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
頭曼喃喃自語,。
緊接著,,他想起了自己抓住的這個秦國的上將軍,。
便又來到了甘武的跟前。
“你說,!秦軍到底出關(guān)了多少人,?”
匈奴翻譯蹩腳的秦語中,夾雜著濃厚的趙人口音,。
甘武冷笑著看著頭曼卻不回答,。
頭曼又急又怒,一鞭子狠狠抽在甘武的臉上,。
甘武臉上滿是鮮血,。
但仍舊冷笑著。
頭曼又問道:“那領(lǐng)兵的王子是誰,?”
“王子,?”甘武倒是一愣,片刻沒有反應(yīng)過來,。
但很快他便反應(yīng)過來:“你說的是公子吧,?哈哈哈哈!公子幸的右路軍到了,!匈奴休矣,!頭曼,你抓了我又如何,,你的老窩也被我秦國大軍端了,!”
甘武肆意地大笑著,絲毫不管自己臉上的鮮血,。
“王子幸,?大軍?”頭曼皺著眉頭咀嚼著甘武的話,。
然后臉上的表情越來越難看起來,。
果然還有一支秦軍!
“那支秦軍有多少人,?”頭曼問道,。
甘武心里一動,笑著說道:“怎么,?怕了,?告訴你!公子幸的二十萬大軍,,會踏平你的單于庭,!再將你匈奴歷代先王的尸骨都扒出來鞭尸!”
甘武其實并不知道的是,,和中原列國不同,,匈奴人施行天葬,,并不設(shè)立墳?zāi)梗话阋膊粫粝率怼?p> 他這么說,,完全是想起了當(dāng)年秦國大良造白起,,攻破楚國郢都,燒毀夷陵,。
那夷陵,,就是楚國歷代先王的陵墓。
這一戰(zhàn)之后,,大良造白起被秦昭襄王封為武安君,。
甘武所能夠想到的,最狠毒也最能夠挫滅匈奴氣焰的方式,,就是鞭尸匈奴歷代先王了,。
頭曼大怒,卻并不是在意甘武后面的那句話,,而是疑惑著問道:“二十萬大軍,?秦國哪里再拉出來二十萬騎兵?”
甘武卻冷笑著說道:“呵,!我大秦百萬雄師,!誅滅六國,南平百越,,北征匈奴,!二十萬大軍算個鳥!”
其實甘武自然知道,,公子幸的右路軍,,只有兩萬五千騎。
自然是無法應(yīng)對匈奴十幾萬大軍的,。
他謊稱二十萬,,只是想要讓頭曼心生忌憚,覺得回援單于庭無望,。
甘武想要替公子幸拖住頭曼,以贏得全殲單于庭的時間,。
頭曼皺了皺眉頭,,從腰間抽出一支黃金手柄的小刀。
這柄刀并不大,,只有二十多公分長,,是頭曼平時吃肉和防身用的餐刀。
刀只是銅制的小刀,,非常鋒利,,但并不是親衛(wèi)隊彎刀的那種精鋼,。
頭曼親衛(wèi)隊的彎刀只有一千把,是用了十萬頭牛羊,,從月氏國換來的,。
這種鋼刀的制作工藝,在月氏國,,也是最高等的機密,。
據(jù)說是從更加西邊的地方傳入進來的,但頭曼知道月氏的西邊是一望無際的沙漠,。
耐力最好的良馬,,也不可能穿越那樣的死亡之地。
餐刀雖然是銅刀,,但卻極為精致和奢華,。
黃金手柄上面鑲嵌著綠松石和紅寶石。
后面的墜子上,,則掛著一顆人的指骨作為裝飾,。
這顆指骨是頭曼的祖父留下來的。
據(jù)說來自于一位被匈奴人斬殺的趙國將軍,。
頭曼面無表情,,卻一把將整支匕首的刀刃刺入了甘武的左邊肩膀。
甘武疼得直冒冷汗,,牙齒咬得咯咯直響,,卻一聲痛叫也不喊出來。
見甘武不喊不求饒,,頭曼又狠狠拉動匕首,。
一只胳膊,如同割羊肉一般,,被緩慢割了下來,。
甘武疼得昏闕了過去。
但一捧冰冷的冷水,,潑到甘武頭上,。
甘武狠狠地盯著頭曼。
“王子幸的大軍,,一共幾萬人,?”
甘武氣喘如牛,猙獰的嘴角卻露出了一絲嘲弄的冷笑,。
“三十萬,!”
頭曼的匕首,再一次刺入了甘武的右邊肩膀。
一整只右胳膊,,被齊茬割下來,。
甘武疼得滿身大汗,身體不停地抽搐,。
兩肩的傷口血流如注,。
“到底多少人!”
“呵,!”
著實周邊的那些匈奴騎士和親兵們,,都不免臉色變了變。
殺人和斷手?jǐn)嗄_這種事情,,匈奴勇士們早已經(jīng)見怪不怪,。
但這樣被割斷胳膊的情況下,卻死硬著連喊都不喊一聲的狠人,。
足以讓所有人動容,。
那名受傷的四十多歲的匈奴騎士向頭曼說道:“秦軍雖然人數(shù)眾多,但撐死也就是一萬多,!不超過一萬五千,!絕不可能是二三十萬人。第一輪沖入營寨中的秦軍,,只有一千五百人,!外圍包圍的部隊也不會太多。否則單于庭早就失守了,!小人也不可能突圍出來報信了,!”
頭曼皺著眉頭,心中怒氣消了一些,。
雖然這個秦國上將軍,,打仗草包了些,但人卻是個真正的硬漢,。
這樣的人,,足夠被稱為勇士。
就算是在勇士如云的草原上,,這樣的硬漢也不多,。
頭曼心中終于有了一絲不忍。
他不是不忍心殺這個秦國將軍,。
而是有些不忍心折磨這樣的勇士,。
頭曼是尊敬勇士的!
他也覺得,,這樣的勇士值得被尊敬。
“給他止血!”頭曼向手下巫醫(yī)命令道,。
匈奴巫醫(yī)直接用草灰和草藥的混合物,,糊在了甘武的肩膀上。
甘武再次疼暈過去,。
頭曼皺著眉頭,,想了很久,終究還是下定了決心,。
他點了自己王庭部落的三萬匈奴騎士和其他部落的兩萬騎兵,,準(zhǔn)備回援單于庭。
留下了三萬余王庭騎兵,,繼續(xù)參與對秦軍的圍攻,。
這一戰(zhàn),頭曼的王庭已經(jīng)元氣大傷,。
戰(zhàn)前的十二萬勇士,,此時只剩下一半。
頭曼的心里在滴血,。
他本來有一些借著秦軍之鋒銳,,削弱其他部落的想法。
但卻弄巧成拙,,自己的王庭勇士成了首當(dāng)其沖,。
不過此時此刻,十二三萬的匈奴大軍中,,王庭勇士仍舊占據(jù)了一半還多,。
其他部落的首領(lǐng)盡管有些不滿,但也無話可說,。
王庭的重要性,,誰都清楚。
這是一個兩難的抉擇,。
況且,,誰都能夠看出來,這些秦軍已經(jīng)是籠中之獸,。
蹦跶不了多久了,。
頭曼囑咐其他部落的首領(lǐng),不需要和秦軍硬碰硬,,只要繼續(xù)執(zhí)行焦土戰(zhàn)術(shù),。
消耗秦軍的體力,斷絕秦軍的糧草,。
便可以不戰(zhàn)而勝,!
生生耗死這些秦軍,。
漫無邊際的大漠和戈壁,就是天然的囚籠,。
其他部落的首領(lǐng)心中顯然有些沒底兒,。
甚至有人提出,是否可以讓冒頓太子留下,,統(tǒng)領(lǐng)王庭部落的三萬多人繼續(xù)圍困秦軍,。
但頭曼看了看冒頓,猶豫了片刻之后,,還是否決了這個念頭,。
“冒頓太子跟在本單于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