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楊飯的面容像被強酸腐蝕過一般,，可以令任何一個正常人退避三舍,，不過一天內(nèi)見到了太多東西的余盡有些熟視無睹,。
“話說，這些推斷我現(xiàn)在也只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如果你還是原來我呼叫出的具象體的話可以向我證明,。”他沉默了一會兒說,。
不臆測武斷是理智者的美德,。
“你真啰嗦?！焙谪埦痈吲R下,，懶洋洋地插嘴道，“他都變成這幅德行了,，往下漏壞水兒了都,，還不能百分百證實是這貨的本體意識站在這？”
眼前的楊飯“具象體”的上衣衣襟已經(jīng)全被黑色液體浸潤的透濕,，的確有不少粘稠的液滴正從上衣下擺處一點一點凝結(jié),，而后緩緩滴落。
他整個的樣子和現(xiàn)實中的扭曲的“泥怪”楊飯越來越像,。
“我還需要跟你解釋嗎,？”
余盡轉(zhuǎn)過頭，不客氣地對黑貓回了一句,。
這只黑貓畢竟是他自己的主觀虛擬具象,，他所猶豫的點，它也應(yīng)該知道個八九不離十才對,。
“好了,，好了，我明白,?！?p> 黑貓?zhí)鹨恢磺白Π贌o聊賴的舔著，淡金色眼睛炯炯發(fā)光,，“那我來補上剩下這百分之二十,，可以吧？
放心,，我覺得他并不想攻擊你,，他糊涂著呢，也許是腦子被吃掉了一部分……”
黑貓停下爪子,，貓臉上的表情好像是在笑,，慢條斯理的道：“這并不是個比喻。你想要做什么,，說什么,，就直接來好了?！?p> 空氣愈發(fā)渾濁,。云卷的翻涌變得更快，更不可捉摸,，灰暗天幕又收緊了一點兒,。
幻夢空間由“毀滅”和“創(chuàng)造”規(guī)則碰撞出的存在扭結(jié)展開而成，雖然看似沒有確定的邊界,，但從原理來看,，其很可能具有有限的元素和體積。
從晦暗云霧渾濁的濃度來看,，這體積應(yīng)該是縮水了三分之一左右,。
余盡確定這不是錯覺。
“天要黑了,?！睖喩硪颜礉M墨黑的楊飯突然低聲說,。他的聲音也已經(jīng)改變，變得沉悶而嘶啞,。
余盡瞥了他一眼,。
“好。既然你還能以這種形式出現(xiàn)……”他很快做了決定,。
“把你手上的‘生命’模組成品給我吧,，我來裝載?！?p> “喵嗚,。”
一聲貓叫傳來,，余盡沒理會,。
楊飯整張臉此時只有眼睛還可以說是正常的了——只是浮腫到了原來的兩倍左右，向外各偏離了一厘米,，但尚可以說是眼睛,。
他用浮腫了兩倍的眼睛茫然地瞪視著余盡，“我記得你說過,，為了中和【污染】,，最佳的裝載人選是我……”
“哦，為了控制破壞模組……是的,，我的確這么說過,。”
余盡點了點頭,，笑了一下,，“不過，現(xiàn)在就不要去想那么高的要求了,，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
“喵嗚,。喵嗚,。”
貓叫聲又從背后響起,，這次聽起來像是在催促什么,。
“我以為剛才我們從一開始就達成使用人類語言的共識了?！庇啾M最終還是回頭對黑貓說,。
“想要置身事外，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兒?！焙谪垱]頭沒腦地說了一句,，一躍而下，輕快地爬至黑色野牛彎曲的角上,。
“你也一樣,。卷進去就沒有回頭路了,?！彼焉眢w盤成一個圈，慢條斯理地道：
“啊,，我最好用我們自己的語言來形容一下：
你現(xiàn)在好比在一個RPG游戲里,，是一個要在重要分支中做出選擇的玩家，這個選擇會讓你之后的道路完全不同,。
當然,，我既然這么作比，你一定會想到SL大法,。答案是：你可以讀檔,，但不能存檔，明白我的意思嗎,？”
它露出一個非常像人在笑的表情,。
“當然，也許你不明白,，不過你遲早會明白的,。你很擅長依照經(jīng)驗總結(jié)規(guī)律，我的特性在這方面和你一樣,。
不過,，我作為一個由主觀意識虛擬的形象，所得到的經(jīng)驗則你不同,。因此雖然我們的邏輯相同,，但總結(jié)出的規(guī)律是不一樣的。
所以,，我比你知道的多,。”
“你就想說這個,？”余盡冷淡地道,。
“你知道的，我可不是在夸耀自己,?！焙谪堃餐瑯永涞鼗氐溃拔抑皇窃跀⑹鍪聦嵉耐瑫r,，試圖用自身的實力取信于人,。只是這么做的時候常常被誤解為夸耀罷了,。”
黑泥怪狀的楊飯一臉茫然地看著他們,，不知不覺松開了抓緊余盡小臂的手,。
“這個不用解釋?！庇啾M面無表情地道,，“既然你認為你比我知道的多，那不妨把你知道而我不知道的東西告訴我,？”
黑貓眨了一下淡金色的眼睛,，好像兩只螢火蟲在夜空中明滅了一下。
“那就多了,。你要聽什么,？我其實也不是一定要講。反正我是個虛影,，對不對,？這對我來說又有什么意義呢？”
“對我來說,，只有樂趣最重要,。很可惜，當我知道自己是個虛影的時候,，大部分的樂趣都受到了極大的損害,。”黑貓的眼中流露出狡黠的光,，“但看到自己的原型就出現(xiàn)在這里和我面對面,，我得承認，我還是忍不住,?！?p> “忍不住幫助我？”
“怎么會,。你是這樣的人嗎,？”黑貓又笑了笑。
“玩得開心,?！庇啾M嘆了口氣說。
黑貓歪頭看著他,，“我當然會給你足夠隱晦的提示,。這是最好玩的……如果你狀態(tài)夠好，這些足夠你走到最后……當然，如果你分心的話就不好說了,。人的狀態(tài)不總是穩(wěn)定的,，你也不例外……”
“哦。所以提示是什么來著,？”
“我已經(jīng)提示過了,。你狀態(tài)不好啊,？我最清楚你的水平了,。”黑貓淡淡地道,，“精神集中點,，別糊弄我,?！?p> 余盡“吭”地笑了一聲，“這個你可能不知道,，我差不多快死了,，現(xiàn)實中正有兩個邪神包圍了我。不管是流彈也好還是無差別AOE也好都管夠了,。這種強度的意識已經(jīng)是極限了,。”
“哈,？聽上去很有趣,。邪神之一應(yīng)該就是旁邊這位仁兄吧。怪不得,。對了,，不用介紹?！?p> “見笑了,。”余盡沒有表情地說,。
“好的,。因為你帶來了一個我不知道的有趣消息，我就把提示再重復(fù)一遍好了,?！?p> 黑貓的淡金色眼睛閃著光，“第一,，你對這位邪神朋友提的要求,，將會是一個重大轉(zhuǎn)折。第二，關(guān)于這個重大轉(zhuǎn)折,，你可以讀檔,，但不能存檔?！?p> “好好思考吧,。這是你最愛做的?！焙谪埿Φ?。