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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千諾相信季星河可以說到做到,但畢竟,,起碼在高考以前,,兩人應(yīng)該都會住在這兒,那種事情,,不一定保證了就會萬無一失,。
“你爸爸喝成那樣的頻率高嗎?”千諾向來直言不諱,,不怕他怪她問這種問題,。
然而季星河也沒有覺得冒犯,坦然告知,,“他其實很少是那個狀態(tài),,一年到頭也就最近這段時間會失控多一些?!?p> 千諾點點頭,,“為什么是最近這段時間?”
“哦,,前幾天是我媽的忌日,。”季星河躬身拿起桌上的水杯,。
他喝了口水,,看見千諾的表情,笑了一下,,“沒事兒,,我媽都死好幾年了,我心里早就……沒感覺了,?!彼竺鎺讉€字頓了一會兒,感覺并不確定,。
千諾不打算再問了,。但季星河卻沒保留地都說了。他說得極坦誠,,似乎一點沒對千諾設(shè)防,。
“我爸以前是個刑警,,我十歲那年,他們警隊接了個大案子,。他帶著隊上的人查了那個罪犯整整兩年,。兩年后他們終于抓到那罪犯的犯罪證據(jù),開始策劃實施抓捕,。但他們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是,,就在他們實施最后大抓捕的那天,那個罪犯直接來我家把我跟我媽給綁走了,?!?p> 季星河咽了口水,繼續(xù)說,,“我媽為了保我,,最后生生挨了那個罪犯十幾刀,最后從天臺被拋落,,當(dāng)場斃命,。”
他的表情風(fēng)輕云淡,,看起來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從那些苦痛里走出來了,。
千諾是從來不會安慰人的,雖然她知道他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輕松,。
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膝蓋,,微微點頭,不說話,。不知道為什么,,今晚一直覺得身體的疲憊感很強。
“可笑的是,,那罪犯竟然到現(xiàn)在都沒抓到,,你說嚇人不嚇人?”季星河咧開嘴笑,,看見千諾沒有反應(yīng),他再次在心里感嘆這女孩子內(nèi)心強大,。
“所以你爸爸這幾年都意志消沉,,甚至常常酗酒滋事?!鼻еZ微微歪頭看季星河,,她還是不怕他覺得冒犯。
季星河點頭,,“他甚至被刑警隊安排停職,,很長一段時間里,,就只管待在家里消沉,我說什么他都聽不見,?!?p> “那那段時間誰管你啊,?”千諾問,。
“沒人管啊?!奔拘呛永事曊f,。
他這次的苦笑,看著倒像是真實的,。
“我爺爺奶奶也走得早,,我爸也沒有兄弟姐妹。以前聽我媽說我好像是有個舅舅,,還有個小姨,,但是他們很久之前就都出國了?!奔拘呛勇柫寺柤?。
“嗯,你真可憐,?!鼻еZ說。
季星河聽了這話,,無奈地頂了頂腮幫子,,“我現(xiàn)在算是知道為什么那些人都有事沒事就來找你麻煩了,你這張嘴是真的……不討喜,?!?p> 千諾輕輕一笑,站起了身,。
“好了,,該說的應(yīng)該都說完了吧。我今天有點累,,想先休息了,。”千諾說,。
怎么就能這么若無其事地說出趕人家出門的話來,?季星河心里愈加服氣。
哪知千諾剛轉(zhuǎn)過身走離沙發(fā)不遠,,身體就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季星河見狀,,一個縱身跨了過去,,穩(wěn)穩(wěn)扶住了千諾的肩膀。
他感覺她不對勁,,摸了一下她的額頭,,果然,燙手得很,。
下午動氣跟那一群人打了那么大一場架,,晚上還去醫(yī)院照顧奶奶到這個時候,期間還要兼顧課程和作業(yè),,飯肯定也沒吃多少,,是個人都得體力不支,況且還是這么一個瘦弱的女孩子,。
季星河:“我送你去醫(yī)院吧,。”
千諾:“不用去醫(yī)院,,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這狀態(tài)不像是休息一下就能好的,?!奔拘呛佑悬c無奈。
千諾看了他一眼,,有些堅決地搖頭,,“我不要去?!?p> 季星河沒再說什么,,給她抱到了后面的沙發(fā)上。中間他特別注意了一下,,兩只手盡量不碰著她,。
他記起來他家里應(yīng)該有退燒藥,上次他自己發(fā)燒的時候剩下的,,不知道過期了沒有,。不管了,沒過期的話就先給她吃下去吧,。
季星河折回了家一趟,,又折了回去,手里拿了一盒藥,,萬幸沒過期。他還順便找到了幾個退熱貼,。
十幾分鐘后,,季星河看著頭上貼著退熱貼的,、已經(jīng)穩(wěn)穩(wěn)睡過去的千諾,有點不知所措,。
藥是吃了,,但是不知道她什么時候才會退燒。他上次發(fā)燒,,那退燒藥就沒能起到大作用,,后來還是去醫(yī)院打了吊瓶才退的。
要是把她一個人丟在這兒,,怕是不太好,。她跟她家人關(guān)系應(yīng)該是不好的,貿(mào)然替她打電話叫她家人來照顧,,只怕會讓她更不舒服吧,。
起碼得幫她把門鎖上吧,她自己一個人,,還是女孩子,,還生著病。關(guān)鍵是她家的門只能從里面反鎖,,要是在外面鎖就得用到鑰匙,,他總不能把她鑰匙圈拿到自己家去啊……
“誒,醒醒,?!奔拘呛幽崖曇舴诺煤茌p,像是怕吵醒她,,但是明明是想把她叫醒說話的,。
千諾翻了一下身,她面對著沙發(fā)背,,身體蜷成了一團窩在沙發(fā)里,。看得出來她難受,,才一會兒工夫,,臉都有點燒紅了。
他看著千諾縮成了一團的身體,,在家里四處張望了一下,,見到陽臺上有張厚一點的毛絨毯子,干的,,于是就給千諾蓋到了身上,。
季星河抓了抓頭發(fā),在沙發(fā)邊上反復(fù)走了好幾分鐘,。平日里做任何事都輕而易舉的學(xué)霸,,此刻唯獨對自己這個剛認識不久的同桌出的這道題給難住了,。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到最后,,季星河長嘆一聲,。走到千諾家客廳里的書架旁,隨便抽了本書就坐回了千諾旁邊的小沙發(fā)上,。
那本書真的挺無聊的,,講的大概就是一段時間內(nèi)的歷史故事,講的應(yīng)該都是正史,,所以缺少趣味性,,大多數(shù)人都不會喜歡看這種書。
想是季星河在這里真的實在無事可做,,一晚上下來,,竟然也全都記下來了。
一晚上千諾踢了好幾次毯子,,退燒貼也用得失效了三個,,半夜暈暈乎乎的好像還說了什么話,聽不清她說什么,,但是聽語氣應(yīng)該不是什么開心的話,。
季星河就在那兒反復(fù)給她蓋了幾次毯子,不時摸下她額頭,,退熱貼不行了就換下來重新貼一個,。看她沒什么事了的話,,就繼續(xù)把那本書翻起來看,。
不知不覺,天就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