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兒子與小仙女結(jié)束視頻聊天,。

　　李牧領(lǐng)著他回到船艙里,，大概因為小仙女被烏篷船吸引同意下次過來玩,，小家伙此刻表現(xiàn)的格外興奮,。

　　連走路都一蹦三跳的。

　　烏篷船在他腳下輕微晃動起來,，一陣陣波浪在船低散開,，蕩漾了湖面。

　　和兒子一樣,。

　　李牧也是喜不甚喜,。

　　小仙女來了，周老師肯定一起過來,。

　　到時候兩人關(guān)系必然拉進(jìn)一些,，從一個鄰居，轉(zhuǎn)變成熟悉的朋友,。

　　再然后……一切就有了很多不確定的可能性,。

　　例如……也譬如……夜深了，該睡了,。

　　第二天一早,。

　　習(xí)慣早起的李建國從院墻內(nèi)拉開一塊堵在一個四四方方口子上的石板。

　　隨著石板消失,。

　　首先出場的便是李牧家養(yǎng)了三年的老鴨,。

　　平時李建國沒事時會到周圍溝渠挖些臭蚯蚓喂養(yǎng)，加上魚塘里有鴨子喜歡吃的田螺和小魚,，所以李牧家的鴨子又肥又大,，每一只足有七八斤左右。

　　因為太肥,。

　　所以他們家這三只老鴨走路很有意思,。

　　像模特般先邁出左爪，與此同時,，尾翼在半空中打了旋,，接著右腳，那個旋又很巧妙的以一個弧線的方式回到原位,。

　　每走一步,，還伴著此起彼伏的“呱呱”叫聲。

　　三只鴨子都是同步進(jìn)行,。

　　一副熬了一個大夜班,，卻干了身心愉快的工作。

　　現(xiàn)在下班了,。

　　身體很舒暢,，但胃已經(jīng)處在饑腸轆轆的狀態(tài)，極需補充能量,。

　　抱著兒子順竹板往岸上走的李牧,，一見他們家三只鴨子的風(fēng)騷走位,，腦海中莫名多了幾百個屏蔽字眼。

　　總覺得這不是什么正經(jīng)鴨子,。

　　“怎么不多睡一會,？”

　　看到自家兒子從船上下來。

　　李建國接過還有點睡意朦朧的孫子,，道“告訴爺爺是不是你爸爸不讓你睡了,？”

　　“嗯”

　　李然一邊揉眼睛一邊小小的點了一下頭，然后腦袋慢慢枕在他爺爺?shù)募绨蛏喜豢月暳恕?p>　　“呵呵”

　　見孫子這幅模樣,，李建國自然也不急著干活,。

　　叫李牧搬了一個墩子過來，他抱著孫子靠墻坐下,，此刻晨曦已經(jīng)從東邊冒出來,，六點多的霞光處于一天中最溫和的時間段。

　　不刺眼,，卻有一種微醺的醉意,。

　　尤其那輕柔的日光像是擁有無數(shù)觸角般穿過云層的縫隙，灑落在李牧家墻遠(yuǎn),。

　　也落在墻邊的李建國身上,，他一臉慈祥的望著閉眼又睡著的寶貝孫兒，那被歲月摩擦出厚厚老繭的手掌輕輕拍著孫兒肩膀,，哄著他繼續(xù)睡覺,。

　　“爸”

　　李牧叫了一聲，打算接過兒子,。

　　李建國頭也不抬手,，手指指向大門。

　　意思很明確,，讓兒子該干嘛就干嘛去,。

　　李牧伸在半空中的手臂頓時僵了一下，然后無奈的縮了回去,。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

　　他這個親兒子就不香了,，回來就是回來，不親也不熱,，溫度很適中,，可換成孫子待遇就不同了，隔著老遠(yuǎn)臉上就露出能捏出喇叭花的笑容,，眼角露出的笑紋連蚊子見了都退避三舍,。

　　他媽徐梅表現(xiàn)倒是稍微正常點,。

　　偶爾遲點回來還會抱怨一兩句。

　　只是抱怨完,，注意力立馬轉(zhuǎn)移到孫子身上,。

　　兒子既然已經(jīng)見了，那就將見怪不怪了,，還是孫子有吸引力,。

　　廚房里。

　　李牧母親系著圍裙正在做早飯,。

　　他奶奶和往常一樣坐在鍋灶旁幫兒媳婦燒火,，她這個動作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重復(fù)著,，這么多年來好像從未改變過,，但李牧只要打開腦海中的記憶，依舊可以從無數(shù)關(guān)于小時候記憶片段中提取到一些場景,。

　　他奶奶系著麻布圍裙,，做著和他母親相同的事。

　　那時李牧太奶奶還健在,。

　　他也如這個年齡段的李然一樣到處亂跑,，偶爾會跑到鍋灶旁給他太奶奶添堵。

　　后來,。

　　他太奶奶去逝,，他奶奶坐在了那個燒火位置上，干著簡單重復(fù)的事,。

　　鍋灶里,。

　　燃的是柴火，也是農(nóng)村人念念不忘的香火,。

　　一代人老去,。

　　一代人坐上去。

　　這個家,，火在燒,，家就旺。

　　或者,。

　　李牧如果運氣好,，此生碰不到拆遷，他會看到他媽坐在鍋灶旁繼承這沒有技術(shù)含量的工作,，而系著圍裙,，為一家老小做飯的……，想到這里，李牧內(nèi)心忽然有一股悸動,，原本這個人應(yīng)該是秦暮雪,。

　　可惜城里的姑娘，終究沾染不了農(nóng)村的煙火氣,。

　　一陣風(fēng)過堂風(fēng)吹過,，就被卷的消失不見。

　　所以哪怕經(jīng)歷過一段失敗的婚姻,，李牧想娶的依然是一個退休后愿意站在他媽現(xiàn)在站的位置,，為工作回來的李然和他媳婦做一頓熱氣騰騰的飯菜。

　　年邁后愿意坐在他太奶奶,，奶奶,，他媽坐過的板凳為鍋灶添柴加火。

　　生活里不需風(fēng)花雪月,。

　　只需柴米油鹽,。

　　這便是他理想中的伴侶。

　　不是徐建華酒吧里認(rèn)識的那種事業(yè)線很深,，卻分不清柴米油鹽的蹦迪女,。

　　更不是生活剛有點小波折，立馬退縮不見的現(xiàn)實女,。

　　李牧始終相信,。

　　他的生命里終究有一個女人會像秋天第一片落葉，隨著緣分的風(fēng),，不偏不倚的落在他肩膀上,，從而驚擾了他的生活，溫暖了他整個余生,。

　　“站了半天,，想什么呢！,？”

　　端著水盆的徐梅,，轉(zhuǎn)身注意到發(fā)呆的兒子，道“早上你大姨夫打電話過來叫我們一家中午去吃飯,，說是衛(wèi)子涵過小生日”

　　“表哥回來了嗎,？”

　　李牧抬頭問道。

　　“不回來”

　　“那我不去”

　　李牧拒絕道,。

　　所謂小生日就是刨除大辦宴席的滿月,，一年歲，十歲外生日,。

　　一般家庭都不會舉辦,，大姨家也不例外，叫他們一家過來,，也不過兩家關(guān)系好打算坐在一起吃個飯而已,。

　　當(dāng)然。

　　去之前買個蛋糕還是有必要的,，份子錢倒是不必,。

　　“怕你大姨拉你去相親啊??？”

　　徐梅笑了一聲，道“這么大人,，你要是不去她還能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氣嗎?。俊?p>　　“不是這個原因”

　　李牧解釋道“一會有人來裝攝像頭,，我要告訴他們覆蓋范圍,，估計要忙好幾個小時”

　　“那讓你爸一個人去”

　　徐梅直接道“我得留下來給你們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