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還是那個老樣子,,不過這一次手里終于沒有拿鍋碗瓢盆等廚房里的東西,,而是空著雙手站在門外。
段文開門后,,她一步邁了進(jìn)來,,語氣雖然聽似責(zé)怪,但滿臉都是笑容,。
段文剛剛睡覺之前,,原本以為她不會出現(xiàn)了,但沒想到竟然換了個環(huán)境,,老媽出現(xiàn)在這里,!
有時候段文在做夢時,他不知道這是夢境,,因為周遭的感覺都很真實,,仿佛真實的世界,但有時候他又很清楚自己在做夢,。
就比如現(xiàn)在,。
母親進(jìn)入7號審訊室后,看都沒看李同軍的尸體一眼,,雖然那尸體的死狀讓人感到毛骨悚然,。
段文跟著她回到自己剛才趴著的桌前,正要告訴母親自己可能身體出現(xiàn)了異樣,。
母親沒等他說話,,已經(jīng)直接開口道:“坐下?!?p> 段文愣了一下,,依言坐在了椅子上,仰頭看著母親,。
“先不要說話,。”母親道,。
隨即她蹲下身,,雙手握住段文的左邊小腿,明顯能夠感覺到小腿傳來一股大力,,用力對著小腿肌肉擠壓而去,,隨即這股擠壓之力慢慢往上推。
段文只感到一股酸麻的感覺,,不過他不敢亂動,。
然后母親以同樣的方式,,雙手握住他的右小腿,,再次往上擠壓,。
然后是兩只手臂。
做完這些后,,段文忽然感覺自己的臉頰有些發(fā)癢起來,。
他想要伸手去撓,但被母親阻止,,隨即母親兩只手一左一右擠壓他的臉頰,,使得他做出了一個完全無法想象的鬼臉。
此時臉頰的感覺更是痛癢難當(dāng),。
不多時,,母親忽然伸出大拇指,尖銳的指甲在段文的額頭正中一劃,。
他感到一陣刺痛,,皮膚被指甲割開,裂成一道小豁口,。
母親用拇指和食指一擠,,段文感覺她從自己皮膚裂開的豁口處抓出了一個什么東西,啪的一下摔在了身前的審訊桌上,。
定睛一看,,正是剛才自己在李同軍的口中看見的那條一模一樣的血液蛇。
這血液蛇掉在桌上后,,身體來回扭曲滾動,,母親立刻伸手一巴掌拍了過去。
哪知眼看要拍到它時,,這家伙似乎有所察覺,,身體猛地一扭,往一旁躲開,。
母親一掌拍了個空,,當(dāng)即又是一掌拍下。
那血液蛇可能知道自己正在面臨生死危機(jī),,這一刻變得靈動起來,,純黑的身體頂著一張縮小了數(shù)十倍的何庸的臉,在桌面上迅速游走,,再次成功躲開,。
啪……啪……啪……
母親每一巴掌落下,都被這家伙躲避成功,,很快就游到桌沿,,順著桌腿如同游龍般環(huán)繞而下,。
母親立刻繞過桌子追趕過去,血液蛇此時已經(jīng)在落地后往審訊室門口飛速逃逸,,趕在母親還沒有靠近時,,它直接游出了沒有關(guān)閉的門,抵達(dá)了走廊,。
下一秒,,嘭!
一只腳從天而降,,將這條血液蛇踩得稀爛,,內(nèi)臟四分五裂,爆成一小團(tuán)模糊的血肉,。
這只腳在地上輕輕摁了兩下,,慢慢移開。
段文在屋中抬頭一瞧,,只見一個黑影站在門外走廊的黑暗中,,手里的煙頭忽明忽滅,踩死那血液蛇就如踩死了一只螞蟻,。
母親微微一笑,,返身回到段文身邊,開口道:“現(xiàn)在沒事了,,那東西不算什么,,記得仍然要注意保護(hù)好自己?!?p> “爸,,媽?!倍挝目戳丝茨赣H,,又把目光移到走廊外父親的黑影身上,問道:“你們……到底在哪兒,?”
“我們,?不一直就在你身邊嗎?!蹦赣H笑瞇瞇道,。
走廊外的父親將煙叼在了嘴里,一如既往的沒有說話,。
母親輕輕的撫摸了段文額頭上那剛才裂開的豁口,,段文感覺又麻又癢,他自己也伸手摸了摸,,發(fā)現(xiàn)豁口竟然消失了,。
就在此時,,眼前忽然變成了一片白色,什么都看不見,,不僅是母親,,就連整間審訊室包括李同軍的尸體都消失不見。
眼睛睜開,,周圍的環(huán)境已經(jīng)改變,。
段文發(fā)現(xiàn)自己依舊躺在醫(yī)療室的小床上,入眼是頭頂?shù)奶旎ò?,而此時他的動作,正在無意識的撫摸自己的額頭,。
扭頭一瞧,,只見葉倫一臉驚恐,拼命的將自己的身體擠在醫(yī)療室的角落里,,目光投來,,對段文這里充滿了畏懼!
原本對于葉倫來說,,段文能夠過來陪自己度過心驚膽戰(zhàn)的一夜,,他非常感激,也感覺到很安心,,連壓力都減少了很多,。
但哪里知道,段文才剛剛?cè)胨蟛痪?,他忽然就在睡夢中開始說話了,。
不僅如此,說著說著,,還竟然坐了起來,,從喉嚨里冒出了自己從來沒有聽過的女人聲音。
這聲音根本不像是他模仿而來,,而是與生俱來的,,就像段文本來就是一個女人。
隨即段文從小床上爬起來,,雙手?jǐn)D壓自己的腳,,又?jǐn)D壓自己的臉,然后在床鋪上不停的拍拍打打,。
再然后,,他猛地一腳跺在地上。
不多時段文再次開始以自己的聲音和另外一個女子聲音對起了話,,說話的內(nèi)容很模糊,,葉倫一句都聽不清楚,。
但這一系列古怪動作給葉倫帶來的恐懼感,比他今晚一個人獨(dú)處還要更加可怕,!
如果早知道是這樣的話,,葉倫敢發(fā)誓自己說什么也要自己一個人呆在醫(yī)療室,而不是和段文“守望相助”,。
段文的夢游癥嚇得葉倫一點(diǎn)聲音都不敢發(fā)出,,因為在他看來,段文此刻的表現(xiàn)給他的感覺不像只是夢游癥那么簡單,,而是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四周的空氣似乎都變得冰冷,他全身泛起一陣雞皮疙瘩,,如果不是之前聽陳筱提起過段文有夢游癥,,葉倫說不定已經(jīng)打電話求助了。
離開醫(yī)療室的門在靠近段文小床的方向,,所以葉倫只得拼了命將自己擠進(jìn)醫(yī)療室的角落里,,指望著靠墻的藥柜能將自己高大的身軀給遮擋住。
當(dāng)然,,這一切都是徒勞的,,否則段文不會醒來后一眼就看見他。
“你這是,,血液蛇又發(fā)作了嗎,?”段文不知道葉倫此刻的煎熬,關(guān)切問道,。
“比……比那還要嚴(yán)重一些,。”葉倫支支吾吾回答,,從角落里走了出來,,“但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事了?!?p> 他看得出來,,段文醒過來了,剛才那些古怪動作也已經(jīng)全部消失,。
“你有沒有事,?”葉倫反問道。
段文搖頭:“我好得很,,這一覺雖然時間短,,但解決了不少問題?!?p> 此時他的身體已經(jīng)沒有了白天的那種異樣感,。
“那你還要睡嗎,?”葉倫不放心的繼續(xù)問。
“當(dāng)然,?!倍挝狞c(diǎn)頭,“不睡夠七個小時,,天王老子來了都不好使,。”
葉倫內(nèi)心一哆嗦,,提議道:“要不,,咱們的守望相助先告一段落,我……我去我辦公室睡,?!?p> “不行?!倍挝臄嗳痪芙^,“我不能對你不負(fù)責(zé)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