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早上八點(diǎn)半,。
肖正陽與余慧走進(jìn)民政局辦理了離婚手續(xù),,宣告這段剛經(jīng)歷完七年之癢的婚姻,最終倒在了第八年錫婚上面,。
有些遺憾,。
也有些無奈。
可人生就是這樣,,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fā)生什么?。?p> 也正因?yàn)闊o法預(yù)測未來,,所以面臨抉擇時,,都誤以為自己找到了正確答案。
余慧剛從民政局出來,。
就興沖沖給秦暮雪打了一個電話,,內(nèi)容很簡單。
“姐妹徹底解放了,,以后就是單身貴族,,需要慶祝一下”,。
寥寥一句話。
代表這段婚姻,,在余慧心里占比并不重,。
也許不久前。
她看肖正陽不順眼時,,已經(jīng)不止提及“離婚”,,或用“自己眼瞎,怎么嫁了你怎么一個廢物男人”,,作為與肖正陽這段婚姻的概括總結(jié),。
至于以前沒離的原因,一部分是肖正陽覺得還可以忍受,,另一部分是余惠不敢保證自己一旦離婚,,是否找到比現(xiàn)在這個罵不還口,每月工資按時上交老公好的男人,。
她的顧慮,。
在見到秦暮雪新提的紅色奔馳后徹底煙消云散。
然后再從秦暮雪口中得知每月零花錢是五萬還是十萬的信息,,整個人再也無法保持冷靜,,一顆“秦暮雪都能嫁給有錢人,我為什么不可以,?”的種子,,埋在她的心里,直到生根發(fā)芽,。
與仿佛解脫般的余慧不同。
肖正陽握著手里的離婚證,,站在民政局門口,,久久不能平靜。
他的腦海像一臺老舊DVD一樣,,回放著第一次認(rèn)識余慧的場景,,相戀時他們一起帆舟洱海的畫面,還有他們第一次接吻時的局促不安,。
畫面如浮光掠影般一一浮現(xiàn),。
最終化成了一聲無能為力的嘆息。
直到現(xiàn)在,,肖正陽也不知道余慧從什么開始變的?。?p> 變得那么物質(zhì)
變得那么不可理喻,。
以前他的工資只有四千多,,每個月下館子都要計算次數(shù),,生怕用超了,即便是那樣,,兩人生活依舊很開心,。
偶爾拌拌嘴,也極賦生活情趣,。
余慧沒有上班,。
關(guān)于這一點(diǎn),肖正陽從不抱怨,。
因?yàn)檫@是他提出來的,,為的就是余慧不用遭受職場的壓力和九九六的痛苦,按照他們一開始對未來的規(guī)劃,,等肖正陽月薪過萬后兩個就要個孩子,,可就在他月薪過萬后,已經(jīng)悄然發(fā)生改變的余慧提出了新的要求,。
將兩居室的婚房賣了,,貸點(diǎn)款換成一百二十的,順便再買一輛車,。
肖正陽一一照辦,。
婚房賣了交了首付,又購置了一輛落地十四萬的大眾朗逸,。
之后,,余慧又提出了他難以滿足的要求。
這也是他三十出頭依舊沒有孩子的原因,。
肖正陽愛余慧嗎,?
無疑是很愛的。
兩人簽訂那份離婚協(xié)議書上,,肖正陽將房子和車子全給了余慧,,他凈身出戶。
甚至擔(dān)心余慧這些年花錢大手大腳,,身上沒有一點(diǎn)積蓄,,無法嘗還每個月的房貸。
原本已經(jīng)一無所有的他,,即卑微又體面的從馬云借唄套了兩萬轉(zhuǎn)進(jìn)了房貸卡里,,為的就是給沒有工作的余慧,多半年緩沖時間,。
而他借唄最高額度,,只有兩萬。
傾盡了所有。
再背負(fù)兩萬債務(wù),。
這在常人看來根本無法理解,。
甚至覺得他就是一條徹頭徹尾的舔狗。
一條被傷的遍體鱗傷,,依舊搖尾乞憐的舔狗,。
可肖正陽無怨無悔,他覺得男人這一生就要不計一切的瘋狂一次,。
一次就好,。
瘋狂之后,重新做人,。
收起多余的感情,。
斷絕不必要的聯(lián)系。
舍棄對過去的執(zhí)念,。
脫離現(xiàn)在的生活,。
一切歸零。
在民政局門口,,肖正陽將離婚證放進(jìn)口袋,,搭上了三十八路公交。
到了一個名叫“西海灣”的站點(diǎn),,肖正陽下車找到了李牧說的指示牌,,上面寫著距離小禪寺還有二十五公里,這么遠(yuǎn)的路程當(dāng)然有公交或順風(fēng)車可以到達(dá),。
只不過按李牧的說法,。
秦暮雪跑掉后,他也是走完一趟,,才逐漸學(xué)會放下的,。
單趟二十五公里。
全程就是五十公里,,一百里路,。
肖正陽想想都感覺不可思議,這得走多久才能走完???
如果不是了解李牧的為人,,知道他不愛開玩笑,,也沒有作弄人的習(xí)慣,肖正陽還真不相信,。
系好鞋帶,。
肖正陽沿著道路,一步步向前走去。
中途累了,,他也沒有休息,,中午也只吃了一個來之前買好的面包,順便補(bǔ)充水分,。
所有的一切,,都在路上進(jìn)行。
剛開始的五公里,,肖正陽本沒有感覺有多累,,畢竟他不是跑,也無需趕時間,,走路的方式一直保持不緊不慢的節(jié)奏,,有點(diǎn)像飯后散步。
直到十公里,,他才終于感覺累了,。
堅持到十五公里,鞋子漸漸磨起腳來,,疼痛感越來越強(qiáng),。
從第一個水泡。
到第二個,。
最后腳掌兩邊也起了水泡,,加上腳背與鞋子摩擦,一只腳上竟被磨出六個水泡,,肖正陽忍著疼痛,,在下午三點(diǎn),終于走到李牧口中的小禪寺,。
寧陽市的小禪寺沒有中國第一古剎洛陽白馬寺那么清凈莊嚴(yán),,占地面積也沒那么大。
就是幾間青磚瓦舍,。
外面再圍著紅磚砌的圍墻,,證明它是一件寺院的原因,還是匾額上寫著“小禪寺”和圍墻上刻著佛教常用的“南無阿彌陀佛”,。
寺院里供奉著釋迦牟尼佛的左脅侍,。
也就是專門管理智慧的文殊菩薩。
按照正常情況,,既然供奉了文殊菩薩,,那必然要供奉專門管理行德,表“大行”的普賢菩薩,,畢竟文殊菩薩是釋迦摩尼佛的左脅侍,,普賢菩薩是右脅寺,,兩人屬于左右脅侍,只是小禪寺太小了,,也或是寺院功德不夠,,根本請不動。
正因?yàn)檫@樣,,才導(dǎo)致許多寧陽市本地也沒多少人聽過小禪寺,。
肖正陽跪在蒲團(tuán)上,祈誠的祈禱著,。
他的聲音很低,,也很輕。
除了自己,,只有菩薩能夠聽得到,。
祈禱完,肖正陽不忘捐了一些香火錢,。
出了小禪寺,,也不知是心理作用,還是菩薩真的顯靈???他感覺堵在胸口的淤積,仿佛真的減輕不少,。
唯一讓他感到痛苦的是腳上泡子全部鼓得老大,。一個比一個氣勢昂揚(yáng)。
這就意為著回比來更艱難,。
咬著牙,,肖正陽硬著頭皮按原路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