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凝之聳了聳肩,,把刀子收了回來,,嫌棄地擦著,,“叫喚什么,,好好的人話不說,拽什么成語,?”
“老老實實給我說清楚,,再裝神弄鬼,我先割了你的舌頭,!”
見到王凝之的刀子手上轉來轉去,,祝彪顯得老實多了,“就是用一張白紙,,把鬼給引來,,然后噴一口仙水,鬼就會出現(xiàn)在紙上,,用銀針固定住白紙,,鬼就逃不出去了,最后用金子把它切斷,!”
“啊,這么蠢的騙術,,你們居然相信,?”王凝之咂咂嘴,下意識就覺得自己發(fā)現(xiàn)了一條生財之道,,這個時代的人,,恐怕還不清楚這些在后世被當做笑料的騙子手段。
這不就是經典的白紙印鬼么,?
用毛筆蘸著堿水,,在白紙上畫出鬼的形狀,然后曬干,,當然就什么都看不見了,,之后噴上去姜黃水,在作用之下,,白紙上會呈現(xiàn)出紅色的鬼的樣子,,最后把紙裁成兩半,就算是‘劍斬妖魔’了。
不過孫恩這家伙還是有點胃口的,,居然用金子來切,,看來祝家是被騙了不少錢啊。
想到這里,,王凝之也懶得聽什么其他神通了,,無非就是些江湖騙子的慣用伎倆,不過這個孫恩既然這么不識抬舉,,還想著來報復,,那就要給他一點‘小小的’教訓。
危險當然要消滅在萌芽之中,,更別說孫恩可是自己的大對頭,,雖然現(xiàn)在的王凝之已經不把他放在眼里了,不過順手處理一下,,也不算難事,。
更關鍵的是,祝家莊這么有錢,,一個騙子都能耍個把戲,,拿到金子,那自己這一路的盤纏,,看來是可以翻倍了,。
尤其是王家向來對孩子們管教很嚴,出門王羲之還拿了自己的盤纏去請客喝大酒,,名其名曰‘凝之太躁,,不宜拿太多錢,免生事端’完全沒有一個父親對兒子的關愛,。
錢嘛,,誰會嫌多?
“那孫神仙,,現(xiàn)在在哪里,?”拍拍祝彪的臉,王凝之問道,。
祝彪已經沒多少勇氣了,,低聲回答:“在我家里?!?p> “行,,帶我去會會這個孫神仙,喏,,把手處理一下,,看著惡心死了。”
丟過去一塊毛巾,,王凝之扯著祝彪出門,,雖然街上有行人路過,可是看見祝彪這幅樣子,,誰還敢管,,都跟見了鬼一樣,慌不擇路地跑了,。
把祝彪塞進馬車里,,王凝之也坐了進去,徐有福手里抱著王凝之的小箱籠,,坐在車轅上,,盯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說話的馬夫,至于那幾個仆役,,都互相攙扶著,,勉強追著馬車。
祝家,。
寬闊的一條長街上,,只有零星的幾個仆役在門口打掃,別說小攤販,,就連行人都不見有幾個,,在路過祝家大門前,也都小心地降低音量,,兩座灰色的石獅子蹲在門前,,張牙舞爪。
不過平靜的美好上午,,都被那輛像是野豬一樣沖撞的馬車給打破了,。
仆役們遠遠瞧著是祝彪公子的車,也都努力地擠出笑容來,,不過很快他們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勁兒了。
從馬車上下來的公子哥,,嘴歪著,,眼斜著,走路都哆嗦,,而他身邊那一位,,怎么看都不像個善茬。
“公子,?”一個仆人試探著問道,。
“處理一下,時間托得越久,你的毒就越深,?!痹谧1攵叺吐晛砹艘痪洌跄屯现送镒?。
“滾,!快滾!”祝彪扶著肚子,,瞪了一眼,,馬上讓幾個仆役都散開,自己和王凝之進了院子,。
一條青石大路一往直前,,左右兩側各有一個小花園,一邊是蒼翠的璃竹,,里面還有潺潺的水聲,,一邊是紅黃相伴的花團錦簇,相映成輝。
和王凝之預計的麻煩不同,遠遠見到祝彪,,家里的仆人丫鬟們都溜得飛快,,這一路上暢通無阻。
繞過翡翠屏風,,進了大廳,卻只有一個老管家,見到王凝之面色不善,,祝彪急忙問:“老張,我爹娘呢,?孫神仙呢,?”
“少爺,他們都在后頭秀樓里,,給小姐看病呢,。這位是?”老張狐疑地看著王凝之,,卻沒等到回答,。
“夫人,您的女兒心緒郁結,,才會食欲不振,,精神恍惚,體虛陰寒,,所以有外邪入侵,,鬼怪作祟,,這樣吧,我來為她施法,,去除妖邪,,只不過近日作法太多……”
秀樓里,看了看坐在簾子后面的少女,,孫恩撫了撫自己不多的幾根胡須,,淡淡開口。
而坐在他旁邊的,,是祝員外及其夫人,。
祝員外看上去倒是個和善的老頭子,微胖,,臉上的肥肉一顫一顫,,一把大胡子懸在下巴上,短短的兩條腿晃悠在椅子下,,鞋底蹭著地板,。
另一頭坐著的祝夫人,可就不一樣了,,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可是身形消瘦,水藍色的衫子和深色長裙,,長長的袖口托在桌面上,,一只翡翠鐲子吊在她的手腕上。
頭上插著一只金簪子,,上頭的珍珠隨著她的舉動而輕輕搖晃,。
一雙微大又狹長的眼睛里,沒一點溫情,,尖尖的下巴上頭,,有些刻薄的嘴角,不過此刻卻帶著擔心的神色看著簾子后面的女兒,。
聽到孫恩的話,,祝員外急忙說道:“孫神仙放心,這次您為小女施法,,祝家必有重謝,,我等雖無機緣,也愿意為五斗米教做些貢獻,,還請您不要見外,,萬勿推辭,?!?p> 孫恩微微一笑,,還沒開口,就聽到外頭一陣兒腳步聲,,皺起眉來,,說道:“貧道做法,不可打擾,,否則擾了天仙清修,,可是大罪過?!?p> “是什么人在底下喧鬧,?快些趕走!”祝夫人柳眉一立,,吩咐一聲,。
不過仆人還沒走出去,祝彪的聲音就響了起來:“孫神仙,!快救我,!”
“怎么回事?”
兩個人走了進來,,正是王凝之和祝彪,,大略掃了一眼,看見孫恩那張讓人不爽的小胖臉,,王凝之就冷笑了兩聲,。
坐在桌邊的椅子上,王凝之淡淡開口:“孫道長,,這才一天不見,,就迫不及待了?大清早的就找人來請我上門,?”
“無知小輩,,居然敢上門挑釁,真是作死,!”孫恩一看見王凝之,,就想到了自己昨兒被強行要賬,最后悲慘挨打的事情,,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小胡子亂抖。
祝員外和夫人對視一眼,,也都明白過來這就是孫恩說的那個狂徒,,剛要開口拿下他,卻見到王凝之擺了擺手,。
“祝員外,,夫人,,還是先去關心一下你們的兒子吧?!?p> 眾人這才把目光放在王凝之腳邊坐在地上低聲哀嚎的竹彪,,都不用問,這家伙就十分主動,,帶著哭音:“爹,,娘,這家伙給我下了毒,,青口散,,兒子活不過明天了!”
“想活命就閉嘴,!我可沒空聽你哭,,”王凝之踹了一腳上去,先聲奪人,,雖然只有自己和徐有福兩個,,卻讓祝家投鼠忌器,祝員外神色慌張,,張了幾次嘴,,不知道該說什么,而祝夫人卻神色冷峻,,淡淡開口:“你是誰,,想做什么?”
“在下王凝之,,清早起來就遇見這些事,,真是晦氣,到府上來,,就為了和這位孫神仙說說話,,”王凝之冷笑著回答,把目光放在孫恩身上,。
“小孫,,你不是有大神通嗎?去給他解毒,,讓我來欣賞一下,,不過提醒你,你只有一天時間,?!?p> “這,貧道乃是出家人,,雖可神遇太上老君,,卻不知岐黃之術,,”孫恩看了看地上的竹彪,這家伙面色灰暗,,人都有些抽搐了,誰敢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