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一個月前,,夏芷檬和憲國公是一對新人,,一個月后,兩人卻端坐在高堂上等著兒子,,兒媳婦拜堂。
大堂上的朝臣們和女眷們看到這一幕,,心情頗為微妙,。
蓋頭下的上官傾斐深吸了口氣,緊緊捏著紅綢和尹浪轉(zhuǎn)身,,朝高堂上的夏芷檬和憲國公深深的彎腰拜高堂,。
尹浪的動作舉止自然,但上官傾斐卻顯得僵硬遲緩,,但如果不仔細(xì)觀察肯定會看不出來,,可是在場的朝臣和女眷都是人精,,大家都知曉大理寺少卿嫡女和憲國公夫人的恩怨情仇,幾乎將注意力都放在上官傾斐身上,,心里默默搖頭,。
看來還是憲國公夫人略勝一籌。
夏芷檬的舉止得體優(yōu)雅,,含笑的瞅著上官傾斐略微僵硬的彎腰行禮動作,,眉梢眼角染上了一絲愉悅,果然??!看到仇人向自己低頭行拜禮,心里還真是頗為舒暢,。
一旁的憲國公敏銳的感覺到小妻子的情緒變化,,嘴角禁不住上揚了一個小小的弧度。
“夫妻對拜,!”
司儀官高聲唱道,。
蓋頭下的上官傾斐聽到司儀官的聲音,渾身一松,,屈辱的環(huán)節(jié)終于過去了,,她和尹浪對拜過后,終于在司儀官一句:“送入洞房,!”,,在眾人的簇?fù)硐逻M(jìn)入文華院的新房。
新房里,。
上官傾斐的兩個陪嫁婢女和嬤嬤都在里面,,等所有人離開后,上官傾斐正想掀開蓋頭,,但一想到這是她第一次穿大紅嫁衣,,便忍了下來。
“小姐,,喝口茶,,孫嬤嬤剛仔細(xì)檢查過,桌上的膳食和茶水都沒有問題,?!眿蓩啥肆艘槐杷^來,小聲道,。
蓋頭下的上官傾斐蹙了下秀眉,,沒有想到夏芷檬竟然沒有動手腳,她接過茶水抿了一口,低聲問嬌嬌,。
“嬌嬌,,門外有人守著嗎?”
嬌嬌點頭:“有,,是姑爺?shù)娜?。?p> 上官傾斐握緊手中的茶杯,,眉心緊蹙,,眼看外面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心里不免有些煩躁:“嬌嬌,,真的找不到機會動手腳嗎,?”
賓客散去,如果鬧出事來,,憲國公肯定會壓下,。
這夏芷檬真是夠謹(jǐn)慎,竟然讓她鉆不了空子,。
嬌嬌苦笑道:“找不到,,偌大的憲國公府除了姑爺?shù)脑鹤樱荚趪蛉说恼瓶叵?,咱們的人插不進(jìn)來,,也收買不了人?!?p> 沒有掌控姑爺?shù)脑鹤?,?yīng)該不是掌控不了,而是不愿落人話柄,。
嬌嬌不免擔(dān)心起小姐來,。
國公夫人不好對付,但小姐和國公夫人已經(jīng)結(jié)了仇怨,,不是東風(fēng)壓倒西風(fēng),,就是西風(fēng)壓倒東風(fēng)。
小姐在大理寺少卿府是很厲害,,但這里是憲國公府,,據(jù)她觀察,府里的下人井然有序,,各司其職,,無法越界。
尤其是膳食和廚房,,更是重中之重,有精通藥理的嬤嬤專門檢驗。
這樣一來,,小姐的手段只能在姑爺?shù)奈娜A院里施展,。
嬌嬌將打探到消息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小姐,生怕小姐鋌而走險,,卻無法達(dá)到想要的目的,,文華院里的下人都是忠于姑爺?shù)娜恕?p> 小姐在這里施展手段沒有任何作用。
“真沒有想到憲國公府,,竟然比皇宮還謹(jǐn)慎森嚴(yán),。”蓋頭下的上官傾斐面容鐵青,,咬牙切齒道,,眼底不自覺的染上了一抹猩紅和不甘。
準(zhǔn)備了這么久,,竟然一點都用不上,。
難道真的只能隱忍?
但一想到自己的后手,,上官傾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幸好上官傾斐沒有繼續(xù)作死,不然她定會知道自己正被憲國公的親衛(wèi)監(jiān)視,,新房里潛伏的尹六耳朵動了動,,將上官傾斐和婢女的話收入耳中,冷冷一笑,。
這上官小姐還真是不安分,,果然如夫人所料,竟然想動手腳栽贓,,幸好她最后并沒有下手,,不然……尹六眼底閃過一抹冷光。
夜幕降臨,,賓客散去,,憲國公府到處掛滿紅燈籠,熱鬧了一日的府邸恢復(fù)了安靜,。
夏芷檬和憲國公到“鶴興堂”陪同尹老夫人用膳,。
今日是尹浪大婚的日子,尹老夫人笑容滿臉,,許是兒媳婦每日都陪老夫人用膳的原因,,老夫人看起來益發(fā)的精神煥發(fā),精氣神十足,。
據(jù)萬嬤嬤說,,老夫人已經(jīng)做了三套小衣裳,。
夏芷檬無語。
最近一個月,,尹老夫人時常打發(fā)萬嬤嬤送些補藥來,,她偷偷派青婭詢問過大夫,這些都是各種助孕的滋補藥湯,。
夏芷檬從來不喝此類湯藥,,奈何這是尹老夫人一片心意,亦體諒她抱孫心切,,只得硬著頭皮喝,。
“你們趕緊回去歇著吧?!?p> 吃過晚飯后,,尹老夫人看著夏芷檬喝完一盅補湯,笑呵呵的催促他們回去,,意思非常明顯,,讓人想忽視都難。
夏芷檬見慣不怪,,和憲國公離開了“鶴興堂”,。
回到主院的屋子,屋子里燭火搖曳,。
兩人沐浴更衣后,,青婭已經(jīng)將床鋪鋪好,在香爐里點上了夏芷檬最愛的玫瑰香味線香,,陳鏡寧用干凈的大毛巾給夏芷檬擦拭沾了水珠的烏黑的長發(fā),。
一切完成后,青婭和陳鏡寧退了出去,,這時尹六過來了,,前來匯報上官傾斐的動靜,得知她真的有栽贓陷害的心思,,憲國公周身的氣壓陡然一低,。
顯然對上官傾斐這個新入門的養(yǎng)子媳婦極度不滿。
夏芷檬露出一抹意料之中的笑容,,柔聲安撫道:“國公爺,,你別生氣,不值得,,幸好上官傾斐還算聰明,,明知不可為,便收了手,?!?p> 說實話,,夏芷檬真的很無語,誰喜歡在大喜的日子出事,,她這個和上官傾斐有仇怨的人都將婚禮辦得漂漂亮亮,,上官傾斐這個新娘子卻想著搞事情。
簡直不知所謂,。
憲國公收斂了身上的氣勢,眉心沉凝:“上官傾斐不是聰明,,是你將所有的路都封住了,,她無從下手?!?p> 尹六贊同的點頭,。
憲國公輕飄飄的瞥了一眼尹六,尹六一個激靈,,識趣的退了出去,,還特意將門掩上。
夏芷檬見狀,,輕笑出聲,,笑顏如花。
窗外明月高懸,,繁星點點,。
屋內(nèi)燭光搖曳,被翻紅浪,,共赴巫山云雨,。
翌日一早,夏芷檬緩緩睜開惺忪的雙眸,,想起今日新媳婦上官傾斐要來敬茶,,姜檸寶立即清醒過來,滿懷激動,。
她等這一天好久了,。
清晨,主院的下人來回忙碌,。
夏芷檬看了一眼旁邊的空位,,便知憲國公早起練武去了,前些日,,她還和憲國公一起在練武場活動筋骨,,害的她差點閃了腰。
但昨晚鬧的太晚,,睡的有點沉,,便起得晚了點,。
夏芷檬喚來門外等候的青婭和陳鏡寧,開始梳洗,。
等一身黑衣勁裝的憲國公從練武場回來,,夏芷檬已經(jīng)洗漱完,正坐在大廳里等憲國公,。
今日的夏芷檬精心裝扮過,,她穿了一身紫紅底繡牡丹羅裙,烏發(fā)挽起,,梳了一個婦人髻,,頭上斜插了一支嵌紅寶石金釵,發(fā)髻上點綴了幾朵珠花,,清淡素雅,,秀麗端莊。
“國公爺,,你趕緊梳洗,,待會母親會過來和咱們一起吃早膳,喝媳婦茶,?!毕能泼室豢吹綉棁M(jìn)來,目光忍不住在他結(jié)實完美的身材上流連,。
“嗯,,稍等會?!?p> 憲國公注意到小妻子落到他身上的目光,,嘴角勾了勾,眼底閃過一抹淡淡笑意,,大步去了隔壁的里間沐浴更衣,,不到兩刻鐘,就梳洗完畢,,換上了一襲玄色錦袍出來,。
這時,青婭和陳鏡寧已經(jīng)將早膳擺上來了,,尹老夫人也剛過來,,正和夏芷檬說著話,眉眼都是笑意,,氣氛和樂融融,。
憲國公大步走過來,自然的坐在夏芷檬旁邊,。
“宴兒,,你來了,,我剛和芷檬說給孫子起名的事兒?!币戏蛉伺d致勃勃的說道,,最近她做了三套小衣裳,想到未出世的孫子還沒有取名,,便和芷檬說了起來,。
婆媳兩人聊的頗為來勁。
一旁的萬嬤嬤和青婭,,陳鏡寧等人已經(jīng)無語凝噎,。
憲國公瞅了一眼笑顏如花的夏芷檬,眼底劃過一抹無奈,,這孩子還沒有影兒呢,母親就想到給孫子起名的事兒,。
“母親,,我和芷檬成親不過一個月?!?p> “我這是未雨綢繆,。”尹老夫人瞪了木頭兒子一眼,,回頭慈愛的看著夏芷檬,,“芷檬,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