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跑
門縫間漏進(jìn)一縷迷離的彩光。彩光在黑暗中閃爍,時不時映出懸在空中的灰塵,。
白洛在一處貨架的底部發(fā)現(xiàn)了一個黑塑料袋子,袋子上落了些許灰塵,。解開一看,里面是幾件不起眼的黑T恤,。這也許是牛郎們很久之前穿過的演出服,。
白洛瞅著那T恤,想了想,,心中冒出一個想法,。
他去別的貨架上又摸了一頂棒球帽,把身上現(xiàn)在穿著的衣服脫了下去,,又將這身行頭換上,。
他半蹲在門口深呼吸,一邊調(diào)整情緒,,一邊觀察外面的情況,。
趁著門外一個人最少的空檔,白洛打開屋門,,迅速的鉆了出去,。
他把棒球帽的帽檐壓得很低,遮住了臉上的傷,。
路過一個服務(wù)員身前,。服務(wù)員似乎是對他這身行頭有些眼熟,不禁對他多看了兩眼,。
白洛用力壓住心中的慌張,,沖那人大大方方一笑。
“請問大門往哪里走,?我轉(zhuǎn)的有點暈了,。”
服務(wù)員聞言,,態(tài)度很好的給白洛指了一個方向,。
白洛點一點頭,轉(zhuǎn)身離去,,心中一陣松一陣緊的慌張,,他憋一口氣把他們它住。
白洛順著那個方向直走,。走廊的盡頭是一個舞廳,,十幾臺卡座將一個舞臺三面環(huán)圍。白洛大大方方的在卡座間的小過道穿梭,,憋著盡可能的不露怯,。路過一個又一個酒保、保安,,其中不少人看著都相當(dāng)眼熟——白洛身上不少的傷都要拜他們所賜,。
白洛只好把帽檐壓得更低,,讓自己融入酒吧中昏暗的燈光。希望這燈光能給他罩一層庇護(hù),。
白洛距離那大門越來越近,。眼看就只剩兩三米的距離了,忽然聽見身后一聲大喊,。
“那個人你停一下,!”
喊聲即使在音樂聲震耳欲聾的酒吧中也是那樣的清晰,足見其音量之大,。
白洛后背一哆嗦,,拔腿就跑。
甩開酒吧的大門就沖了出去,!
站在酒吧門口的兩個保安看著白洛愣了一下,。緊接著剛才喊白洛的那個酒保從屋里沖了出來,對著保安大喊:“沖上去追呀,!那小子看著像是咱老板今天剛弄來的新牛郎,!先捉住他,別讓他跑了,!”
兩個保安會意,,向著白洛沖過去。一邊沖一邊沖著旁邊的其他窯子求助,。
這個紅燈街上大部分的窯子之間都是有聯(lián)系的,。于是乎,不少保安都從自家窯子的門口沖了出來,,對白洛圍追堵截,!
白洛左竄右逃,瞬間被幾個捉人經(jīng)驗豐富的保安團(tuán)團(tuán)圍住,,反剪雙手摁到了地上,,壓根兒都來不及反抗。
一個人沖上前來,,給白洛的臉上來了狠狠一拳,。白洛眼前瞬間失去了色彩,只剩滿天密密麻麻的彩色星點,。
世界瞬間就寂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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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是被涼水潑醒的。
涼水還嗆進(jìn)了嗓子里不少,,他喘了幾大口氣,,又咳嗽了幾聲??人缘臅r候會帶動身上的傷一起疼,,疼得能讓人抓心撓肝,。
白洛感覺自己的頭發(fā)被一個人薅住。那個人抓著他的頭發(fā),,抬起他的臉,,看進(jìn)他的眼睛里。
白洛用力睜開有些腫了的眼睛,,看見了一張滿臉橫肉的臉。
那人沖他微一冷笑,,上手又是一個勾拳,。這個勾全打在顴骨上,白洛整個腦子一震,,耳中鐘鼓齊鳴,。
那人又是一個下勾拳,打在白洛的眉骨上,。白洛瞬間頭暈?zāi)垦?,眼前出現(xiàn)一片黑暈。
那兇漢后退了幾步,,上上下下的打量著白洛,。
“看不出來啊,你小子還挺能耐,。還能敲斷自己的牙,,用牙擰開通風(fēng)管的螺絲,順著通風(fēng)管溜出來,。你挺能耐是不是,?嗯?”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力的用手掌拍白洛的臉頰,。
白洛低低的吐出幾個音節(jié)。
“大……哥……我……錯……了……”
那人冷笑著問:“你錯了,?我怎么不覺得你錯了,。你這不挺能耐的嘛,挺能跑的嘛,?!?p> 白洛:“大……哥……對……不……起……”
那人抬起膝蓋,惡狠狠地撞在白洛的胃部,。
“他**還知道道歉呢,!你不挺能耐的嗎!道啥歉呀,!”
惡漢對白洛一陣拳打腳踢,。
白洛被打了又打,,神經(jīng)受不了,再度暈了過去,。惡漢指揮手下拿涼水把白洛潑醒,。
白洛顫抖著呼吸著,每一次呼吸都帶動整個身體跟著一起疼——從肋骨,,到脖子,、腰腹、頭……
惡漢冷笑著問:“這次覺得自己還能耐不,?”
白洛:“……不……”
惡漢用力一擰他的耳朵,,一邊擰一邊說:“小子,告訴你,,我們這兒的老板最煩人要跑,。跑一次,往死里打一頓,,再剁三根手指頭?,F(xiàn)在我也打完你了,那你來自己選吧,。剁哪根手指頭呢,?左手還是右手?”
白洛輕輕的抬起眼睛,,求饒,。
“大哥……別……剁我的手……我會彈鋼琴,我還會……很多樂器……能掙錢……能……吸引人,!”
兇漢一臉不信,。
“你個流浪漢還能彈鋼琴?”
白洛:“我……要是不會……彈,,你可以……剁了……我的腦袋,。”
兇漢噴出一口氣,。
“嗬,,你小子口氣還挺大。那行吧,,你這三根手指頭我先給你存下來,。一會兒了我讓人把庫房里的電子琴給你搬過來,你給我彈,。你要是不會彈,,我把你手指頭跟腦袋一塊剁下來。”
白洛垂下眼簾,,說了句謝謝,。
“手指頭可以存下來,但是這指頭必須剁,。手不能剁,,那就剁腳吧。我可懶得剁你的腳趾頭,,就把你半只腳一起碾下來得了,。”
兇漢叫手下拿來一只鐵榔頭,,搬起白洛的腳,,放在一只板凳上。然后揮起鐵榔頭重重的砸了下去……
白洛發(fā)出一聲不近于人聲的慘叫,。
“啊,!”
兇漢繼續(xù)砸,。一榔頭接一榔頭,白洛腳上的骨頭和肉都逐漸被一點一點砸爛了,,軟趴趴的貼在了凳子上,。
白洛身體發(fā)出一陣無意識的痙攣。他意識已經(jīng)模糊,,早就昏迷過去了,。
最終白洛就這樣失去了右腳的前半個腳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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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洛被人抬死豬一樣抬到了自己新的住處,。那兇漢看著這小子實在不行了,,也就沒逼著他在被敲爛半個腳掌之后當(dāng)眾彈琴。
這個牛郎點到底還是怕白洛死到這兒了,,最后還是請了個醫(yī)生給他的傷口上了點藥,,縫了個針。白洛就這樣落下了終生的傷殘,,邁入了殘疾人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