為這支軍隊賜名,。
由于宛城是二十年前晉皇帶人攻下的徐國主城,,晉皇雖然滅了荒淫無道的徐國皇室一脈,但是對于徐國百姓卻未動分毫,。
所以人口眾多的宛城自然也成了大晉國招兵的最佳之地,。
盧東林看著眼前的三萬將士,均一襲黑色鎧甲,,盡顯肅殺之意,,鎧甲樣式正是由晉皇所賜之名演變而來。
練兵二十年,,披甲到陣前,。
“墨甲軍”的這些將士可能有一大部分還未曾體驗過真正的戰(zhàn)場,但是對手又何嘗不是呢,?
盧東林也想看看,,傳聞中的修仙者碰上他這三萬墨甲軍到底孰強孰弱。
更何況,,還有已經(jīng)與修仙者交過手的銀龍軍為援,,他有信心堅守住這道邊關(guān)重地。
一想到銀龍軍,,他便想起來了那位銀盔小將,,幾年前曾經(jīng)在朝中見過一面,在見到崔廣的那一刻他仿佛見到了當(dāng)年的自己,,都持著外形相差不多的兵器,,披盔戴甲,,意氣風(fēng)發(fā)。
他知道,,歲月不饒人,,尤其是對待他們這種習(xí)武之人,時間匆匆而過,,當(dāng)年的長槍小將已經(jīng)成長為一軍統(tǒng)帥,,而他還不知道能不能只手再提起那桿黑槊。
槊和槍都是從矛演變而來的兵器,,二者略有不同之處,。
崔廣使得叫長槍,頭尖兩側(cè)有開刃的尖刺突出,,棱形設(shè)計,,破甲效果極強,刺中敵人后會增加傷口面積,,刺穿敵人后以免帶出血霧飛濺入眼,,都配以纓子,可以有效阻擋血霧濺出,。
槊無論桿子的粗細還是刀刃部分的長度都略甚于槍,,因此重量也比槍沉上數(shù)倍。槊更多用于馬戰(zhàn),,因此也叫馬槊,。
這也是槊身較長的緣故,這樣在戰(zhàn)馬上使用可以更加有效地貫穿敵人身體,,也不用配纓子,。
就在這時,兩名士兵一前一后走來,,他倆抬著一桿通體黝黑的長槊,,與大多數(shù)的八面馬槊不同。
這桿黑槊的朔鋒兩側(cè)開刃,,兩邊略寬于中間,,彎弧微微向內(nèi),足有成年人手臂之長,,那朔鋒之上具有明顯的破甲棱,,銀光乍現(xiàn)生出無盡寒意。
他家族世代練武,,這桿黑槊也算是家傳兵器,,只不過早些年跟隨晉皇左右,黑槊的出場幾率并不高,,大多時候都只是配刀劍而已,。
如今這桿家傳黑槊再現(xiàn)陣前,,居然需要兩名士兵同時抬著兩端才可以拿上來。
盧東林走上前去,,單手握住槊桿正中,,大喝一聲,黑槊顫動,,那兩名士兵紛紛脫手跌坐在一旁,。
只見這位年進五十的盧將軍單手舞動起這桿比他身高還長的兵器,一時間軍帳之前寒星點點,,銀光皪皪,潑水不能入,,矢石不能摧,。
下面的三萬墨甲軍看到將軍竟能在如此年歲還有這等英武之力,不由心生敬畏的同時振奮至極,。
“當(dāng)”的一聲,,盧東林將手中黑槊立于身旁,較勁的幾名士兵親眼見到那槊尾沒入石階半寸,,激起碎石飛濺,。
這位老將軍聲音洪亮的喊道:“南國小兒,侵我疆土,,爾等將士,,又該如何?”
“戰(zhàn),!”
“戰(zhàn),!”
“戰(zhàn)!”
所有將士只覺渾身燥熱難當(dāng),,一腔熱血涌上心頭,,不斷高聲重復(fù)著戰(zhàn)字號令,聲勢一浪掀過一浪,,宛城方圓十里之內(nèi)皆可聞之,。
城中軍士士氣高漲,城外林中暗影潛藏,。
飛鳥聞聽此聲皆低落而飛,,百獸感之其勢亦駐足回望。
盧東林率宛城墨甲軍振奮士氣,,以應(yīng)明日之?dāng)?,他只知大南國率兵前來,卻不知此時的宛城已經(jīng)成為了乾元境的目光聚焦之地,。
宛城一戰(zhàn),,非同小可,,不止是凡間,就連乾元境修仙界的格局也會因此戰(zhàn)而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