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涉在會客室里喝完了茶水,趙震也已經(jīng)送走了藤堂裕貴,,折返了回來,。
“陳總,,我剛才差點以為要出事,沒想到您如此鎮(zhèn)定,,完全是將藤堂裕貴玩弄于股掌之中,!”
“從藤堂裕貴的表情判斷,他完全被迷惑住了,,解除了對我們公司的警惕,。”
“剛剛張思睿發(fā)來消息,,說‘談判’很成功,,很快就會返程?!?p> 陳涉愣了一下,。
奇怪,,趙震這一把年紀了,怎么還用這么尷尬的方式拍領(lǐng)導馬屁,?
我剛才也沒做什么,,怎么就“如此鎮(zhèn)定”、“將藤堂裕貴玩弄于股掌之中”了,?
過了過了,,這馬屁拍的,太生硬了,。
不過他也沒說什么,,因為注意力全都被后面那句話給吸引過去了。
“談判很成功,?”陳涉有些意外,。
按理說藤堂集團恨不得把陳氏財團給一波打死,就算要談判,,也該獅子大開口一番,,沒道理這么順利。
難道說,,藤堂集團在黎明市的分公司,,高層之間確實有嚴重分歧?
又或者張思睿的口才很好,,或者爭取到了其他財團的幫助,、從中調(diào)停?
這都有可能,。
看起來自己的這幾位負責人,,業(yè)務(wù)能力都很強,相當靠譜??!
不管怎么說,談判成功總是一件好事,。
趙震繼續(xù)說道:“另外,,剛剛從超夢研發(fā)部得到消息,超夢數(shù)據(jù)的初步變化趨勢預估,,已經(jīng)出來了,。”
“走勢比較樂觀,,如果能夠穩(wěn)住這種趨勢,,我們財團的財政危機,就可以迎刃而解了,!”
短短的幾個小時,,不足以讓超夢產(chǎn)生大量的收入,,但通過與同期的數(shù)據(jù)變動情況做對比,可以通過智能分析得出變化趨勢,。
而從變化趨勢上,,可以大致估算出超夢未來一段時間的營收。
兩大支柱產(chǎn)業(yè)都成功恢復,,陳氏財團這次的危機應該能夠順利度過了,。
陳涉很高興,不過他本性是個相對穩(wěn)妥的人,,此時也不想得意忘形,,于是叮囑道:“讓大家繼續(xù)保持警惕,在危機徹底度過之前不要掉以輕心,?!?p> 趙震點了點頭:“好的陳總,我明白,?!?p> “對了,今晚7點,,在地下2層的會議室開高層特別例會,,怕您忘了提醒一下?!?p> 陳涉稍感意外,,因為他才剛剛翻看了一些內(nèi)部資料,似乎沒看到關(guān)于特別例會的相關(guān)記錄,。
但轉(zhuǎn)念一想,既然是特別例會,,那肯定要討論一些公司的機密信息,,不做記錄是很正常的。
畢竟這個世界的商戰(zhàn)底線很低,,留電子版資料,,萬一被競爭對手的黑客竊取,那就出大問題了,。
雖說每家企業(yè)都養(yǎng)著網(wǎng)絡(luò)安全團隊,,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想到這里陳涉點了點頭:“我知道了,?!?p> ……
回到自己的套房,陳涉先是稍微休息了一下,。
穿越過來之后,,他時不時地還有些輕微頭痛,,雖然這種癥狀正在快速地緩解,但稍微一忙起來就有些累,。
好在一通忙活之后,,公司的危機暫時解除,終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陳涉來到自己的辦公室,,一邊繼續(xù)翻看公司內(nèi)部資料,一邊打開墻上的巨幅電視,,準備看看新聞,。
到目前為止,他對這個世界的了解還不是很充分,。
沉穩(wěn)的本性似乎在時刻暗示,,他忽略了某些非常重要的事情。
這讓陳涉總有些覺得不安穩(wěn),。
雖然記憶還在慢慢復蘇,,但多看看新聞沒壞處。
“據(jù)時代傳媒最新報道,,藤堂集團的武裝商隊在距離黎明市外圍聚落大約70公里的荒野中,,遭到不明身份的武裝暴徒襲擊,全部覆滅,,物資被洗劫一空,。”
“暴徒準備充分,,手法嫻熟,,在襲擊之前屏蔽了藤堂集團商隊的全部信號,所以未能留下任何的影像資料,?!?p> “藤堂集團已經(jīng)展開調(diào)查。發(fā)言人宣稱,,這是一次有預謀的襲擊活動,,將不惜一切代價查明真兇,并采取一切必要手段進行報復,?!?p> “目前高度懷疑是在黎明市外圍活動的反抗軍組織所為,但目前尚沒有任何組織或個人宣布對這次襲擊行動負責,?!?p> 新聞上出現(xiàn)了藤堂集團商隊的慘狀,那些充滿未來感的運輸車已經(jīng)全部損毀,,現(xiàn)場有激烈戰(zhàn)斗的痕跡,,場面可以說是慘不忍睹,。
陳涉不由的愣了一下:“咦,藤堂集團,?那不就是我們的死對頭嗎,?”
“好家伙,惡有惡報??!”
“不知道是哪位好漢出手替天行道?真是我們陳氏財團的大恩人,!”
看到這個新聞,,陳涉覺得更穩(wěn)了。
這真可謂是時來天地皆同力??!
藤堂集團的商隊被劫、物資丟失,,肯定會有一段時間的真空期,,而陳氏財團就可以趁此機會恢復元氣。
但幸災樂禍之余,,陳涉也突然有了一些危機感,。
“等一下,反抗軍……之前似乎在網(wǎng)上看到過,,這是一個很危險的組織,,而且似乎是無差別攻擊任何財團的,我們公司只是個小蝦米,,可千萬別盯上我們啊……”
“這個世界確實充滿了危險,,在城市邊緣位置就有這種大規(guī)模的恐怖襲擊活動。而且聽新聞主持人的口吻和措辭,,這種軍事沖突似乎很常見,,完全不值得大驚小怪?!?p> “趕緊查一下相關(guān)資料,萬一哪天陳氏財團的商隊也被反抗軍襲擊那就糟了……”
在求生欲的催動之下,,陳涉趕忙在網(wǎng)上搜索反抗軍的相關(guān)資料,,想著盡可能地未雨綢繆一下。
網(wǎng)上的資料很多,,但也很亂,。
陳涉一通翻找之后,簡單總結(jié)出來幾點關(guān)于反抗軍的基本情況,。
反抗軍以推翻舊土上的大財閥為最高目標,,至少已經(jīng)存在了幾十年,,并在第六次企業(yè)戰(zhàn)爭期間達到頂峰。
只不過在第六次企業(yè)戰(zhàn)爭之后,,大財閥組成企業(yè)聯(lián)合軍對反抗軍進行絞殺,,反抗軍活動被迅速撲滅,各大陸的反抗軍被分割,,不得已逃入荒野中,。
也就是說,反抗軍游離在大城市的邊緣,,時常襲擊各大財閥運送物資的車隊,。他們的武裝力量不足以撼動真正的大財閥,但打打小財團,,不講武德地搞一搞偷襲,,還是很有威脅的。
在查找反抗軍資料的過程中,,陳涉也對一些概念產(chǎn)生了疑惑,,比如這個世界為什么被稱為“舊土”,“企業(yè)戰(zhàn)爭”是什么,,為什么舊土的人口高度集中于大城市,,而大城市之外的荒野似乎蘊藏著巨大的危險,以至于基本沒人愿意前往……
但時間有限,,他暫時來不及查閱了,。
自從穿越過來之后,陳涉就總是被各種事情推著走,,一直沒能好好地靜下心來分析一下目前的處境和局勢,,這讓他很難受。
但不管怎么說,,公司轉(zhuǎn)危為安了,,陳涉至少擁有了一個比較安全的生存環(huán)境,這是個好消息,。
吃完晚飯之后,,陳涉準備參加晚上的負責人特別例會。
“竟然下班時間開會,,太不人性化了,!”
“之后得想辦法找個由頭,讓他們把這個陋習給改掉,?!?p> 陳涉對這個會議時間相當不滿,但還是離開辦公室,進入電梯前往總部地下2層的會議室,。
……
總裁辦公室有專門的電梯可以直達總部大樓的地下,。
之前陳涉一直在忙著適應自己穿越后的新身份,所以還沒有來得及在陳氏財團的總部大樓中好好地轉(zhuǎn)一轉(zhuǎn),。
會議室的門關(guān)著,,陳涉抬起手環(huán)看了一下時間,剛好7點鐘,。
這個會議室的門有些特殊,,不是公司中隨處可見的自動門,而是兩扇非常沉重的安全門,,還需要在旁邊按掌紋,、檢測虹膜才可以進。
“這安全意識不錯,?!?p> 這個世界的科技發(fā)達,黑客的監(jiān)聽防不勝防,,這種特別會議的安全級別高一點沒毛病,。
這種級別的安全措施,對陳涉而言就是四個字:深得我心,!
沉重的安全門開了,,陳涉邁步走入。
仍舊是上午在總裁辦公室開會的那些負責人,,坐的位置也一樣,,仍舊是留著陳涉的位置。
只不過,,會議室內(nèi)的氣氛卻變得完全不同,。
穿著貼身戰(zhàn)斗服的張思睿大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沒穿西裝,、沒戴手套,,所以整個右手手肘以下的機械義肢全都露了出來,閃爍著淡金色的金屬光芒,,正在玩一把手槍,。
老成持重的趙震倒是還坐得四平八穩(wěn),只不過他的機械義肢比張思睿還要更加夸張,,兩條胳膊全都給造成了機械臂,。
之前趙震都是穿著正裝,陳涉雖然覺得他似乎塊頭不小,,但還以為是中年人正常發(fā)福以及加上少許健身訓練效果的痕跡。
結(jié)果現(xiàn)在換上了稍顯修身的作戰(zhàn)服,,趙震整個人立刻搖身一變,,成了肌肉虬結(jié),、滿身怪力的壯漢。
張思睿正在興奮地與眾人分享今天與藤堂集團的“談判行動”,。
“這次我們干掉藤堂財團的車隊,,賺翻了!整整搞到了10個單位的時空粒子,,還搞到了幾百支智能槍械,。”
“還是和往常一樣,,先假裝用陳氏財團的商隊離開黎明市,,再到秘密基地換成反抗軍的多功能步戰(zhàn)車。這次的準備很充分,,基本上沒有落下任何馬腳,。”
“陳總也憑借著精湛的演技很好地迷惑了來訪的藤堂裕貴,,真是一次完美配合,!這樣一來,藤堂集團基本不可能查到我們頭上,?!?p> “幾個月韜光養(yǎng)晦沒去荒野了,活動活動筋骨的感覺真不錯??!”
他話音剛落,就看到陳涉走進了會議室,。
眾人立刻齊刷刷地站起,,恭敬地說道:“隊長!”
稱呼,,也變了,。
陳涉默默地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沉穩(wěn)地控制著自己的表情,,同時也在想,,是不是自己開門的姿勢不對?
怎么回事,,這畫風怎么有點不對勁?。?p> 眼前的這些負責人,,一個個都肌肉健碩,、身材結(jié)實,紛紛摘了手套露出了機械臂,一看也不是什么善茬子,。
而且這群人不裝了之后,,那種尸山血海中打磨出來的殺氣外露,甚至讓陳涉覺得整個房間里的溫度都降了幾度,。
他們絕對都是職業(yè)軍人,,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那種!
再加上張思睿之前的那番話和下午的那個新聞……
陳涉的大腦快速轉(zhuǎn)動,,有了一個相當令人驚恐的猜想,。
難道,陳氏財團表面上是一家正經(jīng)公司,,實際上暗地里經(jīng)常偽裝成反抗軍劫持其他財團的車隊和物資,,很擅長搞這種“真實的商戰(zhàn)”?
看張思睿的說法,,這種事情不是第一次干,,而且一直都沒被發(fā)現(xiàn)?
也就是說,,新聞里說的反抗軍,,實際上是背了黑鍋的?
然而陳涉才剛想到了這種假設(shè),,幾個負責人的討論就又把他的猜測給推翻了,。
“現(xiàn)在想想,自從第六次企業(yè)戰(zhàn)爭之后的大潰敗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快三年了,。”
“是啊,,這次的戰(zhàn)果雖然讓人欣喜,,但也不過是劫了藤堂集團的一批物資而已。長此以往,,什么時候才能完成我們推翻所有財閥的大業(yè),?”
“怕就怕再過幾年,整個舊土也就只剩我們這一支反抗軍在堅持了,?!?p> 眾人頗為唏噓。
陳涉則是心頭再次一沉,。
哦嚯,。
原來并不是陳氏財團偽裝成反抗軍,而是反抗軍偽裝成了陳氏財團……
那豈不是更完蛋了嗎,!
如果是前者的話,,雖然也很危險,,但至少說明這群人只是背地里劫點物資、甩鍋給反抗軍而已,,還有得救,。
可如果是后者的話,就意味著這些人是貨真價實的反抗軍,,他們終究是要撕破臉、跟大財閥死磕的,!
沒救了,,徹底沒救了!
陳涉剛穿越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只繼承了原主的一部分記憶,,并不完整。
但他也沒多想,,因為原主作為公司總裁的許多記憶都繼承了,,陳涉還以為其他的都是一些不那么重要的記憶。
現(xiàn)在看來,,明明就是最重要的一部分記憶沒繼承?。?p> 坑爹呢這是,!
陳涉想起來上午例會的時候,,張思睿說已經(jīng)做好準備,要針對藤堂集團采取一些特殊手段,。
那時候陳涉也沒多想,,還以為頂多就是找黑客竊取一些商業(yè)機密,或者請點水軍,、搞點灰色手段,,所以也沒攔著,只是出于穩(wěn)妥起見,,叮囑他,,手腳干凈一點。
結(jié)果沒想到,,張思睿所謂的“特殊手段”,,是直接帶著人把藤堂財團的車隊給劫了!
這是反抗軍的老本行啊,。
藤堂裕貴之所以來試探,,多半也是因為他隱約意識到了陳氏財團的威脅,只是沒想到陳涉對此一無所知,,把他也一起給帶跑偏了,,反而解除了陳氏財團的嫌疑,。
而且順著這個思路考慮的話,員工們主動要求降薪這個事,,也就有合理的解釋了,。
本來陳涉以為,這是因為自己這個做總裁的深受員工愛戴,,公司上下一心,、共渡難關(guān)。
現(xiàn)在看來,,這顯然不是唯一的原因,。
就算這個世界的就業(yè)機會緊缺,但員工和高層如果沒有一個非常明確的同一目標,、沒有對老板100%信任的話,,仍舊是不可能一起提出主動降薪這種離譜要求的。
所以,,真相很明確了,,這表面上是一家公司,實際上是一支偽裝成公司的軍隊,!
而這支反抗軍的目標非常一致,,就是賺錢、搞武器裝備,、干財閥,!
換言之,公司賬戶上的錢,,其實是反抗軍的軍費,。
而公司一旦倒閉,就意味著反抗軍的計劃失敗,,理想破滅,。
這些反抗軍戰(zhàn)士們能不同甘共苦嗎?
對于他們來說,,工資什么的根本無所謂,,重要的是公司能不能賺到足夠的軍費,什么時候能去搞一波大的,!
吃飯,、睡覺、打財閥,,這才是反抗軍在意的,。
除此之外,他們壓根都不在乎,。
超夢《絕境之戰(zhàn)》為什么做得那么真實,,也有合理的解釋了,。
反抗軍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士,按照自己記憶中的戰(zhàn)場做一個超夢,,這能不真實嗎,!
陳涉之前吐槽,這游戲怕不是只有特種兵才能通關(guān),,簡直是用腳做的數(shù)值和平衡性,。
現(xiàn)在看來,對這些員工而言,,這難度應該是正好……
陳涉完全僵住了,。
他覺得,自己必須得認真地重新評估一下自己的處境,。
整個公司都是反賊,那他是什么,?
反賊頭子,!
那么問題來了,如果反抗軍的活動暴露,,被企業(yè)聯(lián)合軍一窩端了,,陳涉解釋說自己完全不知情、是被裹挾的,,會有人信嗎,?
陳涉此時的感覺,就像是那個老段子:一個穿越者穿越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身為大將,,兵法絕倫,,坐著戰(zhàn)車帶著精銳正在追擊敵軍,眼瞅著勝利在望,,沒想到前方樹木堵塞,,上前查看發(fā)現(xiàn)只有一棵樹沒有倒,納悶間命令舉火查看,,只見樹上有幾個字……
想想都讓人絕望,!
如果反抗軍實力強大,那也就罷了,。
可根據(jù)陳涉剛剛查過的資料,,舊土上的反抗軍被大財閥的企業(yè)聯(lián)合軍給輕易撲滅還沒過去三兩年,目前局勢下,,所謂的反抗完全就是白給,!根本沒有任何勝算!
雪上加霜的是自己這個名字,。
本來陳涉就對這個名字不太滿意,,到了這個語境之下,,莫名其妙地成了反抗軍的頭目,這更不吉利了,!
明顯是要死得透透的了,。
歷史上那位跟自己同名的起義領(lǐng)袖,最后的結(jié)果可不怎么樣,。
說不定哪天兵敗如山倒,,就要被自己的車夫,哦不,,司機給干掉了,。
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
負責人們一個個表情興奮、熱烈討論反抗軍的宏圖大計,,陳涉則是一邊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一邊思考對策。
這樣下去豈不是完犢子了,?
不能坐以待斃,,得想辦法自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