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給母親過生日,,但陳筱一直與樊仁所在出租屋那邊的警察,、以及葉倫那里保持著聯(lián)系,,時刻掌握著最新的調(diào)查進(jìn)展,。
她對于調(diào)查進(jìn)度的掌控精確到了郝志峰醫(yī)生是什么時間進(jìn)入樊仁的出租屋,什么時候開始測試,,又是什么時候離開,,葉倫那邊在私人醫(yī)院搜查到的最新購進(jìn)藥品的目錄單等等。
段文不時也在觀看陳筱接收到的資料,,不過兩人都沒有討論,,只是眼神交流片刻,這才把注意力放在眼前的飯桌上來,。
今天日子特殊,,段文不得已陪著陳友良喝了好幾杯,連陳筱也都喝了一杯,。
不過看樣子陳筱的酒量很大,,喝五個陳友良應(yīng)該都沒問題,她只是點到即止而已,。
母親潘鳳來也喝了兩杯,,看來的確是非常高興,有女兒陪伴,,又有段文特意過來為她慶生,,這個生日對于她來說是這么多年來最有意義和價值的一個。
吃飯的地點被段文安排在了附近的一家酒樓,,菜品也很豐盛,,加上白天陳友良帶著段文給自己的那些病友、棋友炫耀了一番,,段文的表現(xiàn)也很給力,,這讓陳友良心里樂開了花。
吃飯的時候還主動與陳筱搭起了話,,最開始陳筱明顯不太習(xí)慣陳友良主動與自己說話,過了片刻后,,氣氛漸漸有了一絲融洽感,。
不多時陳筱出去接電話。
陳友良拉過段文,,仿佛像是倆兄弟一般,,湊到他耳朵旁,,醉眼惺忪的道:“小段啊,你的事我大概知道了,。叔跟你說,,以后你就把叔和阿姨當(dāng)你自己的爹媽,有什么困難告訴我們,,不要見外,,更不要不好意思。不是叔夸??诎?,能夠用錢解決的事,都不算事,!”
“叔,,我不缺錢,說錢就見外了,?!倍挝拇蛄藗€酒嗝,將氣氛調(diào)節(jié)的恰到好處,,“我和陳筱在一起,,就是圖一個舒坦,我們倆有什么就說什么,,我知道她也感覺很舒適,。我們安安心心的生活,你們健健康康的養(yǎng)老,,我們再好好的伺候你們二老,,我認(rèn)為這樣最好!”
“哎喲,,哎喲,,說的是,說的是……哈哈哈……”陳友良滿臉通紅,,激動不已,,連眼淚都快笑出來。
潘鳳來忙道:“老頭子你別激動,,本來酒就喝多了,,注意身體?!?p> “沒事,。”陳友良擺了擺手。
他忽然嘆了口氣,,臉上仍舊有笑意沒有褪去,,對段文小聲說道:“我現(xiàn)在,說實話,,不太敢和曉曉說話,。她的脾氣一直和我一樣,很倔,,但我也知道她很委屈,,一直以來都很委屈?!?p> 段文只是點頭,,沒有說話。
陳友良繼續(xù)道:“我的確喜歡兒子,,這個沒錯,,但不是說我就不喜歡我自己的女兒了。我的父親也喜歡兒子,,他對我是恨鐵不成鋼,,一直想要好好培養(yǎng)我,但哪里知道我就是一塊爛鐵,,怎么也成不了他心目中的那塊好鋼,!”
“所以你把爺爺對你的期望,強加在了陳筱的身上,,企圖讓這一輩的人來完成你所沒能完成的事,?”段文接過了話,“叔,,其實我看出來了,,你從骨子里就是一個愛家的人,但一直以來你對陳筱寄托了太多太多,,比如把她直接當(dāng)兒子養(yǎng),。這不僅沒有得到你想要的結(jié)果,也差點將陳筱給壓垮,?!?p> “唉……?!标愑蚜茧p眼一紅,,借著酒勁上涌,這一刻真情流露,,偷偷抹掉快滾落下來的淚水,,“我……錯了,,一直都對不起她,,對不起她們母女倆……”
“叔,,你可以直接告訴陳筱啊?!倍挝牡?。
“不?!标愑蚜稼s緊搖頭,,擺了擺手,“我一個做父親的,,哪有向女兒低頭認(rèn)錯的道理,?”
此時他已經(jīng)快速恢復(fù)了情緒,伸手又在眼眶附近抹了兩下,,確保待會兒陳筱打完電話回來不會發(fā)現(xiàn),。
“要不,我替你告訴她吧,!”段文眨了眨眼,。
陳友良一愣:“你替我說?”
他不明白像自己與陳筱這種多年的積怨,,僅靠段文一個人傳話就想平息,,這多半是癡人說夢了。
“我試試,?!倍挝牡溃骸安贿^到時候如果陳筱主動找你說話時,你也不要太倔了,,要溝通,,多溝通很重要。不然你會讓我和阿姨處在中間,,一直都會很難受,。”
“好……好吧,?!标愑蚜键c了點頭。
段文抓緊機會,,和他又干了一杯,。
此時陳筱在外面打完電話回到包房,她神色有些嚴(yán)肅,,顯然是接到了不好的消息,。
來到段文旁邊,,附耳低聲道:“剛剛郝醫(yī)生打電話給我,他已經(jīng)完成了對樊仁的測試,,目前已回到家中,,讓我和你如果可以的話盡快趕過去?!?p> 段文一愣:“不能在電話里說清楚嗎,?”
“他說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标愺愕溃骸岸椅夷苈牫鰜?,郝醫(yī)生的聲音在發(fā)抖,他的情緒似乎很不穩(wěn)定,?!?p> 段文頓時感到驚訝,作為郝志峰這種頂級心理醫(yī)生,,能夠讓他的內(nèi)心情緒產(chǎn)生如此程度的不穩(wěn)定,,那這事情是該有多大才有可能造成這種結(jié)果?
看來這測試結(jié)果和由此得來的結(jié)論非常重要,,否則郝醫(yī)生也不會這么慌張,。
段文和陳筱低聲說了片刻后,因為此時這餐飯也差不多進(jìn)入了后半段,,段文只得先行提出來和陳筱要趕著去處理一件棘手的案子,。
為了讓陳友良便于理解,兩人沒有隱瞞,,解釋說這個案子正好與前兩天家里“鬧鬼”的事件有關(guān)聯(lián),。
倆老一愣,二話不說,,立刻讓他們趕緊趕過去,,不管怎么樣,飯可以以后再吃,,但此刻的工作肯定更重要,。
匆匆告辭后,上了陳筱停在酒樓負(fù)一層的轎車,。
這轎車是一臺兩廂車,,陳筱自己貸款買的,平時起到一個代步的作用,。
陳筱負(fù)責(zé)駕駛,,段文坐在副駕駛。
離開地下停車場,,將前往郝醫(yī)生家的導(dǎo)航打開后,,陳筱一腳油門,,車子飚射出去。
段文道:“慢點,!剛剛才和二老好不容易建立了良好關(guān)系,,我可不想前功盡棄?!?p> 陳筱抿嘴道:“剛剛我老爸眼睛有些發(fā)紅,,我出去的時候你們在聊什么?”
“聊你,,聊你和你爸的父女關(guān)系,聊你們家從你這一代開始,,就深受上上代原生家庭的影響荼毒,。”段文回答,。
陳筱感到詫異,。
段文又道:“剛剛你老爸已經(jīng)說了,他對不起你和你老媽,,原因是你爺爺之前也是從小這么要求他,。他知道自己做錯了,還當(dāng)場痛哭流涕,,所以你進(jìn)來后才會發(fā)現(xiàn)他的眼睛是紅的,。”
陳筱張著嘴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可能老爺子是借著酒勁發(fā)揮吧,所以把平時不愿講的話趁機講了出來,?!倍挝牡溃骸岸疫€是在避開你的時候?!?p> 說到這兒,,段文神秘一笑:“不過,我想這番話他還是直接講給你聽要好些,,所以就偷偷錄下來了,。”
他一邊把手機的錄音機打開,,一邊自言自語道:“對不起了,,叔!其實,,我是臥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