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盡關閉《混沌疆域》,，松了口氣,，快速跑到盥洗室。

　　這次的游戲測試中他并沒有做多少孽,，畢竟游戲的規(guī)則就是要和對面拼個你死我活,。孽力主要來源于讓辯論天使跳水罐，折磨賭徒惡魔和最后擊殺賣萌惡魔三個點,。

　　第一個點是測試當時密室規(guī)律的一次嘗試,，第二個點則是有賭徒惡魔出爾反爾的原因，第三個點屬于結果正確而程序稍顯過分,，因此孽力值都得到了部分削減,。

　　他及時把臉湊在洗手臺邊，雙手支住臺面,，開始感覺到頭暈,，鼻血流了出來。不過也僅此而已,。

　　過了幾分鐘,，“卡瑪”的反饋便宣告結束，他洗了個澡,，慢慢吞吞走出門去,。

　　寫測試報告之前，他準備出去找點吃的,。

　　事實上他不餓,，只是這次戰(zhàn)局超出了他預想的時間,，上次吃飯，睡覺,，上廁所，仿佛是上輩子的事了,。

　　為了擺脫這種感覺,，于情于理都應該出個門，吃一下飯,，干些什么,。

　　……

　　腦控游戲只要玩的時間太長，難免會產生這樣和現(xiàn)實時間錯位的感覺,，極少有人能夠例外,。

　　不過，現(xiàn)代人也自然有對應的方法,。

　　2060 年,，腦控技術剛興起的年代，便有醫(yī)藥廠商聯(lián)合當時還是小公司的“風眼”研制出了對癥的藥物“邊界線”,，這種藥物可以增強人類大腦區(qū)分虛擬情景和現(xiàn)實情景的能力,。

　　說到底，部分人群容易將虛擬和現(xiàn)實混淆的根本原因,，還是大腦在虛擬的場景下錯誤的激活了用于處理真實情境的區(qū)域,。

　　“邊界線”的作用原理便是抑制這種錯誤的反應。

　　這種藥物的效果及其明顯,，只需極低的劑量便可以做出足夠程度的抑制,。其副作用僅僅為過量用藥有可能會產生幻覺，屬于容易回避的副作用類型之一,。研發(fā)成功后一年時間內便得到某大財團投資,，很快投入商業(yè)生產。

　　“風眼”當時作為一個偏神經科學研究方向的組織,，在其中扮演了技術支持的重要角色,，也因此和醫(yī)療行業(yè)結下了不解之緣。之后順利轉型為腦控游戲公司后,，拓展的第一件業(yè)務便是和醫(yī)療行業(yè)有關的生命監(jiān)控系統(tǒng),。

　　……

　　因生命監(jiān)控系統(tǒng)的流行，“風眼”也成為了那一時期世界上最成功的綜合型網絡集團,。

　　成也生命監(jiān)控系統(tǒng),，敗也生命監(jiān)控系統(tǒng)，誰也沒想到,，十幾年后,，如日中天的“風眼”,，正是在他們最引以為傲的系統(tǒng)上，被一名代號為J75的黑客一擊而潰,，甚至引發(fā)了一場波及全球的動亂,。

　　人類的整體思潮發(fā)生了重要轉折，許多新技術的開發(fā)都被暫停,，已經應用的也有大量受到抵制,。

　　“邊界線”自然也是其中之一。早在“邊界線”還處于研發(fā)階段之時,，外界便有質疑的聲音,，要求對能直接作用于腦部神經的藥物進行嚴格管制。

　　當然,，因為背后資本的強大實力,，“邊界線”最終還是排除萬難，呱呱墜地,，成為了之后數(shù)年內風靡全球的保健藥物,。

　　直到隨著“風眼”王朝的崩塌，“邊界線”和其他許多新型精神藥物一起,，一夜之間,，被全球幾乎所有地區(qū)列為違禁品。

　　2078年末,，“邊界線”的配方被有關部門收回了專利,，作為研究資料保管了起來。已知配方或了解生產流程的人,，也都被要求簽署保密協(xié)議,，有相關的嚴格管理辦法。任何泄露配方或者教授生產流程的行為在民間都被絕對禁止,。

　　自此以后,，“邊界線”退出了大眾的視野。至于各國機關高層是否允許“邊界線”作為一種特殊強化手段繼續(xù)存在,，各種流言中往往給出的是肯定的答案,。

　　普通的人們，又回到了用肉身適應腦控技術后遺癥的狀態(tài),。

　　各種精神強化輔導班于是應運而生,，承諾可以通過課程訓練腦力，填補了“邊界線”被禁后的空白,。

　　對于這些培訓班余盡只有一個評價：詐騙,。

　　……

　　他盯著自動食物合成販賣機陷入了沉思。

　　令他非常驚訝,，今天的垃圾三明治更新了一批沒有見過的新口味,。

　　老實說,，他一直不怎么明白這些口味的意義，除了味道有些微不同,，口感都是一樣的垃圾,。

　　牛油果櫻桃味，西紅柿羊尾味,，醬油腌蝗蟲味,，還有一整排愛爾蘭小天使味的三明治。這一排的三明治塞得滿滿的,，一個也沒賣掉，于是他從中拿了一個,。

　　咬了一口,，嚼了嚼，味道有點像炸雞翅和角質燒焦的總和,。他瞥了一眼三明治的斷面,，里面的餡白的不正常。

　　視線下滑,，他注意到自己的左手臂內側多了一個黑點,。

　　余盡兩下把愛爾蘭小天使味三明治放入口中吞掉。仔細檢查那個黑點,。

　　黑點成墨滴狀,，邊緣有些暈開的痕跡，約小拇指尖大小,。他很確定在進入《混沌疆域》之前,，身上沒有這種東西。

　　伸著指頭扒拉了扒拉那個黑點,，有點刺痛的感覺傳來,。

　　“兄弟，讓一下,?！庇袀€路人要用自動食物合成販賣機，他應了一聲,，邊想邊走上回家的臺階,。

　　突然得了什么急性病的可能性很小……他的腦中浮現(xiàn)起《混沌疆域》最后決戰(zhàn)時賣萌惡魔在臨死前，將手指搭在他胳膊上的場景,，和那邪異的冰涼觸感,。

　　當時就有這玩意兒？

　　仔細看了看那個黑點,，他認真地回憶著,。黑點的位置,，的確和賣萌惡魔楊飯指頭所碰到的位置完全重合。

　　他感覺非常不妙,。

　　……

　　兩步并做三步回到公寓,，他打開電子彈簧的公司平臺，登入了好友聊天系統(tǒng),。在這里不需要進入《混沌疆域》游戲本體,，就可以實現(xiàn)添加刪除好友，進行聊天,。

　　一個實名好友申請蹦了出來,，余盡看了看發(fā)信人，吳疑,。

　　他腦中頓時浮現(xiàn)出一臉憨樣的辯論天使形象,，嘆了口氣，點了“同意”,。

　　反正他這次測試完成之后,，以目前事情的繁雜程度，估計要很長時間才能再次玩這個游戲,，估計那時《混沌疆域》早就發(fā)售了,，加不加好友也沒什么區(qū)別。

　　翻動頁面,。

　　他在“最近交手過的玩家”里找到了賣萌惡魔的ID,，這家伙的頭像是一只鮮紅色的鳥頭。

　　余盡盯著那只鳥的利喙,，那上面戳著一個圓圓的眼球,。

　　是紅雞工作室的log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