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7 未卜先知的能力
被高也咄咄逼問,,且針針見血,劉岳氏再難掩飾心中的無措慌亂,,不自覺后仰幾分,,整個人險些從椅子上滑落,劉府的管家見狀趕忙上前將她扶住,。
而高也,,一連串的問話結(jié)束后,他沒有繼續(xù)出聲,,只默默將主仆二人的一舉一動盯著,。
本就心虛的劉岳氏,被他直勾勾的眼神盯得毛骨悚然,,雙手攥緊,,指節(jié)都開始發(fā)白。
終于,,似乎意識到再耗下去沒有意義,,面前這人也輕易糊弄不過去后,劉岳氏咬緊的牙關(guān),,終于有所松動,。
“罷了福叔,你去將那東西,,拿出來吧,!”
被喚福叔的管家聞言一驚,本欲出聲勸止,,但看著自家夫人打定主意的模樣,,張張口最終沒有多說,躬著身子應(yīng)聲是,,便小步疾奔了出去。
“高總捕,,蘭玲兒之死,,民婦,的確略有所知……”說及此處,,劉岳氏突然頓了一下,,后慘淡一笑,改口道:
“不……或許當(dāng)說,,她的死,,其實是由民婦間接造成的才對!
但民婦……民婦,,只是想出口惡氣,!并未料到,,那榮家老爺會喪心病狂得,將蘭鈴兒殘忍殺害,,還將她的骨頭磨制成骨鏈送了過來……”
高也小明互望一眼,,都在彼此的臉上看到了訝異。
這是他們不曾預(yù)想過的局面,。
不知何故,,高也聽看到劉岳氏準(zhǔn)備和盤托出的聲音內(nèi)容神色,他的身體竟不由自主繃緊了幾分,,一股異樣的悸動讓他渾身汗毛倒豎,,莫名開始恐慌。
劉岳氏的聲音繼續(xù)傳出:“民婦深知,,眼里容不得半點沙子的蘭玲兒,,若知道自家夫君私養(yǎng)外室,必會將整個榮府鬧得天翻地覆,,甚至和榮家老爺拼命也不一定,。
但民婦仍將和田巷內(nèi)那何姓女子的事,同她一一做了說明,,還將榮家老爺曾送給那女子的所有東西,,以旁人的名義,裝進箱子給她送了過去,,借以挑起他夫妻二人的爭端……”
“你為何要如此做,?”
“因為,我家老爺,,自與榮家老爺合開‘千金臺’賭坊之后,,便將坊里的一應(yīng)事務(wù),都交給了榮家老爺打理,。
數(shù)年來,,只在偶爾過問兩句,不可不謂全心全意信賴,;
而那姓榮的,,卻狼心狗肺,一再利用我家老爺對他的信任,,肆無忌憚地做著假賬放著高利,。
將該有的七分利改為三分、將好好的盈余寫作虧空,,不僅不將賺來的錢按利分給我家老爺不說,,還一而再再而三地設(shè)計誆騙,讓我家老爺隔三差五地為他撥錢救急;
只怨我家老爺不?;爻?,常年在外奔走做別的生意,久不接觸,,對那人狡猾奸詐的本來面目不甚了了,,才會接連上當(dāng)。
民婦雖是婦道人家,,卻也并非足不出戶,,對此事多少有些懷疑,再一打探,,果然滿是漏洞,,所以當(dāng)聽到那何燕的事,便想出了這么一道計策,,好借蘭鈴兒之手,,給那姓榮的一個教訓(xùn)!”
高也恍然,,“所以,,你送那榮蘭氏極為貴重的金簪,并非出于姐妹情深,,不過是刻意籠絡(luò),?好讓她對你產(chǎn)生足夠的信賴?”
劉岳氏聞言輕嗤一笑,,似乎聽見了什么極為好笑的事情,,“這不是明擺著的事?蘭鈴兒出身低賤,,思想狹隘,,即便榮家家業(yè)壯大,勉強躋身名門之列,,但其骨子里的貧賤之氣,,又哪是輕易能摒棄得了的?
不論何事何物,,從她嘴里蹦出來,,總能貽笑大方,與大家格格不入不說,,還毫不自知,,遇著丁點小事就火冒三丈,,破口大罵,,同市井里的那些潑婦,沒有兩樣,,讓人望而嫌惡,,試問如此之人,,有誰愿與之姐妹相稱?
不過看在,,那姓榮的,,面上還算恭敬,又我家老爺時常叮囑,,他們一家發(fā)跡不易,,讓多些照顧的面上,才耐著性子偶有相交,,誰承想……”
高也默默聽著劉岳氏沒完沒了的抱怨,,看她神情漸憤,手足并用,,無不彰顯著自己對榮升安夫婦的厭惡不齒,,覺得合乎情理的同時,又不免生出些許別的疑問,。
一來,,就他前幾日與城里的百姓打聽所得,那和田巷假曹府里的何燕,,究竟是被哪家富戶養(yǎng)在外面的寵妾,,根本無人知曉,劉岳氏又如何知道,,假曹府的主人,,就是榮升安?
二來,,就劉岳氏先前所說,,她早就覺出榮升安其人心術(shù)不正,那為何早不著手調(diào)查,,及時止損,,卻在何燕出事后,才想著打擊報復(fù),?哪怕沒有何燕,,她隨意捏造個張燕、李燕,,不也能挑起二人之間的爭端,?
三來,這劉岳氏,,為何中途離開一趟后,,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先前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又她為何,,深夜里裝扮得如此整齊,,還濃妝艷抹……
正當(dāng)高也百思不得其解,管家抱著一碧綠晶瑩的盒子,,疾步走了進來,。
盒子里裝的,正是高也星夜前來要尋的東西,。
只是其骨或扁而平,,或圓而潤,不僅色澤暗淡,,還泛有紅斑,,跟本看不出是由何物制作而成,唯有那股撲面而至的腥臭和攝人的陰寒,,讓高也不得不相信,,它就是榮蘭氏的骨骸。
“劉夫人,,敢問一句,,這盒骨鏈,你是何時從何人手中收到的,?”
劉岳氏看向管家,,小老頭頷首而答:“回高總捕的話,十二日午時左右,,一個行蹤詭秘的人,,將東西塞到府外值守的家丁懷里,便跑沒了影,,所以我們也不知,,是何人相送的何樣物什……”
聞言,高也的神情猛然一凜,,忽然記起自己先前聽劉岳氏提及骨鏈由來時感到的那抹恐慌,,他的周身不由再抖起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看了看老管家,,最后重新落到劉岳氏臉上,,高也終于反應(yīng)過來何處不對。
“若如此,,那你們怎知本總捕要找的,,就是這盒東西?明明先前還說不知所謂骨鏈?zhǔn)侵负挝?,這會兒便準(zhǔn)確無誤地拿了出來,;
還有,,本總捕很肯定地記得,自我等入劉府到現(xiàn)在,,一句都不曾提過,這串骨鏈,,是由榮蘭氏的骨頭磨制而成,。
然而劉夫人你,先前卻說得那般堅定不疑,,莫非你暗中派了人監(jiān)視,,對榮府之人的一舉一動都了若指掌?還是說,,你其實,,有未卜先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